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奈是双眼,她的眼连眨也没有眨一下,只是睁着,看着我的眼。渐渐我退却了,我不敢去正视她,默默的低下了头。
“天昊,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我们建立了那样多的事,那样多的坎坷和磨砺,它们没有打败你我,没有使你我改变对吗?”
我点了点头,却又犹豫着。
“当你拿着我们的‘家’告诉我,一切都不会再变了,我们的未来交托梦想时,我知道你战胜了自己,你找回了过去的自我。但你得知自己患了这病时,你又乱了,又把自己迷失了。虽然你表面装的若无其事,成天的欢笑,但你瞒不过我,我明白你想的是什么。但你要知道你所想的并不是对我真正的爱,那只会让我更加的痛苦。这话本不该我说,但是,我知道你定是说不出口的。”小奈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你还记得那份感觉吗?你对我说你会把我们的家装饰的很美,阳台上有你爱的百合,厅里有我喜欢的水仙、兰草,我们的家就象花园一般,还有你说我们会有双可爱的孩子。这些我都没有忘记,这些都是你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我默默的看着小奈,轻搂着她,这是我所能做的。待了好久才开口对小奈说:“这话的确本该由我来说的,我也能盼我能把它说出来。知道吗?我不止一次的想把它说出来,可……可也就如你所说的一般我开不了口。”
“我明白你想的是什么,但小奈真的好怕。”小奈紧紧的搂着我的胳膊,没有丝毫的放松。
“这样好吗?当我从这医院走出的那天我们就结婚好吗?”
小奈摇了摇头道:“我怕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让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这样的要求难道过分吗?”
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去看这景,看这样的美景要有个好的心情。我感觉到一直紧握着的手松开了,之后是片刻的安静,而后是小奈离去的脚步声,还有一句“凌天昊,你欠我的。”
泪早便含在眼内了,我何尝不想对小奈说,何尝不想让大家知道小奈是我凌天昊的妻子,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诚然这些都是我欠小奈的。我依旧在那儿坐着,在想一个追回小奈的理由,却踱着步子回到了病房,从窗上看刚才那树,树下似乎有俩个人。我淡淡的笑了笑,看风景的人成了别人的风景。
静静的在床上躺着,没有了阻隔,也不用从叶缝中去看这月,这星。多了份清晰,却少了份朦胧,但少的还不止是那份若隐若现的美,一望无际的星海连接着灯,有了生机却离心灵越来越远。我尽量使自己把眼睛闭上……
一早上都得在病房度过,看着输液管上“滴答”的液滴,手背已经有些浮肿。这些天来已增添了不少针眼,浅浅的睡眠。只好把眼闭上可不过十余分钟又睁开了,如此周而复始,这是个多么漫长的过程。难怪这儿没有笑声,大家都习惯的看着自己的报纸、杂志,或看着那滴滴下落的液滴,或闭着眼,在回味自己的过去。不过好在这总会结束的。
再次来到那树下,零散的月光换成了点点的光斑。咀嚼着我的回忆,扪问自己,细想着从孩提时到如今所有的一切。我仿佛已开始适应一人时该怎么去度过着苦闷的时光了。“天昊。”是小奈的父亲。
“伯父。”我站了起来。
“坐吧。”也在我的身旁坐下了,并燃起了支烟,“你不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
“我多少回想要戒掉它。”看着那冒着青烟的的烟头,“可惜啊,它伴我多年了,从知青到现在,老朋友了!”
“不管怎么说您还是少抽的好。”我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笑了笑便掐灭了,“怎样了?”
“还不是那样,能有什么变化,病房里闷了就出来走走。”
“还不是一样,也真是烦闷了出来走走便到这儿来看看你。”
“也给我来一支吧。”
“我可是怕给小奈知道的。”说归说,还是从烟盒里取出一支交到我的手上,“得了这样的并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的,有好多事都不能去做。”
我看着眼前这位长辈摸,似乎摸不透他的来意,便笑了笑。
“只要能笑的出就好啊。你知道吗?在我最失落的时,便就是因为我能够一直保持着笑容我才能走到今天的。其实人的情感也并不是那样深奥的,只要你愿意还是可以把握的。就像我能用它燃着东西一样。”从袋中取出打火机替我点着了香烟。
“我儿时也听过父亲说多难段艰苦的日子。”
“你父亲也是知青?”
“那倒不是,我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工人,他们都很能干,可我却从来没能报答过他们什么?”
“我没有听小奈说起过令堂,令慈。但我想只要都怀着同样的理想,都把对方当成自己最大的欣慰,而走到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是的。”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我感觉您并不像是我的长辈。”我笑着看着这位发丝黑白掺半的朋友。
“小奈习惯把我看成是她的朋友。”
“嗯……小奈她怎样了?”我想这才是我该问的。
“她昨晚回去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坐在阳台看这天空发呆,我问她什么事时,她回答我说还有个人也一定在看着天。而后便回房睡去了,今早却起的很早,准备好早饭后,就一直缠着她的母亲。”
“是吗?”我掐灭了那令我咳嗽的香烟。
“你应该明白的是吗?”拍了拍我的肩,“可不是任何人都有你这般幸运的。我听小奈说你棋下的不错,来,来,我们下局。”
伯父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些很旧的棋子,又从另一个口袋中摸出了纸制的棋盘和另一些棋子。据说这是在知青时代就留下的,我从前到小奈家去也看到过几回。走时又把香烟取了出来并着打火机一起交到我的手中,告诉我香烟并不是一无是处,只是不要告诉小奈。我则把打火机还给了伯父,因为我有,就在袋中。我并没有因此学会了吸烟,但它却成了我一生的珍藏。
依旧是那“滴答”的液滴,这怕又是个苦闷的早晨,果然直到中午时我才嗅到一点汤的香味,可惜我连一点胃口也没有。静静的闭着眼,香气也渐渐的淡了下了,当我睁开眼时才发现它是放在我床头的,大抵是怕凉了才把盖合上。邻床的病友告诉我是小奈拿来的,之后便拿着我换洗的衣服出去了。
我很清楚她现在在哪儿。我飞快的跑到我该在的地方,看着小奈她正挽着袖子轻揉着衣服,看到我也并未感到吃惊。
“你来了。”小奈并没有看我。
“我来了。”
“午饭还没吃吧,汤就在那儿,饿了自己动手。”看了看我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怎么,没有胃口吗?那就算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笑,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痴痴的笑着。记得从前小奈生气时我也总是如此,而后这笑容便传染了。
“笑什么?”举着还淌着水的衣服,仿佛是要向我丢来。
“会掉到地上的,那时你可要重洗啊。”
“你当我不敢?”话音未了,衣服已经飞了过来。
这样近的距离莫说是否能接的着,就是接着了也得一身的水,索性就不去接了“啪”衣服打在胸口时,顿时湿了一片。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反而笑的更欢了。从地上拾起了衣服重新交到小奈手中。
“不要脸。”我看到小奈的唇角浮动的笑容。
我在离她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抖了抖湿漉的外套,将水份挤出后又抖开了。
……
“天昊,你为什么总把眼闭着?”
“有吗?或许吧。”
“这让你眉头紧锁,我记得你从前可不习惯这样。还有你怎么会有香烟的?这是在你口袋中发现的。”
我从袋中摸出了打火机,并燃着了它,小奈的眸中映着光芒,火光映着脸廓。
“你不是说它燃不着了吗?”
“可它却在你知道的时候着了。”
“为什么你今日要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