作者有话要说:权谋戏开始……其实各种无能,大家凑合着看
☆、第十八章 雷霆(1)
卢靖把严华挨边坐,把事情三言两语说清楚了。严华听罢一笑道:“不过是中书省下的一个六品小官,也算得上是个纨绔子弟出身,听说他是从东林书院出来的,又是进士及第,应当有几分才华,若是阁老惦念,不如顺势将他收拢过来?”
唐逸插嘴道:“一个六品小官,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那语气惊讶,表情却十分怀疑。
严华不动声色,卢靖放下茶盏,茶杯和盖子轻擦了一下,他说道:“莫非尚书大人忘了,上一年科举,严兄在国子监,可不是天天管这些事的么。”
上首的唐相捻须一笑道:“好了,之华说得不错,不过是一个小鱼虾,反翻不了天去。嗯,现在天色也晚了,仆人今日来报说是在城外破冰河道望了条大鱼,不如一道留下来吃饭吧。”
去拜访慕容辉的那个人的确没多大轻重,只是和柳循一道科举一道考试一道进士及第,后来一起在八宝楼一起吃登科宴的时候一道进门,在酒桌上有那么几次话语。
那人家底比柳循好些,在京兆也算是个五陵少年,家里偷偷向吏部那边打点过一些,这才做得官比柳循高一些。
前些天那人出宫门的时候碰到柳循,两人一道喝了些酒,过了几日那人就登门去找慕容辉了。
其实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偏偏这个人和御史台新近的上任的侍御史于松是同窗。虽然于松比他五六岁,两人却还有些私交。
于松这个人可就不算是无关紧要的人,他是先帝末年最后一次科举时的状元,出身寒门,秉性最是严苛,极为讨厌官场中肮脏风气,为此他主动向先帝奏请外放做官。他为人清廉、办事公道,在任期间将任地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在他的管辖下安居乐业,几乎家家户户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改任时还有万民相送。
名气传到京城来,连皇帝都知道他的名字,曾说要将此人调回朝廷看看他是圆是扁。唐相也想笼络此人,于是将于松调了回来,可还没想好要把于松放哪里,岂料于松进宫面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进御史台,皇帝差点扶着酒杯为御史台是干什么的,迷迷瞪瞪的准奏退朝。
皇帝金口玉言在前,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唐相等人要是还想扶着这个皇帝的权威办事也就只得听从。
于松进来御史台只是一个侍御史的身份,可官威如同御史台的御史大夫一般,把一众顺着唐家人大腿爬的同僚们吓得够呛,没几日御史台便实际上成了他做主。
如此嫉恶如仇的人,初到京城便想整顿官场风气,就出几个贪官大贼,可无奈朝堂上下都为唐
家马首是从,朋党相和,同气连枝,于松纵使胸有大志也没奈何。
那人听说于松回来了便邀请他出来游玩,顺道叫上柳循,他们三人在餐桌上谈的什么却无人知晓。
只知道次日那人便登门拜访慕容辉。
严华在拿着眼线禀报的这一密报在暖阁里走走停停,有人掀帘进来瞧着他的模样便笑道:“你这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外边春寒阵阵的,站那思春了?”
严华瞪了来人一眼,走到炭盆前和那人一道坐下,顺手将手中的几张纸放在烧红的银炭上任它们灰飞烟灭。
卢靖看着纸张的尸体问:“这是什么?”
“不知道哪家千金小姐的闺怨诗,你要看么,我多得是。”严华扫了一眼还裹着领口翻出厚重绒毛的大氅,皱眉道,“把你这一身脱了,一会儿又让炭火给燎着了我可不给你赔。”
京城的春寒初峭和隆冬有的一拼,只是添了几分春雨的湿气,有点透进人的重衣直渗入骨骸去。
站在窗边的人轻轻咳了咳,便有人展开了翻出毛领的大氅给他披上。
于松就势握住他的手,转头看着他,神色动容道:“杜晓,难得你今日来看我,不如我们一道出去看看,京城南郊的桃花,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年年不落的。”
“再年年不落也不过三年,”杜晓把手从他手中抽出,垂在身体两侧,他的语气和于松相反的平淡,“你终究是要走的。”
于松迟疑了神色:“我当年要走是为了远离京城,和玉娘无关。”
杜晓只觉得听过了无数遍还是觉得好笑之极:“你为了什么远离京城?不就是为了玉娘?”他看了于松欲言又止的表情,道,“你敢说你离开和玉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你就是要走,玉娘恰好希望你走?”
于松张了张口:“虽然我知道这不能说服你,可的确是这样的。”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攥紧,而后又松开,杜晓冷声道:“算了,你不用说这么多,再说也没用。五年过去了,什么都变了。你纳了玉娘为妾,我娶了陈老太傅的孙女。再说那些又有什么……”
抬眼看到于松一副受伤至极地表情看着自己,杜晓觉得胸口如堵,剩下的话说不出来。
良久,他听到于松问:“你真的娶了陈老太傅的孙女?”
杜晓别过眼,“你的玉娘呢。”
于松道:“玉娘留在老家侍奉我娘,我娘年纪大了离不开人。”他想说他在外五年很想回京城,可思及两人之间误会重重知道此话无益,转口道,“你今天来找我是做什么的?”《
br》 杜晓道:“你方才不是说了,我们一道出去游玩一番。”
于松诧异道:“你答应了?”
杜晓扭头迈出了暖阁,拂面的春风夹杂着未料及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一抖,肩头一重,他系好带子,淡淡道:“走吧。”
一路上,两人同车却一直没有说话,于松每每偷偷打量对面端坐的杜晓都被人给瞪回来,那生冷目光令他如坐针毡,可他又舍不得去挑破,与过去那五年的煎熬相比,眼下已经很好了。
目光里的杜晓侧过身,撩起车帘想外看了看,忽然说:“停车。”
马车恰好停在蜜色斋对面,那是一家专营甜品点心糕点小吃的店铺,扎根京城三四十年,听说先帝和孝宸皇后年少游京还曾在这铺子里买过吃食,称赞不已。
于松想要跟着杜晓下车,陪他一同去。杜晓却推拒道:“不用了,茉儿身子不好,前几天受了风寒正喝药,我给她买些蜜饯回去——你要什么我一并给你买了就是了。”
于松咬牙咬得牙都酸了,松了手道:“你们这么大的人家,夫人喝药买蜜饯还要你这个公子亲力亲为,真是难得。”
杜晓道:“那是我的一片心,夫君亲手买的,总比下人买的强。你难道不知京城盛传我和茉儿伉俪情深吗?”
于松气得眼前发黑,一时说不出话来。
杜晓又道:“你要买什么?”
于松僵着嘴角,勉强说:“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这都忘了!”
说完赶忙缩回车厢里去,生怕杜晓再一句“的确忘了”把自己气死。
前方似乎传来有人驱马疾驰的声音,叫喝声不断。
于松不知为何心生好奇,撩起车帘往外看,顿时吓得瞠目结舌。
就和他马车隔了两丈远的地方,杜晓施然往对面走,疾驰而来的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一路上带翻了不少路边摊位,杜晓像是感觉到什么,顿足向右看。
“阿晓!”于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凑够车厢里爬出来跳下马车跑到被撞翻在地的杜晓面前的。
把杜晓抱在怀里,于松疾声问:“伤到哪里了?”
杜晓疼得满头大汗,拽紧了于松的外袍边缘,张着口呻吟:“腿……腿好疼啊!怕是断了。”
于松一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