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抉择(3)
众人见楚茜既没受伤,也不是穴道被点,只是沉睡过去,不似被人袭击,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又说不上甚麽来。
楚茜翌日醒来後,果然已将昨晚的事忘个乾净,连自己如何会到了客栈外面也记不起来,众人以为她疲累过度,以致晕倒了也不知,见她除了有些倦态,再没别的异样,也就没加细问,可是她在雪地里晕倒了不短时间,染了风寒,起程後不久,便有些咳嗽发热起来。
累得楚茜病倒,立秋心中不安,主动让出马车给楚茜休息,又不时的送茶递水,就算被楚茜使性子无理顶撞,也像没事人一样,仍旧照顾有加。
张朴裕哥把立秋的举动瞧在眼内,经过这一夜後,立秋不但尽洗先前颓唐,对楚茜更一改不瞅不睬的态度,首先想到的,便是莫非立秋楚茜二人…
虽然来得有些突兀,但要是立秋可以就此忘记那位南宫少爷,重新开始,张朴肩上的担子总算可以放心卸下;裕哥想的跟张朴也差不了许多,不过他较了解立秋拗执认真的牛脾气,不信立秋这麽快便「移情别恋」,暗地里有些疑惑奇怪。
立秋只知楚茜病倒,他也要负上部分责任,反正他尚未决定回不回帝都去,乐得找些事来打发时间。他一路上照顾左临风惯了,对楚茜也是习惯成自然地细心照料,却不知别说裕哥他们,连楚茜也觉得他殷勤得有些过火,她虽是江湖儿女,但总也是个女儿家,在病中有人问暖嘘寒,就算对立秋没多大好感,芳心也总是暗自欣喜。
可惜到了第二天,便是立秋跟镖局分道扬镳的时候,立秋竟对张朴说道:「张大哥,我想跟裕哥一道走,暂时不回清河镇啦。」
张朴有些为难,但立秋重过裕哥後,心情迅速平复却又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自己公职在身,这麽跟著镖局子走镖可有些不大妥当。
「张大哥,这几天多劳你老哥关照,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想跟裕哥到外面见识见识,之後才跟哥一起回乡,有裕哥照看,张大哥不用担心我,可以回去帝都回覆倪大人了。」
「王兄弟,走镖不是玩的事,过去你跟凤公子,南宫世家和丐帮帮主一道,再凶险也是不妨,但你现在孤身一人…那不太好罢?」张朴仍是放心不下。
立秋心中早有打算,那肯让张朴跟著,道:「老哥不用担心我,庄主早将这宝贝软甲儿送我,铁总管也教了我些防身功夫。」为了使张朴放心,还施展起铁衣所教的轻功,本想跳到前边离地五、六尺的矮树上,不料才一用劲,人已窜高一丈多,吓得他鬼叫著掉回地上。
立秋的心噗噗乱跳,这次又没有左临风拉著,怎可能跳到半天高的?他那知淬玉真气神妙异常,左临风多番将真气注入他体内,表面上效用不显,但也不是像黑袍人所说的白费工夫,他的体质和经脉素质已比常人优胜得多,在那夜黑袍人的「妖法」刺激下更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尽管不能控制体内潜藏的怪异真气,轻功力气却在无意中大副增强,只是他自己全不知情,才会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张朴瞧著摔得狼狈不堪的立秋笑著叹气:「铁老教的轻功自然不差,可是兄弟你实在太过欠缺实战经验,学了也不懂使用,不过有了这冰鳞宝甲跟这手轻功,走镖时遇上凶险也至少可以自保,老哥也可以放心一点,这样罢,我教你一点运用真气的方法之後才回去,我这点功夫,当然不能跟铁老和才子相比,但最少保证你不会在逃跑时摔跤。」
立秋难得地脸红起来,想起日後或者可以用轻功潜入禁宫,心头热了起来,破天荒地用心听从张朴指教。可是他习武的资质实在使人叹息…
张朴教了两天,到他离开时,立秋只学会如何运用自己的真气跑跳纵跃,三两下最基本的近身擒拿,真实功夫还是一点也学不会,如果被左临风看见,铁定被气得吐血。
这时楚茜病已痊愈,娇蛮的脾气收敛了不少,跟立秋相处得很不错,一众的年轻镖师也不愿立秋离去,尽管他们的江湖经验比立秋丰富得多,可从未见过三绝才子,四公子和丐帮帮主一众江湖顶尖的风云人物,对立秋的「奇遇」羡慕好奇之极,加上立秋性子随便,乐於给众人服务帮忙,自然更受众人欢迎,镖头又因立秋曾大闹较技场误以为他武功甚高,自然欢迎他加入同行。
第三天一早,一行人改向东行,此时张朴早已换上快马连夜赶返帝都,立秋暗中松了口气,他并没打算真的跟裕哥到马陵邑去,只是知道张朴一定不肯让他回帝都去,才故意说要跟裕哥他们一道走,到了傍晚投店时,他便想告诉裕哥他要回帝都去。
谁料他尚未开口,小蛇神气急败坏地急速从外面跑回客栈,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帝都发生动乱,皇城被袭!」
「甚麽!」立秋头一个震惊得跳了起来。
小蛇一脸惶急地道:「我刚收到容城分局里的兄弟传报,说有大批军马直奔帝都,有传言说在三皇子大婚典礼期间,临川王联同西域蛮子作乱,逆贼突袭皇城,都城烽烟四起,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帝都的真正情况。」
四十四。 抉择(4)
「瞎小子!」立秋再顾不得别的,飞也似的往外便跑,裕哥手快一把抓著他道:「小秋!你干甚麽?」
「瞎小子还在皇宫里!我要回去找他!」立秋气急败坏地乱嚷,惊急慌乱到理智全失。
「你现在回去帮得了他麽?」裕哥喝道。
「我不管!我绝不能丢下他一个!」立秋疯了一样甩脱裕哥的手,拔足往马廐跑去。
「嘿!」刚解开缰绳的立秋一声闷哼,人往後便倒,颈後已中了裕哥一记手刀!
随後赶到的楚茜吃了一惊,差点惊呼出声,裕哥拉起昏过去的立秋苦笑:「这小子发了疯,不是这样,没法叫他冷静下来。」
楚茜点头表示明白,但却问道:「小秋说的瞎小子,可就是那个南宫少爷?小秋怎麽会著紧成这样?」
裕哥听出楚茜语气隐有醋意,也不知该怎麽说才对。
凤主握著凤逍遥给她的那枚出入宫禁的令符,尽管她自幼清修,心灵煆炼得通透无瑕,但此刻还是不争气地乱跳不已。
「这个人啊…」帐中的凤主俏脸红霞未退,因为片刻之前,她仍跟那狂放随性的男子同床共枕…
自被接入在青凤阁起,凤主近乎被软禁无异,不过她并没有特别的不安焦躁,除了她知道还未到脱身的时候,更因她的修为早到了止水不波的地步。每日里除了专心钻研天符秘文的奥秘,便是在灵修中渡过。这天她正在灵修之际,心中异兆突起,她刚想起身呼唤侍婢,一人突然无声无息的从窗口跳进她的闺房,还一把就揽了她到床上去!
「凤主!别作声!是我,凤逍遥。」
凤主很想还他一句:「是你又怎样?你肯定是正人君子吗?」只怕没那个正人君子会这样子爬到闺女的床上。
凤逍遥全未觉有甚麽不对头,还扯了被子连凤主一起盖上!
「你…」凤主话未说完,凤逍遥已传声道:「外面守卫挺严,我好不容易才能进来,千万别叫人发现,你听著我说。」
凤主点了点头,凤逍遥又道:「三天後公主大婚之日,你可会赴宴?」
「不会,但会主持之前的宗庙的祭天仪式。」凤主回答。
「这样也好,我会在你回青凤阁前,将宫女们制伏,你换上她们的衣服,拿着这个牌子便可以自由出宫,戈勒昂他们会在外面接应你。」凤逍遥说著将一面令牌放在她手心中。
「这个不是从侍卫手中抢回来的罢?」
「不!是烧菜烧回来的。」凤逍遥嘻皮笑脸的回答,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说不了三句正经的又胡说了。」凤主平湖般清静的脸容上,泛起无可奈何的莞尔笑容。
凤逍遥叫冤:「是真的,我那儿有胡说!」
凤主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