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2)

朝鲜冷面:天啊!俺不会认识一个歌星罢!我给你当保镖:)

zhijia:让你失望了,我是学作曲的。

朝鲜冷面:在哪儿?方便说吗?

zhijia:广州星海音乐学院。你呢?

朝鲜冷面:N市电视台。

zhijia:挖,那是我的老家。

朝鲜冷面:真过意不去,俺雀占凤巢了,嘿嘿!俺的根据地在河北。

zhijia:给我写几首歌词吧,民族,通俗的都行。

朝鲜冷面:俺从小就没民族自豪感,还是通俗的吧!

zhijia:没有稿费:)

朝鲜冷面:不打紧,俺看好你这只股票了。索性炒个长线:)

zhijia:啥时候交作业?

朝鲜冷面:最晚明天下午,发你信箱里。

zhijia:好的。明天有课,我先下了。

朝鲜冷面:好吧,注意点,下的时候脚先着地。

……

直到她离开,我才察觉跟她聊天的过程中,我忽略了适才进入聊天室时的那份倨傲。当她离开的片刻过后,我仿佛一匹突然收缰的马,失去了催促前进的呼喝,嘎然止步。噪闹喧哗如街市的聊天室刹那又幻成了野旷天低的荒凉境,听凭我长久的沉默。

之前之后情绪的反差,是否恰恰说明了我不想承认的吸引与渴望的剧烈?

我呆了。屏幕上的汉字在我眼前麻木不仁地换了一篇又一篇,却再没有一个进入到我的识别神经系统。

我只余味着一种重逢的喜悦,抚摩着被烟烫伤处那突起的水泡——才感觉到一种隐约的痛。

《说好一言为定》31

早晨一上班,我在楼梯口碰到王林。

两天不见,他居然瘦了一圈儿,头发乱得像顶着一筐茅草,两眼比兔子还红。我一直认为王林是天下最快乐而不会忧伤的人。即使天要塌了,他也会高兴地胡吃闷睡。

他这样的神情,一定因为他遇见了比天塌还严重的事。

我心里一凛,嘴唇哆嗦着问:“林子,别他妈出什么事吧?”

林子喉头打着瞌说:“不出才怪,苏楠他爸不行了。”

“不是化疗很成功吗?”

“操,这病如来佛都说了不算。”

“送医院了吗?”

“医生给判死刑了,最多还有十天。”

我心里突然没着没落,看着王林的眼睛说:“林子,苏楠后半辈子就靠你活着了,你得卖点力气。”

“我今天来一是再请病假,二是有些事给你商量。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晕了。”

我颇感意外地问:“什么事?”

王林扭头看着门外陆陆续续上班的人群,有气无力地说:“我和苏楠的事。”

我不解地问:“你俩有什么事?”

王林刚想开口,见同事们已进了大门,只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些烂事儿以后再说,我先去请假。”

我问了苏楠他爸住的医院,目送他上了二楼。

两天前我给部主任报的选题还未批回,暂时无事可干。等同事们去制作室剪片,我开始给zhijia写那首歌词。苏楠他爸的事搞得我心里很乱,王林突然想跟我说的话又总在心里翻腾,怎么也下不了笔。

——王林和苏楠会有什么事?

——这事和苏楠他爸有关?

——难道王林和苏楠的关系有了变故?

我越想脑子越糊涂,后来干脆就不敢想了。我一直有紧张性头痛的毛病,遇到事总往坏处想。头越痛想得越坏,思路就像一块破抹布,越擦越脏。想起我这臭毛病心里就气,看看四周无人,我悄悄抽了自己两记不大不小的耳光,心才稍稍定下来。

我使劲把和zhijia相识的过程和对她的印象理顺一遍,想起了她那个关于等待的话题。zhijia在等一个人。因为她无怨的等待,我一直认为她很坚强。于是,我以等待为题,弹响了骨子里那根紧绷着的骚筋儿。为了节省时间,我飞快地打了草稿——

zhijia:

说好今天下午给你发E—mail的,可是有些事来得太突然,我一位同事的父亲患肝癌快不行了,我必须去医院。本不想和你说这些不幸,我怕我的沮丧和不安会给远方的你带来不快。不管怎样,答应你的事总要做到的。想起你的等待,想起你心里深藏的那个人,于是,写了这首

《把你藏在心里累不累》

把你藏在心里累不累

为了相见才去体验这种醉

一个人的夜晚那么黑

原来醉了的感觉

好想无拘无束地飞

流着冷冷暖暖的泪水

尝试过了分手才显得珍贵

午夜的街灯那么美

为什么酒醉心醉

没有要的那份陶醉

爱上了你才那么憔悴

默认了伤痛却不放弃后悔

朦胧中看到你的笑脸

我不知道清醒的心

该快乐还是伤悲

就这样,不妥之处请你斧正,有时间聊!

朝鲜冷面

写完之后,我飞快地来到“共沐云河”。等全部打完并发出,我长长吐出一口恶气,直奔医院。

《说好一言为定》32(1)

1997年那个并不寒冷的冬天,我经历了一颗心完全碎裂成粉的浩劫。

我不怕死。我怕生活不依不饶。我怕它不但把我这颗死了的心放在砧板上一刀一刀切了,还要放进冒着油烟的锅里,并按照自己的口味煎炒烹炸。

我的心被倒进油锅的时候,肯定有一连串悲壮而哗众取宠的爆响。因为那里面不再是血。而是带着苦咸味道的泪。

自从苏楠她爸去世后,所有事情都变得别扭起来。起初,王林和苏楠为谁必须辞去工作,到“沁园春”打理事务争执不下。接着便是我的三部片子惨遭枪毙。苏楠和我都无法阻止王林辞职的决心。

苏楠抢先辞职后,王林整日闷头不语,恍恍惚惚。我多次找王林谈,希望他能告诉我真实的想法。另外我也很想知道究竟什么原因,让他们的关系搞得如此紧张。

我心里总惦记着王林那天在楼梯口跟我说的半句话,但他就是闭口不言。

我一气之下到远郊的一个县里,发誓不搞出像样的片子永不回来。我万未料到这赌气一走,竟成了和王林的诀别。

其实; 在走之前,我悄悄找过苏楠。我对苏楠说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也不再追问,但是王林的精神状态太糟,你要好好给我盯着点儿。苏楠淡淡笑了一下,说你放心走吧,我们真的没什么,过些天就好了。

我走后的第三天,王林在横穿马路时,被一辆大型拖挂车撞出十六米,抬进医院不长时间,永辞人世。

1997年12月28日。这一天是王林的忌日。这一天恰好是我的生日。

王林选择这一天离开,分明为了留给我痛苦半生的怀念。对于友情,这天该是我这心死的日子。

那天下午五点十分,我正和县政府一位主管农业的副县长座谈,内容是该县村民反映有关部门错误征收农林特产税的问题。话题刚触到敏感部位,我的手机响了。

按下应答键,手机里长时间的寂静。我以为王林特意祝福我的生日,故意卖关子,就在走廊里大咧咧地说:“你小子还真有记性,我跟你说过一次就记住啦?没办法,我正忙着呢,今年生日算是白过,回去我在‘沁园春’请你。”

我的话说完半晌,手机里寂静如常。当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孩压抑的哭声。苏楠!

我的手颤了一下,着急地说:“是苏楠吗,你哭什么?”

她不说话,哭声更大,后来干脆成了无法抑制的号啕。

我预感到某种不祥,第一个念头便是王林和苏楠的关系已经结束。

“苏楠,别让我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迫不及待地吼道,“你他妈快说呀,我都急死了!”

“王林……王林……”

“王林怎么啦?”

“他……他出事了……”

“什么事?大事还是小事?”我一惊,心一起一浮间让我有了一种临战前的紧迫,急忙放低语气追问道:“大到什么程度,他还活着吗?”

“他死了……”

那道霹雳是从什么角度击中我的中枢神经我根本无从分辨,或许那震撼来自天地四野的任意地方。我呆若木鸡。苏楠的话我简直不敢相信,也根本不信,尽管她哭得泣不成声。

半晌,我咬牙切齿地说:“苏楠,你别吓唬我,不然我他妈灭了你!”

“真的,被车撞的,抬到医院没多长时间就不行了……”

我不能不信了。

当我听到这个噩耗,眼前立即浮现了王林的身躯和一辆汽车相撞的情形。

一声惨叫。一道横空的孤线。一团模糊的血肉……

我的喉头哽着,胸膛猛地一鼓,发烫的腹中有一股甜甜咸咸的东西涌到舌尖……

我突然想吐,又想把什么东西生吞活剥的咽下。我机械地推开副县长的门,想把突然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可张嘴的时候声带只生涩地“啊”了几下,没有说出话。

《说好一言为定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