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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2 / 2)

凤逍遥飞快退开,乘势笑道:「喂啊!我的臭手一样喂不了狗,小邪又要来干麽?」

「怕了?舍不得了…那拉倒算了。」血辟邪一脸恍然地作势欲走。

「切个把右手也没甚麽大不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果然不安好心。」血辟邪不屑地冷笑。

凤逍遥伸手在血辟邪面前晃了两下:「这只手我现在还有点用,一个月後才可奉上。」

「祖宗十八代没好死的骗棍痞子!这样也要讨价还价,不做奸商真的浪费了你!先拿你的「惊艳」来做抵押,然後…」血辟邪没好气的咒骂,取出一颗丸药托在手心,笑望凤逍遥不语

「你落地还钱的本领也不少啊!」凤逍遥满不在乎地解下腕上的「惊艳」,放在血辟邪托著丸药的手中,顺道将药拈起,淡淡道:「救她。」

「真罗嗦…」血辟邪邪笑著横了凤逍遥一眼,小眼转啊转的道:「吃了它,乖乖做我的奴才,如果你讨得我欢喜的,或许我会考虑留著你的臭手。」

凤逍遥瞧著手中丸药叹气:「看来我还是切掉右手划算。」

「嘻嘻,我改变主意啦!切下来我也不要。」血辟邪玩得好不开心。

凤逍遥没法,只好将丸药一口吞下,血辟邪笑道:「这才听话嘛,大奴才!」他倒也守信,爽快地取出一包药散和一颗白色丸药抛给凤逍遥,道:「药散外敷,药丸内服,不过你得给她推血过宫,让药力运行全身才会有效…」

凤逍遥袍袖一拂,将解药收入袖中,然後抱起凤主,走到较僻静的地方依法敷药施救,但见她本来紫黑浮肿一片的伤口,黑肿逐渐消褪,俏脸开始回复血色,脉象也转为平稳,看来解药已然生效。可是,血辟邪这玩这些把戏,除了为难自己,到底还有何目的?

当他心头掠过种种猜测,血辟邪在他背後道:「女人替你救了,奴才,给我办一件事!」

「她还没醒来,我怎能丢下她到别处去!」凤逍遥头也不回的道。

血辟邪呸的一声道:「谁叫你到处乱跑了?趁她没醒,你好好坐著给我写便行。」

凤逍遥一听到个「写」字,所有事立即如拨开云雾,清晰了然起来:「写甚麽?浴日神功的口诀?原来你真是雪老贼的人…」

血辟邪一点被揭穿阴谋的鬼祟样子也欠奉,还鼓掌笑道:「全中!你这无赖又奸又滑,要瞒过你还真不易,可惜你太自以为是了,老想感化我,否则你也不会中我的计,你以为你是圣人,还是以为你假惺惺的沽恩市惠可以打动我啊?笨旦!」

六十四。 心渊(2)

凤逍遥连连摇头,看似沮丧不已,凤眼里却现出狡黠的笑意:「我早知你是只毒虫,也料到有朝一日会被你狠咬一口,全都是我自找的,谁叫我是个没救的笨旦?不过我再笨,一颗小小药丸也奈何不了我。」说著右手一伸,之前那颗丸药落在手心,他不过用了点小手法瞒天过海,根本没将药吞到肚子里。

血辟邪骂了一句:「卑鄙无耻的下流烂货!」

凤逍遥拱手笑道:「过奖,我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防?你防得了吗?」血辟邪撉蠰的左手微微诡笑。

凤逍遥被他一望,骤觉左边半身微微有些麻木,心中暗叫不好时,血辟邪好整以暇的道:「忘了告诉你,那药散对你相好的确是解药,可是它同样是毒药,要戴上手套才能敷上去的…」

「我还防到纸包上有毒,没料到她的解药竟是我的毒药,你还怕我中毒不深,要我乖乖的自行运功将毒素吸入体内,血少爷手段高明,凤某服了。」凤逍遥实在没法不佩服血辟邪防不胜防的用毒手段。

「你该知道你只有两条路走…」血辟邪还未说完,凤逍遥已狂笑起来:「不!我只有一条路走,无论我默出神功口诀与否,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此处,一人突然从远处道:「对!你确是只有死路一条!」

凤逍遥毫不意外地道:「雪阁主!别来无恙,可喜可贺!」

凤逍遥语声未歇,一身素白无染的雪孤帆已到了二人面前,当日废宅一战,雪孤帆在亲信拚死保护下且战且逃,逃离废宅,但那时全城封锁,禁军逐家逐户的搜查,雪孤帆要逃逃不了,要藏没处藏,走投无路间,血辟邪现身,行险带领雪孤帆匿藏在客馆中,众人千算万算,仍没算到雪孤帆竟敢躲在此处,反而避过了官兵的缉捕,直躲到紫霞峰之战前两天,大批江湖人物出入帝都,雪孤帆伤势尽愈,他们才乘机离城。

脱身後,雪孤帆设法召集残馀的族人部众,但仅得寥寥数十人,其馀的不是战死便是逃散,烟波剑阁被查封,子弟亲眷尽被拘禁,幸免的雪凝碧下落不明,数十年心血经营,数代打拚的基业尽数毁於一旦,雪孤帆心中如何不恨?左临风、凤逍遥、云雩三个罪魁祸首更是他不除不快的肉中之刺。

凤逍遥带同凤主逃避啸天宫追捕的消息传出,雪孤帆便知是夺取神功,杀敌报仇的大好机会,伺机引凤逍遥入陷阱。此刻雪孤帆听到凤逍遥出言讥刺,平凡的书生脸上看不出喜怒之色,深如夜空的瞳眸里闪现火焰般的仇恨之火,针锋相对地道:「雪某之有今天,全拜凤少侠和青帝所赐,你们的恩德,雪某没齿难忘。」

「好一个没齿难忘!」凤逍遥仰天大笑,悲凉激愤的笑声响彻雪野荒林,凤眼里锋芒如电,一无所惧的直视雪孤帆凛然道:「二十年前你杀害冯家满门,此仇此恨,凤逍遥同样没-齿-难-忘!」他说到最後四字时,每说一字,语气和劲气便增强一分,他向来不喜拚死硬拚,但今天他只能跟雪孤帆拚个同归於尽,再没有转圜馀地,只有灵犀剑饱饮仇人的鲜血,冯家一门数十口的寃魂才能得到安息。

「你不顾你的相好了吗?」血辟邪左手一翻,一柄青惨惨的淬毒匕首,架在刚被笑声震醒的凤主玉颈中。

谁知血辟邪的要胁,只换来凤逍遥豁达的长笑,灵犀剑呛然鸣振,剑刃银光骤闪,激起前所未有的强盛气势直指雪孤帆眉心!

剑未至,剑上的气劲已强弩一样破空射至,大有弯弓射日,一往无回的夺天气魄!十丈之内,全被他这一剑的剑气所笼罩!凤逍遥剑一出手,雪孤帆使知此剑绝不能退避挡格,舌底绽起一声断喝,双手握剑,使出羲皇逐日剑中的杀著--「怒断不周」!

雷霆一样的风雷怒鸣从阳昊剑底排空激盪,剑锋以移山裂石之势,由上而下电闪劈出!双方毫无转园馀地地以强对强!当中比拚已不止内力剑技,而是精神和意志的比拚!

雪孤帆早料到身中剧毒的凤逍遥,定会一上来便以命拚命的逼他正面硬拚,以求速战速决,胸中早有全盘策略,未料相隔不过十天,凤逍遥已强得像变了另一个人!拟定的方法竟然全部派不上用场!

洁白宁静的雪野荒林,平地卷起一片小型雪暴!交战的劲气卷起遍地积雪,在漫天狂飞的雪片中,连串剑芒像云中电影般乍闪乍现,然後一团刺眼的眩亮白光在二人之间爆起,照亮了渐暗的荒林。凤、雪二人身型错开,凤逍遥左肩溅血,雪孤帆却连退十数步,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嘿然道:「故人之子,果然了得!」

原来在最後关头,雪孤帆始终不愿跟死定了的凤逍遥两败俱伤,被迫得变招保命,以致被凤逍遥一剑重挫!凤逍遥虽不免被剑气伤了左肩,但并未影响他的战力,应了一句:「刚才一剑是代我爹给你的!」一个旋身,惊凤剑再次攻前!

舍却生死,抛下疑虑,凤逍遥的心澄明如雪後晴空,惊凤十三式就似浴火凤凰般锐不可当!他不但为复仇而战,更是为凤主而战!自从确定血辟邪是雪孤帆的同夥,他已清楚此战自己必死无疑,只有杀死雪孤帆,凤主才有一线生机,他相信血辟邪,尽管此人恶毒狡诈,凤逍遥仍深信血辟邪会依照自己的最後意愿放过凤主,他的血仍未冷…

血辟邪眼前尽是雪凤二人飞快交锋的身影,耳畔尽是剑风劲气的震天鸣啸,可是血辟邪眼中看到的只有凤逍遥动手前的一笑,一如往常地有点无赖,但却似洒遍大地的冬日阳光,暖意直透他心内晦暗深谷的笑容…

血辟邪恨极了他这该死的笑容,恨极了那双像把他里外看个通透似的贼眼,恨极了他坦然直接的温暖眼神,一次又一次地刺痛他,嘲弄他…真可恶…最好他跟那个罪该万死的雪老贼,一块儿拚个两败俱伤,死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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