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苏晨你终于肯回消息了,等着我去找你!!”
……
隔了一会,才又过来一道消息:“……你耐心等一下,我迷路了,破纸鹤乱飞,带我进了死胡同。”
……
苏晨淡定的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哈哈哈哈哈哈——”光球在空中滚来滚去,“我说苏晨,我觉得你不蠢啊,你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哈哈哈哈哈……”
苏晨很冷静:“小声点吧,再大声外头要听到了。”
光球继续:“哈哈哈哈哈……”
中午的时候,叶雨落从门下的小洞里放进来两碗米饭,两双筷子,还有两碟菜。
“两位,吃饭了。”洞口只能看到她的围裙下摆,她的声音却显得很诚恳热情,“不知道饭菜合不合口味,两位慢点吃,饭不够的话可以叫我。我们家对客人一向很热情的,两位不要拘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
絮絮叨叨说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她好像把里面的两个人都当成了活人。但是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床上那个人已经死掉了。她这样看起来很正常的态度,让苏晨觉得异常诡异。
他端起饭,犹豫了片刻。不过想想既然把自己关在这里,应该也不会这么快杀他,索性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填饱肚子。
把碗放回洞口前。隔了一会,叶雨落过来收碗。苏晨蹲在洞口,问:“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叶雨落有些惊讶,“不是你迷路了借住在我们家么?”
“能放我出去吗?”苏晨问。
“客人这说的什么话。”叶雨落失笑,“我们又没拦着您,您要出去就出去啊。”
她拿着碗筷,转身走了。
她的精神状态,确实有问题。但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苏晨蹲坐在地上思考着,光球在一旁继续发挥自己唠唠叨叨的本性,可能是觉得对着苏晨这个闷罐子没意思,它唠叨了一会,就慢悠悠的穿过门板,飞了出去。
江亦闲跟着不负责任的往前飞的纸鹤,转到郊区。
四处都是农田和起伏的丘陵,纸鹤也不管路好走不好走,一个劲儿往前飞,江亦闲怕跟丢,只好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边。前边一个条小路两边全是荆棘,把他手上划出不少血痕。
也不知道苏晨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人跑出来,还说不知道在哪。
好在他现在的道术,折个寻人的纸鹤倒是没什么问题了,不然叫他去哪里找。
过了树林是个小村子。纸鹤终于飞慢了点,江亦闲一路走来,走了三个多小时,还没吃午饭,脚都是麻的,估计水泡都磨出来了。
江亦闲走进村子。村头有棵大树,一个小孩子坐在树上,见了他哧溜跳下来,落在他前面。
“叔叔,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么?”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就是脸上沾满了泥土,脏兮兮的。
江亦闲实在没耐心和他说话,眼见得纸鹤飞远了,停下脚步敷衍道:“是的是的。”
“别的地方好玩么?和我们这很大不同么?”小男孩继续问。
“好玩,很不一样。”江亦闲急躁的要走,“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叔叔还有事,就不陪你说话了。”
小男孩脸上掠过一丝失落,他伸手抓住江亦闲的手,仰着头一派天真:“叔叔,你能带我去别的地方么?这里不好玩。”
“想出去玩叫你父母带你出去就好了。”江亦闲无奈道,“叔叔真有急事,你先放手,不然要耽误事了。”
小男孩点点头,松开手。
江亦闲终于获得自由,左右看看没找着纸鹤。只好找了个方向随便走,避开村民和小孩,正要再折一只纸鹤,耳畔忽然响起一个虽然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挺快嘛,终于找来了。”
他心里一惊,差点一拳过去,听出来是记忆的声音,这才松口气,问:“苏晨呢?”
“凭什么告诉你。”记忆风骚的划了个弧形。
江亦闲转过头,继续折纸鹤:“我自己找。“
纸鹤晃悠悠的飞起来,记忆飞过去,在纸鹤上撞了一下。
纸鹤呼的烧成了一抹灰。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亦闲怒回头。
“道歉!你在短信里说我是什么玩意!”记忆义正言辞理直气壮。
江亦闲深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着语调的平静:“对不起。行了,苏晨在哪?”
光球满意的转了个圈:“跟我来。”
“这里。苏晨被关在里面。”光球低声道,“里面只有个女人,男人出去了还没回来。他们家两口子都有点不对劲。”
面前的房子半掩着门,静悄悄的。
江亦闲抬手叩门。
“来了——”女人卷着袖子,探出头来,“你是?”
“路过的,迷路了,想找人问问路。”
“进进进。”女人很热情,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说,“您这是要去哪?”
江亦闲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哪,这边地名他也不熟,隐隐约约记得玉林有个县叫博白县,于是说:“博白县,去找亲戚,结果出了市就迷路了,走了好久才在这边找到人家。”
“那边远得很呢。过去要好几个小时的车。”女人抿着唇笑,“先歇会吧,这边路过的车也不多。”
江亦闲求之不得,连声道谢。
女人还有事忙,自己去后面院子里洗衣服,让江亦闲自己先歇会,不要拘束。
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口,江亦闲轻手轻脚,跟着光团绕到楼上。
门被锁住了,不过难不倒江亦闲。
挖耳勺在锁孔里捅了几下,咔嚓一声,转动把手,门就开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躺着死人。苏晨坐在墙角地上,支着下巴想着什么。听到开门声,转头看过来。
苏晨自己偷偷跑出来,还不跟他说,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江亦闲一肚子火,憋了一路。想着等见到苏晨一定要骂他一顿,好好教训他,但是这时看苏晨只穿了件单薄衬衣,坐在角落里,怎么看怎么可怜兮兮,心不由得一下子就软了。
没骨气说着就是他这种人。
脱下外套给苏晨披上,捏捏手,一片冰凉,心里疼的不行。
“你怎么知道我来玉林了?”苏晨烦他婆婆妈妈的,把他手拍下来:“先出去,我衣物还在他们房里。”
“我找钱安帮忙查了车站出站记录……”江亦闲跟在他身后,“苏晨,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你想听什么?”苏晨头也不回,走进房间,找到自己的小箱子,拎起来,“走吧。”
“苏晨!”江亦闲拽住他的手腕,“你这次很过分!”
“你俩打情骂俏也要注意场合啊。”安静了一会的光球再次开口,“快走吧,不然要被发现了。”
苏晨甩开江亦闲的手,冷着脸:“没人叫你来。”
他说完,拎着箱子走出去。
江亦闲跟在后面,垂着头,呆呆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
张开,然后握紧。
苏晨突然站住。
江亦闲没留神,差点撞在他身上。抬头看到大门已经被人关上,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人站在门前,大概是刚回来,头上还戴了顶草帽,袖子挽得高高的,手里拿着一把镰刀。
“客人住的不舒服么?为什么要走?难道是我们招待不周?”他歪着头,脸上满是不解,“还是多留几天吧。”
镰刀斜斜的被抬起来,对着两人的方向。
苏晨把江亦闲档在背后,抬头看着他:“你们确实招待很不周,我们要走了。”
“你胡说!”
他举着镰刀,冲上来。
苏晨甩起箱子,镰刀在小皮箱上划了了个口子。箱子挡在两人之间,苏晨一脚从下面踹过去,正中男人档间。当的一声,镰刀落下来,男人捂着下身跪坐在地上。
“……太恶毒了,太阴险了,太……”光球已经找不出词语来形容了。
苏晨打开门,走出去。
江亦闲精神不振,跟在后面。
外面对门一男一女正在门口吵架,看样子像是夫妻。
男人忽然冲进屋里,拿出一把菜刀,用力砍向女人的脖子。
噗——血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