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啊,小蝶。”诗琪米仿佛早已预料,“果然你是不愿意的加入,不过,你早晚会加入我们幻影旅团的,不是吗?”诗琪米一歪头,嘴角的笑意更深。
“您的威士忌来了。这是……呃。”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利威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已经被刺穿了胸口。
托盘被诗琪米稳稳地接住,利威的尸体则被她随手扔进了屋内,然后反手关门。
“小蝶好贴心呢,知道我喜欢喝威士忌就又点了两瓶呢。不过小蝶,下回进来要记得关门呢。忘记关门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疯了吗?”我把维纳的尸体往沙发上轻轻一放,阖上她恐惧的双眼。
刚才还哭着叫我姐姐的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具不会喊也不会说话的尸体。
刚才还眼中满是父爱的人,如今被人像破抹布一样随手扔在浸满鲜血的地毯。
被拷问者的尸体,堵上的嘴,扭曲的脸,嘴边不知名的污秽……
面前,一身绯红的巫女服,那鲜艳的红发让人分不清哪个是鲜血所染……
到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近乎哀求的语气,眼泪不可抑制地掉落。
我为什么会哭?
是心痛?还是不可置信?
“我在拷问的那个人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儿就闯了进来,我害怕对她的未来会造成心里创伤,就很善意地把她杀了啊。那个侍者我怕他到处说,就封上了他的嘴呗。”诗琪米毫无顾忌地说道,“其实追根究底还是怪小蝶你,要是把门锁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处理尸体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呢。”
说到底,是我的错误吗?
如果我关上了门,难道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我抬头,含着泪,“楠,那你在屠杀窟卢塔族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
“别叫我楠,我这辈子是有名有姓的,我叫诗琪米丶鲁西鲁。”
“是,那么诗琪米小姐,你是怎么想的呢?”我抑制着,使自己努力看起来还很正常。
“怎么想的?没什么啊,很爽啊。他们都是坏人,杀了他们就是替天行道!”说着,诗琪米还很义气地挺起胸膛。
娇容一脸鲜血,带着正义凛然的表情,尤为可怖,如同般若。
“完全是不这样的。”我坚决地否定,“他们杀害了一些其他民族没错,但行为及时收敛了。而且还他们这样的也不是他们本身的意愿,是因为他们熔炼的死神的镰刀所带来的杀戮之气。他们举族归隐,也不是为了逃避,是为了保护,保护别人,也为了保护族人。几百年来,他们安然在那个地方生活,也说明他们很好控制了杀戮之气。”
“小蝶?你在编什么故事?”诗琪米一脸惘然。
“知道吗?库洛洛不是因为惩罚他们,而是为了钱财,不,也许是一时兴起。旅团屠杀了整个民族,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只是了为了那双与天宝媲美的火红眼,仅此而已。他们骗了你,你难道还没有发觉吗?”
“别开这种玩笑了小蝶。”诗琪米明显底气不足,有些动摇。
“维纳是个多可爱的孩子啊。”我转身坐到沙发上,抱起维纳,宛如一睡不醒的公主,然后用像着魔一般的温柔语调婉转道:“你只是单纯的杀了她,杀了这个一无所知,纯洁地像个天使的孩子。请不要拿那种不存在理由来为自己掩饰,好吗?”
“什么不存在的理由?”诗琪米有些害怕地退后一步,看着慈母般抚摸着尸体脸颊的人。屋内光线昏暗,唯有那像狼瞳一般闪着点点星光的琥珀色瞳孔令人战栗。
“不存在的理由,就是从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啊。未来……你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吗?就算是洛朱家的人,也不敢如此妄下定论,你又何德何能说是为了这个孩子着想!”
面前的人,措辞和语气都是那样的强烈,却让诗琪米感觉不到她真实的存在。
“没没……没有……”诗琪米不自觉一步步后退,直到身体顶在门上。
局面突然被扭曲,由诗琪米主导的场面,开始有这个不知何物的女人开始主导着。
“诗琪米,看呐,我这双眼睛。”小迪抬起头,双目绯红,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竟然是火红眼……”
“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要杀死我的感觉呢?如果有的话,就来啊……”小迪抱着维纳的尸体起身,一步步向诗琪米逼近。
“不,不,不!”诗琪米惊恐地摇着头。
这个人不是小蝶!绝对不是小蝶!我要逃走!是的,逃走……离开这里……马上!
“逃走了呢。”我呆呆地放下维纳的尸体,然后将诗琪米慌忙逃走而大敞四开的门关上,“这次,我会记得的,要锁好门……”
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
悲伤、困惑、愧疚、怨恨、愤怒……所有情绪纠结在一起,像被幼猫玩坏的毛线球。
妥善处理好尸体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威士忌就往肚子里灌。
“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仍流……好烦啊!我去,谁在这个时候给我来电话!”稀里糊涂地抱怨着,却还是接起了电话,不满地吼道:“喂,谁啊!”
“嗯?小迪?你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嗓音,酒一下就清醒过来。
“是是是……是酷拉?”
“嗯,没错,是我。”
酷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莫名的悲伤。
喝多了酒,不免有些大舌头地问道:“怎怎么了?”
“我现在在你门外,开门吧。”
“哦,好。”我傻傻地应道,带着一身酒气,就开了门。
开了门,酷拉果然就在门外,他的神情悲伤,有着无奈。
“果然是你,阿重,不,还是叫你小迪吧。我更喜欢你这个名字。”酷拉原本清澈的声音竟带着些许沙哑。
“我……”我睁大了眼睛,神经仿佛在这一刻才转弯。
我现在是二十岁的模样,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呢?难道是小杰他们吗?
通常,人下意识的会选择逃避,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而对于一开始就没有说清楚的我,此刻,更想要逃避。
逃避老友改变的事实,逃避我欺骗了酷拉的事实。
清醒地下一秒,我就想把门关上,可酷拉却抢先一步让了进来。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支支吾吾,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迪,你喝酒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却对上酷拉带着怒气的眼光,连忙闪避。
“唔……是。”我唯唯诺诺地回答,好似做错事的小孩儿,感觉脸上烧得厉害。
酒精的后作用这才真正地反应。
酷拉深深地叹了口气,空气停滞了几秒,他才再次开口,好像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