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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锦抚着自己的肚子:“路安,你别担心。如果真的去了静安寺,阿京就一定好好的。今天晚上大家都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路安哪里按捺得住,挣扎着想要闯出去。被叶正华从背后一把搂住,连拖带抱地推进阿京的房间里,反 锁了房门:“安哥,好好睡一觉。明天神清气爽地去。”
路子善一直蹲在楼道的门口,听着房间里这伙年青人七嘴八舌。这会儿听了这些话,露出些笑来,慢悠 悠进了屋。
当晚阿锦和小晴挤了一屋,叶正华和平子睡了路安的房间。第二天一早才开了门,放了路安出来。路安 如果真要出来,爬个窗子轻而易举。但想一想阿锦的话,十分的对,便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清晨才睡着。 心里却依然害怕。万一不在静安寺,他该怎么办?天下如此之大,到哪里去找?
因而虽然休息了一晚,神色却依然很差。脸色糟糕,竟于往日的帅气中,显出一些清瘦来。
阿锦有孕在身,爬不得山,便在路子善这边做内应,等着消息。其余一干人等,坐了车,直奔凤凰山。
越离静心寺近,路安心头,便越是又恨又怕。恨阿京如此草率,竟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杏无音讯。爬 上了山却找不到人,那又到哪里去寻一点踪迹?
七十二、永远不离开
阿京来山上三天了。她每天早上去给路伯母上坟,住路安从前在静心园住的房子。在寺里静心地听诵佛 经。
从静心园打扫卫生的大妈嘴里,阿京隐约知道一点。路安曾在这里为母亲守孝三年。就在这间简陋的小 屋里,住了三年。有一个漂亮的姑娘住在旁边陪他。眼睛大得像洋娃娃。可是,他似乎不大领情,一直是一 副冷脸。
路安冷下脸来是什么样子呢?阿京无法想象。从她认识路安,他就一直是个谦谦君子。温文体贴,如一 股淡淡流淌的泉水,将她连人带心都带走了。
她于每日的晨钟暮鼓中想通了许多事,也在每天的清洗洒扫中寻思生活的真谛。或者还没有完全领悟, 却在每日里悠悠的经文声中,被涤荡心灵,将自己的所想所求,看得越来越清楚。
第四天了。阿京穿着白色的裙子,早早地来到大殿,大殿中已经开始早课。阿京在这一片沉诵声中缓缓 坐入人群中。悉心聆听。
既然看清楚了,听完早课后,她该走了。
车开到半山腰。还很早。路上没有行人。树叶上还挂着露珠。
路安走得那么快,将叶正华平子和小晴三人运远地甩在了身后。三个人并不着急。他那样担心,让他快 一点去,少受一点煎熬好了。
路安几乎是扑进寺庙的大门里。各殿之间的院子清扫得干干净净。新来的扫地的小沙弥看了他一眼,惊 异于香客来得这么早。
路安在大殿前厅停下来,久久望着。她如一朵白色的莲花,安安静静坐在人群中。闭着眼,双手合十, 祈诚地听诵。肃穆得像一尊女神像。
路安的脚酸得要软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走得有多快。这会儿才累得快要跌倒。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路 安抬起眼来望露出淡蓝色的天空。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应该流下眼泪。即使有,也要忍回去。
这样一抬眼,再一低眼,却看到大殿中那个白色身影站了起来,晶亮的眼睛扫过,慢慢往这边走过来。
三天啊。几乎让他肝肠寸断,万念俱灰。路安的眼睛又模糊起来,他忽然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外 走。
身后有细碎的跑步声。他没有停,跨过庙里高高的门坎,踏出庙门。走入红尘之中。
脚步声近了,一双纤细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搂住了路安的腰,一个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背后。
路安站住了,身子僵着。并不转身。
“安子。安子。”阿京如梦呓一般。紧紧贴着他。拥着他。
她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愿望。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定地相信爱情。完全让自己的心,指 挥自己的行动。
路安伸手去扳开阿京的手指。手却发着抖。他低着头,有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滴在两个人纠缠的手上 。
阿京感觉到路妥的抗拒,他在扳她的手,却又有滚烫的水滴落在她的手上。他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阿京的心像被这一滴一滴掉泪烫到。烫得生疼。她贴着路安,泪水流下来:“安子,对不起,我想明白 了。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不管是米琪还是谁,如果要来抢,要来争,我一定会牢牢站着,一一地应战。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我想和你在起。无论有什么因难,无论你的过去有些什么,今天,现在,我和 你在一起。我不能回到过去陪你,你的过去里,没有我的身影,可是我的今天和明天,都会和你在一起。安 子,除非你放弃,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安子。我从没有想得这样清楚!”
路安的身子挺得笔直。他的手不再扳着阿京,只是紧紧地覆在她的手上。握住她。阿京他在背后流的泪 ,濡湿了他的衣衫。
他终于转过身来,暗蓝的眼紧紧盯着阿京:“想清楚了?”
阿京流着泪点头。白色的衣裙在晨风里飘起。眼晴却清亮得如两汪清泉。路安伸出手,将她拉入怀里叹 气:“真想恨你,却恨不起来。何苦要这样折磨我?”阿京挣扎着抬起头拼命地摇:“我没有折磨你。我是 真的需要时间想清楚。这么多年,我从没有这样好好决定一件事情。你知道吗,决定了,就不会改变,我不 会再逃避,也不会再放弃。我要和你在一起!”
路安摇摇欲坠:“你当然没有折磨我。”他这几天,一直四处地寻找,白天劳顿,晚上休息不好,再加 上受伤失血,这会儿如虚脱一般,一米八几的个子,几乎要歪倒在阿京的身上。
阿京勉力扶住他,吓得要哭出来:“安子,你怎么了?”
路安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下,将阿京拉了坐下来搂在怀里:“傻丫头,没有人能把我抢走。我的心在你 这里。你怎么这样傻?”
阿京在他怀里微微地笑:“我不傻。我每天在这里,走你曾走过三年的路,住你曾住过三年的房子。听 你曾听了三年的经文。我一点都不傻。我终于想明白,我要什么。我应该怎么去要!”
路安不再说话,阿京的话,把他这几天里所受的苦和累都赶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爱人,在这里,追寻 他曾经的足迹。只为更多的融入他。陪件他。不放弃!
路安抬起阿京的脸,去吻她的唇。阿京却在惊呼声中去看他受伤的胳膊。路安的脸便咬在阿京的鼻子上 。一时,两个人都笑起来,阿京抚着他的伤口,来不及问,被路安按在怀里,低下头去,结结实实看准了目 标,狠狠咬一个够。
天可以当床么?地可以做被么?空气间似乎有火熊熊燃烧起来。远远炙着三个赶上来的朋友。
下了山,午餐大家在一起吃。忙坏了小晴,备了一桌子菜。
“吃肉。”阿锦夹一大块红烧肉放在阿京的碗里,忍不住埋怨:“仙女啊。果然是做些鲜事!好好地去 要吃斋念佛。还一吃就是三天。把人都要急疯掉。你说你还真的六根清净了?修道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