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乐意的把早上遇到的事儿同她说说。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当然了。”
“倘若花同人一般有知觉有情感的话,那么一定会因为你的作为而痛苦的。”
“为什么?”
“如果我是百合,如果花同人一般,得知有你这样一位知己我一定会感到幸福。我会甘心为你奉献出自己的美丽,自己的芳香,乃至一切。但是我决不会让你看着我枯萎,看着我凋谢。”
“为什么回是这样,我只不过想记得而已。”
“因为它也是会被感动的,爱不是无悔的吗?你爱我的美我用尽全部的精力开出让你满意的花朵。你爱我的芳香我用生命的所有来释放。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不愿让你看到我的枯萎,这才是最痛苦的。”
“枯萎凋零的时候就不是你了吗?难道在生命的尽头就不再需要爱了没?”我感觉我不只是在同飞鸟对话。
“可是,此刻的你不是在与我分享幸福,而是要同我来承受痛苦,这是最残酷的生离死别。”
飞鸟没有再说什么了。我摸了摸额头上面居然密密麻麻的布着汗珠。
“怎么不再说话了。”我敲击着键盘。
“还能说什么呢?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这花和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记得要是喜欢就大声说出来,花儿最灿烂的只有那一瞬。”
“但是现在或许不行。”
“你是生命中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或许?你需要的不过是一点勇气。”
“你感觉不到责任的所在。”
“我?你又如何知道的,或许这不愿意负责任的人是你。”
“我曾经的承诺实在太多了,我被它们压着几乎喘不上气来。就因为这我才没有办法摆脱。”
“这些承诺相互对立着吗?”
“是。”
“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爱的人。”
“你为什么总能看透我,明白我最需要什么?”
“因为你的灵魂中有同我们相似的地方,而且你太善良了。你为它所牵拌了,我的好哥哥。”
“你们?”
“呵呵……”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没有想过,你想要什么呢?”
“哪有人开出生日礼物再叫人去买的。”
“这样我送你个‘木马’什么的怎么样?”
“你想死吗?这样我下回想到了什么再告诉你,我得先走了。你继续去看你的百合吧。”
“笃,笃,笃。”
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相框。
“江月,你吓了我一跳,你不是有钥匙吗?”
“喜欢吗?”相框放下了,后面的人竟是小奈。
“怎么是你?我记得是让江月去买的。”
“我是问你喜欢吗?哦,对了,怎么会是买两个呢?”
“因为是两幅画啊。嗯,相框不错。”我把本夹着百合花瓣的书交给了小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这些你收藏了多久。”
“三年,虽然一只小小的画框不能完全装的下,但毕竟可以让我记得过去的种种。来帮忙吗?”
“当然了。”
两人很快就从那些花瓣中挑出了一些,当然不会只是那些保存的完好的。我们并没有把那些挑出的花瓣摆出什么特定造型,而是有规律的放入相框。我把这幅画叫作“记忆”,准备连同另一幅在墙上找个合适的地方挂上。
“它们很完美。”
“是啊。”
“天昊,你决定晚饭吃什么吧。”
“嗯,还是你来决定吧。”
“我给你做饭,别再吃那些泡面了,你胃不好。”
“还不是自己懒。”
“算了,不和你说了。”小奈打开冰箱看了一会儿,“看来江月是有些时候没有来了。看,你的冰箱都空了,晚饭看来是不会太丰富了。要不这样我们还是吃面条,由我来做你一定会满意的。”
“我听你的,不过我看我是不需要帮忙了吧?”
小奈冲我笑了笑,从冰箱中拿出了些材料,走进厨房。我则随手拿了份文件开始了等待。虽然只是一样面条,可小奈却在厨房里待了很久。但是,当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摆在面前时,才明白我的等待不是虚度的。薄薄的一层清汤上压着很厚的一层蛋花,这蛋是事先煎好的,还有香葱和海苔。
“你这有是何必呢,不过只是一碗面罢了。”
“可吃的人是你,快尝尝是不是满意。”
我用筷子轻轻的拨开了那层蛋花,尝了尝面和汤,带着回味点了点头。
“这不就是了,你满意,我愿意,有这就够了。况且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论值与不值的。”
不错,父母对子女的抚养,孩儿对父母的回报,这些都是不能用值不值得来衡量的。然而爱情呢?的确用有价的值与不值来衡量它显然是对它的玷污。可爱总是伟大的吗?我痛苦的被这问题缠绕着,如梦魇般挥之不去,萦于心头。
双眼交汇着,似乎我应该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出什么言语来。于是起身向厨房走去。
“要什么?我帮你拿。”
“不必了,只是瓶酱油。”
“怎么太淡了?”
“是颜色。”
“我下回一定记得。”小奈点着头小声的说道。
天很快便黑了下来,冬日就是如此。两人虽是无言的相视却胜过了万语千言,你的眼中有我,我的眼中有你。小奈那双眸子便是这无星的夜晚最美的星。
“天昊,你听过雪吗?”
“听雪?从来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今天你愿意陪我尝试一下吗?”
雪声不似鱼那般急促,不似风那般有力,“沙,沙”声下有种飘逸与柔美,动而和谐而安宁。
路灯下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江月,她在看着我们。小奈的眼中也有个人,是正轩,他同江月作着同样的事。或许,或许他们也在听雪。正轩的车很快便走了,而江月却始终没有动过,她听的那样入迷,迷我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孤独与寂寞。在我送走小奈后在江月站着的位置,发现了一行写在雪上的字。字已经淡去了很多,甚至不能分辨出来,尽管我已经很尽力了。
心情和这雪那样的不谐,是那样的杂乱,杂乱的无法结合。心中有对江月同正轩的愧意,然而更多的是对小奈的爱恋。
第十一章
“天昊,该买的东西我都帮你买好了,应该不会再少些什么了。”江月把东西一一摆放在他们该在的位置。
“你呢?没忘了什么吧?”
“没问题的,过了年我就回来了。还真是想爸吗啊!”江月从行李中拿出了个相框,看了看,上面是她的家人,江月不管到哪总是带它。
“这个拿去吧。”
“是什么?”
“是我送给伯父、伯母的。代我向他们拜年。”把东西和行李放到了一起。“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还是别送了。”把相框放入了包内,“反正没有多少行李。”
“嗯……还是送送吧。”我拿起包行李,“走吧,别把时间算太紧了。”
在路口叫了车,要带的东西并不多,一只行李箱和一个不大的包。假期有半个月,这足够让我想念一下江月了。
“我总让你同我一起去,这样至少你不会孤单,可是你。”摇了摇头,“今年你准备怎样啊?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
“不必了,都习惯了,不碍事。”
“要不打个电话给小奈或是正轩吧,相信他们也会来找你的。”
“不用,等初一以后再说吧。”
车很快便到了车站,我只是把江月送到了候车室。离发车只有不到15分钟,车站非常的拥挤,这时候总是这样。我没有陪江月上车,她却把我送到了站外。我回头看了看她,我指了指她的行李,示意她快些上车。
还有一周便就过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家。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了,然而并不是便没有了亲人了,只是对我着已走了的人来说,又何必呢。脑海中想起了个人,一个同我一样的人——混沌店的老人。我想没有什么比孤独的年关更难熬的了,我与他正好成了最好的伙伴。打算在午饭后便去告诉老人,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