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朱佑樘看着想要骑马坠在后方跟着的雍正;笑道:“化田何必如此讲究,不如随朕一起到车里头来;便是要护着朕,这般倒更便宜些不是吗?”别看他说时那般自在,其实心中可是忐忑不安得紧。
偏生雍正听了;非但没有反驳了去,反而只沉吟了片刻,便下了马来,稳步走到马车前头,然后抬着头,眼神清冷的看着站在车上的朱佑樘。
朱佑樘没曾想对方真就过来了,又见对方直直的看着他,不由得微一愣神。索性他很快又回转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来,意要搀着对方上车。不过,当雍正果真抓着自己的手上车时,朱佑樘又傻了眼了。
“陛下,快些进去吧。时候已经不走了,总不能拖到宵禁的时辰吧。”雍正轻轻的蹙了蹙眉,很快又松开。
“那……那咱们就进去吧。”朱佑樘回过神来,拉着雍正进了车内。
马车开出了西厂,往着皇宫的方向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马车内朱佑樘看着雍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半晌才道:“胤禛,你可是气我?”
“……陛下何出此言?”雍正看着把自己当做易碎物品一般对待的朱佑樘,不由得叹了口气:“陛下,今儿个是奴才想差了,您莫要与奴才计较才是。”
“你还说不生气?到现如今,只你我二人在这马车里,你还唤我陛下,还自称做奴才,不是气我可算是什么呢?”
“奴……罢了。”雍正果然不再自称奴才,“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儿罢了。此番见了阿秀,想到以后他也是不可能有子嗣的了,不免有些忧虑……佑樘,我、我想娶亲了。”
雍正的话说了出来,便沉默不语了。而朱佑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气氛一直很凝重。就在这种气氛下,马车到了皇宫,在乾清宫前停了下来。
先送了朱佑樘进了寝宫,看着默然无语的朱佑樘,雍正的心有种不可言语的失落。其实东方家并没有子嗣的问题,雍正想要的不过是对方的一个态度。
毕竟,在东方不败出现之前,雍正就未曾有过子嗣的打算。如今,东方不败和马进良凑成了一对,也不足以让雍正有想要娶亲为东方家传宗接代的冲动。
可是,朱佑樘的态度模棱两可,让雍正在心中叹息一声,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把朱佑樘送进了南书房,就在雍正想要走的时候,却被朱佑樘拉住了手。
朱佑樘先是冷声一句,让伺候在南书房的太监宫们们都退了出去,接着又用带着一丝悲凄的声音道:“胤禛,别娶妻,好吗?”
朱佑樘虽然表了态,不过,雍正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一句:“为什么?”
出乎雍正意料的是,朱佑樘不再顾忌着皇帝的身份,一把冲到雍正的怀里,就仿佛多年之前,那个幼小的少年,在得到雨化田的爱护之后,最喜欢做的事情一般,窝在对方的怀里,然后霹雳啪啦的说了一堆的话:“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你成亲。我知道你怨我忽视了你,可是我第一次当爹,难免就有些心慌意乱的,你怎么能因为这个而怨我呢?”
“怨望这个词太沉重,我承受不起的。”雍正蹦出这么一个词来。当年,雍正的后宫,最忌讳的,就是怨望这个词。
“不是你怨望,而是我怨望。即使你怨我恨我,我也不会允许你娶妻纳妾的。”朱佑樘突然发狠道:“当初你让我娶妻,我娶了。现在你要娶妻,我却不会让的。你就随了我这一次不行吗?”说着话时,朱佑樘的脸却埋在雍正的胸膛,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不过,雍正却敏锐的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了湿意,竟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一直垂在身旁的一双手举了起来,一只搭在了朱佑樘的背后,一只放在了朱佑樘的头发上,轻轻的抚着:“我答应你,我不娶妻。”
“真的吗?”朱佑樘并没有抬起头,还是埋在雍正的胸前,似乎在享受着雍正难得的温柔。不过,雍正知道并不是这样,毕竟朱佑樘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一丝也不敢放松。
“我骗你做什么。”要知道,雍正最耻做那女儿之态,这个试探的法子,还是东方不败逼着他做出来的。所以,当雍正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后,哪里还肯像个女子一般的欲擒故纵呢,当即就把事儿说出来了。不过,雍正并没有把东方不败供出来。
朱佑樘也不傻,之前因为着急雍正,难免就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如今听到雍正回心转意,便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
雍正之前说的话,和他之后的话明显与他的本性不太相合。再一联想到东方不败的突然出现与雍正的突兀也正是在东方不败出现之后发生的,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朱佑樘并没有想过要报复什么的。毕竟如果不是东方不败,小心眼的雍正也不会听到自己的心声,也不会这么容易的解开一半的心结了。至于剩下的一半,显然就要靠自己平日里的行动来表现了。
朱佑樘顿觉心满意足,还寻思着要给东方不败一些好处来表扬一下他。不过,也要下一些拌子才行。
要知道,他刚才急得差点就要抛下江山不做皇帝不要皇后更不要子嗣,就这么跟着雍正走了呢。
索性他没说。
要知道,雍正是个有原则的人,最是看不上那些没有责任心,遇到不顺心的事,动不动就要抛弃一切的人。但凡有点责任心,也该知道以天下为重的道理。
所以说,朱佑樘确实很难做人!
朱佑樘抬起头,任由雍正看到自己满脸的泪水加鼻涕,然后装做很是倔将的样子,用袖子一把把脸给擦了个干净。
当然,他小瞧了雍正的洁癖。眼泪也就罢了,这鼻涕实在是超出了雍正心里所能承受的范围。虽然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雍正仍是难免觉得恶心。只是想到自己的试探让朱佑樘很是伤了阵心,这才忍着想呕吐的欲望,笑了笑。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而胸前的那股子凉意,也让雍正周身的不舒爽。
雍正有心想把这衣服换下来,但又怕这种如同嫌弃一般的举动会再次伤害到朱佑樘的心,只能默默的忍了下来。
朱佑樘这回倒是乖觉,看了雍正的脸色,再看了一眼雍正的胸前,不由得谄媚的笑了笑:“我这儿虽没你的衣服,但前儿个有一个新来的绣娘不小心把我的一件常服给改小,现在想来正好你穿得下,便把这身儿衣服换下来吧。”
还没说完,朱佑樘就要上手帮着雍正把衣服脱了。
雍正把朱佑樘的手从自己的身上给扯了下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朱佑樘,直把他看得后脊发寒。
不过,雍正最终也没说旁的,“衣服呢?”一句话便打发了朱佑樘屁颠屁颠的去取衣服了。
雍正冷眼看着朱佑樘也没出南书房的门,只开了另一扇进了专门给皇帝休息的内室的门去了。在等着朱佑樘的时候,雍正也有些不耐胸前的脏污,把腰带给解了开来,又把胸膛给露了出来。
不一会儿出来的朱佑樘看到雍正衣裳半褪的模样,差点儿就喷出鼻血来了。索性他与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因此该有的自制力总有一些的,这才不至于落得一个‘血溅三尺’的下场。
朱佑樘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雍正一伸手就想把衣服从朱佑樘的手上接过来,却被对方闪了过去
“不如我帮你换吧?”相处了这么久,朱佑樘的脸皮也真是厚上了不少。
雍正冷笑一声,道:“若真由你帮我换了,我可还能安然出宫?”显然是严词拒绝了。雍正也不是傻子,宫中专门帮皇帝量体裁衣的绣娘们竟然会做了一件比皇帝身量要小些的衣服出来,而且要正合自己的身材,显而易见是不可能的。而且那衣服不是重新改大就罢了,还放在了南书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