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氏一直盯着顾绿璋,恨不能眼里生出两排牙齿,把她一点点撕碎了。
绿璋优雅的喝着茶,毫不畏惧的迎着徐氏的目光,十分的不屑。
先不说顾扬骁对她的庇护,就是她要嫁去江东这一条,顾家也得把她给供着。
那可是江东,纵横长江千里,独霸南方,就连中央总统府也要敬畏三分。顾绿璋嫁过去,那就是未来的督军夫人,谁人敢惹?
所以,即便知道是她推了顾茵,谁又肯为一个庶女去开罪她呢。
等客人一走,绿璋也告辞回到了自己的陶然阁。
她坐在妆台前让碧波给梳头,脑子里却一片茫然。刚才人们的态度也提醒了她,过了年顾扬骁成亲后,她和江东少帅江浩源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恐怕不用到年底,她就要嫁过去。
不行,她除了二叔谁也不要,如果这辈子得不到二叔,她宁可终身不嫁。
想到这里,她猛然站起来跑到窗口,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想着还是要逃。
碧波给她吓了一跳,却也什么都不敢问,只把短袄给她披上。
而此时的流芳院里,顾茵正在摔东西。
徐氏按住了这件又去抢那件,“我的小祖宗,东西跟你没仇,别呀,这件可是前朝的古董花瓶,你给我放下。”
顾茵哭的挠头散发,“都怪你,要不是你没本事扶正,我怎么还能是个庶出的,平白给人笑话了去?”
徐氏抱着她心肝肉的安慰,“茵茵呀,娘怎么会让你嫁给卫陵那个穷小子呢?娘一定找一家门当户对的把你嫁过去,你放心好了。”
“门当户对?能比的上江东吗?我不管,我也要嫁江东少帅。”
徐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说什么胡话呢?”
顾茵用力掰开,“我就是要嫁,凭什么她顾绿璋嫁得我嫁不得?要是她死了,这门亲事还作罢了不成?”
徐氏忽然眯起了眼睛,这门亲事不会轻易作罢,那么就是顾茵嫁了。
但是让顾绿璋死这动静太大了,但闹出点别的事倒是可以,比如……婚前不洁。
第24章 泪湿红袖
正月十五,赏花灯。
当地的富豪为了讨好顾扬骁,由津州商会出面,举办了花灯节,其隆重热闹赶超往年。
春草这丫头从初一开始就盼着,可绿璋却兴致缺缺,根本不想去。
可十五那天老太太去下了命令,说顾扬骁为了孝顺她特地在临街的酒楼里定了包间,顾府的女眷都去。
绿璋以守孝为推脱的借口都不好使了,只好跟着去。
因为马车位置有限,绿璋只能带一个丫头,碧波主动让了春草。
一出顾府那股子热闹劲儿就扑面而来,灯市如昼人流如潮,却也跟往年的灯市没什么区别。
绿璋的心却一个劲儿往下沉,她听老太太说顾扬骁今天也是与民同乐出席灯会,不过他会陪着林若兰。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千百年前的古人写下了绿璋此时的心境,可她却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这段暗恋本就不容于世人的眼,她甚至没有勇气跟二叔表明心意。
酒楼雅间里早就摆好了茶点果子,不过谁也没心吃,都站在窗口往下眺望,年轻的姑娘更是蠢蠢欲动,想要融入其中。
店伙计进来上茶的时候,趁着人不注意,塞给了绿璋一张纸条儿。
绿璋见她们都在看焰火,才悄悄看了,是郁海棠约她去相见。
从他出事后绿璋还没见过人,而顾府里被顾扬骁看的严,连消息都递不进去。
只是海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这事儿也不能不说蹊跷。
店小二见她还不信,就指了指他自己的衣襟,绿璋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是郁海棠的扇坠儿。
等小二出去,绿璋跟老太太说自己要去如厕。
就在走廊尽头的小隔间儿里,一个年轻男子正对着灯枯坐,影子印在了屏风上。
绿璋快走两步绕过屏风,“海棠,你还好吗?怎么知道……”
男人听到了她的声音抬起头,眼眸发红的样子有些诡异。
绿璋立刻后退了两步,这不是郁海棠,而是卫陵。
显然卫陵也没想到是她,迟疑着问道:“顾大小姐?”
顾绿璋何其聪明,她立刻想到了其中关节,“卫陵,顾茵她在隔壁脱不了身,你不用等了。”
“哦。”卫陵果然站起来,他的声音透着浅浅的失望,似乎想要离开。
在经过绿璋身边时,他嗅到了女人身体的幽香,顿时就变得亢奋。
眼前的绿璋比顾茵更美更有地位,但不是他能碰的,可骨子里沸腾的血液让他顾不上这些,只有个声音在叫嚣,“得到她,得到她。”
他扑过去,抱住了她,大手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走廊里,走来了顾茵等三人,还加了一个林若兰。
那个刚才带路的小二被卫兵羁押着,指着前面的房间说:“那位小姐就是进了那间房子,里面有个男人在等她。”
顾茵故意道:“你看错了吧,她可是督军府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去跟男人私会?”
老太太沉声呵斥她,“你闭嘴,女孩家说出这等话,也不怕人笑话。”
徐氏立刻说:“老太太,说的可没做的无耻。”
林若兰看着那门似乎有浅浅的不安,“要不,我们就别去了。万一真有什么,绿璋她该如何自处?”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老太太甩开了丫头的搀扶,大步走了过去。
兰峭 说:
小绿绿挺住,二叔一秒到达战场,屠鹰脸,难道不是老子吗?
第25章 竟然是他
门被卫兵打开,屋里黑着灯,但外面浅浅的灯光照进来,能看到屏风后面有俩个黑影。
顾茵勾起嘴角,顾绿璋,看你这次还怎么得意。
徐氏故意惊呼,“天啊,那是谁在那里?”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吼道:“顾绿璋,你还不给我滚出来?”
一阵衣衫窸窣的声音,跟着绿璋狼狈的走了出来。
她头发蓬乱衣衫也不整齐,一看就没做好事。
徐氏倒是有些可惜,进来的早了,要是晚些进来直接抓到他们苟合的丑态那更好。
不过这样这样也不错,只要被这么多人看到她跟男人共处一室,名声就毁了,她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这些人中只要林若兰似乎对绿璋很关心,“绿璋,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绿璋一反往日的张扬犀利,脸带惶恐目光闪烁,“我,我累了,在这里休息。”
“那里面那个人是谁?”老太太手指着屏风,一脸的狰狞。
绿璋更瑟缩了,“那,那是春草。”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躲在人群后的春草应了一声,“小姐,我在这里。”
顾绿璋脸刷的就白了,她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茵故意咋舌,“啧,怎么有俩个春草?里面那个也太高大了吧?看着像个男人!”
老太太示意卫兵进去拿人,绿璋却伸臂挡住,“你们不能。”
徐氏本来一直挺能装仁善,可这次她嗅到了胜利的味道,就露出尖牙张狂了起来。
伸手推开绿璋,她对卫兵大声说:“进去给我抓人,不管什么人先一枪打死,别坏了我们顾家的名声。”
听到她的命令,卫兵们子弹上膛,大步走了过去。
顾绿璋张开双臂挡在前面,“你们敢!”
“把大小姐给我推一边儿去。”
士兵不好动手,几个壮婆子把绿璋抓了跟按住,老太太的孙嬷嬷用力掐着她的手腕子,“大小姐,您可别再动了。老婆子手下没轻没重,别伤了你的细皮嫩肉。”
“放开我,你们不能过去,不能!”
徐氏一脸的得意,“给我开枪!”
卫兵们举起长枪,对着屏风……
砰,一声巨响,却不是枪声,是屏风后面的男人把屏风给踢翻了。
高大凛然,一身的寒气,森然黑眸微微一扫,徐氏就吓软了腿。
“二,二爷,怎么是你?”
顾扬骁军装披在肩头,捂着左臂的手洇出血迹,他对老太太点头请了个安,“母亲,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也是人精,她立刻明白自己是给顾茵母女当枪了,可为什么里面的男人变成了顾扬骁,这让她很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