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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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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夏柔在叶飞的床前掉了无数泪水,每次一见到叶飞就哭,没人能安慰她,因为人人心里也对叶飞抱有歉疚,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向夏柔开口。

叶飞此时的意识就像是一片混沌似的,叶飞忘了自己,忘了他人,一个人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浮着。叶飞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有一阵阵似曾相识的声音仿佛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传到他的意识里。每天这个时候,那个声音总会出现,让叶飞本要沉寂的意识渐渐有了活力。每当那个声音出现时,叶飞的意识就活跃起来,随着那个声音不停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跳跃着,穿越着,体验着那个声音所带来的悲伤和喜悦,而每当那个声音消失后,便又回到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夏柔还是那样,每天在叶飞的耳边自言自语。把从前没说的,现在想说的话都说了。当听到医生说叶飞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时,她死的心都有了。不过平复了一段时间之后,内心又开始期待起叶飞的苏醒来。夏柔去查找了很多让植物人重新醒来的例子,一一照着尝试,每天都亲手给叶飞做护理保养,比之贤惠的妻子更贤惠,尽心尽力。人人都看得到夏柔的作为,时间越久,越敬佩她。

虎狮的危机度过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对于叶飞的情况,虎狮高层深表遗憾,看来叶飞到此为止了。是啊,有哪一个公司会让三个月没动弹的人继续躺着领工资呢?只是看叶飞此次立了功,又受了重伤,上面才给叶飞这么久的时间。如今叶飞仍然昏迷不醒,甚至被判定成为了植物人的下场,公司高层也失望了。对于他们来说,叶飞失去了价值,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叶飞就像是一道流星,拖着耀眼的光芒,在她生命中划下了璀灿的一幕。然后,只留下了回忆。这个人就是李雪。

李雪对叶飞也有好感,在理不清自己对叶飞的情感时,叶飞受伤了。李雪看到叶飞的模样时心头也是一痛,但每天去看望叶飞时都能看到夏柔在叶飞身边,李雪心里就有种嫉妒。三个月后,李雪来看叶飞的次数越来越少,对叶飞的清醒,李雪都快失望了,只因为心中所抱的那一点点希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一个人要是对某件事失望过多次,那么他很可能会因此而放弃。李雪现在是不想每天去看到夏柔而让自己内心生出嫉妒的心理,而实际上,她心里的天枰已经失衡,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借口,给自己找一个安慰。李雪不知道是不想看到叶飞,还是不想看到夏柔憔悴的样子,从此,叶飞的病房之外,少了一个倩影。

—————————————————————————————————秋天,多雨的季节。现在时已入深秋,风开始变得冷了起来。

夏柔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放学后便赶往叶飞的病房。天上渐渐飘起了小雨,当夏柔踏入医院时,外面的天已经被乌云遮蔽住了,天色立刻暗了下来,雨渐渐变大,混合着蓦然的惊雷和闪电,发泄似地朝着这片城市落下。

夏柔暗暗侥幸赶来得及时。走到叶飞的病房前,理了理微湿的头发,露出动人的微笑,推门走了进去。每天她都会这样走进叶飞的病房,这样,每当她推开门时,如果叶飞醒来,就会看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夏柔确实很傻,傻得可怜,每次当她推开病房前,她都不会去想已经是注定的结局,而是推开满怀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下,她并没有绝望、放弃,而是一如既往地去期待。

房间内静悄悄的,很黑。当夏柔借着走廊外微弱的灯光,看到叶飞的病床上空空如也时,夏柔脑袋里一阵晕眩传来,差点载倒下去。是谁?是谁抢走了我的希望?夏柔乱想着,摇摇欲坠地走到病床前蹲了下来,茫然地抚摸着冰冷的床檐和被单,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道闪点划过乌黑的云层,照亮了漆黑的病房,夏柔抬起头,准备迎接片刻后的雷鸣,希望是一场惊骇,打醒她此刻的幻境。

雷声并没有响起,夏柔抬起头时,隐隐约约看到窗前立着一道黑影,一动不动。那背影,是如此熟悉,曾无数次出现在夏柔的梦中,忘不了,谁忘得了?

“叶……飞,叶飞!是你吗?”夏柔的声音有点颤抖。

叶飞确实醒了。叶飞醒来后,脑海里空荡荡的,他已经站在这一动不动三个多小时了。叶飞在一点点回忆整合着脑海中那些片段的记忆,甚至连雷声也没惊动到他的沉思。

而此时夏柔一句轻轻的问候,却使他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这声音,叶飞再熟悉不过了。自从叶飞失去意识后,每天就是这个声音在呼唤着他,陪伴着他呆在那个黑洞洞的空间。

叶飞转过身来,夏柔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叶飞那张熟悉的脸。夏柔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激动,起身向叶飞走去。

“叶飞……叶飞,你终于醒了。”夏柔喃喃地道,脑中一片空白,除了这句话,她想不出自己能说什么。

叶飞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定定地看着夏柔的眼睛,很清澈,里面却多了一种神色,不知道,那是不是叫做眷恋?

夏柔太熟悉这双眼睛了。自己当初就是看到叶飞的眼睛后,才渐渐被他的一切所吸引。夏柔慢慢地向叶飞走去,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和叶飞认识后的点点滴滴。叶飞的沉默,叶飞的善解人意,叶飞保护着自己时那坚定的眼神,受伤后却依然不放弃,甚至在快要绝望下都能翻转身来挺起胸膛的信念,抱着自己时那最后的怒吼,夏柔只觉得眼泪又要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扑进叶飞的怀里,感受着叶飞的怀抱,安全而温暖。夏柔再也忍不住,在叶飞的怀里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么久的委屈和悲伤一头倾泄在叶飞怀里。

第十五章

叶飞轻轻地拥着怀里的夏柔,心里泛起一种很玄的念头,像依恋,又像感动,又像欢喜,又什么都像,扰得叶飞的心随着夏柔的哭声一上一下起伏不停。叶飞突然意识到,他和夏柔好像被某根神秘的线连结在了一起。

叶飞出神地想着,夏柔哭着哭着哭累了,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疲倦。

叶飞感到怀里的夏柔突然安静了下来。低头一看,原来夏柔已经睡着了,脸上依然残留着泪痕,显得楚楚可怜。双手紧紧地抓着叶飞的衣袖,像是生怕叶飞凭空消失了,她所得到的只不过是一场梦似的。

叶飞抱起夏柔,把她横放在自己的病床上,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下鞋,然后轻轻地松开她抓紧自己的手,盖上被子,细心地擦干了夏柔脸上的泪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夏柔。

当叶飞知道自己被解雇后并不感到意外。他觉得自己不适合从事这样的工作,虽然叶飞到虎狮只不过一两个月,但叶飞给人的印象都是极好的。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他从不摆架子,平时也很低调,甚至会帮一些公司内的清洁工人干干活儿。部分人知道他被解雇的消息后,都很同情他,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是上层的意思。

叶飞拿着一张信用卡,里面是他这几个月的薪水和任务给的奖金,还有一笔钱是虎狮无偿给他的。叶飞和虎狮签的合同是单方面的,公司解雇他在情理之中,并不需要给他赔偿。这也算是虎狮对他叶飞的歉疚金了吧!叶飞想着,生与死换来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奢求?还是安慰?

叶飞站在虎狮大厦下,他想在离开这时见一见白起和李雪。白起是他在这相处时间最长的人,而李雪,虽然是个警察,但她在虎峙的时间甚至比警局多。她在虎狮的公寓内住,楚天放他们在说话时也不回避着她,而且是她把自己推荐进这的。

叶飞见了白起,但没有看到李雪,反而看到了和白起一同来在他意料之外的人——张俊。

张俊没有说很多,只是拍了拍叶飞的肩膀后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不过,叶飞现在感到很惆怅,也在感叹人生的多变。虽然他不会去刻意要求什么,但事情往往会发展到他不得不面对的地步。叶飞把钱看得很轻,对于他来说,钱多少无所谓,但他今天在李华手中接过卡的时候,发现了李华眼中的一丝不屑。那时的眼神让叶飞很不好受,仿佛被刺痛了一般。

叶飞虽然以前看惯了这种眼神,但那些都和他无关,所以他也不在乎。叶飞这时在乎李华对他的不屑是因为什么?叶飞不禁想问问,差点丢掉性命换来的,就是这样?不知道是对钱生出了贪婪,还是对虎狮产生了感情?叶飞苦笑了一下,钱真是容易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

叶飞走了,现在他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爷爷刚死的那时候,那种一无所有的日子。只是,现在叶飞多了一个不得不去牵挂和面对的——夏柔。

夏柔,夏杰的掌上明珠,夏家的千金小姐。本该是众星捧月的她,却甩掉一切自己独立生活。叶飞很佩服夏柔,但也很同情她。“为什么好好的生活你不过,非要来受这伤苦,然后认识了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

叶飞怀着满腹感叹,来到了一家酒吧,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一杯饮料。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酒吧里的人很多,置身于这种热闹的环境之中,才能让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叶飞啜着饮料,观察着周围的人。

这家酒吧很大,准备来说算是一个酒城。因为它的名正言顺就叫“西部酒城”。这里就像是个礼堂,每周六,周日总是座无虚席。中间有个很大的舞台,舞台下全是木制的酒桌和椅子。

今天刚好是周日,有演出。叶飞也点了一杯啤酒,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不伦不类。时间慢慢地过去,四周昏暗了下来,灯光并不强烈,使整个酒城内有一种迷蒙的感觉,看什么都有点模糊,更提起了人们一饮杯中酒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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