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铜准备好了。”他抹干眼泪,眼底有熊熊火焰。
我看着他,却大笑起来。
青铜被这笑弄的一愣:“师师父大人,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觉得黎尔娜生了个好儿子。”我渐渐止住笑,认真盯着绿瞳,“但是你要记住,我要教的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复仇,而是我们一起,扳倒洛朱。因为洛朱家族实在是坏事干尽了,曾经的黑道第一家族,无论怎么洗白,它的根还是劣的。”
是的,猎人网站上的资料不是白给的。曾经黑道第一家族,至今在做着军火毒品的生意。利用南贫城区运送建筑用沙的车加以掩盖。
鸡蛋臭了就是臭了,里面的鸡崽不可能会一身纯洁地破壳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六幕,Die Or DIE,洛朱家族上篇。
“我只相信我的占卜。”——菲尔娜洛朱
菲尔娜站在破碎的玻璃前面,凝望久久。一声鸣叫唤回她的思绪。
一只巨型秃鹫停歇在猩红色的楼体边缘,浑浊的眼看着菲尔娜,那几近死去的眼神中竟有一丝讨好的意味。
“菲菲。”她轻声说,抚摸着秃鹫的翎羽,引得秃鹫发出满意的“咕咕”声。
“那么,我告辞了。”声音清晰地被吐出,像是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
菲尔娜转头,看向那个黑色长发男子,半眯着看他那双了无生气的黑眸。
她只有在没有被附灵的死物身上见过,沉寂的,空洞的,对一切不报以希望和感情。是真正死去的。她很好奇,在这个不过二十四的少年身上,为何会看到如此死寂的眼神。
不过……这也到不负了他【杀人木偶】之称。
“真奇怪,你为什么要带那些东西走?就算再找到她,她会轻易原谅你吗?”菲尔娜眼神瞄向伊路米手中银质冷藏箱。
“她总会有需要的一天。”伊路米机械地回答。
“可惜了,菲菲今晚没有宵夜了。”菲尔娜好似怜惜地说,轻轻抚摸着菲菲。
菲菲好像明白她的意思,冲着伊路米叫了几声。
伊路米没有理会一人一兽表演双簧,转身离去。但没走几步,便又折回。
“难道改变主意了?”菲尔娜说,眼神却是看着菲菲,有些欣喜,却不达眼底“你今天有宵夜了!”
伊路米恭敬地弯腰九十度,仍是以不变的温度说道:“请菲尔娜小姐不要将她逼入死境,留她一条活路。我相信她不会再来骚扰您了。”
菲尔娜大度地挥挥手,笑意盈盈,却显得空洞:“唉?难道不是放弃带走那些身体零件了么?真可惜!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再说了……这次她暗杀我的任务……也是我雇佣的。”
伊路米一愣。自己暗杀自己?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奇特。
“她的表现不错。成功地成为逃出洛朱家族的第一位杀手。她的判断很是及时。”菲尔娜好似叹气地看向那片浑浊的夜空,“如果在晚些,我可会放出我的宝宝们。”
宝宝?那能算是吗?那可是比怪物还可怕的东西。“宝宝”这个昵称也就这个女人敢用了。
伊路米直起腰:“多谢菲尔娜小姐。一年之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如果我还没有死的话,那我会乐意再次为揍敌客家族效劳的。”菲尔娜笑着说。只是这笑多了些苍凉。
菲尔娜目送那笔直却孤单的身影离去。
没想到,杀人木偶也有了在意的人呢。那么姐姐,你在天堂过的还好么?
菲尔娜一直坐在破碎玻璃的落地窗边缘上眺望,秃鹫菲菲一直陪着她,没有一丝倦意。
管家鲁打开钢琴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小姐,地牢里的死物又开始喧动了。”管家鲁声音苍老且沙哑,就如同他苍苍白发。
宝宝们又开始了么?
菲尔娜微蹙眉,轻喟道:“我知道了,鲁。”
管家鲁并没有立刻退下,而是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小姐,您也应当注意下身子。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菲尔娜拍拍菲菲。菲菲轻鸣一声,自三楼俯冲飞离,冲入黑暗丛生之地。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菲尔娜拂拂纯白衣裙起身,“也许……洛朱家族到我这一代便要终结了。”
“怎么可能?”管家鲁微微吃惊。虽说,他知晓菲尔娜小姐的预感和占卜之准,可家族落败之事,他从未想过。
“小姐,洛朱家族的产业在您的打理之下稳步增长,无论是毒品交易还是走私军火。小姐,您怎么会这么想?”
是的,在四年前她母亲真正疯了之后,洛朱家族的产业便一直由她全权打理。母亲的家主之位早已有名无实。
菲尔娜瞧着一地碎玻璃若有所思,然后抬手一挥,破碎的玻璃在一瞬间魔法般地恢复原样。
“把那些都停了吧。”菲尔娜赤着脚向管家鲁走去,“完全脱手,至少需要三个星期吧。”
“可是,小姐……”
菲尔娜快步走过他身前,打断他的话:“如果三位长老有什么异议,就让他们三周以后再来。所有的重生与覆灭都在三周之后的六月二十四日盛大落幕。”
轻柔的声音在幽旷的走廊晕开,激起层层涟漪,随月华散入家邸的每个角落,把那空洞填满。
管家鲁恭敬地目送菲尔娜离去,略有踌躇,犹豫着是否把此事通告三位长老。思量再三,他决定相信这个由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管家鲁带好房门,走向与菲尔娜方向相反的一侧,微有佝偻的背无声地反抗岁月,渐渐隐没于黑暗。
菲尔娜具现化出雕刻精美花纹的蜡烛台,自卧室的暗门蜿蜒而下。
螺旋向下的古旧石梯,被岁月打磨的褪色几分。石砖墙壁阴冷潮湿,覆着一层粘腻物质。任何光质无法穿透的这里,阴风阵阵,空气中漂浮着腐烂恶臭的气味。这是通往修罗场的桥梁,桥梁的尽头是鬼魂们的狞叫。
手持烛台的烛光隐隐,映着菲尔娜白皙的面容。她面色冷淡,仿佛不为任何事所动。
菲尔娜赤着足一步一步,足底离石阶竟神奇的有那么几毫米间隙,悬浮在冰冷肮脏的石阶上。
石阶尽处是一扇双开的青铜大门。门上依稀能看见当年精致的曼陀罗花雕纹,但两侧的青铜狮环却双目混沌,毫无气势可言,如同死物。
菲尔娜立在门前,青铜大门“轰”一声自动打开。迎面阴风一阵,吹得烛火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