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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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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一惊,猛地抬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警察,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不期而遇的小插曲,面前的这两个人居然也能知道,那么,自己的过往和历史,还有什么他们是不知道地的呢?一瞬间,芙蕖就觉得自己好像赤 裸着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曝光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毫无保留,毫无掩饰。

她闭上眼睛,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天的冲突还历历在目,葛夫人泼她的那杯咖啡的余温都仿佛还在,她的脸蛋,都好像还能感觉到咖啡清晰过后的湿哒哒的质感。

“我们的确是起了冲突”半晌,芙蕖终于回过神来,开始回答警察的话:“可是也仅此而已,我们之前和之后都没有在见过面了。”

“她对你说了什么?”年幼的警察接着追问,年长的警察坐在一边,一动不动,可是眼神却锐利得像一只鹰。

芙蕖不想牵涉太进去,所以想将葛夫人警告她的话隐瞒不说,可是一想到面前的这两个人连她和葛夫人的偶遇这样的事情都能了解到,所有的小算盘都立刻烟消云散了:“她说,要是我再晚走几步,我的待遇就跟天津的女人一样了。”

“什么待遇?”

“断腿,毁容。”

“还有呢?”

“没有了。”还有拿咖啡泼她,可是,那大概与案件无关了吧。

两个警察后来还问了一些问题,没过多久,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可能是看出了芙蕖的紧张,于是就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试图打消她内心担忧。他们说:“这只是普通的案件询问,既然你和死者不认识,和嫌疑人也没太多的瓜葛了,那就不必担心了。我们也不过是随手做个口供而已。”

芙蕖点点头,表示听进了他们的话,可是心里却明白,这怎么可能是随手做的口供呢,从天津随手到了北京来,谁会有这么大的闲情!

命运一说

命运一说

平静的生活来之不易,可是打破它却并不比打碎一面镜子来得困难。送走了两个警察,芙蕖整个人都摊在了沙发上,往事就像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夹杂着彻骨的寒意,忽然来袭。

前一刻还觉得温暖舒适的房子,这一刻却成了万年不化的冰窖,葛老这个梦魇一般的名字再次成为成为她生命中的一股寒风。才多久,脱离这个魔鬼才多久,可是转眼之间,两人又再度牵涉上了,难道,她这一辈子都要和这个男人牵连上吗?难道她一生的所有劫难,都要与这个男人相关吗?

最后,心烦意乱的芙蕖终于按耐不住,随便套了几件衣服,就往饼干的酒吧赶。

酒吧白天的生意自然不会太好,再加上冷空气来袭,生意就更显得冷清了。芙蕖去到时,饼干正窝在小房间的沙发上玩塔罗牌,一张张薄薄的卡片,经过不同的排序组列,就把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写上。

看到芙蕖来,饼干就扬了扬手上的塔罗牌,说:“要不要玩?我刚学的。”

芙蕖摇摇头,想到自己的一生就会被这些薄薄的卡片所摆布,就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饼干,你说人的命运都这么渺小吗?渺小到连几张薄卡片都能摆布你的一生。”

正沉浸在塔罗牌的世界里的饼干,没料到芙蕖居然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于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啊?玩而已,何必当真!”

“你说到底是这些纸牌操控这我们的命运,还是我们的命运操控这这些纸牌?”

“这么深奥的哲学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芙蕖叹了口气,往沙发上一窝,就一个人闷闷不乐起来。饼干知道她有心事,可是却没有追问,一个人静静地在一旁玩塔罗牌,算命。芙蕖坐在一旁看着,她不明白,饼干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这些虚无缥缈的游戏。人们算命,无非是为了趋吉避凶,但是如果那些风波与凶险都能躲过的话,那还算的上是命吗?命不就是人生中怎么躲都躲不过事与物吗?

“饼干”芙蕖随手摆弄着桌面上散落的塔罗牌,问:“你玩这个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饼干看到芙蕖弄乱了她的塔罗牌,马上抱怨起来:“哎呀呀,你看你,把我下个月的运程都弄乱了。”

芙蕖苦笑了一下,如果一个人的命能像这桌面上的塔罗牌一样,一个不悦,就能洗牌重来,那该多好。

“你真信这些玩意吗?”芙蕖不死心的追问。

饼干终于放下手中的牌,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严肃的看着芙蕖,一脸正色地说:“芙蕖,你知道为什么人们算命总是要看手相吗?因为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芙蕖听了,马上讪笑起来:“饼干,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我会信,但是如果是你说出这句话,你要我如何相信?饼干,难道你忘了当初迫不得已入行的理由了吗?”

“嗯,你说对了”饼干拍了拍芙蕖的肩膀:“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而你呢,则是一辈子都沉湎于悲剧情绪中的人。生活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部悲喜剧,而对于你来说,就是一部活脱脱的悲剧。”

“那是因为你遇到了一个好人,你可以嫁了,可以从良。”

饼干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桌子,花枝乱颤:“天哪,我该说什么才好,一个英俊多金的青年才俊,居然比不过一个落魄的破画家。”

芙蕖在心底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英俊多金的青年才俊,恰恰是她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身价,家庭,阶层等等等等,随便一样砸下来,都足以将她的脊梁砸弯。

芙蕖没有继续说话,一个人埋在沙发里,继续想心事,饼干则在一旁,继续算她的运程。她并非不关心好友的心事,只是一个人,能想通的早就想通了,想不通的,旁人费劲口舌也不会想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完了起来,四周华灯初上,酒吧也开始慢慢热闹起来。芙蕖嫌饼干的房间太过安静,一个人走到酒吧的吧台上,喝起闷酒来。饼干被她带得有点烦躁,于是也跟跑到吧台去,陪她一起喝酒。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吧台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正喝到高处,就听到酒吧的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浓艳嚣张的女人在几个男人的包围中,走进了酒吧。

饼干冷笑了一下,捅了捅芙蕖的手臂,不屑地说:“知道不,自从你走后,这女人就成了京城里的头牌了,一大堆公子哥儿围着,千金一掷就为了博红颜一笑。真没想到,现在的东西质量太差,就连头牌都退化成这样的货色了。”

芙蕖看着那个坐在男人堆里谈笑风生的女人,再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在蓬莱里教她怎样抛媚眼,就不由的感叹,再清纯干净的人,一进了风月场所,都会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烂泥塘里打过滚的人,再怎么清洗,身上也是劣迹斑斑了。

“饼干,你知道吗,葛老在天津的那个女人死了。”

饼干听了,吓了一跳,正要往嘴里送清酒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呢?”她问。

“然后?然后警察怀疑是他杀。”

“于是就怀疑到那个死变态头上了?”

芙蕖点点头:“饼干,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下场,这就是我们破坏别人幸福的下场。”

“呸”饼干朝地上狠吐了一口唾沫:“那个变态的幸福不是你破坏的,要说破坏,也是他破坏了你的幸福,不是你破坏了他的幸福。”

“那么葛夫人呢?”芙蕖轻轻地问,完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是无辜的,最无辜的。”

“你不出现,她的幸福也被破坏掉了。”

芙蕖惨笑一下:“不管第一个破坏她幸福的源头是谁,那和我无关,与我有关的就是,作为一个娼 妓,我曾经在她的婚姻上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不止是葛夫人,还有那些欢场里的过客,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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