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山资纪让柳原前光问得气息一窒,“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那是林义哲的有意安排,他的目的,是要拖延我们到达北京的时间,以便于北京的总理衙门作好准备!”柳原前光道,“从我们到达福州的那一天起,他便看穿了我们去台湾的企图!就是在那一天,我们就落到了他布设的陷阱之中!被他象玩偶一样的摆布,可怕的是,当时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
“桦山君,我们的登陆地点,是你们这些人经过精心选择的,你们提交的报告里说过,那一片海岸,清国的军舰和船只从来都不会出现,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到达的时候,会有一艘清国的蒸汽炮舰出现在那里?”
桦山资纪听到这里,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显然他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
“在抓到我们之后,他为什么没有把我们就近交给福州的领事馆?而是非要用炮舰把我们送往天津,再由天津去北京?”
“那艘炮舰在捕捉我们乘座的帆船时,为什么会跑得那么快?但在送我们去天津时,却一直以最慢的速度航行?你真的相信那位舰长说的是为了节省燃煤么?为什么这艘炮舰会在中途出现那么严重的机械故障?却没有携带需要更换的部件?造成我们在海上漂流了那么久?”
“为什么在我们到了北京,和清国人交涉的时候,那些几个月前还被我们当成猴子耍的清国总理衙门大臣们,却一个个全都成了‘万国公法’的专家?”
桦山资纪让柳原前光的一番连珠炮般的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低着头大口的喝着闷酒,而听了柳原前光刚才的一番话,西园寺公望心惊之余,也不由得对林义哲这个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果然是一个可怕的人。”
“正象伊藤君说的那样,如果这个人仍然在福建任职,那么帝国就不会有机会夺取台湾哪怕一寸的土地!”柳原前光道。
听到柳原前光的这句话,桦山资纪忍不住想要反驳,但就在这时,阿仓温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西乡君来了。”
“来得正好!西乡君!快快!进来坐!”看到西乡从道进来,伊藤博文热情地招呼道。
西乡从道和众人寒暄了一番,便大声的说道:“我要带给大家一个好消息!”
西乡从道的话一下子让众人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噢?是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兴奋?西乡君?”伊藤博文看着满脸都是激动和兴奋的西乡从道,呷了一小口酒,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是我们刚刚从清国得到的可靠消息。”西乡从道从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条,在众人面前用力的晃了晃,“刚刚柳原君说的那位清国福建巡抚林义哲,已经在朝野上下不断施加的舆论压力下,被迫守制了!”
“守制?”伊藤博文一愣,“就是在父母去世时,辞掉一切官职,为父母守孝二十七个月?”
“是的!就是这样!”西乡从道使劲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伊藤博文。
伊藤博文很快便看完了纸条,不动声色的将它递给了身边的西园寺公望。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伊藤博文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
西园寺公望看完了纸条,将它传给了柳原前光,柳原前光看过之后,又将它递给了桦山资纪。
桦山资纪显得和西乡从道一样的兴奋,他几乎是抢着从柳原前光手中把纸条拿过来,急不可耐的看了起来。
二百七十九章“结外援以图振兴”
二百七十九章“结外援以图振兴”
“太好了!守孝二十七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帝国打下台湾了!”桦山资纪看完,兴奋地大叫起来。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桦山君。”伊藤博文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清国的礼仪制度,我记得如果有紧急情况出现,国家需要这位官员出马,清国政府是可以强行缩减或者取消守孝的时间的,称为‘夺情’。”
伊藤博文的一句话便让和室内兴奋的众人安静了下来。
“伊藤君说的非常对,这也是清国的一项重要制度,目的就是为了防范突然发生的情况。”博学多闻、熟悉中国政治制度的西园寺公望也说道。
“那我们可以不用让清国政府知道我们的行动。”西乡从道眼中的兴奋之色不减,“因为我们出兵的名义,并不是要和清国开战!而是讨伐台湾的野蛮土著!清国政府没有电报,不会很快知道消息!”
“那清国政府知道了以后呢?”伊藤博文微微皱了皱眉,又问道。
“等清国政府知道的时候,那些土著人的土地,已经是帝国的殖民地了!”西乡从道激动地说道,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了太阳旗高高飘扬在台湾岛上的情景,丝毫没有注意到,伊藤博文的脸色已然有些沉了下来。
“清国政府得知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你想过吗?”伊藤博文问道。
“以清国政府的一贯表现,他们是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的!”西乡从道总算明白了伊藤博文的意思,一下子涨红了脸,他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柳原前光和西园寺公望,“剩下的工作,就是柳原君和西园寺君这样的外交官的事了!”
听到西乡从道如此作答,柳原前光和西园寺公望的眼中各自闪过一丝愤怒之色。
“西乡君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伊藤博文冷冷道,“台湾不是琉球,如果帝国军队进入台湾,清国是不会坐视的。”
听了伊藤博文暗含讥讽的话,西乡从道心下恼怒,他急急忙忙的赶来向伊藤博文报告好消息,是为了打消伊藤的顾虑,取得伊藤的支持。他知道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是劝说伊藤博文做政府(还有明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