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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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扬子荣初上威虎山,舌战八大金刚。

今有金晓伟夜投看守所,智敌狱友过堂。

让一个不具备任何心计遗传因素的从大学校园逃出没两年绝无任何社会熏陶污染的纯真甚至有些呆傻的大孩子,在如此短短不超过24个小时的讯问笔录调查接受险恶动机的采访提审交涉直至被投放监室面对一群虎狼般囚犯,导致了圆滑世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人鬼说胡话且不管是谎言还是真实,都能作到朗朗上口侃侃而谈滔滔不绝温温尔雅。可见,社会和环境对于影响和改变一个人,有着多么巨大可怕的力量。

有很多类似试验,两块奶酪,一块不带电另一块带电,经过几次触电之后,老鼠们都会乖巧的找寻那快不带电的奶酪,而对带电的那块视若无睹。

连老鼠尚且知道趋利避害,可见这是一条放眼生物界皆准的潜规则。作为高等生物的人类自然亦不能例外,相信每个女孩子初来到世间都是纯真无暇的,但随着时间、社会、遭遇……最终,有人成了王熙凤,有人成了武则天,有人成了慈禧……不知不觉,趋利避害,改变一生。

趋利避害已经让我在短短地时间内,学会如何讨好逢迎违背本心,目的是让自己免于皮肉之苦——这一切,都是发生于不知不觉间。

第十九章

不知何时钻到床铺底下的李建国,此时正忙不迭的收拾因为躲在床板下睡觉而弄乱的头发(床铺上是不允许睡“回笼觉”,被监视器发现就要罚站一天),一边收拾一边还不忘记初来乍到的我。

“小崽儿,你教一教新来得怎么洗碗,马上要开饭了。”

李志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让我抱起那些扣着的饭盆,随他来到了便池边,示意我在便槽旁蹲下。

“看好我怎么做”。说着,掀开一个盆盖,一股恶臭随着映入眼帘的咸菜疙瘩扑面而来。那一刻,我觉得气味传播速度比光线进入眼睛的速度都迅速。

李志超熟练的伸手抓起一大块儿咸菜,一条条撕起来。

“这是?”我使劲的扇着鼻子,徒劳的驱散那些瘴气。

“这些都是昨天的剩咸菜,每天早上发新的,旧的就要处理掉。”说着,将那些成条的咸菜扔进便槽 ,“学我的,你也动手。”

望着递到我鼻子尖前的咸菜疙瘩,我没来由的感觉肠胃中一股酸水汹涌向上泛起,偏偏我又无处可避。

“给,拿着,快撕。”李志超催促道。

透过眼镜,我与其余众人的目光相交,望着他们那欲至于死地而后快的表情,我默默低下头,摒住呼吸,接过那硬塞给我的咸菜疙瘩。

那种入手的感觉永生难忘,滑腻腻地,带着粘稠的汁液,手指撕扯的过程中,浑黄的汁液一滴滴落在水泥地上,形成小小的一滩。

“就着便槽!真是的,一看就是死读书的家伙,连活也干不好。”背后传来扬所充满警告的嘲弄声。

我勿须回头,就凭脊背上火辣辣的目光就可以感觉到,分明他们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对于整日关押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他们而言,新来同伴的每个细节都会吸引他们那空虚无聊的心灵。这种感觉,我在高中那N多的无聊自习课时也有过,抓住偶然飞过的昆虫,就会好奇的观察它的细微之处,穷及无聊的我再将其装进可乐瓶子内,不虐待至其奄奄一息绝不罢休。

当我肆意虐待那些可怜的飞虫时,又怎会想到,有一天我会经历比昆虫更惨痛的凌辱。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当我撕扯完第一个咸菜疙瘩时,我直感觉天地一阵晕旋,浑身因为强烈的刺激而不住抖动。尤其是注视着自己那双污秽的手,一分钟前还是洁白修长的手指,此时已经被一层连带着疙瘩皮的杂质糊的严严实实,从手指处不断泛起一阵难言恶心的反刍。当时,心理甚至有一种将双手砍去的疯狂冲动。

还未容我从一堆垃圾中喘口气,李志超随即又递过来一块滴着汁液的咸菜。

“你看看,我摘多少,你摘多少。还不快一点!”

我仰望天花板,深深地叹了口气。辛酸、悲哀、愤慨、无奈……百感交集地我真不知此时还有什么希望可以让我开心起来。随即,钢牙一咬,紧紧地抿住双唇,将双手插于盆子内,近乎疯狂的撕扯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发泄、缓解我心中莫名难言的屈辱和痛楚。

那一刻,我的自尊,我的情感,我的心灵,受到了空前的刺激与伤害。至今,只要一闭上眼帘,就会在脑海里浮现起双手在饭盆内疯狂的搅动撕扯,滴答着粘汁的手指,众人心满意足的神情……这一切一切,仿佛我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时刻伴随着我的人生路程,直到永生。

沉重、沉痛。从那个时刻开始,堕落与他们一样,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将咸菜疙瘩撕扯完毕,李志超往便池内倒了满满一大桶水(便池的冲水开关早就锈死),几乎半满的咸菜条随着一阵阵的旋涡,打了两个转,冲入了下水道。

接着就是清洗装有剩饭的脏盆,从公安局的胖子说起的“发糕”,一直到管教嘴中冒出的“蛋糕”,此刻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块头大约相当于两快摞起来的红砖,颜色是暗淡的黄(刚出锅时是娇嫩的金黄色),粗糙的外表不时还可以看见各种杂粮的麸皮,掰开一块,里面粗糙的程度堪舆砂纸媲美。

这种纯粗粮(主要是玉米面)的食品,百分百绿色健康,绝对是糖尿病人的最佳选择。但我一看到那些在糕体中搀杂的黑色渣子,不能不对这种“绿色食品”的质量和口感作出悲观的估价。

“小崽儿,给他一块‘蛋糕’,看这小子吃不吃。”这种损招可以说是亮亮的专利了。

“不着急,呆会开饭有他吃的。”李建国道。

“等一下我就喝豆浆,尽管没有糖,也比象个耗子般啃食这样粗糙的发糕和那样恶臭的咸菜强的多。”由于清晨听到了亮亮与吕小刚的对话,我心里对伙食不由的还保有一丝希望(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一厢情愿)。

“这些发糕。”李志超将所有发糕堆在我的面前,足有半尺高。“和那些咸菜疙瘩一样,捏碎了冲掉。”

对于我而言,此时干多少类似的活都没有关系,因为我对于不可测的将来,不可测的折磨,充满了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

“破罐子破摔”用到此刻我的头上,可谓分外恰当。眼前干松的发糕,至少比潮湿粘滑的咸菜要好对付许多。而且没有异味——这点对于嗅觉敏锐的我尤为重要。

片刻,便池内就涌起了小山一般的发糕末,李志超不断的向便槽内倒水,不时回头叮嘱道:

“日常的食物清洁工作就大概是这些,以后你做的时候,一定要快,浪费食品是违反监规,要让管教发现,有你好吃的。”

说罢,自然的拍拍手,伸进水池清洗起来。

“这也叫食物?与其说是浪费食物不如称其为合理掩埋更合适。”我望着便池,陷入深思。

“眼镜!快点洗手。准备端饭!”李建国靠着大床,很自然的对我发布着命令。

看来,国人灵魂深处都有高高在上当主子,指手划脚差遣人的劣根,这一点,是不分年龄性别的。

走廊尽头传来了“隆——隆”规则的车轮声,而我和李志超,也端着饭盆站在铁栅栏边,眼巴巴等待着看守所赏赐的食物。

“几个人?”门外负责打饭的大师傅没好气问。

说是大师傅,只不过是看他戴着一顶白色厨师帽而已,单看他那稚气未脱的面容,顶多也就20出头的样子。连这样一个打饭的毛头小子尚且如此,看守所对于人的改造程度可想而知。

“大哥,今天新来一个,一共是九个人。”刘猛不知何时已经接过李志超的饭盆,挤在监室门口,冲着外面的打饭员笑道。

看着那么高个的刘猛,却冲着比他至少矮半个脑袋的打饭员卑躬屈膝;沉稳严肃的脸上,偏要挤出讨好的笑容。我感觉仿佛吃了个臭鸡蛋一般,心理堵的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我们祖宗的千古名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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