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低着头,想了半响:“睡不着。”刚说完,又加上了一句,“一个人。”
荆浯猜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看着她:“先去洗一下,吃点点心,再过来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晓晓点头,随着黎叔一步三回头地出去。
荆浯猜示意蓝正诚,扶着自己坐了起来,刚一坐定,额上的汗珠便涔涔而下,脸色苍白的如同木偶般,连带着嘴唇也是血色全无,就是这 么坐着,后背上又开始冒虚汗,掩嘴低咳,放下捂着嘴的手的时候,手臂间的虚软让他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休息了一阵,对着蓝正诚命令:“手机。”
见蓝正诚不理他,皱着眉头,又再次开口:“手机!”声音中已经沁入了丝丝凉意。
此时,杨医师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低喝道:“你敢!你不要命了?”
荆浯猜抬头冷冷看着他,皱着眉头,压迫般的威严开始慢慢在空间中弥散开来,杨医师像是被他的气势惊到,想要移开视线,收回话语, 只是在最后一刻,荆浯猜收回了那种压迫,瘫软在被褥间,低咳了两声:“帮我打一针退烧的,打完后,你回去休息。”
杨医师恨恨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讥讽道:“持续性低烧,心律失常,贫血昏眩,全身乏力,如果你不想半夜呼吸困难,明天晕倒在公司的 话,我劝你还是挂点滴,外加静养至少一个星期。”
荆浯猜看着他,像是听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不耐地开口道:“打一针退烧针,就行,其他,与你无关。”
蓝正诚微微皱眉,上前劝道:“浯猜,我看你先挂水,明天就不要去公司了,休息一天。”
荆浯猜冷冷地看了眼蓝正诚,不答话,只是拧起了眉头,掀被就要下床,杨医师离得近,一把按住荆浯猜,骂道:“你不要命了!真是疯 了!为了个女的,值得吗?刚刚就是为了她拔了针头,现在又要……”
杨医师还想再说,荆浯猜横了他一眼:“说够了没有,我只是刚刚脱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怪到晓晓头上,这个和她没关系。”
杨医师看他依旧虚弱强撑的样子,心道:真是一点委屈都不舍得她受,不就说了两句嘛。但是嘴上倒是什么都没说,示意蓝正诚把手机给 他,妥协地商量:“等晓晓弄好,要好 久:87book。com,你先挂水,其他的明天再说。”
荆浯猜拿到手机,点了点头,对着转身准备药物的杨医师冷声道:“不要加安定,我不需要。”杨医师弄药的手微微一抖,颓然地放下手 中的那个安定的小瓶,什么都没说,重新准备了药物,回身,帮荆浯猜扎了针。
弄好了,又帮荆浯猜调了点滴的速度:“我就在客房,有事喊我。”说着,便出了房门。
“把这起案子的资料给我。”躺坐在床上的荆浯猜揉着眉心吩咐道。
蓝正诚踌躇半响:“浯猜,资料今天没有,要明天才有。”
荆浯猜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拨了个号码,电话一通,直接道:“王律师,麻烦你把晓晓的案子掌握的所有资料都传过来。”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荆浯猜接口:“对,现在,我马上去书房。”说着,就像拔针头。
蓝正诚皱着眉头,按住荆浯猜,低喝:“浯猜,你不要这样,我给你。”
荆浯猜看了他一眼,才又拿起手机,对着那头,温言道:“王律师,不用了,大半夜的麻烦你了。”挂了电话,看着蓝正诚。
第42章 ( 四十二 )
蓝正诚什么话都没有说,皱着眉头,转身出了房门,片刻不到,便手里拿着只黄色的牛皮袋走了进来,沉吟间伸手递给闭目养神的荆浯猜。
荆浯猜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指,勉力睁开眼睛,看了蓝正诚一眼,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急着询问,沉默地接过牛皮袋,换了个手 ,把牛皮袋放入插着针头的那只手,用这只手把上面的白线绕开,把其中不算厚重的资料抽开了些,才堪堪停住手中的动作,迎上蓝正诚的目光 ,忍耐道:“有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浯猜…要不我说给你听,你别看了,这些个东西费神。”蓝正诚急急说道。
荆浯猜不理他,兀自抽出材料开始阅读,不过,才一会儿,头脑中的晕眩就越来越厉害,眼前的字开始扭曲,开始错行,眼前的文字变成黑 乎乎的一条一条的泥鳅在白色的纸张间滑动。
荆浯猜用不打吊针的手揉了揉眉心,集中精力,依旧是这样。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除了头脑中的晕眩更为厉害,心慌地像是没有底般,文 字依旧没有一个看得清楚。
荆浯猜带着些恼火地放下资料,对着蓝正诚冷硬道:“说。”
“事情是这样,卞俩峰因为服食了晓晓给他的米粉一个小时后,造成一定程度的腹泻,所以被送往医院紧急救治。”蓝正诚说到这,抬头看 了眼荆浯猜,见他专注地听着,眼中设出疑问的光芒,知道他疑虑的是什么。
也没等荆浯猜问出口,接口道,“这个并不是造成卞俩峰中毒昏迷的原因,据医院出具的初次诊断说明,只是小孩子东西吃多了,所以才会 造成一定程度的积食,遂而引起腹泻,只是个小问题。”
蓝正诚说到这,顿了顿,荆浯猜直接道:“那问题在哪?”语气虽然克制,不过已经是明显的不耐了。
“是出在卞俩峰挂的水中,经检验,在卞俩峰挂水的途中,有一个护士把含有物质的药物注射入卞俩峰的皮管中,造成昏迷,目前,没有 脱离危险。”
“护士?那和晓晓有什么关系?应该找医护人员啊?”荆浯猜皱眉问道,由于焦急,气息不稳,低咳了两声,脸色微微苍白了下。
“因为这个护士的背影酷似晓晓,身高、发型五一不符。另外这所医院距离晓晓逛街的商店不足一千米,发生的时间正好在晓晓让卞伟的司 机离去的半个小时后。虽然,医院的任何监控探头没有拍到这个护士的任何正面影响,但是她头上戴着的那多玫红色周边镶有水晶的头花,据亚 历山大的工作人员证实是于今天下午被晓晓买走,并与当时戴在了头上,那个造型据那个工作人员辨认是由她亲手所做。
另外据晓晓的银行卡记录,这朵花也确实是晓晓买走的,而且很不巧,这朵花北京只到了三朵,共三个颜色,另外两朵并未售出。而且就 算有证词证明晓晓上了另一辆车离去,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晓晓去了哪,而且,晓晓素来和霍思思不和,所以有 作案的动机。
所以,在人证、物证、动机全齐的情况下,晓晓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保释,晓晓…”蓝正诚没有说下去,摊了摊手 ,看着荆浯猜。
荆浯猜紧皱着眉头,突然,捂着嘴,像是止不住般地剧烈地咳呛起来,脸上潮红一片,气息紊乱地胸膛急剧起伏,肩膀颤抖地使得披在肩 上的衣服像着一边滑落,露出瘦削的肩膀,竟是显出些弱不胜衣之感。
蓝正诚把荆浯猜抱在怀里,帮着他一下一下地顺气,看着他咳得身子止不住地下滑,不打吊针的手死死压在胸口,杂乱地喘息充斥着整个 房间,蓝正诚急得声调都变了:“放松,放松,浯猜,放松……”
终于,荆浯猜停止了喘咳,靠在蓝正诚的身上,微张着嘴无力地跟着呼吸,身上都是刚刚折腾间沁出得冷汗,衣服湿嗒嗒地黏在身上,眼 神涣散地像是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