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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一直到快下课的时候,毛毛终于想起来了,咿呀,‘瑟’字不就是两个大王必须座上坐吗?这还是自己告诉过老闷蛋记这个字呢,他娘的,老闷蛋恐怕也能想起来。

毛毛松了一口气,真快活。

中午在街上,毛毛一见老闷蛋,老闷蛋就笑着说他没把‘瑟’字写错。毛毛冷笑了两声,他还记得老闷蛋说他来尿的事情。

下午考的是算术,这是毛毛的强项,他几乎是哼着小调把卷子做完的,做完后,毛毛看了一下电子表,还差一个半小时才下课。毛毛得意地把卷子端起来放在胸前,拿眼瞟了一下同位,见他象满身跳蚤的狗,在抓耳挠腮的,不禁十分得意,小子,现在你想看我的卷子,做梦去吧!

还没等下课铃打响,毛毛象一个胜利的士兵一样,冲出了教室,在回头的一刹那间,他发现同位的脸比锅底还黑。

(二)

第一 花亭人家

〈一〉

自山而下的这条溪流虽小的无名,却一反常态,向西流去。

溪水浅浅,时干时渎,弯弯蜒蜒山脚流下,又不竭余力,西去百里,终入大河。

故此,溪源之山便是分水之岭,名曰桃花山。

传闻当年,大明初立,刘伯温奉诏云游皇陵四处,调理皇家风水,确保江山永固。

是日登山观望,只见山脚西南之处,紫气祥绕涌动,似有非凡之物搅动,不觉大惊。

仔细再看,此山犹如盘龙,尾在西南,角刺皇陵,有夺天之势,不觉让刘伯温心生冷汗。

西南处正是犯乱的李宰相祖阴之地,虽刚被诛灭满门,朝廷自此也不再设宰相一职,但此地脉犹活,他日亦可生就让朝廷不安的人物。

为破此风水,以绝天子后患,刘伯温便在桃花山西岗之上设坛建寺,昼夜梵音不止,以佛像镇定地气。

此寺便是罗汉寺。

罗汉寺下,有相邻两村,花亭、妙桥。两村虽距不足一里,虽可鸡犬相望,但却分属两县而治。

花亭、妙桥两村分为当地望族安姓与崔姓,都极为迷信风水。

又有言谣唱到:“罗汉,罗汉,真罗汉,寺在崔姓家万贯。罗汉,罗汉,假罗汉,寺破安姓世代官!”,一时间,村尾巷头广为流传,极似天语。于是俩姓就罗汉寺的存在与与否,在桃花山山下,发生了宗族血斗,死伤无数,并把此事都各自写入家谱,让俩姓后人各为铭记,花亭与妙桥将永远世代为仇,俩姓永不共戴天。

罗汉寺原有几十和尚,不知何故,被日本鬼子排成一队,用镰刀砍掉头颅,寺院被烧了一把火,鬼子又抢走镇寺的宝贝铜钟,寺庙终成了冤魂愁啼,鬼火连绵的荒地。又因寺庙地属花亭一县,在破四旧的时候,被花亭的男女老少一起冲上山去,动手把烧不去的寺墙石雕拆了个东零西落,大小泥塑的菩萨碎身残头,至此便彻底消失荒草丛中,罗汉寺成了一片孤兔猖鼠出没的平地。

庙在彻底被扒的时候,妙桥人也冲到山上,与花亭人疯狂地械斗一番,但终不敌花亭人在公安的帮阵之下,不但被打个灰头土脸,还被抓走了若干人等。

妙桥人更加痛恨花亭人假公济私,扒庙就为了出官!得罪了神灵,就是生小孩都是不长屁眼,还想出官?出官,就出国民党反动派,出帝国主义走狗!

花亭人对此不屑一顾,反正是管不管出官,那场架是占了便宜。再说庙扒了,那几百年来的言谣一但灵验,当真要出许多官来,那好日子不就理所当然的来到。当什么官也比当两手牛屎的农民强,就算当个大队书记,家里洗碗水飘的油,也够一般人家炒顿菜。反正庙给扒了,也不会再修,妙桥人怎么眼红发狠,屁事没用,服气不服气,不但见着就打还要等着看妙桥人的家破人亡。

说来也怪,罗汉寺刚扒了没几年,花亭的妇女生孩子比母鸡下的蛋还多,整天见着头上扎着一块厚布巾的脸色腊黄的女人晃来晃去。有的还眼睛发红,一副欲哭的样子。一问,是昨天因生个丫头,半夜被男人从怀里抢走,扔到山上喂狼去了。丫头的命,菜子的命,随风飘,飘到哪里就是哪里,长大就是人家的人,没用,还费家里的口粮。谁都愿生个带把的能传宗接代才会撑个门头的小厮,就是把血放干筋累断也愿。

住在花亭大队巷东头的地主分子安尊文劳改回来仅一年,也不甘落与人后,老婆四嫂就很争气地又生了一个小厮。这孩子虽也足月,但生下来才四斤多重,小的象个没长毛老鼠崽,哭起来也如半死的猫叫。所以每当睡着了,都要用手去试试鼻子里面有无活气。大儿子安圣桂劝他娘把这个肯定活不长的小子象扔个丫头一样给扔了,别趁人不注意死在家里,晦气。却遭到四嫂的一顿暴骂,孩子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只有畜生才会那么做。

一晃过了四五年,这孩子居然没有死掉,只不过还象霜打的茄子一样,整天闷屁不放地躲在一个墙角晒太阳。本来也没给他取个名字,别人见他软软绵绵象条死蛔虫的样子,都喊他虫虫。

自从有了虫虫,家里的白面就全被他独自霸占了,虽然他每次只能吃一小勺面汤,但要整天整年地吃,真让人发愁。安尊文与四嫂都是有心人,每次在地里捉住的老肥虫,都会带到家里,放在灶下烧熟,留给虫虫补身子。几次二儿子老敢与女儿秀珍实在忍不住嘴谗的引诱,常会一把夺走虫虫手里的美味,都被安尊文满村子的追上后从嘴里掏出还没咽完的美味再一阵乱打,挨打后也总是趁着大人不在家揪着虫虫的耳朵骂到,偏吃偏不胖,并命令虫虫不许哭,连小声哼也不行。

虫虫肯定当时不哭,一见大人就哭,仿佛那哭是反击被欺负的最有力武器。

(二)

三月的太阳已不再寒冷,白乎乎的东一把西一把地把光亮洒的满地都是。田里的小麦颤颤巍巍的已长没了小腿。

天还没有亮开,四嫂就搬开安尊文压在肚子上的腿,点亮了洋油灯。

安尊文醒了,伸了个腰,问四嫂鸡叫了几遍了。

四嫂也不答话,只顾穿着自己的衣服。

虫虫也醒了,四嫂用手摸了摸他的身下,踢了安尊文一脚,让他往外挪挪,虫虫又尿床了。

屋里的另一床上,十来岁的秀珍捂着头睡的正香。

四嫂下了床,推了推她,秀珍不情愿地伸出头来,嘴里含糊地说着几句什么,动了动身子,还躺着不起,被四嫂骂为懒虫。

另一间屋的一张床上,睡着圣桂和老敢。俩人的呼噜声比外面的狗叫声还大。

秀珍起床后问四嫂做什么饭。

“煳红薯,做点包皮饼子!”四嫂说到。并让秀珍多洗两个红薯,上山干活的人能吃。

饭还没有做好,圣桂哥俩已起来,在堂屋的地上叮叮当当的收拾锤子、铁钎等打石头的家伙三。圣桂一边收拾一边骂老敢手脚不利索笨的象猪一样。老敢还着嘴不服气,哥俩吵架,弄的动静很大。

安尊文半靠在床上,吸着烟,让他俩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整天象栓在一个槽上的两头驴!

圣桂对里屋安尊文喊着说他明天不去上山了,要去给京生家修房子,那房子再不修,下个小雨都会倒。

“哦,正好我这几天把石头塘里的土给发了!”安尊文应着。

“让老敢帮你发!都十四五岁了,连个二锤都不不会带,简直是个蠢蛋!”圣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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