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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1)

>轩就是这样一个任疼痛虐待自己的人。

今年的除夕夜,东离宫也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太后郁郁寡欢,皇上闷闷不乐,大伙儿都感到了沉闷和压抑,所以一场家宴也就草草地结束了。清言轩迎着凛冽的寒风大踏步朝宜芳殿走去。自从微尘走后,他除了上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外,其余时间他大都在这儿度过。因为这里曾是他们幸福的天堂!这里曾有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盼着他夜归,用那灵巧的双手为他做衣服,绣荷包;这里曾有一个情深义重的女子将身心全部交付给自己,用甜蜜的爱恋谱写出世间最动人的旋律……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是他伤害了她纯洁的心灵,是他亲手将她放逐得很远,昔日的“帘外燕双舞”,如今的“花间人独立”,这份悔恨,这份苦涩只能自己独吞,也只有在宜芳殿这样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他才能放开自己的情绪,狠狠地哭一场。

如今的宜芳殿冷冷清清的,再也不会有那个纤细的身影在等待自己,再也不会听到那委婉连绵的琴曲了,在那红红的烛光下,只有一张张挂着的画卷在迎接着他的到来。这些画卷都是他思念的见证,他把自己记忆中最美的瞬间都画下来了。那快乐的、文静的、忧伤的、愤怒的、哭泣的微尘啊,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那颗疼痛的心。曾经,天真的嫣然问他:“轩哥哥,尘姐姐哪儿去了?”他只能苦笑着说:“轩哥哥把她给弄丢了……”嫣然则认真地安慰他说:“轩哥哥,虽着急,东西丢了总会找到的,只要有心,尘姐姐总会找回来的!”“是的,总会找回来的!尘,我不仅要把你找回来,更要把你的江山还给你!”清言轩抚摸着画卷上那纤影,喃喃自语道。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打扰了清言轩的沉思,他皱皱眉头,然后打开殿门,喝道:“什么人敢在这里喧哗?”“皇上,是臣妾!”旁边闪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原来是皇后方蝶儿。

“皇后不休息,来这里干什么?”清言轩的眉皱得更深了。方蝶儿风情万种地上前几步说:“今儿是除夕,臣妾想来陪陪皇上!”“不需要,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清言轩冷冷地说。方蝶儿从小在家倍受宠爱,何时受过此等冷漠,自然心里恨不过去,当下脸色就苍白了,但她咬着牙说道:“皇上既然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娶了臣妾,就不该如此冷落臣妾!”

“呵呵--”清言轩嘲讽道:“朕是真的要娶你吗?假如没有你们的李代桃僵,你会站在这儿吗?朕没治你的罪已经算是客气了,你好自为之吧!”方蝶儿气得俏脸煞白,她没有想到清言轩居然如此的不给台面,再望着宜芳殿那张张挂着的画,心里嫉妒极了:“你以为这样,你心爱的姑娘就会回来吧!你别做白日梦了!”

清言轩脸色变得更深沉了,他衣袖一拂,命令道:“将皇后带回坤宁宫,禁足三个月!”两旁的卫士来拖方蝶儿,她两手挣脱开,冷笑着说:“清言轩,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转身离开了。回到宫后,她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如今爷爷和爹爹已解甲归田,凡事只能靠自己。想到这里,她喊来贴身婢女,吩咐道:“平儿,你去回武王的话,本宫答应和他面谈!”像是注入新鲜的活力,那双美目也在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

而此时的西禹国宫殿中,正歌舞升平,丘昊然大摆宴席,盛情款待文武大臣和后宫嫔妃。因为难得的一次聚会,所以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本领,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时间宴会上莺莺燕燕的,迷了众人的眼,更叫人养眼的是,今年主持后宫的丽妃娘娘别出心裁,组织众妃和宫女编排了几个特别的舞蹈,特别是那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几十个宫女手持灯笼,身着红色纱裙,伴着欢快的音乐跳跃,更有十个舞技精湛的妃子,宛如仙子般,披着长长的丹霞衣,手臂上缠绕着大红的绸带,在飘舞着,旋转着,将新年的喜庆和祝福表达得淋漓尽致。大家交口称赞,都夸编排这舞蹈的丽妃心灵手巧,表现端庄大气,身为丞相的爹也得到了众多大臣的赞扬,乐得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而皇上丘昊然呢,望着那随着节奏飞舞旋转的身影,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幕相似的情形,在漫天的梅花雨中,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正快乐地舞蹈着,那张纯真的笑脸宛如可爱的精灵,那个娉婷的身姿宛如天上的仙子下凡,在那一刹那间,他心动了。带队狩猎的他没有打到猎物,却找到了至生的瑰宝--念儿。

他把她带进了宫,可是他却发现她脸上无忧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身影也越来越单薄,直到她怀上了小宝宝,她嘴边的笑容才多起来。每次他回来都会兴冲冲地跑过来,告诉他孩子的变化,惹得他差点和肚子里的孩子吃醋。“你这个傻瓜,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才更爱肚子里你的孩子啊!”娇小的她总是依偎在他怀里软软地说,惹得他一阵疼惜,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要把她嵌进骨血里。

“念儿,等我登上皇位,我一定要让做我最尊贵的皇后!”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不--”她柔软的小手轻轻贴上了他的嘴唇,说:“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只要你爱你……”“虽然我今生不可能只拥有你一个人,但我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我相信!”她眼含着热泪投进了他宽阔的怀抱。

可是没有等到她当皇后的那一天,十八年前的十一月初八,他奉命带队去围剿叛军,这时处在深宫中的念儿却临盆了,由于母体的虚弱带来了孩子天生的不足,等到他一身风尘赶回宫中时,孩子已经闭上眼睛,永远地离开父母了。他看到了那个牵挂在心上的人儿披头散发地坐在那儿,衣服上还沾着生养的血迹,紧紧地抱住那个已经断了气的孩子,警惕地望着周围的人,只要谁接近,她就与谁拼命。她只着了一件单衣,嘴唇已经发紫,他于心不忍,更对她充满了疼惜,所以慢慢地靠了过去,伸出手说:“让我抱抱吧!”她怯怯地望着他,认出了他,慢慢地松开了手。他接过那孩子,心如刀绞,泪水差点就夺眶而出。那孩子僵硬冰冷,明显过去已经多时了,所以他狠了狠心,将他递给身后的随从,命令带走安葬。此时,性情一向温和的念儿却发了疯似的,上来抢孩子。他紧紧地抱住她,痛苦地呜咽着:“念儿,孩子走了……我们还可以重生的!”谁知念儿却像对待仇敌一样,拼命地挣扎,狠狠地咬着他的手臂,一双美目也带着冲天的怒火瞪着他。出于无奈,他点了她的昏睡穴,她缓缓地倒下了,但一双美目却恨恨地望着他,他的心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果然,第二天当念儿醒来时,她却发疯了,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理睬,只是紧紧地抱着一个枕头,嘴里温柔地念道:“不哭,不哭,娘在这儿,别怕!”他知道这是她对自己的折磨,也是对他的折磨,无可奈何的他,只能抱着她失声痛哭。可是她却无动于衷,依然抱着枕头念叨。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她关在这鸣凤殿中,叫人好生伺候着,自己也常常来看望她。他也曾经找过无数医术高明的人来看,可是无人能解。所以每次看到她那疯颠颠的样子,他真心疼啊,真恨自己为什么她临盆时不在身边,假如自己能给难产的她以鼓励和安慰,后果不至于如此,即使孩子没了,她也不会如些伤心乃至伤神罢!纵使后宫中佳丽不断,年年充盈,可是他的心底依然是念儿最重。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惭愧,这段时间忙了些,去念儿那儿的次数倒少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今天是除夕,她一个人会孤单的!想到这里,他吩咐道:“朕有些乏了,你们各自尽兴吧!”还特意吩咐几位皇子要把众大臣招待好了,然后在太监的簇拥下就离开了。

丘昊然来到鸣凤殿前,绕过高大的相思梅,来到鸣凤殿前。他制止了侍卫的通报,然后独自一人慢慢地走进烛光摇曳的殿堂内。

明亮的烛光下,他的念儿已被嬷嬷换上一件新衣服,粉色的宫装,头发也梳成流云发髻,上面倒插一枝凤钗,一张小脸虽然消瘦得只有巴掌大,但却无损她的美丽,在烛光的映照下依然那样的楚楚动人!“念儿--”丘昊然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旁边的嬷嬷一惊,赶紧福身施礼,而念儿只是抬头望了他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去哄着手中的“孩子”。丘昊然无奈地苦笑着,问道:“娘娘今天吃过饭了吗?”嬷嬷回答道:“吃过了,是奴婢亲自喂的!”“那你下去吧,朕陪陪她!”嬷嬷应导声下去了。

丘昊然满含柔情望着烛光下那张娇美的脸庞,仿佛感觉这是普通的一家三口,晚饭后,丈夫望着妻子哄着孩子,那生活虽平凡却温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要是这一切是真的那该有多好啊!”

第四十四章 追踪

又是一夜的无眠,又是一夜的追悔,清言轩和丘昊然这样两个至高无上的君王,却同样愧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而那种切肤之痛却是无人能体会的。西禹宫中的鸣凤殿中,丘昊然轻搂着那个消瘦而轻柔的身子,贪婪地吮吸着脂肤间的自然香气,十八年了,她似乎仍保持着少女的纯洁,只眨动着那长长的睫毛,看也不看他,依然轻拍着手中的“孩子”,仍陷在自己的思维之中。丘昊然黯然地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了:“念儿,我知道你在怪我,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你不知道,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他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却没有发现念儿正静静地贴在他的怀里,手上也停止了动作……

而东离国宜芳殿里,清言轩面对着那一幅幅画,仿佛面对着活生生的微尘,他尽情地倾诉着自己的思念,表达着自己的悔恨,抒发着自己的不甘,在这样的一个孤独寂寞的空间里,他脱下了白日里面对朝堂的伪装,流露出真性情,哭得像个孩子。哭累了,他就提起笔,用丹青作画,将他记忆深处那个牵动他灵魂的女子最美的一面画下来,一笔画都蘸满了他满腔的情意。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无论怎样表达自己的情感,她总是不屑一顾的,但只要心还在,他就会努力到底,用自己炽热的心灵去焐热她那颗已逐渐冰冷的心!

不知不觉,晨光笼罩着整个宜芳殿,他在这儿又度过了一夜。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不用出门,也可以感受到宫内外欢闹的气氛,正好今天不用上朝,他也不愿意去应承别人,所以依然呆在这宜芳殿内,画画,弹琴,静诉自己的相思!

午后,这份安宁被打破了,因为他的得力助手之一方之寒有急事进宫了,他带来了刘思渺送来的消息。一听是从西禹国来的,而且是和微尘有关系的,清言轩自然相当重视,他立即带着方之寒来到御书房查看消息,商量对策。

看到清言轩心系佳人的模样,方之寒心中涌过一阵酸楚,要是自己当时能阻止那种事情发生,也不至于现在劳燕分飞,还害得自己的妹妹倍受冷落。他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汇报道:“请皇上放心,郡主身体已无大碍,不过思渺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那就是揭榜医好郡主的太医,不知为何,郡主却唤此人为爹?”“爹?尘的父亲思渺不是见过吗?”“疑点就在此!思渺说此人长相和木易凌完全不同,不知为何郡主为何唤这个陌生人为爹?”

“噢?”清言轩的俊眉挑高了,“查得此人的姓名了吗?”方之寒回答说:“只知道此人姓杨!”姓杨?清言轩好看的眉头皱起来,他思索了片刻,忽然眉头舒展开来:“朕知道这人就是木易凌!”望着方之寒不解的神情,清言轩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楊”,然后又在下面将两部分分开来写,一个“木”和一个“易”跃然纸上。方之寒恍然大悟,随即联想到:“那也说明他先前的面目是伪装,有可能是易容的!”

“对!”清言轩肯定地说。旁边的方之寒犯嘀咕了:“奇http://www。345wx。com怪,他跑到西禹国做什么?”

而清言轩由杨凌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微尘当时被换出宫怎么会到他的手上?看他的身手,武功不弱,他为什么会成为微尘的爹,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呢?他想了半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解铃还需系铃人,不知太后知不知道其人?想到这里,他决定到慈宁宫中去走一趟。

慈宁宫中,方太后亦是愁眉不展,整个人似乎沉浸在冬天的冰雪中,失去了生命的活力。若不是天真乖巧的嫣然陪伴在身边,还真不知怎么以泪洗面呢!所以她总是强颜欢笑,此刻她注视着正与宫女嬉戏的嫣然,心里涌过一阵忧伤,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无缘的女儿,愧疚、悔恨之情在逐步加深。正在这时,守门的太监高声唱诺:“皇上--驾到--”啊,是轩儿来了!自从那次说穿身份后,两人还没见面说过话呢!今天是大年初一,他能来慈宁宫,真叫人出乎意料。

太后赶紧站起身来迎接:“轩儿--”一声如慈母般的呼唤,重重地敲在清言轩的心头,他望着这个冒充了十八年的母亲,如今已褪去了绝代风华,变得苍老憔悴,那双凤目中闪烁的是一种母爱的温情。清言轩内心涌起一阵难以言表的痛,不管怎样,养育之恩大于天!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嘴里低低地喊道:“母后--”太后欢喜得手足无措,她赶紧走过来,扶起清言轩,一个劲儿地说:“好!好!”

待宫女奉上茶,打发走天真的嫣然公主,太后和皇上两人相对而坐。伴着袅袅的茶雾,清言轩问道:“母后,当初我被带进宫,那微尘被送到哪儿去的?”方太后皱着眉头说:“当时方嬷嬷是将尘儿送给她的侄女的,怎么难道不是她吗?”清言轩没有回答她的话,又转问道:“您认识一个叫杨凌的人吗?”

杨凌?方太后紧皱着眉头,想了老半天,终于想起一点:“我只知道他是父亲曾经收过一位武艺高强的青年男子,没错,他的名字就叫杨凌。你问他做什么?”“他就是微尘的养父!”清言轩坦白告之她,“我可以肯定他一定也与其中的事情有关,具体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您知道吗?”

望着清言轩眼中的急切与渴求,方太后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我和他只有几面之缘,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接触!”忽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说:“或许问一下爹爹,应该知道的!要不,明天派人跑一趟,将丞相和将军召回来不就行了吗?

”不,作为晚辈,应该要去看望外公的!正好这两天朝廷休假,明天我自己去探望外公与舅父吧!“清言轩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他就带着贴身的侍从和方之寒从皇宫出发,向东离国的西边方向跑去。大约行了半天的路程,风景秀丽的方家村就呈现在眼前。清言轩叫人马驻扎在村外,然后他就和方之寒两人步行走进村里,来到方家大院前。

方丞相父子正下棋消遣,听到家院来报:”小少爷从京城来了!“简直不敢相信,喜出望外地奔出来迎接,不料却看到了一个更为惊叹的人物--皇上!他们赶紧下跪行礼,清言轩赶紧拦住了,他笑吟吟地说:”今日这里不是朝堂,所以没有君臣之分,有的只是家人的团聚!“说着他躬身施礼:”见过外公!见过舅舅!“方丞相欣慰地捋捋胡须说:”好!好!好!“

几人寒喧落座后,方丞相问道:”近来太后身体可好?宫里一切情况可好?“清言轩都一一作了回答,宾主交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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