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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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细节若传进文晓慧耳朵里,一准会让她笑歪了嘴。

很多时候谭斌也困惑不已,两个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缘分这件事,经常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两人的相识,说起来非常富有戏剧性。

谭斌某个周末心血来潮,一个人跑到世纪坛美术馆消磨时间,在一幅展画前,她停步驻留了很久。

沈培就是那幅画的主人。

那是他年少成名的第一幅作品,中国的毛笔和宣纸,落笔却是典型的西洋画风,在巴黎画展中得过铜奖。

看到一个美貌时髦的年轻女子,站在空旷的展厅中,长久而痴迷地盯着自己的作品,沈培几乎立刻被深深感动。

能够静心欣赏艺术之美妙的年轻女人,在现今这个急功近利的浮躁社会里,实在是不多。

他上前搭讪,然后两人交换通讯方式,约会,随之而来的亲吻和上床,都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找一个在外企任职的女友。

在他的眼里,此类女性过于市侩势利,殊不可爱,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找个同行。

但他的身边,也少有那样的女子,外表斯文,性格却象男人一样坚定,目标明确,永不言败,且从不为莫名其妙的小事无端哭泣。

他被深深地迷惑,然后猝不及防掉了下去。

不过谭斌一直没敢告诉他,当初她停下脚步,是因为那天穿了双新鞋,夹脚,很疼。

她在转身的瞬间,看清对面男生清爽漂亮的面孔,气质恍若年轻时的冯德伦。

那一瞬间她下定决心,决心把这个秘密永远保守下去。

不同的人执着于不同的东西,谭斌承认自己最大的弱点,是难以抵挡美色的诱惑。

“来,给你看样东西。”

沈培拉起她的手,掀开画架上的白布。

三十公分见方的油画,背景一片朦胧的新绿,影影绰绰的旧屋顶,树干后探出少女羞涩的笑脸,两条油黑的长辫垂落肩头。

“猜猜,这幅画叫什么?”

谭斌凝神去看,画面中似有轻风吹过,斜飞的柳枝,撩起画中人纷乱的刘海,露出明净的额头。

她犹豫着试探:“二月春风似剪刀?”

“对。”沈培击掌,显得份外高兴,“《春风》,就是《春风》。”

画中的少女笑容纯真,眉眼分明是谭斌,只是比她年轻得多。

谭斌伸手摸过去,大惑不解地问:“这是我?”

沈培说没错,和他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谭斌退后两步,再次细细观看。

这幅画的风格,和沈培以往的作品不太一样,色彩偏冷,画面始终弥漫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她喜欢这种华年不再的惆怅调调,可是事关自己,不能夸,一夸就成了自恋,所以她维持一个神秘的微笑,亦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

“我一直想看看,”沈培说,“你离开这个城市,脱下这身职业装,究竟什么样子?”

“哦,这样。”谭斌矜持地点头,为谨慎起见,并不立即发表意见。

其实有句话已经滑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说,我脱光了什么也不穿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女人的言辞一旦豪爽过头,就变成十三点。

这点分寸她还有。

第11章

作者有话要说:被题目引进来的桐子,我很严肃地声明:有H,真的有H哦*_^我没有骗人哦^0^

PS。明天出差,所以提前一天更,下次更新还是周三晚上。昌平县城正北,就是著名的小汤山,京郊的温泉胜地。

沈培的朋友住在这里。多年前没有禁止农民出让宅基地时,自搭自建的农庄。

前后占地一亩半,屋内的所有立柱都保持着原生状态,正中的壁炉上,还隐隐露着白茬。

主人是一对四十左右的夫妇,一般的返璞归真,穿的都是市面上少见的粗纺棉布。红花绿叶,蓝底白花,倒也相映成趣。

沈培给她一大杯现榨的玉米汁,谭斌端着四下浏览,兴致盎然。

电力来自七八公里外的村落,自来水通过自建管道引进房间,热水要自己烧,夏天没空调,冬季无暖气。

谭斌觉得不可思议。

她和沈培都是城市动物,早被宠坏,小区二十四小时热水管道维修,停水一天就哇哇叫,完全无法忍受。

午饭非常具有农家风味,冒着热汽的大砂锅端上桌,原来是南瓜玉米炖排骨。

主人说,都是当地农民种给自己吃的,绝对纯净无污染,肉里也不会有激素。

谭斌吃得很少,秀丽的女主人殷勤劝客:“多吃点儿,多吃点儿!”

谭斌只好向沈培投去求援的目光。

沈培笑着解围:“甭理她,这么大的人,能饿着她?”这么说着,还是往谭斌碗里舀了一勺南瓜和玉米,“再吃两口,都是粗纤维,不会让你长脂肪的。”

女主人说:“嗬,小沈还真疼女朋友。”

谭斌低头笑笑,慢慢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她很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平常沈培看她每餐只吃一点点,开始也劝过几次,谭斌一句话就噎死了他。

她说:“你们见惯了肥胖的希腊裸女,审美观早就过时,做不得准。”

过时的沈培只好郁闷地闭嘴。

午饭后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报到,谭斌有幸见到几个真正的美女。

脂粉不施,布衣布裙,长发在胸前打两条粗粗的辫子,却是明眸皓齿,天生丽质。

原来是某个小圈子的定期沙龙,都是沈培的熟人与业内行家。

沈培周旋其中,如鱼得水,在谭斌面前的谨慎收敛完全消失,笑到深处,右颊上轻易不见天日的酒窝都现了形,那双桃花眼更是顾盼神飞。

招得几个小姑娘的眼睛,象502胶水一样,牢牢粘在他的身上。

谭斌远远地看着,不禁笑起来,她由衷地感觉,沈培和自己在一起,实在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胸口却不由自主地泛酸。因为沈培的创作灵感,竟然是来自这些美术学院的女生。

听他们谈结构,谈色彩,谈欧洲的最新流派,她一句也插不进,索性开了后门走出去。

后院很安静,几株足可合抱的槐树,树荫下悠闲地卧着两只芦花鸡。树间的麻绳上,晾着雪白的床单,风从下面穿过,床单高高扬起,象白鸽的翅膀。

竹篱上攀爬着蔷薇和牵牛,地面开满不知名的野花。

此时阳光正烈,谭斌抬手遮在额头,神思有点恍惚。眼前的自然风味,和自家的干衣机,分属两个时代,如时光倒转三十年。

她穿过篱笆,渐渐走远,突然间发出惊叹的声音,发现没有白跑这一趟。

一片碧绿的湖水扑入眼帘,彼岸的树林映入透明的湖心,山坡上铺展着如茵的绿草。

周围如此安静,静得能听到断枝落地的声音。

谭斌仰躺下去,身下的草地柔软如绵,阳光透过眼睑,变成眩目的鲜红。

身后尘嚣正逐渐淡去,MPL、PNDD、乔利维……都变得遥不可及。

她迷迷糊糊觉得,和沈培在这种地方过一生,可能也不错。

落叶被踩得刷刷作响,有脚步声逐渐接近,谭斌惊醒,一下跳起来。

待看清来人,她松开气,又躺回草地。

沈培在她身边坐下,一下一下理着她的长发。

谭斌的头发又厚又密,修发时需要发型师刻意打薄。

“都说长这样头发的人,性格桀骜不驯。斌斌,将来驯服你的人,不知道是谁?”

会有吗?还会有这样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他洗净铅华,完全以他为重,渐渐眼中只余下他的喜怒哀乐,自身化为蔷薇泡沫。

谭斌可不愿做那条哀怨的小美人鱼。她睁开一只眼睛,看看沈培又重新闭上。

“过来做什么?不用陪朋友?”完全地顾左右而言它。

“谭斌。”

沈培贴近了叫她,眼睛里是她不熟悉的忧郁。

谭斌的心口无端震荡。

沈培并不是缺根筋,他只是生性平和,万般烦恼皆不上身,这才是大智若愚的真智慧。

“你今天怎么了?怪吓人的。”她想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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