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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如果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这气氛恰恰是正在浪漫的时候。

然而命运颇不给面子的敲响了房间的门。

沈清秋一激灵,立马跳起来,额头一GU脑撞上柳清歌的,对方不满地啧了声,他一迭声道歉,急匆匆抓了亵衣穿,一边系腰带一边腹诽不过就是个亲亲嘛,咋整得跟偷情似的。

「柳师弟,时辰到了。」齐清萋在门外道。

柳清歌应了声,两人都无言的整了整衣衫,外面却敲得更急了:「时辰过了可就要等明天了!」

沈清秋道:「柳师弟,你们要做什麽?」

怎麽连齐清萋半路跟来的都知道该g嘛,沈清秋却一无所知,这实在是不公平。

柳清歌答:「悬丝问迹。」

言简意赅!

扔下这铿锵有力的四个字,柳清歌便一捞桌上的乘鸾,背上肩,打开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去哪儿?」

「跟我来。」

简洁有力!

沈清秋跟着众人出客栈,一头扎进冷凉昏暗的街道之中,白日里热闹的容城此时静谧至极,各家各户门窗紧闭,打更的敲锣声远远拖长,像是夜的歌声。

若是要以悬丝问迹来寻人,必然要符合三大条件: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便是时辰,拣目标行凶的时间;地利自是地点,目标行凶时的现场;人和便是必须借助施术者的力量。

如此一来,沈清秋便可推测到,他们此刻正踩着目标当时犯案的时间点出发,而要去的地方,自然是行凶的现场了。

他不禁扶额,无厌子杀人无数,哪会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在何处又是在何时杀人的?他们前往之处,必定已然广为人知,才能符合施术的条件。

可沈清秋却不知目的地竟是柳府。

那是一座占地略大的宅第,红漆大门、飞檐屋顶、砖壁高耸,看上去本应气势恢宏,可墙上、瓦上,却有不少焦黑、破损的痕迹,爬满了整座宅第。

柳氏兄妹神情庄重,眼底都透着轻重不一的隐忍,他俩走向门口挂着的柳府匾额,一撩衣摆,双双跪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於是伏地而拜,叩首九回,复而站起,再跪拜而下,如此反覆三次,便完成了三跪九叩。

柳清歌尤其一丝不苟,立时腰杆直挺,拜时面颊贴地,多次叩首,浅sE的额上便染了一块灰黑。

柳溟烟还知道擦,柳清歌却浑然不知,沈清秋摇了摇头,递给他一方帕巾。

柳清歌没接,狐疑的望过来,沈清秋就举帕替他一把抹净,那人微睁双目,似是才明白什麽意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沈清秋擦完便退开了,没有注意到他耳际浮上来的一层浅浅红晕。

放眼望去,柳府封锁多年,内外大门都七七八八被木板钉实,於是众人自上空进入,柳清歌轻功领在前面,轻盈落入了一处半倒塌的厅堂,自怀中取一把银钥打开了锁具。

「这便是……现场?」齐清萋悄声道。

柳溟烟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小盒,里面是一綑雪白的仙蚕丝。

齐清萋那边也准备了一綑儿,另一手则端着个罗盘,东张西望的调整方位。

她道:「请诸位非施术者先行离开吧。」

四双脚一蹬便掠出了厅堂,柳清歌领他们到院中凉亭等候,虽然他面无表情,沈清秋却感受到他的心思不同一般。

多年後重返家人Si於非命的伤心之地,心境如何非常人能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清秋不禁去瞅他,他却似乎陷入了思绪中,连沈清秋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都浑然不觉。

厅堂内漫起一阵纤细而犀利的灵流激荡,四双眼睛都不由自主地望过去,院中因为久未管理而破败脏乱,枯叶满天飞舞,刮花了视线。

远处状似学塾的厢房,即使此刻已经破败,却还是能辨出一二,未能处理的旧书散了一地,被牢牢锁在里面,再不能见天日。

柳宅曾经的兴盛与没落,竟就此戛然止於无厌子之手,令沈清秋忽觉有些愤慨,也有些不该属於他的自责。

毕竟,这条恶狗,当初是沈九引来的。

往後,他辗转得知,柳家在容城是地方望族,也是知名的书香门第,家中却无意让儿nV入官场,在他们小时便双双送去修仙,幼时缺乏这层关怀,故,亲子关系稍稍薄弱也实属正常,也就能解释柳巨巨那有些别扭的X格了。

他分明只是安安稳稳在百战峰修行,当时不过是替同门警惕一回邪魔外道,却遭挟怨报复,本来好好的柳府,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那该是多麽巨大的冲击。

那该有多疼。

那该有多恨。

该有多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沈九从没有认识过无厌子──

如果,沈九不再与岳七相见──

如果,柳清歌境界低微,感觉不出鬼气──

如果,柳清歌不愿替沈九和掌门留心敌人──

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一旦木已成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空谈。

可要是这一切能够重新再来,柳清歌必定仍会警惕於无厌子,但这一回,他必定会护家人周全,更必定为沈九、岳清源挺身而出。

即便与他们非亲非故,即便他多麽讨厌沈九。

不管同样的过去,再重复多少次,他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

沈垣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若有一项假设成真,这便不会是空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柳清歌没有Si。

沈垣救了他。

即使他不知道,现在的沈清秋只是沈垣,而非沈九。

「在巽方位,离这里约百来里处,无厌子就在那里!」

齐清萋已经出来,SiSi盯着罗盘。

柳溟烟也接着从屋内走出,对长辈们深深作揖,垂下的睫羽竟隐隐有泪光。

「柳师妹,你还好吗?」洛冰河关切道。

「没事,我只是……思念双亲。」

柳溟烟眉目清丽,雪白的脸sE变得更白了,面纱迎风飞舞,虽不合时宜,沈清秋仍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瞅,风吹得更烈时,已经能看到那白皙小巧的下巴了,沈清秋想要欢呼──谁知道下一刻柳巨巨的背直直挡过来,把柳溟烟完全遮住,原来是上前去拍了拍他妹妹的肩膀。

日了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不信我这辈子看不到!

「巽方位百来里?那不是幻花g0ng的方向吗?」魏清巍道。

「没错。」齐清萋点头,「先回客栈休息吧,J鸣时便出发。」

1.

客栈里,与柳聚聚共处一室,实在令沈清秋不自在得要命。

从先前那个讨债的吻之後他就未有逾矩动作,两人大致整顿便准备休憩。

沈清秋却更苦恼了。

「柳师弟,这……」

熄灯後,柳清歌把他往床里侧推,一脱外衣,就躺下与他并枕而眠,沈清秋愣了愣,整个人往墙边挪,挤到了墙角和床沿的缝中,半边身T完全动弹不得。

「这样实在有点儿挤得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考量到柳巨巨刚造访悲伤之地,他一直小心翼翼不和他抵触,让他能有独处空间,可这床实在是太小啦!

柳清歌侧过身,看了他一眼:「你睡过来点不就得了。」

然後又背过身去。

有你这麽说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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