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试试绳子的牢固度,我对兔子说如果我没事就拉绳子,你就下来。”
“表姐你是知道的,我从小跟你满山满野的跑,光溜溜的竹子都难不倒我,这小小的几层楼又怎么可能在我眼里晃荡呢?”
这倒是不是假嘀,溜溜光的竹子我一次爬五个来回绝不喘气。
她说:“我到了下面后就拉绳子示意已经安全了,让兔子也下来,可是等了半天了不见动静,又不能喊,我以为她害怕就一个人走了。”
“当我在网吧里玩得正带劲的时候,有人拍了我几下。”
“表姐,你猜是谁?”她睁大两眼满是期待地看着我。
“你们老师。”以我的智商小意思撒,而且她刚刚的眼神差不多已经说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表姐,你还真是英明呢!”激动得抱住我摇,她从小就崇拜我。
“是我们教导主任。”
“我就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在网吧?总不可能教导主任是个半仙撒,那么吟唯一的解释就是我被踹了一脚――有人打小报告!”
她说表姐,我平时也没和哪个结怨哈,顶多就是无聊的时候,捉弄捉弄我们班上,那个老向我抛白眼儿球流口水的二百五王三皮撒!
“再说了那个二百五怎么可能知道我去上网呢!”
“我就问‘主任你怎么晓得我在网吧?难道有人看见我啦?不太可能咯,我是乘你们打麻将打得最投入的时候下来嘀撒。’我们主任就得意地笑,说昨天晚上,准确地说是今天早了,我正好打累了去厕所,听见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还有人喊了句‘哎哟’。开始我以为有贼上学校偷东西来了,但马上就反应过――有人爬楼摔跤了――这样的事情以前遇到过。我跑过去一看,果然!意外的是没想到是个女同学。”
“他说乔亚囡同学,这也注定你今天要倒霉。”
“原来如此,兔子是啊兔子,我被你害惨了,可一想到她还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我也不好怪她。”
“其实我跟兔子还是要感谢一下校领导的,因为顾及到我们是女孩子脸皮子薄,就没让我们站到国旗下的领奖台上去,只是在广播里传媒了一下。”
“表姐你都不晓得我当时的心情,就像暴发户一样,又害怕又高兴又郁闷,噌的一声就成全校的名人了同,呵呵。”
“原来出名的滋味是那么爽,同学们都认识你,走哪儿哪儿就有人冲你笑,那感觉――飘哇!”
“我刚开始跟兰姐说这事儿的时候,没敢直接说就是我,兰姐问我是哪家的宝贝儿子?我说不是张家的也不是王家的,是你家的宝贝女儿。”
“你知道兰姐怎么说的么?”
估计她还以为我猜得中,别人我有可能猜中,可要是碰上我姨,就难说了,我摇头,我好想睡了。
“她说哪个李家的,李秃头家的小女儿?”
“我说兰姐,你还真是笨喽,是你们家的宝贝女儿――乔亚囡!”
“我以为兰姐就是不打我也得骂我撒,总之我已经为最坏的结果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回家前先去‘益丰大药房’买了最好的跌打药膏和药酒。”
“兰姐她静静地看了我五秒钟,然后说泥鳅咯,你以后去学校可得带根牢固点的绳子,就是因为现在东西的质量太差了,跟你一起的那个同学才会掉下来撒,你可得从中汲取教训哈。”
“我说兰姐你怎么不打我也不骂我呀?”
“兰姐说你是我女儿,事情已经这样了,骂你有什么用?只有自己生气,生气很容易老的,再说了搞不好骂了你,你不理我了,那我不寂寞死,你老爸又那么忙。”
“呵呵,我抱着我妈使劲地亲,夸‘亲爱的兰姐你太可爱了,这一招收买人心可真绝哈!’她得意地笑了。”
“可惜了我的跌打药膏和药酒哇!”
……
三十六
老同学们都放假回家了,搞了几次聚会,感情比在一起读书的时候更火。我还在聚会里跟宋然碰杯碰得贼响,一点什么都没有了。那小子知道我曾经哈过他,很是照顾我,他们拉着我喝酒的时候,他还一个劲地帮我挡,那帮土匪们不乐意了,说宋然你怎么回事,恩恩可是咱大家的,你一个人起什么哄撒?感动得我连喝了好几瓶馊水,他们一阵阵地喝彩。
我这人没什么,就特容易感动,记得刚进高中那会,正准备进校门,门前站一哥哥,我想是高年级的吧,他在那里收保护费。那时候小,胆子也不大,轮到我了,我说哥哥,我今天没带钱,就带了点早餐,一瓶牛奶和一个面包,我不吃了我给你吧,就递了过去。哪知道那哥哥看了我一眼说,你是女生,进去吧。
哦,原来他不收女生的保护费。可我想遇到这么一好人不容易,就说哥哥你非得收下,硬是塞给他就跑了,回头的看时候,那哥哥正憨憨抓着脑袋咧着牙齿冲我笑呢。
上完了第一节课才知道,原来那哥哥和我同班,下了课哥哥就跑我跟前说,牛奶真好喝,你肯定没吃早餐呢,面包给你了。
我也真是饿了,说哥哥我把这面包分你一半吧。然后我们就一起咧着牙齿啃面包。从此以后,哪还有人敢欺负我咯,我有一收保护费的哥哥,那面子,大得不行。
后来哥哥就一直照顾我了。
都是感动结的果。
我一直都叫他哥哥,他今天就在这里,喝得那是,老大模样啊。
……
高兴完后,一个人的时候再想想,又挺失落的,好像有些东西再怎么找也找不回了。
两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吃饭睡觉看电视以外,还长了不少肉。
我有时候真气自己,平白无辜又给了那帮好事者取笑的机会。
静逸打电话告诉我,她和她念念不忘的初恋王子又偶然相遇了,据她的汇报,两人的关系大有重修旧好的可能。
亚囡在我家赖了一个多月,临开学才回去,――因为丢下的课程不到两个月,所以继续升高二,她还天经地易地跟着我去玲家里。
她们两个凑到一块儿准有扯不完的废话,比这个亲表姐还亲似的,亚囡告诉玲被学校开除的事(那个傻丫头不只不觉得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反而觉得很有面子似的,跟人津津乐道),玲那丫头直追着问跳楼的过程,和跳完后的感想。
她们交换心得一样地喷了一床的唾沫,害得我睡得失枕了,脖子僵了好几天。
最气愤的是莫松庆的电话竟然没有媚跟林子的多,可是他一打电话过来我就原谅了他,
谁叫自己就是喜欢又帅又酷的他呢?
唉。
日子闲得变质,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却又不舍不得走了。
学校的生活同样不够刺激,我就和静逸跑去她朋友的聚会上唱歌。
除了静逸我一个人也不认识,静逸比我多认识一个,她朋友。
静逸、我、外加一淑女,其余均属男性。
我怕生,就坐着不说话,瞪着房间看了一整圈,接着瞪人再看一整圈。静逸和我一样,她朋友怕我们寂寞,使劲儿地劝我们喝。
那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人,两只贼眼不停地转。
我无所谓,反正没人认识我,正好全心全意地扫荡桌上的食物。
一群野狼在嗥叫,危难关头挺身而出,我客气地从一疙瘩男手中接过麦克。
果然是一堆古董级的废物,只会吼些老掉牙的歌,“两只蝴蝶”被他们吼得比“两只蛤蟆”还难听。
也许是因为妒嫉我们唱得太动听了,一个瘦干型的男人麦克了一首《丁香花》。
我发誓,要是这也算唱歌,河里还能有鱼?虾是都死光了!
只有他旁边大眼睛白皮肤长头发迷你裙的漂亮淑女,一脸崇拜地充满爱心地望着他,好像还含情脉脉。其他人憋着笑发出“吱吱”的怪音。
淑女死吊着他的胳膊不放手,闪着两只大眼睛无辜地害羞着。
“这女的肯定八辈子没见过男人。”静逸凑到我耳边,“瞧她活像那男的一死就立马陪葬的样儿!”
“三公主?”
“谁知道?”
我说姐姐你唱首歌吧。我从那男的手里要过麦克,塞给淑女。
“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别老是正经地坐着撒,不唱歌多浪费呀。”
“我帮姐姐点歌,姐姐喜欢唱什么歌?《孟姜女》好不好?”
她指指自己的脖子,再摇摇手。
明白,哑巴,唉,可惜!
静逸那丫头就是粗鲁,见淑女原来不会说话,丧气地拖过麦克,却惊闻姐姐一声刺激的尖叫,透明玻璃杯正卧在桌子上猖狂地摇来摇去,那些淡黄包的液体就这么流到了姐姐白色的超短裙上……
然后,混乱混乱。
零晨十二点是灰姑娘回家的时间,所以我们也得回了。
满脸红光,周身烟酒混合味的大哥豪气万丈地要送我们,左摇右晃地找车钥匙,“我送你们……嗝……送你们……”
我说大哥不用啦,酒后开车有点悬,妹妹我们大好的青春啊,可不想就这样挥霍了,再见!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