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把凌涵揽进怀里,陆放心里像这六月的阳光一般温暖,“也谢谢你,丫头,你是我的天使,这两只小梅花鹿就是小天使,是你们带给我快乐幸福的感受,谢谢你们!”
两个人正甜甜蜜蜜地说着话,这时两个孩子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然后手拉手叽叽喳喳地跑了过来。女儿陆心凌如母亲一样聪慧,听到爸爸那样说,赶紧歪着脑袋纠正道,“爸爸爸爸,你说错了,天使都应该是小孩子的,只有我和哥哥才能是天使。嗯,那么说妈妈就是圣母,是天使们的妈妈才对。”
凌涵和陆放对望了一眼,不由得相视一笑,圣母?亏了女儿能想到让自己当圣母,多年前自己几乎想当一个成全别人的“圣母”来着,结果,是陆放把她这个圣母给解救了出来。于是凌涵笑着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然后假装委屈地逗她说,“小天使啊,是谁告诉你大人不能做天使的?妈妈可是不想做圣母的人,你要知道,做圣母是很累的……”
小心凌遗传了父亲的大眼睛双眼皮,一张小脸胖嘟嘟的,这是一个既漂亮又招人疼爱的女孩子,看上去真的像个小天使。只见她着嘴想了想,然后煞有介事地摆摆手说,“嗯,是这么回事,天使是带翅膀的,我和哥哥是小孩子,翅膀能带着飞翔;妈妈是大人,那么重,翅膀是会累断的。所以呢,大人不能做天使,只能做圣母。”
凌涵真是羡慕女儿的天真无邪啊,“大人体重太大,翅膀会累断的”——而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又那么富有哲理呢?人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想法也就复杂了,各种压力也重了,那么心的空间却越来越小了;试想啊,这么沉重的担子,只凭那两只翅膀,又怎么能负担得起呢?
凌涵回头望了望陆放,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其实这句话只有陆放能听得懂的,“小天使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妈妈天使是不会害怕的。你要知道,即使没有翅膀,妈妈也会飞翔;因为妈*翅膀啊,扎根在心灵之上,他会带着妈妈飞翔在九霄之上……”
陆放当然明白凌涵的意思,他很欣慰自己能成为凌涵的翅膀。是的,他要扎根在凌涵的心里,一辈子温暖她鼓励她,支撑她面对所有的风雨。深情地凝望着凌涵,陆放发现自己的从来没有减少过,人都说七个之痒,而他陆放,却觉得爱更深更浓了。嗯,这就是理解,这就是默契,这就是灵犀相通……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儿子陆启晗发话了,而且语出惊人,“我看你们都说得不对,圣母是长大了的天使,所以说,妈妈既是天使又是圣母;还有啊,有圣母就得有圣父的,那爸爸就是咱们家里的圣父这样,哈哈,咱们就是天使之家了……”
凌涵和陆放真是被自己的两个宝贝给弄得晕乎乎的了,尤其是看着儿子那双单眼皮中透着调皮的光芒,夫妻二人更是忍俊不禁。陆放一手牵起自己的儿子,另一手牵起自己的女儿,然后哈哈一笑说道——
“好好好,现在圣父和圣母领你们二位小天使去吃点儿东西,补充一*力吧。要知道,天使的话说多了,也会口干舌燥的;时间久了,那小肚子也会饿得咕咕叫的哟。”
“好哇好哇好哇!”两个孩子欢欣雀跃,就像两只快乐的小鸟儿,一路蹦蹦跳跳地牵着爸爸妈*手,走进了冰激凌店。
这样幸福的场面立刻吸引了许多目光,听着周围时不时传来的羡慕这对龙凤胎的窃窃私语声,凌涵和陆放也是心花怒放。是啊,能有这样一双可心的儿女,这应该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对。凌涵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然而就在她目光将要收回的瞬间,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难道真的是他?凌涵愣愣地定睛一看,果然是他,没错!“陆,你看那边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沈墨呢?”
陆放顺着凌涵惊讶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沈墨,“他什么时候出来的?那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吗?”陆放也是一阵惊讶。
“是吧,应该是,长得多像凌泠啊……”见到孩子自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妹妹”,凌涵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时间真是快呀,一晃凌泠走了整整七年了,如果她还活着,今天,他们也应该是一家三口出来过儿童节的……”
凌涵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六一,当时凌泠昏倒后动了胎气,八个月的胎儿提前降生了;而凌泠由于本身的血液病复发,结果导致大失血,医治无效走了。这真是一种残酷的巧合,同样的孩子早产,同样的母亲死亡,更残酷的是,当年凌泠得的是紫癜,而这个新生的小女婴却得的是先天性视神经障碍……
“只是苦了这个小女孩了,父母作的孽却要让孩子来承受,作孽啊!”陆放望着小女孩那张漂亮的脸蛋,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一阵愤慨的,“早就料到这孩子有可能会有缺陷,没想到上天竟然残忍地让她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唉,真是可怜的孩子……”
“陆放,看到这个孩子我真的想流泪,如果,如果当年不是文天宇坚持要抚养孩子,我真的会把她带在身边,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的,这孩子太可怜了。”凌涵的眼圈红了。
是的,凌涵说的都是真心话。当年凌泠死后,受打击最大的其实是文天宇,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把小女儿认回来,却转瞬间就成了生离死别;而且,大女儿文雯又成了阶下囚,这更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难以接受。可是命运就是这样折磨人,当文天宇颤抖着双手抱起小女儿的孩子,却发现孩子根本看不到他……
文天宇悲痛欲绝,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也住了院,住院期间自然是凌涵和陆放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后来出院后,文天宇执意要亲自抚养这个孩子,一方面说这是凌泠的化身,他要把亏欠凌泠的爱都弥补在孩子身上;另一方面他说要带孩子去求医,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在孩子身上……
“丫头,我们……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呢?”陆放询问道,眉头却不由得紧紧锁在一起,“当年沈墨赔偿了那些伤亡者家属不少钱,现在出来了,真不知道他作何打算?”
凌涵也暗暗叹了口气,虽说这个下场是沈墨罪有应得,可是看看沈墨胡子拉碴的潦倒样子,再看看那个无法见到美丽世界的小女孩,凌涵却情不自禁的同情起来,“陆陆,你说,那个孩子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呢?太可怜了,难道真的这样一辈子生活在无光的世界里吗?”
陆放望着凌涵的眼睛,他太了解她了,一眼就望穿她在想什么,然后首先提议道,“丫头,两个小天使既然封你为圣母,那么你是不是要真的做一回圣母呢?你当初用离婚的钱筹办的那个儿童基金会,可不可以帮帮这个小女孩呢?”
凌涵真是服了这个陆放,怎么自己脑筋刚刚这么一转弯,他就能有感应呢?于是点了点头,“既然圣父下令,那我这个圣母又怎能不遵命呢?只是,只是不知道那个沈墨……能不能接受呢?他现在没有太多经济条件了,会不会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呢?”
陆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有这种想法正常,但是咱们要让他明白,孩子因为他的罪过而无法享受世界,那么不能再因为他的所谓骨气而耽误孩子的一生,相信他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两人正在这里商量着,那边的沈墨一抬头也注意到了凌涵和陆放,六目相对,真是有千万种情感在交错着。尤其是沈墨,当他看到凌涵那对可爱健康的龙凤胎,目光立刻黯淡下来,然后,低下头,为自己的女儿擦了擦嘴角的冰激凌。
凌涵和陆放对视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沈墨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拒绝。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大家心情其实都有些心照不宣,只是在那个盲眼睛的孩子面前,那些话又不能说出来,以免让小孩子的心头留下阴影。
“孩子……叫什么名字啊?”凌涵咽下眼泪,然后哽咽着问了一句。
“沈——樱——瞳。”沈墨说出自己女儿的名字,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樱花,是凌泠最喜 欢'炫。书。网'的花,她活着的时候一直有个梦想,想去日本看樱花,只可惜……瞳……瞳……你们自然是懂的……”
沈墨的话语里充满了丝丝愧疚,想起凌泠虽然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死者为大,他沈墨如果当年不招惹凌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