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1 / 2)

>我咬着舌头说:“兄弟,咱们别喝了,我觉得有些过了,想往外吣。”

张子红着脸说:“说好一醉方休的,咱们这不还没醉吗?”

小华说:“西门今天心情不太好,少喝点,差不多得了。”

我是个要面子的人,听小华这么讲,大咧咧地说:“兄弟,你太小瞧哥哥了。我们老家有句话叫贫下中农不信邪,我他妈还真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在这个城市里站不住脚。这点事,算他妈个鸟,根本不值得我心情不好,来,咱们接着喝。”

话虽豪迈,可是我真的不行了。小华照顾我,特意给我拿了一瓶啤酒。我最怕喝啤酒,尤其是和白酒掺和。一瓶啤酒下肚,我彻底晕了。

我想趴着桌子静养片刻,可是,头低下时耳朵里轰轰乱叫,只好硬挺着腰板看他俩一杯接一杯地连干白酒。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我想夸赞他们两个的酒量,舌头在嘴里窜了半天,咕哝出来的话连我自己也听不清。我心里清楚,知道真的喝高了。

他们两个继续推杯换盏,意犹未尽。张子喝着喝着,突然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的脚。

我打了个激凌:“你……踢我干吗?”

张子小声说:“你发现没有,那边有个女的总拿眼瞟咱们。”

我半睁半闭着眼说:“哈,可能是看上你了。”

小华低声说:“说话声音低点,别让人家听见了。”

我挥挥手说:“怕什么,我愿意说,她管不着。”

张子坏笑着说:“我觉得她在看你。”

我扭头顺着张子悄悄伸出的手看去,眼前只觉得角落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我尴尬地笑着说:“我真喝多了,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

张子小声说:“模样有点意思,长发、黑色连衣裙,三十二、三岁。”

我说:“她太老了,看就看吧,无所谓。”

张子说:“她朝你笑呢,也许是熟人。”

我说:“有这种……可能吗?”

小华不耐烦地说:“管她熟不熟呢,咱们少摊事,喝酒吧!”

我说:“别,要真的熟多没礼貌,我过去一看便知。”说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脚下踉跄着绕了个大圈儿向她走去。

坐在她的对面,我直勾勾盯了半天。这个女人长得不错,神情极为和蔼,好像很面熟的样子,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我麻木地笑笑说:“我看你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你能告诉我吗?”

“我们见过吗?”女人笑了笑。

“肯定见过,我想不起来了。”

“是吗?那你好好想吧。”

“我……想起来了。”

“在哪儿?”

“好像……好像在梦里。”我说。

“哈,小兄弟,你喝多了还是想泡我,这种蹩脚的话你也能说出口,你以为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不是,我觉得我们真……在哪里见过。”

“对不起,我没有见过你。”

“你……撒谎,我们肯定见过。”

“你真觉得我们见过?”

“不错。”

“那好,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告诉你。”她说着将满满一杯红酒推到我面前。

我望着那杯红酒运了运气,刚要喝,小华在远处喊:“西门,你少喝。”

我笑笑说:“你……别管了,我们真的很熟,怎么着……也得喝她一杯酒啊!”

我仰脖将它一饮而尽。女人又替我斟满一杯酒。

《说好一言为定》98(2)

“酒……我喝了,你快说。”

“我说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在梦里。”

“你真会扯,那是我说的。”

“可是我也这样觉得呀!”

“算了,我听明白了,我们压根儿就不认识,我看走眼了,对不起,打扰了。”说着,我站起身来想走。

女人急忙说:“干吗急着走,我和你开玩笑的。”

我重又坐下说:“那你快说。”

“再把这杯酒喝了。”

“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我陪你一起喝,你不能不给我面子吧!”

“那……好吧!”

第二杯红酒实在咽不下去了。我使出吃奶的劲刚把它咽下去,它又顽强地顶上来,我一时收不住嘴,红红的像血一样的液体迸发出来。我觉得胸膛里很疼,全身一软,趴在桌子上。

《说好一言为定》99(1)

迷迷糊糊中,我被刺鼻的香水味道呛醒。我从小害怕闻香味,就连味道很淡的香皂也让我心慌。我觉得心跳加快,猛地睁开眼。眼睛正前方是装饰极为考究的天花板,那些枫木条拼贴的图案很精致,天然的枝桠疤痕错落有致。

灯没开,屋子里很亮,我知道是白天。我觉得我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

床很软。环境很陌生。

——这是哪儿?宾馆?

不像。我极力回忆着,隐约间记起昨夜和张子、小华在一家饭店里喝酒,后来喝多了,碰到一位熟人。想起这个熟人,我心里一惊。我忽然想起并没有和张子、小华一起走,难道……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惊骇地坐起身。那张床很软,“咯吱”响了一下。

“你醒了?”

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女人软软的声音,很陌生。我的脑袋“轰”地巨响,寻着声音看去。掩着淡绿色薄纱的窗前,静静坐着一位身披睡衣的女人。她的头发长长地直垂腰际,显出一些漫不经心的波浪。从背影看身材很好很丰满。

说话的时候她没有转过头来。我看不到她的脸。我希望她能转过脸来,从而让我明白是不是昨夜遇到的那个女人。我的大脑闪电一样频频跳动着记忆里和她的所有对话,继尔,明白了昨夜认定的熟人,其实根本不认识。

女人临窗而坐,丰腴的轮廊边缘披着一道浅浅的逆光,虚幻得像一张模糊的剪影。我惊骇地将全身亿万个毛孔洞开,像突然张开的嘴巴一样,全身被一阵强烈的电流击中,大汗淋漓。

这是我再陌生不过的一个画面,却又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一个画面,这个画面在我梦里反复出现过几百次!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在那张双层床上……在我无数个被惊醒的夜里……

我终于明白昨夜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明白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的原因。我曾坚信梦里的那个女人存在,也不止一次地呆呆望着人流里的女人发愣,我驻足街上,审视了数以万计的女人,试图找到她的身影,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心里感应。

而此刻,这种意念和感应像海洛因一样强烈地注射到我的脑海里,我有些飘。我克制着心里一阵紧似一阵的快意和恐惧,用悚悚乱颤的声音乞求说:“你……你转过来,我想看看你的脸?”

女人顺从地转身。那是一张娇好的面容。我在梦里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女人的脸,所以,当看到她笑微微的眼神时,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她的身材、头发甚至年龄,和梦里的女人一般无二。就是她!

她在梦里整整纠缠了我两年。我终于找到了,原来她生活在这个城市。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的约定?那女人的眼神是温和的,但是我却读到了里面深藏着邪恶。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纠缠我?”我突然变得愤怒起来。

“我一直纠缠你?”

“不错。整整两年。”

“你肯定还醉着吧?你的话我不懂。”

“你别装蒜,我终于找到你了。”

“嗨,说什么呢?你是没有醒酒还是撒癔症,我昨天夜里才遇见你,你喝醉了。”

“我没醉,心里很清楚。”

“那你就是疯了。”

“疯也是被你逼疯的。”

“你的话我根本不懂,你走吧!”

“你不说清楚我不走。”

那女人把手中的化妆盒“啪”地重重摔在梳妆台上,化妆盒的碎片横飞。我们怒目相向。

“我让你清醒清醒——”那女人站起身来,抄起梳妆台上的一只杯子,将里面的水泼在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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