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潇洒的仰头又喝干了一坛,脱口吟出一首诗:“长相思,在长安,洛帏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覃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李白几乎是一气呵成这些句子的,忽然抬头,似笑非笑:“太子殿下此诗酒鬼已经有下文了,请殿下为我和鸣,看看我们还能不能心有灵犀,想一块儿去?”
江枫默默不语,这首诗是李白最著名的《长相思》,每一字每一句自己都记得很清楚,别说背几句,就是全文,他也能不用换气背出来,只是会不会再度引起震惊?
“殿下怎么了?想不起来了吧?”李白笑得有些诡异。
“长相思,摧心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江枫突然出声吟道,到此不肯再往下说了,这是他写出尚未公开的诗,我一口气背出四句,已足够惊世骇俗了。
果然,李白跳了起来,双眼直勾勾的瞪着他,惊叫一声:“殿下偷看了酒鬼的诗?这可是我昨天晚上刚刚成的?”
“这是本王与学士所见略同罢了,你刚写出,本王如何看得到?”江枫含笑反问。
李白说什么也不信,纠缠着不放:“世上文字何止亿万,再有灵通,也不可能只字不差,如果不是殿下偷看了酒鬼的诗,就是。。。。。”李白突然瞳孔放的大大的,向看到鬼一样,迸出一句话:“殿下有未卜先知之术。”
江枫心里一跳,后悔自己逞强了,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言行定要慎之又慎。正在发愁怎么回答才能去除李白的疑虑,只见书房门开了,郭源带着一位官员进来了,身后跟着几名大理寺的差役,排立在大门两侧。
“禀殿下,大理寺卿张大人求见!”郭源面色急促。
江枫打量着那位官员,五十多岁样子,一身二品官袍都有些褪色了,眉宇间一股浩然正气,他当年不肯降伪燕,被灭族,他被家奴掉包活了下来,再有就是当初杨国忠陷害太子李亨,多亏张仲义不与奸佞同流合污,秉公断案,方使李亨有今日的天子之尊,肃宗即位后,命其仍为大理寺卿,加封忠义侯。
只见张仲义刚进书房大门,就跪下叩头:“臣张仲义叩见太子殿下,请殿下恕臣擅闯东宫之罪!”
古代礼仪严谨,任何人见了皇太子都要行大礼,可以不拜亲王公主,但是必须向皇太子下拜,否则视为不敬,由此可见太子的地位真是仅次于皇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尊荣。
江枫对张仲义虽未谋面,但印象深刻,他是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好官,当下走过去,亲手扶起他:“张大人免礼,不知道大人来本王宫中,有何公事要办?”
“臣奉皇上圣旨,带李白学士回大理寺候审!”张仲义恭敬地回答。
“候审?”江枫愣住了:“李学士犯了何罪?”
“回太子殿下,有人向皇上密奏,李白学士附逆永王,与逆贼同罪,皇上下诏,将其拘捕审判。”
江枫大为光火,“是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李学士是被永王强掳到永州的,没有为其出过任何计谋,本王与皇妹是最好的见证人!岂有此理,竟然有人诬蔑于他!”
张仲义小心翼翼的躬身说:“不论如何,皇上下诏拘押,请殿下莫要为难微臣,让李学士先到衙门,再行申辩吧!请殿下相信微臣,绝不冤枉好人,是非公道,自有公论。”
李白大饮数坛酒后,有些迷糊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殿下,酒鬼一生清白,真金不怕火炼,我跟他们走!”
江枫想想,也只有如此了,他对张仲义的人品深信不疑,不会歪曲事实,自己又岂能阻挡官吏奉旨办案呢?
目送李白随张仲义离去,江枫急忙飞马入宫。
肃宗一见儿子,大为不悦:“豫儿,李白附逆一事,你为何不向朕禀报?还公然与他在东宫饮酒论诗?”
“父皇,李白没有附逆,是被永王抓去的,此事皇妹佳佳最清楚。”
“只要他在永王府呆过,就难脱附逆之嫌,也的接受审判。”肃宗一甩衣袖,大感不满。
江枫反问:“那么父皇,佳佳也在永王府呆过两个多月,难道有人向父皇密告佳佳附逆,父皇也相信吗?”
“豫儿不要强词夺理,”肃宗冷眼扫视他:“无风不起浪,李白若没有替李璘出过计策,怎么会有人告他?你不要参合,自有有司去调查审理。”
“父皇,请允许儿臣与张大人一同审理此案,还李学士一个公道,听佳佳说,李白不但不肯为李璘出谋划策,反而时时劝他息兵,莫要为天下苍生引来战祸,儿臣在永州城下还亲耳听到过。”江枫不停地为李白辩护。
肃宗生气了:“你身为皇太子,大事可以去管,刑律案件也要插手,什么事都要你去过问,还要官吏作甚?身为未来的天子,对有异心之人绝不可姑息,你去吧!这件事你不要介入。”
江枫见怎么也说服不了皇上,索性不再说,出宫后直奔大理寺,张仲义闻报皇太子驾到,心里就明白来太子的来意,忙迎到大门外,一进大厅,江枫就心急火燎的问:“张大人,告诉本王,是何人密奏李白附逆?张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张仲义略微一迟疑:“永州刺史张士杰。”
“永州刺史?不就是永王藩地的属官吗?”江枫思索一会儿:“此人姓张,与皇后外家有无关系?”
张仲义一再停顿,但还是实言相告:“张士杰原是皇后父亲张正元的管家,皇上登基后,皇后力荐其出任永州刺史,说是派他去监视永王。”
江枫恍然大悟:“本王明白了。”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回身说,“张大人,此案先搁置几天,暂时不要提审,还有。不准对李白学士用刑!”
“微臣遵命!”张仲义恭敬的送太子出了大门。
回宫后,江枫急召郭源,向其耳语一番,眼见郭源离开,他才松口气,缓缓来到后花园看儿女们练武功,自从教了他们学习内功、轻功之后,孩子们接受能力特强,可以飞檐走壁,落地无声,特别是李偲、李适两兄弟的功夫一日强似一日,不用外力,能够轻松纵上屋檐,能够站在树枝上交手一个时辰,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几个孩子比自己强多了,也难怪自己是从二十岁才开始学武的,他们正是可塑性最强的年龄段。
他迎着晨风,晓有兴致地远远观望着,这几个月,孩子们都有了习武自觉性,不用他再督促、逼迫了。
朝阳初升,枝叶伸展,小湖边,长长的柳枝伸进了水中,清澈碧绿的湖水倒映出两条矫健的身影,翻上翻下,身手轻灵敏捷,很成熟老练的招式、落叶飞花般的身体,看得他暗暗赞叹,不出几年,这几个孩子就可以跻身高手的行列了。
大女儿李欣一扭头,看到了他,忙蹦跳着过来,叩拜父王,李适李偲兄弟几个也都围过来,稚嫩的童音甜甜地说:“孩儿们拜见父王。请父王指教。”
“孩子们,你们没让为父失望,以后父王忙,没时间指导你们,可要随时督促自己,不可偷懒。”江枫把七个儿女揽过,与一群亲生儿女在一起,他涌满了为人父的喜悦与幸福感。
他为刚才偲儿、适儿的两个动作做了纠正,父子几人在宽广瑰丽的花园中尽情施展武功,翻天入地,热火朝天。站在远处台阶上的沈妃等三个女人,看到他们父子、父女的亲热快乐,也都满意的笑了。
这天晚上,夜色已深沉,江枫独自一人在雍和殿翻阅书籍,这十几天他闲暇时就把大唐律典都翻阅了,心里忧虑,缓缓合上书本,郭源已经去了半个月,也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