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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觉得不舒服,动了一下身体,想调适一下,结果湛海不愿意,一把制止了她,闭着眼睛说不要动,芙蕖听言,只好乖乖的躺在那里,由得他肆意,反正出钱的是大爷。她的心里在盘算着,今晚的这一笔账,该怎么跟他算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终于感觉到了一个男人的热情的释放。心里想,总算是完了。
就着灯光,她看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的人,摸了摸他的脸,心痛地说:“你瘦了。”
湛海睁开眼,无比温柔地看着他,可是眼神却是涣散的。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芙蕖知道,他看着的那个人,不是她。
芙蕖不说话,把湛海的头埋到了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挑摸着他的头发,柔声地哼着王菲的《我愿意》。她感觉到了他在她胸前的抽咽,像一个失去了最宝贝的东西的孩子,无助,失措。她听到他说玫瑰,听到他说不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芙蕖的眼睛也跟着湿润了,她又想起了多少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什么命运就要这样残酷?总是让他们在得与失之间流浪,总是让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
我爱你,她说,对若干年前的那个少年说,可是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就让秘密永远都是秘密,就让她带着它进棺材,就让它跟着她的尸体一起腐烂,成为淤泥,若干年后人们开棺验尸,都只看得见她的尸体,看不见她的秘密。就让这一切都无从知晓,就让这一切,在若干年后通通化为乌有。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一段心事,曾经的,绝望般的心事。
哭着哭着,湛海终于倦极,睡着了,等到次日他醒来的时候,芙蕖已经悄然离去,看了床上凌乱的被单一眼,他终于肯定,昨夜的一切并非春 梦一场。
湛海联系不到芙蕖,于是试着去什刹海的那间酒吧里碰运气,这一次,他的运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他没有遇到芙蕖,却遇到了老板娘饼干。他把一张支票递到了她的手上,上面夹杂着一张写了密码的小纸条。饼干翻开存折一看,咋舌:“你果然够阔气。”
湛海不理她,正欲离去,饼干却继续发言:“你就不怕我私吞了?”
湛海回头,看着她,说:“我信得过你。”
饼干高兴地笑了起来:“谢谢。”她翻出了那张写着密码的小纸条,看了看,说:“这谁的生日啊?”
湛海不语,眼睛里有哀伤流过。饼干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正色警告他说:“你阔归阔,可是我还是要警告你,没事少招惹她。”
“为什么?”他问。
“因为她心里有人。”她说。
“那正好”他干脆利落地答着:“我心里也有人。”说完,就潇洒利落地离开了。
饼干站在他身后,冲着他远远地喊着:“那么,她的手机号码你也不要了?”
湛海停了下来,饼干看着他的背影,猜不出他的表情,过了几秒,就听见他说:“不要了。”说完,就真真正正地,绝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走到了大门,湛海看了还停留在门口的那辆斯巴鲁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就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他想,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她是代替品。她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取代的,你曾经爱上过那么一个人,从今以后,你怎么可能再爱上别人。
湛海走后,芙蕖终于从里间里走了出来,饼干看了看她的脸,欣喜地说:“嘿,消肿了。难道男人的精 液还有祛瘀消肿的功效!”
芙蕖白了她一眼,自顾地到酒柜里翻箱倒柜地找酒喝。饼干对她的不理不睬不以为意,扬了扬手中的支票,说:“大手笔,大收获哦!”
芙蕖一把夺了过来,打开一看,然后和饼干刚才看到时的表情那样,咋舌。
“前天是一顶三,昨天是一顶十,你的身价还真是越来越高了,以后发了迹,可别忘了姐们。”
芙蕖小口地喝着刚翻出来的红酒,翻看着那张夹在其中的密码纸,心绪烦乱。饼干凑了上来,说:“你说,这谁的生日。”
“能有谁的,不是我的,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那就肯定是心上人的。”
“啧啧”饼干感叹道:“我家里那个死鬼,死活不肯记住我的生日。哎,有心人呦有心人。”
要那么多心干嘛?芙蕖心想,还不如心死了好,心死了,就什么奢求都没了。
“刚才为什么不出去见他?”饼干有凑上来问了,一副八卦的表情。
“不想见。”芙蕖简单明了地答道。
饼干惊讶,大刺刺地说:“不是吧,你也会翻脸不认人!”
芙蕖指了指自己还有一点余肿的脸,饼干明了,于是又问:“昨夜有没有怜香惜玉点?”
一提起昨夜,身体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芙蕖摇了摇头。饼干皱眉,一脸嫌弃地说:“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芙蕖点点头:“是的,他不是好男人。”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比他更粗暴的雇主她都遇到过,这么一点点的小case,又算得上什么。
饼干拍拍芙蕖的肩膀,正儿八经地说:“rose同学,本人非常支持你不见他。最好你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芙蕖笑,点着头,想着,对的,不见他,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悠长的假期
悠长的假期
像芙蕖这样的流莺,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是女性的例假了。芙蕖的例假历来准时,堪比每晚7点的新闻联播,所以到了例假的这一天,她都在家优哉游哉的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不再像以往那般为生计奔波。以前没有闯出名堂时,她即使是例假都会出去谋生,不上 床,单纯的陪人聊天,或者做一些爱抚的动作。那时她还年轻,资历浅,相貌虽然不错,但是技巧什么的却平平,不像那些已经声名远扬的前辈,老则老矣,却老而弥坚,看着她们一晚动辄数千收入,心里不是不羡慕的。到如今,风水轮流转,那些她曾经艳羡过的人大多已经隐退,即使没有隐退,也都已经朝着40的大关撒足狂奔。而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慢慢地声名鹊起,风光开始一时无两,一夜千金已经不是话下,动辄过万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