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临风一抱住凤逍遥,双手立时飞舞起来,比最好的琵琶手更快地轮指急弹,一道道直气剑刃般直贯入凤逍遥背上各处大穴,然後略略将他的身体推开,一口气不停的点他再前胸肚腹各处要穴,以淬玉真气贯通凤逍遥全身大小经脉。
一轮急指点罢,左临风脸上涌现一阵潮红,刹那又变成惨白,额角汗水一滴滴的沁出,显然损耗甚钜,但是凤逍遥脸上却微微地多了点血色。之前二人在皇宫修炼,真气互通,所以不论是凤逍遥还是左临风,体内都留有对方的真气,某程度上可说是同源而异,特别容易融合,淬玉真气一进入凤逍遥体内,立即引起他残馀的真气反应,随著左临风的真气引导,开始滙聚蠢动。
「就差最後一步…也许这是对啸天宫最好的报复…」左临风诡秘地轻勾唇角,放开凤逍遥,自行运起功来,过了片刻,他忽然以一种奇特的姿态舞动起来,便似全身骨节都卸脱了似的,一阵如蛇儿蜕皮的动作过去,他再次抱紧凤逍遥吻了上去,二人肌肤同时相触至紧密无间!
左临风头顶上缕缕白气冒起,全身热气蒸腾,小腹丹田处却有一小团以虚非虚,似实非实,散发著寒光冷雾,恰似一颗半实质的夜明珠,渐渐透出肌肤之外,晶莹幻丽的冷光团大只寸许,但却蕴含著无限生意和力量,这团冷光便是凝聚了左临风所有真元形成的先天玉种!玉种在二人之间不足方寸的距离下微微旋动著,缓缓渗入凤逍遥的丹田中。
玉种冷光进入凤逍遥体内的一刹,左临风不能自控地发出痛彻肺腑的低吟,十指死命地紧抓凤逍遥肩背抖震不住,看起来十分的抵死缠绵,可是左临风此时只有痛苦欲死,欲仙可是半点边也挨不上了。
当左临风忍受著玉种离身,跟生命流失无异的的虚脱感和骨肉撕裂一样激烈的痛楚煎熬,竭力维持灵台一点清明,籍著唇间的联系,令真气交流,尽量抑制玉种进入凤逍遥体内所产生的排斥反应。
同一时候,守洞外已久的血辟邪忍不住低声咒骂:「瞎贼卖甚麽关子,装神弄鬼的,他拿命跟臭凤对换不成!」
「可以这样说…」凤主刚说了一句,娇躯一晃,不是血辟邪手快,险些软倒在雪地上。
「怎麽啦!」血辟邪尽管一脸的不耐烦,看著凤主疲累怯弱的模样,还是把她扶到洞口附近,有大石遮挡可以避风的地方坐下休歇。
凤主有气无力的道:「这几天,我的精神灵力消耗太过,有些疲累而已…」其实这几天她毒伤未愈,便要不眠不休的以灵力维系凤逍遥的生机,早已累得精疲力竭,心力交瘁,只靠著无上的意志强撑到此刻。
血辟邪见她俏脸煞白,连幽秘的蓝眸也黯淡下来,人已疲惫憔悴不堪,知她撑不住,於是哼了一声道:「没用的丫头!你睡你的去,这里有本少爷哩!」这恐怕是他血辟邪自出娘胎以来,最最善意温柔的话了。
凤主笑笑,毫无戒备地靠在血辟邪身边,回头望了望洞内,低声道:「我还不能睡,你跟我说话。」
「女人真麻烦!你当本少爷是给你消遣找乐子的吗!喂!你还没说那瞎贼在搞甚麽鬼把戏!命也能换的吗?」血辟邪抱怨不了两句,又记挂起凤逍遥的情况来。
凤主道:「命是不能换,似是青帝可以用另一样等同性命的东西救逍遥,那就是他的玉种,只有玉种蕴藏的生机,才有夺天换命的可能…」
「淬玉功我也知道,可就有这麽厉害吗?这麽说,随便找个功力深厚的人也能起死回生咧!」不知是妒忌还是甚麽,血辟邪对左临风格外不服气。
「不,只有青帝所练的先天玉种才有足够的生机,取代神功的功诀,激发逍遥自身已入灭的生命之火,使之由绝地重生,可是青帝他却…」凤主说到此处蓝眸里忧色转浓。
爽到极点的血辟邪风凉地道:「顶多断送了功力,你怕他丢了命吗?他功力尽失那就更妙,看这瞎贼以後还嚣张个鸟!」
他的刻薄话立即惹来凤主的训斥:「小邪!青帝正舍命救你重要的好友,你怎可以在这里幸灾乐祸?」
自被凤主进入他心灵,得悉他一切过往隐秘後,血辟邪便对凤主有著奇特的感觉,既似最亲密,但又有些抬不起头似的,被她一说,便不由得有些虚怯,忙摇手道:「我不说就是,不用你罗哩罗唆的说教!」
「只要你的嘴乖一点,才没人愿意唠叼你,你的心其实不坏,干麽总爱坏嘴毒舌的?」凤主透澈明慧的目光望得血辟邪心里发毛,大叫受不了。
凤主望著血辟邪手足无措的样子低笑一下,血辟邪不忿地怒视了她一眼,却是拿她没法,只好磨著嘴皮道:「放过我吧!不知瞎贼还要作多久的法,你撑不住的赶快睡一会,让我耳根清静些好不好!」
凤主摇头苦笑:「不行,我现在一睡便会完全失去知感的沉睡过去,我不放心青帝,如果他能自己走出来,已是最好的情况了,万一出了岔子,总多个人想法子。」
六十六。 接玉(3)
左临风是自己走出来的,当疲惫不堪的血、凤二人开始打盹时,左临风竹棒点地的声音响了起来,人亦慢慢从洞中走出,朝二人淡然笑道:「行了。」
「你…」「天!」血、凤二人不约而同地望著左临风失声惊叫。
血辟邪瞪大了那双小眼晴,死死的盯著左临风冲口大嚷:「你…你在里面待了数十年吗?怎麽搞了个死老头出来!」
「小邪!」凤主急忙喝止。
血辟邪的话虽然有些夸张,可是进洞前那个容光绝世,傲冷飘然宛如世外仙人的翩翩少年,不到两三个时辰,丰润如玉的脸面光彩尽失,虽然不是满脸皱纹,面色却枯槁得像骤然衰老了十多年一般!更骇人的是,他那一头乌亮柔滑,光可鉴人的黑发竟然一下子变得皓如霜雪!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吓坏你们了。」左临风自己倒是神情自若,并未为身上惊人的变化而有丝毫介怀难堪,这是救回凤逍遥必须的代价,他一点也不在乎。
凤主再次盈盈下拜:「公子高义,妾身感激无尽…」
左临风赶忙扶起凤主,道:「凤主这是哪里的话!野凤是我的兄弟,救他是理所当然…」
凤主难过地道:「可是玉种等同公子性命,一旦失去玉种,修为尽付流水事小,生机本元受损事大,此举大损公子寿元,即使重新修炼,恐怕也是难以回天…」
左临风朗声笑道:「此等事左某根本不会在意,换了出事的是我,逍遥也会做同样的事,我跟他不需多说别的,况且为了我的未来嫂子,拚了这命又何妨?」
听左临风说到最後一句,凤主不禁粉脸飞霞,道:「公子这时候怎麽还扯上这些没正经的话来!」
从凤主的言语和异常关注的态度,左临风怎会看不出凤主对凤逍遥有意?二人才貌相配,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即使身受失去玉种的要命煎熬,左临风此刻亦只有替二人欢喜,别的全不放在心上:「我是眼瞎,心可不瞎,嘻嘻!野凤还要些时间跟玉种磨合,有劳嫂子多加照顾了。」左临风笑嘻嘻的向凤主一揖,羞得凤主躲开不迭,他却潇洒地扬长而去。
「你一副行将就木的死相,还能死到那里去?」血辟邪一手拦住左临风,他虽然瞧左临风不顺眼,但也看出他此刻衰弱得连一个普通壮汉也对付不了,就这麽一个人到处乱跑,简直跟送死无异。
「我死到那里也跟你没关系啊!白发鬼!」左临风嘴里兀自在说俏皮话。
「呸!死老头!你自己不也一样白发苍苍,还好意思说人!」血辟邪骂著伸手便揪他的衣襟,不料青影一晃,也不知左临风使了甚麽手法,轻描淡写的一棒将血辟邪的手拨开。
「我从那里来,便往那曆詇,我回自己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