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得意地看着就在身边的老闷蛋,发现他也是一副陶醉的样子。
电视机里预报节目后终于出现再见俩字。
人散了,前面的小丫头转身就走,眼角的余光散在狗蛋的脸旁,好象是副厌恶的样子
手还在握着。
手还在汗津津的。
小丫头故意似的用屁股擦了狗蛋的一下小腹,火燎的一般,狗蛋流湿了短裤,人站在那里,木头一般。
小丫头已走了,手还在手中冒汗。狗蛋低头看去,差点晕倒。
与他同样感觉的人还有老闷蛋。
他的手。握了一晚,汗津津了一晚的手原来是旁边老闷蛋的手,两人对视了一下。相互骂了一句,苦笑中摔开了彼此的脏手。
“猫含塑料袋…连个骚味都没有!”
“撵!”狗蛋转身就朝门外跑,怎么让这个骚丫头耍了一晚!
院外的村夜,星星随手可摘。
“小大姐!你别跑,站住让你摸摸吊!”
老闷蛋的脏话,朗朗上口。
“哪里来的野狗在乱叫!”
不远处有群人在骂。
“你老子我!”狗蛋承认了自己是野狗。
“日!屎壳郎出门找死!”有人冲上来就要打狗蛋他们。
老闷蛋迅速地解下下自己的裤腰带,军用牛皮的。
狗蛋的杀猪刀还没拔出来,头上就挨了一拳,邦的一声,结结实实。
老闷蛋的皮带带着风声从狗蛋的头顶上飞过,一个人啊了一声摔在地上。
“跑!”狗蛋喊了一声“妙桥的!”
几人跑出几十步远的时候,身后追的人用下雨般的石头为他们送行。
“妈的!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晚见到那小子,不说二话,立马把他娘的的肚子上开几个屁眼!”
“有种他娘的今晚见!”
“见不到找到妙桥去!”
看来狗蛋他们准备的相当充分,仔细再看,黑压压的一片人,至少有几十。
他们吹着口哨,呼啸着往西小刘庄涌去。
(三)
太阳总是羞羞答答地躲在云层的后面,放肆了一夏的知了总是在半夜凄厉地伴着风声乱飞,惹的狗叫连绵。立秋没有多日,这天气确实是一雨一层衣了,早早晚晚,天凉如水。
安尊文回来了,有两件事,一是虫虫念书的事,另一件是帮着安尊武一起找关系为永化当兵的事情。
按着安尊文的意思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永化当兵他是反对的,但已经毕业再也不想补习念书的永化,天天抱着膀子在家混也不是回事,这小子胆子大,天天也与村上一些人晚上不归家,听说与人打架老是想把人弄死才算。
一不小心把人弄死就要犯法,好好的孩子去犯法蹲班房,不值得。
看来国家的政策也不是象人所讲的如天上的月亮,初一十五的乱变,还是比较稳定的。比如单干好几年了,现在还在单干,确实没变。再说当兵了说不定退伍还能找个事情做,就是以后政策变了也能作为一个资本。
永化说他当兵就是想去到越南打仗,听说越南小鬼子都是橡皮做的打不死,他说他不信。
说这,小许倒有些不放心,电视上放的那些在越南打仗的人,都住在什么耳朵洞里,永化这么大个子那洞子肯定装不下,放在外面还不成了人家枪把子?
永化说当兵就是要去打仗,不打仗当个鸟兵!他当上兵就写血书上老山前线,死了就是烈士,不死就是英雄。
吓的小许整天哭哭啼啼,好象永化已经上了战场。
虫虫说他要是当兵不让他去战场,他就偷跑去,毛主席周总理谁没打过仗?
四嫂说就你那瘦样,枪都扛不动。
虫虫说那小兵张嘎还没他高呢。
四嫂说废屁少放,现在就要好好念书,考上学校有好日子过就不让人操心了。
虫虫还说当上兵可以去把台湾解放了,把日本人都杀光才过瘾。
四嫂不再理会他的胡扯,却要安尊文马上去歪嘴表姐夫家去落实一下他去草店念书的事情,那天,歪嘴酒气熏天的,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虫虫好象对念书也不太感兴趣,不冷不热的死样,让人看着就着急。
让人着急的最主要是怕他不念书,一不小心与狗蛋他们鸟到一块,那就完蛋了,那帮小子前几天在西小刘庄把人家的肋骨打断四根,公安局现在天天来小警车抓人,要不是花亭村大,好躲,恐怕早就在黑班房里吃老鼠屎了。
你想想,虫虫要是不念书,不去打架他能做什么?打架就会出事。
安尊文用自行车驼着虫虫,蹦蹦跳跳地朝歪嘴表姐夫家走去,路太赖。
回来的时候,安尊文挂着一脸的酒笑,虫虫念书的事情,搞定。
四嫂扯了一块布,给虫虫做了一件汗衫,虫虫说夏天都过去了,做的汗衫也穿不了几天,真是没事找事,脱裤子放屁。
虫虫真的搞不懂为什么要到草店这个学校念书,要翻几十座山,学校还没有住的地方,要到村子里找房子住,再说学校的蒸饭比枪子还硬。
虫虫从初二念的,混在班里,还好,个子和年龄都不算大。
班里的学生有好多都是外地的,居然还有好多是从城里转来的,都是说奔着学校的名气。不过,学校管的就是太紧。
每天早上四点半就要黑灯摸火地起床去班里自习上课,晚上十点才放学。
头一个星期,虫虫回家带米的时候,把四嫂吓了一跳,人瘦的象得了黄疸肝炎。
“娘啊,我不想念书了!比蹲劳改还苦!”虫虫撅着嘴想哭。
“没有苦中苦,哪有甜中甜!念不好书,你在山里喂狼算了!”
四嫂骂了一句没出息后,虫虫说他真的不念了,不要逼他。气的四嫂冲过去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老子不在家,还想耍赖呢!
虫虫的脸顿时由黄变红了。
虫虫没敢当面哭。
虽然脸疼。
虫虫到班里的时候,其实没有几个人,他却发现是黑压压的一片,好象所有的人都在看他。没有过多的人理他,同桌是个矮矮胖胖的人,叫沈全,白白的胖脸上挂着一双不见笑的小眼睛,穿着蓝色的中山装,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最让人眼馋的是他手里有一支英雄牌亮晶晶的钢笔,真是不得了。
听人说他家是草店乡的首富,最少有十万块钱,比花亭村首富安治雁有钱多了。安治雁财运真好,自从把大队医院承包下来这几年,每年到秋天庄稼快熟的时候,就有一些被心急上火的男人打的女人喝农药不想活,人被床抬来的时候,就放在洎湾旁,用那里的清水化上肥皂,一盆一盆地往女人的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