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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若雪又转到街上买了一包五味脯和一罐胡炮肉,还为赵云买了一个绣工精美的月白色精锻肇囊,看看天色已晚,便打道回府。
赵云正在房中焦急等待,一见若雪回来不由不悦道:“你伤势未愈,怎可独自外出?”若雪放下东西,笑道:“我一个人闷嘛,你又不在,所以出去买了点东西。”说着献宝似的将衣裳拿出来往他身上比,口中笑道:“快穿上试试。”赵云见她兴高采烈,便不再败她兴致,遂顺着她的心意脱下外衣穿上新衣,素净的月白色衬着赵云如玉般英俊的相貌,十分相得益彰。若雪眼前一亮,随即抚掌赞道:“子龙,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实在太好看了。”赵云也十分满意这身衣裳,不由点头笑道:“不错,为夫也很喜欢。”若雪情不自禁地扑上去亲了他一下,随即又神秘地道:“子龙,伸出手来。”赵云一愣,微笑道:“左手还是右手?”若雪歪头一笑:“嗯,右手。”赵云笑着伸出右手,若雪拉过他的手,将那赤金的指环戴到他的无名指上,正好遮掩住了那块伤疤。
赵云又惊又喜,低头看着那指环,心里十分喜欢,不禁笑道:“这是?”若雪得意地扬起小脸:“喜欢么?”赵云点头:“喜欢。”若雪娇俏地笑道:“这叫指环,是西域很流行的饰物。今日闲逛时发现的,我想你嫌那疤痕丑,正好拿来挡一挡。何况这指环还有一个特殊用途呢!”赵云一挑眉:“什么用途?”若雪一脸妩媚地笑:“你戴了这指环,就被我订下了!永生永世都是我的人了!”她贴近赵云,亲昵地小声道:“我在指环里刻下了我的名字,不管你到哪里,都要戴着它,就是我在你身边了……”赵云心中一热,禁不住低下头吻上她娇艳的芳唇,大掌动情地抚上她的纤腰。
温情在他星目里有如月辉一般荡漾开来,若雪合上双眼,唇上的感触益发鲜明,心跳如水般化开,竟如酣饮醇酒般醺醺然欲醉。赵云轻轻松开她的唇,多情的目光却定睛在她面上,兜兜转转,缠绵难尽。若雪睁开眼,深深地望着心爱的夫君。此时窗外明月初上,丝绸一般轻泻一地,他的大眼如寒星一般光彩流动,唇角微微翘起,噙着无限的温柔宠溺。若雪满足地将绯红的娇容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而欢快的心跳,只想一辈子都这样拥有他。
这边刘备整顿军马完毕,便前往夏口驻扎。赵云又开始繁忙起来,每日操练兵马,教练武艺,防御工事督造等各类事务,忙得他再无暇清闲下来。每日忙的后半夜才能归家,天不亮便出门去校场,若雪虽心怀幽怨,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已然是冬季,窗外还飘着小雪。若雪畏寒,早早洗漱完毕就躺下了,正在迷迷糊糊地睡着,忽听得马蹄响。若雪心中一动,忙披着衣裳趿拉着绣鞋出门一看,赵云正牵着赛龙雀进了院,她欢喜地迎上去:“你回来啦。”赵云急忙一把抱她入怀,嗔怪道:“如此寒冷,怎可穿得这么单薄出来?”若雪轻盈地踮起足尖亲了他一下,撒娇道:“人家听见马蹄声,便欢喜得出来接你嘛,好些日子都不见你,每次都是我睡着了你才回来……”赵云爱怜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颚,轻柔地吻着她的秀颊。若雪心里甜甜地,紧紧地搂住他的颈。这时,赛龙雀扭过头,啪地一甩尾巴,轻轻抽打在若雪腿上。若雪微微皱了下柳眉,不理;又是啪地一下,她腿上又挨了一下;若雪开始忍无可忍,赛龙雀有些得意地打了个响鼻,尾巴一甩又要暗袭。赵云一把抓住它的尾巴,脸色一沉,赛龙雀心虚地扭过头,不料马臀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它怒目地转过来想看是谁,见若雪叉着腰举着一只半趿着绣鞋的莲足,得意洋洋地娇笑:“嘿嘿,叫你欺负我!”赛龙雀从未吃过这等大亏,主人可不曾舍得打它一鞭,可自从这女人和主人住在一起后,主人好像再也不爱它了,它不禁又嫉又气,竟举起后蹄来踢若雪。赵云急忙抱着若雪往后退了几步,厉声道:“去!!”赛龙雀在主人面前不敢造次,只得委屈地眨着大眼睛低下头去,若雪惊魂未定,被赵云抱着回屋。
赵云轻轻将若雪放在被窝里,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和畜生置气呢!”若雪抿嘴一笑:“我知你心疼那匹马,要不然如此欺负我,我就将它杀了吃肉!”赵云一边摘盔卸甲,一边无奈地笑道:“此马与我相伴多年,随我南征北战,夫人还是手下留情吧。”若雪心知他确实爱马如命,平日总是悉心照料,生怕它受一点伤害;今日是她打了他的爱马,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就要挨他的铁拳了。若雪笑了笑:“好吧,看在夫君面上,就饶了那马。”赵云微笑道:“如此,多谢夫人了。”洗漱完了,脱衣上床。
赵云轻揽若雪入怀,若雪靠着他的颈,亲昵地轻声道:“子龙,人家好想你呢。”赵云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为夫也想小雪,只是军务繁忙,无暇陪伴你。”若雪轻轻一挪身子,枕在他胸膛上:“你今日怎回来的这样早?”赵云道:“今日事务皆已忙完,有翼德将军接班,为夫才得以脱身。”若雪仰头道:“前方军情如何?”赵云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军师已与鲁肃同去东吴,说服孙权联合……抗曹。”若雪沉默了,赵云轻抚着她的头:“小雪,你怕么?”若雪伸手抱住赵云的身子,声音有些沉重:“我既已是子龙的人,便与曹军再无瓜葛了。”赵云心疼地搂过她,劝道:“曹操虽于你有养育之恩,但他野心勃勃,残忍无德,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为夫知你心中为难,故而不愿与你说这些,但为夫也知你放心不下,必然要问。”若雪叹息一声,扭头看着他道:“子龙,为妻不喜欢那些所谓的忠义大道理,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性子行事,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我才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赵云疼爱地抱紧她:“小雪,真是委屈你了。”若雪柔柔一笑:“委屈我不是没有代价的,子龙,用你这辈子慢慢偿还吧……”芳香柔软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温柔缱绻,却好似带着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初识云禄
赵云缓缓睁开眼,若雪睫毛上还闪着泪光,赵云心下一疼,喃喃道:“为夫若是有一天死在战场上,留你一个人怎么办呢?”若雪一怔,随即定定地看着他:“子龙,我一定会死在你前面的。”“小雪,答应为夫,不管如何,一定要坚强地活着。”“子龙,没有你,我还活得下去么?”赵云深深地看着她,再也说不出话。若雪缓缓将头转到一边,低低地道:“子龙,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好好地活着么?”赵云顿了顿,随即语气坚定地道:“会。”若雪笑了一下:“是么?”赵云看着她,目光带着怜爱:“所以,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若雪有些落寞地侧过脸:“我累了。”说着闭上双眼睡去。赵云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小雪,为夫只是想你一生平安,并非为夫心中不看重于你。”若雪不语,赵云无奈地将她身子翻过来,果然看见她脸上的泪痕,不由心下一阵难过,忙轻轻替她擦去:“小雪,莫哭了,都是为夫的不是。为夫方才是骗你的,你若有个不测,为夫怎么能独活呢?为夫只是不放心你,哪天若是为夫有个不测……”话还未说完,若雪突然捂住他的嘴,嗔道:“胡说什么?”赵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心,柔声道:“让你伤心了。”若雪黯然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该当同生共死,你若有个闪失,为妻自当去陪你。又或许哪日我死在你前面,也未可知呢。难道你也会忘记我,另娶他人么?”赵云深深地看着她:“小雪,为夫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让你伤心的话了,原谅为夫好不好?”若雪点头,深深埋首在他宽阔的胸前,赵云轻抚着她的秀发,为她盖上被子。
若雪渐渐睡熟了,赵云看着怀中她的娇容,不觉心中暗叹,若雪并不明白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他不知道自己能陪她多久,乱世未曾结束,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的目光定睛在一旁兵器架上挂着的甲胄上,今日能脱下甲胄,还能抱着他心爱的妻子,他已是十分满足,再无奢求;可是不知哪一日,他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而还,到时候留下小雪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办呢?他就是坠入黄泉,也是不能瞑目的。没有他,小雪该有多伤心呢?他不想让她伤心,因为他最喜爱的,就是看着她无忧无虑地笑。所以他不要她陪着他,他宁可她不再爱他,也希望她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家国天下固然重要,可是家国天下是大家的,是所有人的,只有小雪,是他自己的。
赵云将脸贴在若雪发上,动情地轻轻道:“小雪,你以为为夫心中只有汉室江山,黎民苍生么?你可知道在为夫心中,你比为夫的命还重要……”
若雪的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甜甜的笑容,能听到他如此坦白的甜言蜜语,真是不容易呢!果然趁着自己睡熟,偷偷说了出来。她假装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将芳颊贴在他的心口。赵云给她盖好被子,搂着她沉沉睡去。
有赵云温暖怀抱的陪伴,若雪睡得比哪天都舒服。天色刚刚亮起的时候,她睁眼醒来,见赵云已然起床穿衣,遂娇声道:“要到军中去么?”赵云点头,俯身为她盖好被子:“天色还早,你再多睡一会吧。你身子娇弱,受了寒怎好?”若雪拉住他的手道:“子龙……你何时才能有一天空闲,陪陪我?”赵云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轻声道:“乖,待为夫忙完了军务,就回来陪你。”若雪侧过脸轻轻蹭他的掌心:“子龙,我想回一趟衡山。”赵云一怔:“怎么?”若雪道:“我想念师父,想去看望他老人家,可以么?”赵云面露难色道:“现下兵荒马乱,你独自前去,为夫怎么放心得下?不如待局势稍定,为夫向主公告假,陪你前去,好么?”若雪撅嘴道:“待局势稍定,要等到哪年?我有武艺在身,怕什么?”赵云剑眉一轩,将俊脸一沉:“不听为夫的话?你独自外出,若有个闪失,叫为夫如何是好?”若雪气道:“从前我爹爹也未曾如此限制我外出,你却恁地小瞧人!”赵云也有些生气:“为夫不是担心你么!”若雪忽然俏皮地一笑:“因为我比子龙的性命还重要?”赵云闻听,顿时羞得俊脸通红:“你……你怎么……?”若雪一把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甜甜地道:“子龙,我都听到了,你真好……”赵云不自在地动了动:“你这丫头,总是叫为夫担心,不听话。”若雪柔声道:“我听你的就是了,哪里也不去,好不好?”赵云回身抱她入怀,无奈地捏捏她的俏鼻:“你啊……如为夫不准,你定会偷偷溜出城,是也不是?”若雪一吐舌头:“不敢,妾身怎敢欺瞒夫君?”赵云轻叹道:“为夫知你烦闷,就准你去吧。”若雪细细地端详着他,小心道:“子龙,你不生为妻的气了?”赵云轻笑道:“气如何?不气又如何?为夫拿你总是无法,看你烦闷,为夫心中也是愧疚。你快去快回,若是只顾贪玩不归,为夫便上山捉了你回来。”若雪高兴地抱住他的颈欢声道:“多谢夫君!”
赵云不由失笑道:“你这丫头,对为夫全无半点眷恋。”若雪急忙在他脸颊吻了几下,甜甜道:“哪有啊?为妻恨不得将子龙栓到身边,日日相伴;可惜子龙志存高远,怎肯困在浅滩,被儿女私情缠绕?”说着叹了口气,一副惋惜之态。赵云顿时哑口无言,只得紧紧抱住若雪,沉声道:“几时上路?为夫送你。”若雪轻轻抚摸他掌心虎口,柔柔道:“为妻与你一同离家,月余便归。为妻不在子龙身边,要保重身体。”赵云默然无语,点了点头。
赵云将若雪送出城,来到江边。艄公忙上前答言:“赵将军,二位要搭船么?”赵云从怀中取出银两交给艄公道:“小哥,内子要渡到江夏,烦劳小哥路上好好照料。”艄公忙道:“将军不必客气,小人自当照顾夫人周详,夫人请上船。”若雪回头扑进赵云怀里,哽咽道:“子龙,为妻上路了。”赵云轻抚着她的头,柔声道:“路上小心。”为她整了整棉布披风,关切地道:“此时天寒,夜里莫受了凉。”若雪点头,离了他怀抱,回身跳上小船,挥手道:“子龙,你要保重!”赵云大声道:“早些回来,路上不可生事!”若雪无奈地点头:“好了好了,都说了几十遍了,我都晓得啦!”艄公支开船桨,小船渐渐远了。若雪坐在船头,望着赵云,只见他牵着赛龙雀,倒提着亮银枪,星目凝视着她,深情不舍。若雪朝他挥手,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回船舱。
船行了半日,中午时分到达了江夏。艄公恭声道:“江夏已到,夫人请下船。”若雪道:“多谢小哥一路照拂。”艄公笑道:“夫人客气了,请慢走。”若雪下了船,觉得腹中饥渴,便牵着马往城里去。刚走到城门,守城兵丁喝道:“哪里来的女子?!可有通行令牌?”若雪取出通行令牌,军兵看了便放行了。若雪谢过,刚想牵马进城,忽听得身后一声清脆的娇唤:“姐姐等等小妹啊!”若雪惊讶地一回头,只见面前站立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头戴珍珠宝钗,垂下两绺辫子,身穿一件紫色的小锦袍,足蹬羊皮小靴,面如春桃,唇红齿白十分可爱,若雪不禁笑道:“姑娘有何事么?”那姑娘笑盈盈地拉住若雪的衣襟,低声道:“小妹急于进城找人,姐姐能否帮我个忙?”若雪一笑:“你不是曹军派来的奸细吧?”那姑娘撅起小嘴,气道:“不帮就算啦!怎么骂人!”若雪看着她,觉得这姑娘十分有趣,便道:“小姑娘,你这么急,是要找情郎么?”那姑娘脸一红,低头诺诺道:“这……”若雪一笑:“小姑娘要会情郎,姐姐当然要成人之美了。”
若雪拉着那姑娘入了城,那姑娘抱拳道:“多谢姐姐!小妹谢过了!”若雪笑道:“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打扮不像本地人,从哪里来的?”姑娘娇笑道:“我叫马云禄,是西凉人!”若雪道:“你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出来多危险,早些回家去吧。”马云禄一笑,摸摸腰间的弯刀:“我不怕,人家有武艺的。”若雪笑了:“你要找的人在何处?你知道么?”马云禄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他住在云来客栈,也不知他还在么。”若雪微笑道:“好,那你去找他吧,我先走了。”马云禄忙道:“姐姐慢走!云禄身上钱已花完,肚子很饿,请姐姐帮个忙,好么?”若雪惊奇地看着她,这丫头也恁地爽朗了些,几乎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全无姑娘家的矜持,不觉心中暗暗喜爱。若雪笑了:“好!你既然称我一声姐姐,那我就不能任你饿倒街头,走吧,去吃饭。”马云禄欢呼一声,抱住若雪的手臂:“姐姐你真好!姐姐叫什么名字?”若雪笑道:“我叫潘若雪,你今年多大了?”云禄娇憨地道:“小妹今年十五,姐姐呢?”若雪微笑道:“我长你七岁。”云禄惊道:“姐姐如此年轻貌美,看不出来啊。姐姐可曾嫁人?”若雪点头道:“嗯。”云禄突然脸一红,娇羞地道:“不知道他会不会娶我呢?”若雪呵呵一笑:“小丫头真不知羞。”二人说说笑笑,进了一家客栈用饭。
一进门,小二迎上来道:“二位小姐要吃什么?”云禄欢欢喜喜地叫了几样饭菜,又叫了一壶酒,若雪看见靠窗子的桌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