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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给你梨。”盼盼从包里掏出一个梨递给我。
梨很大,足有一公斤重。我掏出刀子,飞快地把皮削去。我刚想把梨切开,盼盼急忙抓住我的手,说:“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梨切开,我们分着吃。”我答道。
“梨不能分着吃。”她说,两只小眼睛瞪得圆圆的。
“为什么?”我看着她,问。
“分梨意即分离。所以,梨不能分着吃。”她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我挑战似的对她说:“这么说,桔子也不能分着吃了?”
“吃桔子怎么了?”她也吃惊地问我。
“分桔子那不成了分居了吗?”我答道。我不甘心地继续说:“还有香蕉。结婚以前我不能买香蕉给你吃了,不然,那不成了——”
“什么?”她不停地追问。
我却不说,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她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过了片刻,她恍然大悟,举起拳头就向我打来:“你坏!你坏!”
我急忙把刀子收了起来,并顺手抓住了她的手。她软绵绵地倒在了我的怀里。也许是黑夜给了我勇气,我饥渴的嘴唇疯狂地吻住了她的小嘴。我第一次尝到了那种特别舒畅的滋味……
许久,她轻轻地把我推开。我的手里还拿着那个削好的梨。我掏出刀子,不由分说把梨切开,递给她一半,说:“我从不迷信。来,我们有福同享!”
梨的汁很多,也很甜。我们甜蜜地咀嚼着。是爱情给了我快乐给了我力量。
“这是我的初吻,你信吗?”我回味无穷地对她说。
“我却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初吻。”她也淡淡地说。
我听了,心情不自禁地跳了一下,急忙问她:“为什么?”
她叹息了一声,说:“我爸爸当初是铁矿的负责人。我九岁那年,铁矿分配来一个叫徐佳的年轻人。他十八岁,被我爸爸安排在办公室里做文书。他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他天天围着我爸爸身边转,总希望我爸爸提拔他。有一次我们玩过家家,他也加入进来。他捉住我了,并亲了我。我被他亲得心神恍忽。秀才,我早熟吧?从那天起,我的心里就一直思念着他。我总是希望他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甚至把他看成了我的恋人,我未来的丈夫。慢慢地,他好象也看出了我心思。我到外地读中专的时候,有一次他路过那儿,还特意买了水果去我们学校里看我。还有一年放暑假,我提着水壶去水炉打水,在水炉房里突然遇见了他。他也很高兴,领着我去了他的宿舍。本来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未发生。但是他却因为我爸爸未提拔他而怀恨在心。在他调离铁矿多年后,他似乎对我爸爸不解气,就写了一封信给他,除了谩骂之外,还把我对他的那份感情添枝加叶地写了进去。就连那天我去他家里也写了上去,并且他故意写得含含糊糊的。我爸爸看了信,气得病倒了。当爸爸流着泪水痛苦地询问我时,我委屈得眼泪狂流。我恨不得找到那个小人,当面给他一记耳光!”
我的心里酸酸的。我的脑海里描绘着九岁的她被一个大男人亲吻的情景。那个人也太可恨了。他怎么忍心侮辱一个女孩子纯洁的感情?他确实是个卑鄙可耻的小人啊……
第三十一章 象凤受到的伤害
丝针织厂的扩建工程竣工了。剪彩那天,听说不光市里、县里来了领导,省里也来了领导。象凤也来了。
中午,象凤没有跟随象桦他们去宾馆,而是约我去了一家酒店。她从来不让我买单。她说她并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富有,而是偿还她心中对我的愧疚。她虽然有花不完的钱,但是也欠着对我还不完的情债……她的这些话,只能增加我心中的酸楚。
她瘦了,瘦得让人吃惊。她的脸上强作笑颜。我清楚,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因为她的眼神中不时地露出让人心痛的痴呆与无神。她掩饰不住心中的悲伤与凄凉啊!
她要了一瓶白酒,大口大口地喝着。那样子简直象不要命了。
“象凤,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心里好痛好痛。
“没什么。”她依然自斟自饮。
“象凤,别喝了!”我喊道,并伸手按住她的酒杯。“你这是何苦啊?”
“我真的没事。”她推开我的手,故作轻松状:“嫁到权势人家,钱不用我挣,吃穿不愁。我只管着坐在家里享福或者上街花钱就行了。我的私人轿车也买上了,天天开着去干什么?就是要到处去寻欢作乐啊!这些日子,我天天这样喝酒。我现在的酒量更大了,你别劝我,我真的没事。”说完,她把杯中的酒一口喝了。
她还要去倒酒,我急忙把她的酒杯夺下,用力放在桌子上。“你没事,可是我心痛啊!”我的泪水流了下来。我原以为,我的身边有了刘盼盼,我会渐渐地忘了象凤,哪知象凤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啊!“我刚刚安静下来,你又来揪我的心。你有能行的老公,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闲了生点气寻开心。我呢?我依然是个穷光蛋老光棍。别说没有机会享福,就连这点清静的穷日子也要被你搅拦了。你真是何苦呢?”我痛苦地埋怨着。
象凤脸色铁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目光呆滞,嘴里喃喃地说:“我不该来!我不该来……”说着,她抓起她的包,跑出了房间。
我开始后悔刚才说过的话。我追了出去。
我抓住她的胳膊,不停地向她道歉:“对不起,象凤,我说错了。对不起,原谅我。”
她却不听我说,直往外冲。她的衣袖被我扯裂了。看着她万念俱灰的绝望神情,我猛地把她抱在怀里:“凤,原谅我!原谅我!”
她软软地倒在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服务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饭店经理也过来了。我冲他们笑着摇了摇手,说:“没事!没事!对不起。”边说边搀着象凤回到屋里。
我扶她坐下后,她依然把头埋在我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腰,抽啜不已。
等到她哭够了,也哭累了,她才松开我,坐直了身子。
我倒了一杯茶水给她。
她浅浅地饮了一口,长叹一声:“唉——”她忧伤地看着我,无助地说:“我曾经给了你太深的伤害,不应该再来勾起你伤心的往事。现在,我也受到了那样深刻的伤害,真是报应啊!但此时,我只想对你诉说。真的,秀才,我再也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了!你别怪我。”
“我不怪,我不怪。”我急忙说:“刚才都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太刻薄了。”
象凤哽咽着向我诉说起来:她原以为找到了一位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又年轻有为的“白马王子”,找到了舒心幸福安淡满足的生活。她充实地过着每一天,并憧憬着未来。她怀孕了。于是,她天天被一种将要做母亲的巨大喜悦包围着。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大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感觉下身骚痒。她急忙去医院检查。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告诉她,她得了性病。她不相信,又去别的医院检查。检查结果相同。她不相信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惊呆了,崩溃了,愤怒了。她立刻乘飞机去了香港。当她突然出现在她丈夫面前,那个昔日的“白马王子”竟然丑陋得不堪入目。他正在跟两个外国妓女做爱。她差点儿晕倒。她发疯般地跑过去撕打着那两个婊子,撕打她丈夫。哪知昔日那个温情的丈夫此时突然变得凶恶无比。他当着两个妓女的面狠狠地打了她一记耳光,并辱骂起她来。丈夫不堪入耳的绝情话让她万念俱灰。最让她承受不了的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她的处女膜谁知是不是修补的。她伤心地离开了香港,伤心地回到了家,伤心地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她说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留恋的只有我了……
我早已泪流满面了……
象凤忧伤地离开了谷雨县。她没有去她爹家里,也没有去她哥哥家里。她带着那颗破碎不堪疲惫不堪的心走了,带着我牵肠挂肚疼痛难耐的思恋走了。我泪眼模糊仰天长叹却又无能为力。
我平静的生活又被打破了。每当我想起象凤,我的心就疼痛得厉害。我总是害怕她精神崩溃而自绝于这个世界。于是,每当想起她,我就情不自禁地哀声叹息。要是她在我身边,我会劝她珍惜生命,好好地活着。我会给她勇气,给她力量。可现在,我有满腔的话儿却只能憋在心中啊!
刘盼盼的父母不知从哪儿听到刘盼盼在与我偷偷摸摸地交往,就强烈地做她的思想工作。他们认为刘盼盼应该在机关事业单位里找对象,而对于象我这样的工人师傅,他们简直忍无可忍。他们甚至利用她姐姐的事例来说服她。她姐姐当初也在工厂里谈了一个对象,也是她的父母给搅黄了。后来,她姐姐在工业局找了对象。她的父母便一直认为这件事情干得漂亮。
我能感觉到盼盼的烦恼与无奈。对于父母的不满,她忍受了太多的委屈。不经意时她常常也哀叹一声。天长日久,她的心中仿佛留下了阴影,那张曾经灿烂的笑脸时常挂着淡淡的轻愁与无奈。我为象凤心痛,也为盼盼心痛。
有一次,刘盼盼听到我的叹息,就抬头看着我问:“你是不是又在想象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