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身边捡到的?”
“那当然了。”
祝英台气结,“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呢,诗是谁写的谁承认,不要赖在我身上。”
陈夫子的脸色顿时放松下来,不知怎么的竟带上了一股子徐徐善诱的意味:“祝英台,秦京生明明也说,诗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你就快承认了罢,我不惩罚你就是了。”
祝英台没好气的道:“我觉得写情诗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提什么织女嫦娥,意境这么低俗,像这种无聊的诗,要我写我还写不出来呢!”
“你……”陈夫子脸色一变,大声怒道:“你住口!这首诗哪里是低俗,又哪里无聊了?”
祝英亭被这一场风波给彻底搅没了睡意,打着哈欠看着暴跳如雷的陈夫子,奇道:“这陈夫子干嘛这么激动?”
马文才淡淡一笑:“可能是心里有鬼吧!”
陈夫子听着底下议论纷纷的声音也自知失态,忙不迭的开口解释:“夫子我,我是说这首诗肯定低俗,肯定无聊嘛!祝英台,整个书院都知道你和王蕙纠缠不清,这首诗一定是你写的对不对啊?”
“才不是呢,这首诗根本就写得不入流!”
“你胡说什么?你再不承认,我就让你去挑满全书院一整缸的水!”
“呵呵,夫子,你说这话可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吧?”祝英亭打着哈欠站起来,漫不经心的看了陈夫子一眼:“夫子你这么暴跳如雷的,还是说,这首诗是你写的?”
陈夫子本就心里有鬼,被祝英亭这么一噎,更是恼羞成怒。祝英亭看了陈夫子这个样子,不免在心里摇头叹道,世人都爱做出这么一番狰狞的形容来掩饰心中的恐惧,不过能骗骗那些睁眼瞎罢了。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来了,他还兀自在那掩耳盗铃。
“你胡说!”陈夫子吹胡子瞪眼,气得差点没抽过去,只是他又不能让人看出行迹,反倒显得更可疑了。“夫子我怎会写这样的浓词艳诗!”
“是是是,”祝英亭挖挖耳朵,“夫子你肯定是不会写这样的诗的,可是祝英台也不可能写这样的诗。”
秦京生和陈夫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为什么?”祝英亭轻轻一笑,“难道你们竟不知道我哥哥他的手,被一个恶毒之人射伤了么?到现在还不能握笔写字,敢问他怎么写出这诗来?”
陈夫子与秦京生哪里想到其中这一层,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出来反驳。
祝英亭嗤笑一声,指桑骂槐道:“我拜托你们,下次要栽赃也选个合适的人好么?真是愚蠢之极!”
陈夫子噎得说不出话来,那首诗本是他写来聊慰相思的,哪知一不小心从书中落了下来,好巧不巧的掉在了祝英台身后,被秦京生给捡到。秦京生从来就不是一个省事儿的,更兼和祝英亭有私怨,因此无中生有,想要诬蔑祝英台。陈夫子原本打算这事儿就这么轻轻的揭过便罢了,哪知祝英台和祝英亭这么不知好歹不会看脸色,竟然和他杠上了。
秦京生兀自在那狡辩:“祝英台现在是不能写字,保不定是他以前写的呢,也未可知。”
陈夫子闻言也立刻来了精神,冷笑一声,道:“秦京生说的不错。”
祝英亭气极反笑,这样的人还正是奇葩之极啊,看来有这样的人在,他这三年的时间算是不会无聊了。“既然这样,那这首诗就是我写的吧!”
陈夫子没想到祝英亭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还有些不确信,道:“那你说,这首诗是写与谁的?”
祝英亭轻轻一笑,道:“这尼山书院还能有谁比兰姑娘更入得了人的眼呢?兰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又兼蕙质兰心,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哪个少年不怀春?我写首诗表达表达我对她的爱慕之情,这应该是不违法的罢?”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原谅我狗血了。。。。
祝英亭你这个不知死的!竟然敢打兰姑娘的注意!杠子头是不会放过你滴~~~
第57章 甜蜜的惩罚
祝英亭轻轻一笑;道:“这尼山书院还能有谁比兰姑娘更入得了人的眼呢?兰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又兼蕙质兰心;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哪个少年不怀春?我写首诗表达表达我对她的爱慕之情,这应该是不违法的罢?”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底下早有好事者在下面欢呼叫好了。
陈夫子见状,巴不得这件事就这样了了;正要宣布下课之时;哪知马文才站起身来,看着祝英亭似笑非笑:“这首诗真是你写的?”
祝英亭一见他那个表情便暗道一声不好;怎么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呢!怎么就这样忘了还有马文才在身边呢?以前倒好,他孤家寡人一个,啥也不用顾忌;现在可不一样了,做什么都有马文才瞅着哪!
“呃,这个……”祝英亭飞快的转着眼珠,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想要想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给搪塞过去。
马文才一见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扶了扶额,道:“别转你那容量本来就不怎么大的脑子了,小心转坏。”
祝英亭不耐烦的打断他:“别打扰我,没看见我正在编么?”
马文才:“……”
马文才现在觉得,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有恃无恐太嚣张得意了一点,他在想要不要想个办法来,煞煞他的锐气?
马文才让祝英亭在那乱编,只转过头去问秦京生:“秦京生,你真的看到祝英台写这首诗了吗?”
秦京生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这个诗签呢,是刚刚从他身边捡到的,但是也有可能是刚刚有人从他身边走过,然后一不小心掉出来的……”
马文才笑了:“那刚刚是谁从祝英台旁边走过呢?”
“是……”
陈夫子脸色一变,原本以为祝英亭认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哪知半路杀出个马文才来。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忙摆手笑道:“算了算了,既然这首诗也查不出是谁写的,这件事呢,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尤其是在山长那里,你们都不许提!”
秦京生举起诗笺问道:“那这诗笺怎么办?”
“没收!”陈夫子忙走到秦京生面前,伸手把诗笺夺了过去,又怕有什么误会似的解释一通:“我拿着是要去烧掉的。”
马文才淡淡一笑:“要我不提也可以,只是不知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这首诗?”
陈夫子无法,只得把诗笺递过去给他看。
马文才只瞧了一眼,便知这诗出自何人之手。他朝陈夫子淡淡一笑:“夫子,我看好了。”
陈夫子望着他脸上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总有一种被被他看穿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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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课堂风波算是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祝英亭小尾巴似的跟在马文才身后,苦着脸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去哄这位平日里总是笑得眉眼弯弯的马文才马公子。
很多人就是这样,别看他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的,好像怎么去惹他去拔须挑毛都不会生气不会炸毛。脾气好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令人发指。有时候你甚至会产生一种“他实际上是没有脾气吧”的错觉。可是就是这样百年都难得发一次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最是让人头疼的。
打不得骂不得,想好好的和他说几句话吧,人家压根不理你。想做小伏低吧,可是人家不给你这个机会。就好似重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般。
回到两人住的房间,马文才一言不发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