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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2 / 2)

看到一同回到暖阁的二人,南宫绝向方涛笑道:「我早说过不用担心风儿,立秋这小子有法子治得了他…」方涛还未说话,先听到立秋对左临风罗唆个不停:「你今天掘了半天的地,弄得一身都是泥巴!肮肮脏脏的,不弄乾净怎生吃饭?那位姐姐帮忙拿盆水来给他…方大叔,瞎小子胃口不好,可以弄点粥给他麽?」

「你大呼小叫些甚麽?你不知甚麽叫丢人的吗?」左临风真想找些甚麽来塞住立秋的嘴。

「这小子虽然混帐,说的倒是不错,风儿今次该听他的,先洗个脸,再回来吃些东西。」南宫绝道。

左临风只好点头,掏出册子递给南宫绝道:「爹,这个是三哥给我的,劳烦您替孩儿看看。」

「是你宫中祈长老遗下的手札,似乎有些不寻常,这个一会再跟你说…」南宫绝一瞥册面题著的「荆扬手札」四字道。

左临风只得退到外间,换衫梳洗,再回来时,桌上早摆了一窝嫣红清香的元贝胭脂米粥和十馀碟精致的饼食小菜。

「少爷,用点粥罢。」清漪将一碗热粥端到左临风面前。

左临风点头示谢,口中却对南宫绝道:「爹,三哥死前想将此书交给我,手札里是不是记载著宫中一些连我这帝君也不知的秘密?」

「不错…」南宫绝脸色出奇地沉重,缓缓道:「当年祈荆扬曾三度跟我交手,我凭霜华功和暗器上的功夫跟他战成平手,彼此一笑下化敌为友,他为人恩怨分明,是条守信爽快好汉子,我从他身上看出淬玉功的缺陷,曾劝他停止修习,不料反而成为他催命的原由…」

「此话怎说?」左临风沉著地道。

「手札开始撰写的时日,正是我们第三次斗剑之後,他为寻求解除祸患之法,细查一切相关的典籍,却被他意外地发现你们玉天童除了是宫主的人选,同时也是宫中一项秘密仪式的祭品,似乎是利用你们的精血,去祭祠仙界的守门者--血凤凰,从它身上取得长生的力量,不过荆扬还未找到任何实质证据,便已身故。风儿你说他是走火入魔而死,可是亲眼目睹?」

「不是,祈长老在我逃离青冥峯後才死的,我当上宫主後才知他仙去,当时我也没有怀疑,因为修炼淬玉功的人多数寿命不长,而我小时十分顽劣反叛,简直跟长老们势成水火,死了谁我也只会开心快意,因此没注意到有何不妥。现在想来,在众长老中,祈长老算是对我很不错的,不但曾给我向元老会求情,也曾跟我亲切地说话…」左临风说著不禁唏嘘。

「我也听侯君玉说你是闯祸精,你到底在宫中闯了多少祸啊?」南宫绝不经意似的笑问。

「小的数不清,大的曾经放火烧掉两座偏殿,杀了十多个侍卫,还有两个护法…那都是我逃走前的事,後来他们用十一郎来要胁我,我只好乖起来。」左临风说话之间,已轻松地干掉一整锅粥,继续向桌上小菜展开扫盪。

南宫绝苦笑:「敢在啸天宫里杀人放火,你的闯祸劲儿还真不少,可是你不觉得奇怪的吗?别说啸天宫一向门规森严,就算一般门派也容不了你这种犯上叛逆的行迳,肯定早被人三刀六洞,分尸处死,可是他们却一直对你容忍宠纵,还让你坐上宫主宝座,你不觉很不合理吗?」

「他们才没饶了瞎小子!他们又打又罚,还困他到寒潭里,不是恰巧那儿长了一窝冰蜥,瞎小子早就饿死了!」立秋忙道。

「以那些长老们的精明,岂会不知潭里有冰蜥之理?」南宫绝否定立秋的话。

「义父的意思是他们故意放我一条生路?」左临风有些不能置信,但细心一想,便知南宫绝的话合情合理。

「那也要你能够通过他们设下的试炼才成,黑道培养顶尖杀手,往往会将他们置於绝地,对风儿用的也是类似手段,此事不足为奇,奇在风儿自小反叛,那些长老怎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孩童?闹出如许大事依旧纵容,就说玉天童培养不易,可是对啸天宫来说,风儿聪明但不听指令,反而是最危险的人,按常理应该在他未成气候前除去。」

「那不是太残忍了吗?」立秋叫道。

「义父的话不错,秋,如果我是宫中其他徒众,早已被处死,我从小就不喜欢留在宫内,好像有某种令我恐惧的物事存在,所以我宁愿被杀,也一次又一次的逃,我一直以为我是玉天童中最强的一个,他们才勉强容忍我,现在义父这麽一说,似乎真的另有因由…」

「风儿你仔细想清楚,你是因为训练严苛,常被长老责打,所以想逃走,还是真的一直在恐惧「某种物事」?此事相当要紧。」南宫绝追问。

左临风沉思良久,才道:「从前的事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我们入宫後,一直有很多人陪伴照顾我们,要甚麽有甚麽,但我还是很怕,不是因为思念父母家人,我那时早忘了他们…」

「怎会这样的?」立秋大感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邪道继承者必须斩断世缘,令他们没有牵挂退路,也不起异心,所以他们在入宫前已被人用药或异术洗去记忆…」南宫绝道。

立秋望向左临风的目光中,不觉多了几分同情。

左临风只顾追忆前事,也没有甚麽伤感,顺著南宫绝的话道:「情况大概是这样,我对入宫前的事一丁点也记不起,哥也是一样,我却常常无故感到不安,哥倒不觉有甚麽,跟待从玩得很开心…我记起一件事了!」左临风突然叫道。

十三。 遗札 (4)

「甚麽事?」

「那天我们十个,除十一郎外,全被带到某座殿堂里,一到殿里,我已觉得很不自在,大长老一踏进殿中,我立时大哭起来…」

「那个大长老很丑的吗?你一见他便吓哭了?」立秋道。

左临风无光的双眼定在看不见的某处,当年那一幕彷佛在他眼前清重现:「…跟丑不丑根本无关,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片血海,一片深浓可怖,要将我扯进去吞噬的血海…我怕得不停大哭尖叫,想有多远便逃多远…」

尽管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但立秋还是感觉到左临风心内异常的恐惧,悄悄伸手去握他的左手,却发现他连指尖也冷得冰透。

「风儿你知道吗?手札中也有提到此事,荆扬说小十无故吓晕留仙殿中,事後更大病一场,大长老却说十子中以此子最为灵慧敏锐,感应到他身上镇宫神器,是百年难遇的「祠君」,还带走他亲自抚养,至於那神器是甚麽,「祠君」是甚麽,却连荆扬也不知道…」

「如此说来,那次该是大长老故意将那件「神器」带在身上,好测试他们的感应力,由於风儿的反应激烈异常,因此被确认为继承者,所以任他如何反叛,也要设法保存他。」方涛插口道。

南宫绝补充道:「那大长老心知肚明,风儿的叛逃,是基於对宫中那件所谓「神器」本能的恐惧逃避,他越恐惧,便越显示他的灵觉远异常人,是进行那个神秘仪式的最佳人选…」

「说来说去,那个到底是甚麽仪式?」立秋问。

「有谁知道?但应该不是甚麽好东西。至少「淬玉功」本身就邪门得紧,风儿,你自幼被种下「玉种」,可知「玉种」是从何而来,是甚麽东西?」

「我不知道…」还未从恐惧中恢复的左临风显得非常迷惘,迟滞地回想著道:「当时大长老将一块透明带血丝的晶体按我的在丹田上,把一团火也似的气团迫进去,种下玉种後,除了非常痛苦,还有很多幻觉,我看到丹田中那团玉种,有许多神情悲惨的人面在张口呼叫,吓得我没法吃饭睡觉,大长老看出不妥,问明原因後,在我眉心划了一下,我便似被一道白色电光劈中般晕去,醒来後才再没有出现幻觉。」

南宫绝沉吟:「不,那可能不是幻觉,是你感应到玉种的真面目!从你和荆扬身上的迹象看来,玉种应该是历代宫主和玉天童的精气灵神,你看到的大概是他们死前的残影,那些长老用某种方法将精气封存在那枚晶体里,然後找寻合适的孩子,将玉种种入,失败的立即将玉种连同那孩子的精气一并收入晶体中,成功的继续培养,用这种方法令宫中强者辈出,但为防天童们背叛,另有秘密的执刑人对付你们…」

「破玉使!三哥就是被破玉使杀的!」左临风一听便立即低声悲呼。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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