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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1 / 2)

>洗面的情景。今生难得的缘分,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为何要轻易留下遗憾,下一世,或许缘分不再,即使擦身而过,也未必会相识相知。”

他幽厉的眼眸有了一丝动容,凶狠的表情也逐渐舒缓下来,淡淡的谦逊的面容慢慢柔和,犹如初次在晓晴楼里相识他时,那个颈上挂着大白毛巾的热情好客的店家。

“你若是在此选择了生命的终结,这一世与渐离的缘分便尽于此。”她一面劝说着,一面仔细地观察他的面上表情的变化,李生又变回从前那个温暖开朗爱耍弄她的温和男人。说实话,她与李生之间并未有太多情谊,当初与他亦是话不投机,然,做这一切更多的是为了渐离。

永远都难以忘却,那日柔情似水的渐离会有那样冰冷得无可比拟的眼神,还有,他对她述说幼年苦难生活时的忧伤神情。若是没有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李生,或许渐离早就无命活至现在,李生对他来说,即便十恶不赦,即便对他存有畸恋,他都不会拒绝他的爱恋。因为,自小到大的依赖,已然是让他把李生当作了特殊的存在。一种超脱于爱情与友情的存在。

李生听罢她的话,无声地思索了一刻,倏然又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胡乱地大喊大叫起来,眼底似有极度痛苦的泪意,情绪异常的紊乱中匕首割破了她颈上的肌肤,好在伤口不大亦不深,她挣脱开了他,摁压着慢慢止了血,默默无语地与他相对。

他狠狠地跪在地上,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身子,凄惨的怆然泪下,温和的眼底不尽然是痛不欲生的绝望和痛楚,他挥洒着眼泪,高呼了一声“渐离”的名字,便举起匕首狠狠地朝自己的腹部刺了进去。

她怔仲地愣了半晌,目光凝滞,呆呆地蹲□查看他的伤势,那把匕首插的非(提供下载…87book)常深,而且流出来的血液颜色呈现的是这世上最阴暗晦涩的黑色,匕首的双面刀刃上,其中有一面是有毒的。

她缓缓地握住了匕首的柄,低声哭泣着:“李生,你这又是何苦呢,你难道不明白渐离的心思吗,无论你向他索取什么,他都会应允你的。包括……”

他轻轻一笑,将食指竖在她的唇前,堵住她将要出口之言,“姑娘,在下何尝是不明白,但是至少我……不想毁了他的名声。”他用尽最后的气力,俯□对她拜了一拜,苍白无力的道了句:“一直以来,请原……”最后一个“谅”字都还未来得及说出,他的身子便缓缓地向后倒去,由是他身后并无栅栏,那一抹黑色的身影便像残破的风筝般,自三丈高台坠落了下去,一声巨响,脑浆迸裂,血溅三尺。

这便是李生的一生,龙阳之与断袖,他最后选择了自己的离开,还渐离一片自由的天地。可他又怎会知晓,渐离宁愿一生为他所困缚,也不愿与他天人相隔,不离与不弃说来容易,却终是枉然。她不自觉地抹了把脸,早已泪流满面,为何今夜她必须面对曾经相识的那么多人的死亡。

眼帘微垂,她大抵明白太宸宫龙子初拥,渐离逆其道而行,虽选择了爱妾椒图却未与她行房事的缘由,谁会料到那皆是因为李生。渐离就是人太温和了,总是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担忧李生会难受落寞,便执意忍耐,以致落下了一身病患。

复杂的感情纠葛,落下帷幕,上一世,究竟是谁欠了谁,才换得今世如此的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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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之夜,在遥远的太宸宫上,一袭白衣胜雪的渐离,席于庭院中,迎着清冷的月光,轻缓地击打着筑,那指尖下飞舞旋出的凄怆的音律宛若是在为谁送终,心中骤然一抽痛,他慢慢抬眸望着星空,一颗明明灭灭的流星,飞速的划过,他闭上眼,泪流了下来,淡淡地道了两字:“永别……”

三千刺客的首领死了,招降议和之事,便落到了决策者蔚染身上,若水收去他身上的佩剑,做了个揖拂手恭请蔚染入内商谈,蔚染冰冷着一张脸,掀帘而入。

明晃晃的屋室内,点亮了十几盏烛灯,棕黄色的檀木桌案前,嬴政正襟危坐,细狭幽深的眼眸冷冷地眯起直视着他,道:“请坐。”

蔚染也不多言,上前去,十分不客气地就那么坐下,一声不吭,却也不卑不亢。

蔚染不若李生那般一根筋到底,理智还是甚过感情的,相信他为了众多兄弟性命着想,应是会答应招降,只是今夜的嬴政,阴鸷的黑眸中流露出的,除了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野心外,似是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比若强烈的占有欲。

这让她不得不担心,他是否已经了然了她与蔚染之前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史,即便情已断,相信作为一国霸主的嬴政,也绝不会留着令他蒙羞的“奸夫”苟活于世,因情断亦可藕断丝连,春风一吹,便又生机盎然。

而她更从未想过,生命中唯一两个对她说过不介意她容貌如何的男子,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敌对关系碰面洽谈,她躲于窗下,悄悄往内望去,烛光下,两个男人交相辉映的目光中,满是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儿。

她又急又怕,恰好见一侍女端着托盘自眼前走过将要进屋,她便急切过去拦截下来,顺手将酒盅抄了过来,也不管那侍女在身后拼命呼喊:娘娘,不可,随即转身大步进了屋。

方旋目,便望见一双琉璃色的黑眸,折射出睥睨天下的霸气,嬴政一袭慑人高贵锦线黑衣,纤长浓黑的睫毛潋滟,微勾唇角,手持着流光溢彩茶杯,孤傲地笑起来,俊美的脸容上带着一种高傲不可捉摸的神态。

而今夜蔚染未扎起长发,略微冰蓝的亮发,随意地散在肩头,映着一双冰蓝色的瞳孔,表情漠然,冷眼相向,眼底闪着幽幽的寒光,匿于桌案下用于抚琴的秀美修长的手握成了拳,隐隐忍耐,似要发作。

在她步入屋后,两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微怔半晌,却又同时瞥开眼去,两人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不同的神采,大抵是心中所想不同。

嬴政黑眸一暗,沉容敛色,转头对蔚染冷笑道:“寡人并非是极有耐性之人,该说之言早已说尽,阁下,只须给出个答复方可。不过你应该极为清楚,这其中的利弊关系。”话虽说得含蓄,但却无不傲然地显出嬴政绝对的自信,话中话便是:他不是没有能力斩杀三千刺客,而是那些刺客武艺高超,死了可惜,不若留其性命,为他所用。

蔚染并无立刻答复,紧抿着唇,脸容的线条绷得极紧,看似在思忖什么。她端着托盘走至案前,席地而坐,为他俩皆倾倒了一杯美酒,置于案上。在蔚染考虑的间隙,嬴政犀利地斜睨了她一眼,眼中似有怒意,却还未到发作的时候,收敛寒光,端起青铜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她心知不妙,暗暗低头,瞥见蔚染仍不发一言,空荡荡的屋内静悄悄得无一声响,气氛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嬴政冷冷对她相视一笑,“夫人,莫非你这么急于来会你的旧情郎?!”说罢,目光一沉,漠然地瞥了她一眼,便执起另一只酒杯,推至蔚染身前,对他厉声道:“喝了它。”

蔚染本是清风傲骨,怎会听得人卑屈使唤,若是从前自然是不情不愿,不理不睬,但又冷眼看到垂头丧脑的她,怕是将她连累,便默默取过杯来,正欲饮尽。而她却心中一凛,暗叫不好,嬴政岂会留得蔚染一命,莫非这杯酒中有毒?

她伸手飞快地打落了蔚染执着的酒杯,青铜杯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便“嘭”沉闷一声重重落地,酒水溅落出一道弧线,却不偏不倚全都洒在了她的衣裳上。明显地感到嬴政射来极为不悦甚至是愤怒难当的目光,而她亦不敢抬眸看他,微微偏过头,却对上了蔚染含情脉脉的冰蓝色眼眸,脸颊倏然绯红,一时慌乱无措,竟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好埋下首用手指绞着衣襟的丝带不言不语。

“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嬴政大力地扯过她的后颈,冷冷地嘲笑着,“寡人对你还不够容忍么?!你真不愧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即便入了夫家,还是改不了这令人恶心的本性!”

她的身子被嬴政拧起来,以一种畸形的姿势的扭曲着,手指狠狠地扼住她的颈部,异常的疼痛难受,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那边蔚染漠然地立起,单手掀翻了檀木桌案,冷凝着眼眸,一字一句冷冷地道:“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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