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选择不去么?”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我占了你的身体亲自去的话。”光球回答,“我占你的身体,会消耗你的精神力,精神力耗尽了,我会陷入沉睡,直到再次苏醒,而你就只能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你自己选吧。”
“很危险?”问话的是江亦闲。
“说不好。”光球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运气好,会很顺利,运气不好,我只好等下次醒来继续。反正前几个都是倒霉蛋。不过放心啦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做到的不必多担心,人嘛总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才能……”
苏晨一只拖鞋甩过去,光球自动消音,在空中隐去,也不不知去了哪里。
苏晨懒懒的靠着江亦闲的肩,半垂着眼睑,想像是睡着了一般。江亦闲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好一会,才问:“怎么办?”
苏晨换了个姿势,蹭到他怀里,像懒散的只猫:“凉拌。”
他弓着身子,短发蹭的凌乱。江亦闲把手放在他头上,短发刺得有些痒。
苏晨忽然抓住他的手,从下面望上来。
窗帘拉着,客厅里有些昏暗。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清,格外亮,带着一点点温情和暖意,连细长薄情的眉,都变得多情而缱绻。
江亦闲看的入了神。
苏晨轻笑一声,半坐起来,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看什么呢。”
“看你。”江亦闲回过神,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调笑道:“苏经理,来为夫抱抱。”
苏晨毫不犹豫,回手就给了他一肘。
江亦闲连忙架住他的手臂,笑道:“成成成,我不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苏晨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那鬼玩意说的话你真信?”半晌,江亦闲问。
苏晨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知道。”
他还未从这么多灵异事件中缓过来,又被丢入另一个事件里。从小他就被告知母亲因为重病去世,后来大些了,父亲肺癌去世,一直是叔叔阿姨抚养他长大。结果他却又得知母亲其实是因为自己而失去性命,而母亲做的事也都是白费。
不过是个普通人的他,要被迫去找所谓的祖先要找的东西。
一切来得突然而又莫名其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入他的生活,然后把原本井井有条的秩序打乱。
有一种恍恍惚惚的不可捉摸的不真实感。
他有些迷惘的叹了口气。
眼前一黑,江亦闲的手覆上他的眼睛,刻意放低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坚定而温柔:“还有我呢,苏晨。”
“行了,大男人的,别肉麻了。”苏晨怔了一下,轻轻拍开他的手。
江亦闲有些受伤,难得深情款款一次,苏晨就不能配合点。
他满脸失落,发出控诉:“苏晨,你太扫兴了。”
伏羲琴(一)
“你确定?”光球在一旁跳来跳去。
“闭嘴!”苏晨皱着眉,拎着小皮箱走进检票口。
并不是旅游季和假期,车站里稀稀落落几个人,苏晨上车,把小皮箱塞上行李架。对面坐了两个年轻男人,抬头见苏晨落座,靠走廊的那位友好的朝苏晨笑笑。
苏晨礼貌的回了个笑,口袋里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
是江亦闲。他按了挂断键,想了想,又直接把手机关机。
火车缓缓地开动,外边站台慢慢被抛在后面,光球附在他耳边,不停地小声嘀咕:“苏晨你真狠,就这么走了,其实我还是觉得应该叫上他,起码安全保障比较高……”
苏晨晚上的时候,问了记忆关于要找的两件物品的事。
第一件,叫伏羲琴。第二件,昆仑镜。这俩名字苏晨倒是熟,游戏里很常见。
至于另一件据说已经找到的,记忆不肯透露,只说到时候苏晨就会知道。它是司马靳的记忆,自然也是懂掐算之术,算了半天说伏羲琴应该在广西玉林市。第二天苏晨偷偷上网订了票火车票,今天悄悄出门,独自上了火车。
他不知道会有多危险,也不愿把江亦闲扯进来。
拎着包挤出人流,外头也乱哄哄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接人的刚出站的挤成一团,有人脚被踩到了扯着嗓子讲家乡话,吵得苏晨脑子嗡嗡作响。拉客的司机热情的迎上来,问:“帅哥,去哪?”
苏晨报了个地址,是前两天在网上订的旅馆。
坐进车里,苏晨终于松了口气。司机操着别扭的普通话,问:“帅哥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游客。”苏晨礼貌的回了一句。
司机开着车,笑说:“玉林风景很不错,你可算来对地方了。”
对于本地人对自己家乡的自豪苏晨倒是挺能理解,笑着跟司机聊了几句。但他坐了一天火车,实在累得很,在后面坐了一会就有点瞌睡。司机大概也看出来他困乏,没有再和他说话,踩足了油门,车子灵活的在街上穿行着。
苏晨半睡半醒,直到车子停下来,车门被拉开,冷风呼的吹进来,他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司机站在车门口,脸上冷冷的。苏晨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下意识问:“多少钱?”
说完他才觉得不对劲。外边是一片荒地,明显是郊区,田垄间小麦绿油油,远处有几幢房屋,错错落落掩在林木间。
司机也不废话,手里操着一把大扳手,道:“把钱物留下来,证件可以带走。”
苏晨拎着箱子,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看来玉林民风也挺彪悍。”
砰——他说完便甩起小箱子,重重砸向司机面门。司机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人会突然发难,手忙脚乱的往后退,躲开箱子。
他一退,就让开了门。苏晨弓身出去,迅如闪电,横着一腿扫过去,司机踉踉跄跄,摔在地上,扳手落出去好远。
“你……你……”他目瞪口呆,坐在地上,指着苏晨,你了半天没说出句话来。
苏晨拎着箱子,拍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露出一抹及其温柔地笑容:“现在你还要我的钱物么?”
司机跟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
车子倒转一个弯,一溜烟开的不见踪影。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暮色渐沉。司机带他来的是条小把我们路,只铺了一层碎石子,显然几乎没有车会来这里。苏晨只好徒步向远处有房子的地方走。
光球又冒出来,表达对苏晨的不满:“你应该叫他把我们带回城里去的。”
苏晨懒得理他。
“天色这么晚,能不能找到住的地方都不好说,荒郊野岭的……”光球继续碎碎念。
“安静!”苏晨忍无可忍,“反正你也不知道伏羲琴到底在哪,住哪不一样么?”
光球沉默了片刻,像是在仔细思索,许久才道:“你说的也不错,不过人多的地方热闹点嘛,说不定线索也多一点,你说是吧是把是吧……”
“是是是。”苏晨敷衍的应了一声,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先祖的记忆会这么唠叨,以前他觉得江亦闲烦人得很,现在才发现比起这团光球,江亦闲实在是太好了。
过了树林是个小村子,苏晨随便敲了户门,开门的是个老奶奶,慈眉善目,很热情的把他迎进去。苏晨说明自己的遭遇,老人很为他打抱不平,安慰他一番,又骂了司机一顿,复而热情的邀请他在自己家住一晚,第二天再去附近的公路上拦辆车去城里。
苏晨也没推辞,拿钱给老奶奶,老人也不要。说是自己儿子外出打工,家里清冷,难得有人过来,让家里有些人气,她感谢苏晨还来不及。
苏晨也不客气,在老人家里吃了一顿饭,又陪老人聊了会闲话。老人让苏晨住楼上自己儿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