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年会的气氛非常热烈。
从晚上6点开始,先是他这个董事长的例行讲话,无非就是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他也不愿讨人嫌,稍讲了几句就来到台下坐着,微笑地看着。然后是各个分公司负责人相继上台讲话,那一个热情洋溢,热血沸腾啊,显然对来年充满了期待和信心。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晚宴。
分公司的各个相关负责人都从自己公司内部中选拔了人才,组织了一些才艺表演。从歌曲、舞蹈到萨克斯、小提琴应有尽有。期间更有刘倢和秘书处杨姐配合主持,插科打诨,妙趣横生,哄笑一片。
所有的酒品食物都放置在会场的各个角落。侍应生只是在酒碟空了的时候,适时换掉,所以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方氏的成员。加上隔半个小时就有抽奖,电器、手机、旅游套餐等等将奖项层出不穷,气氛火爆。
方阑对这个效果十分满意。他个人不是特别喜欢西式的酒会,因此年会也不喜欢搞成那样。跟刘倢讲过之后,他就搞出了这么一个效果,方阑觉得刘倢果然是个人才。
方氏员工众多,虽然年会只是大部分的中高层和一部分普通员工参加,而且场地非常宽敞,但是依然人满为患。
方阑觉得年会就是要热闹一些,唯一的缺点就是想看夏一的时候不容易找得到。
方阑知道自己平时已经极为克制了,所以潜意识里就有点今天放肆地看他一次的念头。
正想着,人群里突然安静下来,灯光同时调暗。方阑下意识地向舞台旁边的灯光聚焦处望去。
这一望,方阑的心立刻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暖黄色的灯光流转在夏一栗色的发上,他微微垂着头,看不清楚的表情。一双瘦长的手放在琴键上,与黑色的三角钢琴配在一起显得异常地和谐。白色的紧身西服,包裹着他有些颀瘦的身材,反而显得腰特别细。
方阑突然有伸手揽过他狠狠抱住的冲动,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用一种恶狼般的眼光狠狠地盯着他。
似乎感受到方阑的目光,夏一忽然抬头向方阑的方向望了一眼。
那一瞬,方阑似乎看到夏一的微笑,但是再看他,他已经垂下了头,表情掩在了阴影里,看不清楚。
方阑有些出神。
钢琴声响起,方阑闭上了眼睛。他立刻听出这是贝多芬的第七交响曲。华格纳称第七交响曲为“舞蹈的神化”,所以可以想象得到这首曲子本身所洋溢着的狂热朝气。
渐渐地,方阑被乐曲所感染,只是闭着眼睛,手指在腿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夏一的水平真是不赖,他十九岁那年过了钢琴十级,这么多年没弹了,不知道与夏一相比谁弹得更好一些?
方阑微笑着闭着眼,神思又开始渐渐恍惚起来。
一曲毕了,方阑才睁开眼睛,周围很寂静,大家似乎还没有回过神。而方阑则看到夏一轻轻站起身,然后清清楚楚地弯起嘴角朝着方阑的方向笑开。
方阑知道他可能只是朝着他的方向礼貌地微笑,甚至根本看得可能就不是他!可是事实是,他的心脏又一次开始强烈地跳动,他……又被夏一的笑容蛊惑了。或许…。。。这么具有杀伤力的笑容,所以夏一才不经常笑?
方阑的胡思乱想被如雷的掌声打断。他定睛一看,夏一早已经离开,四处寻找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方阑心底突然一片失落。
年会一直闹到11点多才散开。11点过后还有公司的大巴车带着愿意继续去玩的员工去看电影和K歌。但是大部分人都选择回家。特别是一些高层,被自己的下属灌得够戗。
方阑毕竟是公司董事长,敢闹他的人还是少数,所以方阑只是稍微有点醉意,并不影响他的思考。
但是夏一呢?方阑放眼在因为人数渐渐稀少而显得空旷的大厅里寻找他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一起,周围还有几个男同事。方阑立刻认出那都是海城翻译的员工,那么也就意味着……那里的是夏一?他怎么了?
方阑紧张起来,大步走过去。
大家一看是老总来了,立刻开始七嘴八舌。
方阑即刻明白了,就算是不听他们的聒噪,光看到夏一满面酡红地趴在桌子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旁边还有人一个劲地嚷嚷:“你们不知道老大不能喝酒吗?这下把他灌醉了,明天老大发飙你们自己看着办!”
方阑听了有点惊讶,还有点好笑,惊讶的是夏一居然酒量这么浅,好笑的是海城翻译的人怕夏一怕成那个样子。
看到一个男同事伸手要把夏一扶起来,方阑看着那只手只觉一阵刺眼。
他迅速跨前一步,两手从夏一腋下穿过,以一种近乎抱的姿势把他扶在怀里,背部自然而然地将那只手隔绝在外——以一种类似占有的方式。
方阑看见大家有些讶异的脸,不禁醒悟过来自己的动作有些奇怪。
他知道越是显得洒脱无忌越是不会让人怪异下去,但是身体的紧绷还是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夏一被酒意熏红的脸随着方阑的动作贴到了他的颈项,嘴唇似乎触到了他的脖子,方阑益发的僵硬。
尽管如此,他还是露出标准的上司的微笑,然后以体贴下属的很自然的语气说:“你们早点回去吧,你们老大我来送好了。”
大家巴不得能有人帮忙,毕竟这里女人居多,根本搬不动夏一。剩余的几个男士要不就是喝多了,要不然就是已经结婚,要赶紧回家。
不过,夏一家住在哪里?
把夏一半扶半抱地塞进车里的时候,方阑终于想起这个问题。看着软软地倚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的夏一,方阑打消了叫醒他的念头,俯身给他细心地系上安全带,然后开车回家。
回哪里的家?当然是方大董事长的家。
方阑一边开着车一边惴惴不安着,还带着一种压得很深的窃喜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期待。
要知道,酒后乱性……啊,方阑,你在肖想着些什么?!
方阑顿时将自己的人品鄙视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失控
都说喝醉酒的人重得要命。方阑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了解。
夏一虽然瘦,但是却比方阑矮不了多少,加上酒后死沉的身体,等方阑将夏一拖进卧室,放到他的床上,早累得有些气喘了。加上燥热,于是甩了领带和外套,扔在了一边。
方阑休息了一下,将夏一的外套和西装上衣还有羊毛背心脱下,只剩一件白衬衣。然后脱下他的鞋子,打来温水沾湿毛巾替他擦手和脸。
夏一酒品极好,即使喝醉了,除了身体沉一些,就那么躺在那里,既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替他擦手擦脸也不反抗。
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反抗……方阑知道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他的理智告诉他,赶快停下,立刻走出这个房间,到客房里呆一晚上。手却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夏一晕满红晕的脸。
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