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明天他一定会去抢新娘,而且,独自行动,让我去城外等候。”
张皇后笑道:“许公子果然是最了解李豫的人能够看透他的内心世界,说真的,李豫此人深藏不漏,要抓住他的弱点,还真是不容易,不错,许公子有了常伴佳人的良机了!”
许清河却显得有些忧虑:“将来,他找到佳佳,还是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放心吧!”张皇后胸有成竹的说:“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找你麻烦了,因为,这一次就是他的死期。”
许清河吃惊不已:“就算太子抢走公主,也不过为了兄妹之情,皇上纵然生气也不会怎么样吧?”
张皇后的笑容灿烂如花,如冬日晴空下柔和的阳光:“本宫的手段你还没有领教过,你帮了本宫母子一大忙,将来,卫王得以入主东宫,你功不可没,我们不会亏待你!”
“我什么都不稀罕,只要顺仪公主。”
“这没问题,只要达到除掉李豫的目的,我不会在乎公主嫁给谁,我们张家的男人并不乐意做皇上的驸马。”
“皇后打算怎么做?”许清河问。
“先不打搅他,让他去表演吧!”张皇后笑道:“我要成全他把公主劫走,并顺利送到许公子手中,你还满意吧?”
“可是,若非人赃并获,皇后又如何能证明是太子所为呢?”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只管带着公主远走高飞,去过自己的幸福生活!”张后双目射出一股冷冽的幽光:“你只要相信,今后,李豫再也不能成为你和公主的绊脚石就够了。”
许清河叹口气说:“我并不想让他死,只是为了得到佳佳,皇后娘娘能否手下留情,只是废了太子,不要伤他性命?”
“许公子,我们合作各有目的,你的目的达到了,怎可要求本宫退让?”张皇后凶光闪现,冷然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李豫在天下朝野心中,无以伦比,今日虽废了太子,郭子仪,李光弼这一些掌握着兵权的大臣,还会利用一切机会,那么,他还有死灰复燃的那一天,只有李豫死了,才能永绝后患!”
许清河暗暗叹息,他的心里充满歉意,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也变得不择手段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啦!江枫,谁叫你成为天下最有权势女人的眼中钉,为了爱,为了我自己,恕我不讲义气了!
江枫黯然沉默,久久不语,为了得到佳佳,许清河这个最了解我的人竟然与阴辣奸邪的张皇后母子走到同一阵营,又一次成为陷害好友的帮凶。
张皇后讲到这里,得意地笑道:“你不用指望太上皇能救你,自你入天牢那一刻,东宫的十八名侍卫已经被迫撤回,而今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见太上皇,还有你东宫的高长春兄弟企图潜入甘露殿,求太上皇下特旨,已被本宫当场擒获,以谋刺太上皇之罪打入了死牢。”
江枫怒从心头起,叱道:“张宛玉,作为一个女人怎么会这般毒辣?你如何对付我李豫都不算什么,作为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争夺权位,情尤可凉,可你身为人媳,忤逆翁姑,欺凌公爹,真是猪狗不如,你不怕遭天谴吗?”
“这可不能怨本宫,那是你的父皇默许的,你的父皇生恐太上皇会和你联络,串通一气,逼迫皇上禅位,若非如此,本宫何敢对太上皇不敬?儿子不孝,又岂能怨怪儿媳效仿呢?”张皇后振振有词。
江枫又悲又叹,父皇不但懦弱无主见,且特别多疑,生他养他的父亲他都因为防范,任由奸后欺辱,帝王之家是不会有亲情的,难怪身为帝王的肃宗皇帝竟然没有快乐日子可过,以致忧郁成疾,重病缠身,过早衰亡,古人真是在没事找事,折磨自己。他还是对肃宗存有几分信任:“我不相信父皇会杀我,父皇爱重你,但我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冤杀三弟,父皇已经很后悔了,他真的忍心再杀一子吗?”
“皇上也许会念及父子之情,不肯要你死,可你别忘了,本宫与皇上三十年夫妻,虽有佳丽三千,仍然专宠本宫一人,更有以本宫眼色行事的满朝文武百官。”张皇后愤愤地说:“多年来,我始终在你的阴影下生活,我受够了,只要天下有你,我就没好日子可过,我要让你死的比李倓更加没有尊严,李倓是以齐王皇子的身份在王府自刎,但是你,李豫,我恨透了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你出生那天起,我就在想着终有一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要让你失去太子之位后,被押赴西市,斩首示众,方可解我这些年压抑的心头之恨!”
“张宛玉,你是我见过最无耻、最阴毒的女人!”江枫叹道:“如果真如你所言,李豫只有认命,万一我有幸留下性命,他日将与你新仇旧恨一并清算,我曾经恨过杨国忠、杨玉环,然而最后却把仇怨一笔勾销,并且还为她做过一件好事,而对你,这个罕世难寻的毒辣妖妇,必须血债血偿,老天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张皇后狂笑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谁活得更长久吧!”
事情比江枫想象得更为严重,崔妃回家求父亲找一些大臣上书力保太子,谁知道这个崔礼,眼见着太子地位不稳,马上见风转舵,向皇后靠拢,欣然在群臣上奏肃严国法,维护圣威、严惩太子的表章上签上了大名。
郭子仪、李光弼及五百多位将帅为太子求赦的奏疏刚到宫中,就被奸后私扣,肃宗皇帝根本就没见到,反而陆续收到朝中一百多位大臣和全国一千多地方官的奏表,张皇后真的是有办法,这样快就能把各地地方官都拉到她这边来,不怪她敢当面相激,的确非同一般,奏表中陈述太子失德,欺君罔上,抗旨抢亲,破坏皇家威信,当以严惩。
肃宗低低的叹息,豫儿曾为大唐立下不世之功,今日犯了这点错,就被天下人添油加醋,夸张到不废太子,国将不国,不杀太子,天下不服的地步。难道就没有人肯为豫儿说一句好话么?郭子仪、李光弼、韦见素这一干忠臣良将呢?为何不见有奏书呈上?他们对豫儿的生死安危也不闻不问了么?肃宗明知道这一切乃是张皇后威迫挑拨,就是不肯振作,在亲生儿子生死存亡的时刻仍不肯去与太上皇沟通,寻求保住儿子的办法。
肃宗是软弱无能、胸无主见的,他始终担心,一旦太上皇出面,很可能会就势逼迫自己退位,由太子嗣位。他的龙椅还没有坐够,不想当太上皇,失去皇位的皇帝将一文不值,晚景凄凉。
所以当张皇后李辅国二人联络朝臣拟好了处置太子的诏书,要他准奏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拿出一国之君的魄力天威,排除万难,救自己最爱的太子一命,反而在强大的压力面前,寻找安慰,既然天下人都要求废杀太子,何必违逆众意?君王都应该以万民所想为念啊!虽有些遗憾,难过,还是在那道诏书上签了字,盖上了传国玉玺。
江枫被押天牢后的四十多天,皇帝的圣旨到了天牢。他坦然地跪倒尘埃接旨。李辅国那尖细、刺耳的嗓音听起来让人莫名的想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李豫大失德行,欺君抗旨,破坏赐婚,抢夺新娘,使朕失信于天下,其不宜再居储君之位,更因此引起天下动荡,四海愤激,为维护国法朝纲,昭告朝野,废太子豫为庶人,因其行为恶劣,忠孝伦丧,不杀不足以安社稷,朕虽有千般不忍,然则律法昭昭,朕诏命七日后斩首于西市,东宫眷属不分男女老幼,皆废为庶民,永流巫州,遇赦不赦,高长春兄弟夜刺太上皇,罪大恶极,与废太子同日处决,钦此,上元元年九月!”
这无异于巨浪滔天,江枫被诏书上的每一字震呆了,特别是‘行为恶劣,不杀不足以安社稷’,东宫眷属,永流巫州,遇赦不赦’等文字,像一根根带火的烙铁,重重的击在江枫心上,难道在天下人眼里,李豫已成十恶不赦、祸害社稷的恶魔了么?东宫眷属,是李豫的妻妾儿女,是皇上的儿媳,孙子女,竟然也遇赦不赦。
若果说当日冤杀三弟,是父皇一时失察,冲动所为,而今已过月余,父皇竟还没有过回心转意吗?当初他对皇上还有一点理解,尚存一丝希望,此刻他彻底的绝望了,亲生儿子的性命对父皇来说,是这样的无关紧要,李豫是他从小生养的儿子,血脉相连,他居然忍得下心要儿子死无全尸,连自行了断的尊严都不肯留一点,不及毫无血缘的张皇后几句话,这个女人真的手眼通天,不知她用了怎样的解数,能使皇帝自甘对他引以为豪的儿子下辣手。这是什么样的悲哀啊!
这道圣旨彻底破坏了江枫心目中对李亨的父子之爱,曾经发自内心的孝子之心大大受创,如此狠辣、懦弱不堪之人枉我一直当他是异世界的另一个父亲。苍天,难道历史真要改写,李豫就这样身首异处,血溅黄沙吗?那么,未来世界,兴旺发达,科技腾飞的二十一世纪就这样消失了吗?
江枫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