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道,你又是恶人吗?”江枫拍拍李倓的肩,语带双关地说:“我能与你做兄弟,真是三生有幸。将来,无论我在那里,都不会忘记你。”
两人惺惺相惜,畅谈世事,盘膝坐在草丛里,早已把比赛的事抛之脑后了。潺潺的河水在他们脚边蜿蜒向东静静的流淌。河面开阔平稳,波平如镜,时值金秋,两岸芦花开的鼎盛纤秀,好似女子没有点染的面目。银白色的花絮,松松散散,迎风飞舞着。偶尔有些芦花飘落水中,也这样欢快的静静地飘去了。大有一种顺其自然的美感。并无落花飘零,散尽人生的凄清。兄弟两胸中的感悟也与这河水一般,随遇而安,随波逐流。
两人停止了谈话,静静地伫立河岸,听水波温婉而活泼的流动着,有一种微弱不可捉摸的股股温馨随着水波而生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卫王李泌驱马涉水而至,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场景,他长笑道:“大哥,三哥、你们怎么不跑啦?小弟可要后来居上了!”
兄弟两谁也没有理会他。李泌自知没趣,扬鞭催马而去了。
江枫忙道:“三弟,你还不快追上去?和四弟一较高下啊?”
“没意思,让给他算了。”李倓回答得很是如无其事。
“你说的很轻松,你让掉的不光是一场比赛,很有可能是大唐的万里江山啊!”江枫笑道。
“江山大业皆是梦,百年之后仍荒冢。”李倓喃喃低语:“我才不想像父皇与皇叔们一样陷进权位的争斗之中去,那多伤神。”
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大声喊着:“福王殿下,末将送马来了。”
两人抬头一看,高长春正骑着一匹白马,飞奔至前。
江枫接过缰绳,道:“三弟上马!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尊重观众,以正常心态去完成比赛。成败无关紧要,最要紧的事是我们是否认真对待过我们人生中的每一场比赛。”
校场上的人们有些焦急了,这么长时间,擂鼓的御林军轮流敲击,手都酸了,三位皇子还无一回来。
。肃宗大为疑惑,忙命萧畦去看看,他担心三个儿子出什么意外。
此刻,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响声,卫王李泌飞快的冲过黄绳,把旗子举在手中。张皇后与张全兄弟大为欣喜。相隔不过数尺,江枫与李倓谈笑风生,也随之而来。
这个结果,使所有人吃惊,按照三个人的实力,李泌是绝对不会胜过他们的,越王李系心里知道,大哥三弟若果晚到,只有一种原因,他们两人的马出了问题。但见他们脸上的神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成败。
郭子仪更是惊疑,他望着兄弟两:“二位殿下,怎会落后于卫王呢?”言下之意很明显,李泌根本不可能赛过他们。
张全冷冷的问:“难道郭大人以为卫王就一定不该先到吗?”
江枫说:“雪青半路上出了点毛病,耽误了时间,三弟不肯先走。陪我一会儿,这匹马是高长春后来给我的。现在比赛已结束,我去把雪青牵回来。”
越王李系笑问:“大皇兄不在意成绩,倒看重一匹马吗?”
江枫笑答:“它虽是一匹马,却又是我最好的朋友,长途跋涉,途中寂寞时,是雪青陪着我度过许多无聊的日子。”
郭子仪含笑:“福王殿下今日视马如友,将来必视民如子啊!”
张皇后漠然道:“福王这头一阵就输了,还有谈将来的必要吗?”
郭子仪正要反驳,忽听有人说:“这场比赛不公平,”抬头看是高长春,他接着说:“有人在福王的宝马身上做了手脚。”他牵着一瘸一拐的雪青进了校场,跪在阶下,拱手道:“启奏皇上,臣已看了马,雪青被人下了泻药,一路上拉肚子,才导致体力不支,耽误福王比赛。”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竟有人处心积虑阻拦福王获胜。
肃宗龙颜震怒:“什么人胆敢在豫儿的马身上下药?张丞相,朕命你立即彻查,查出始作俑者,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臣僚皇子,杀无赦!”
“臣遵旨!”张九龄忙出班应道。
郭子仪道:“皇上,既然福王殿下并非能力不足,也不是马不能跑,臣以为还当重新再比赛。”
肃宗点头:“准奏!三位皇儿,做好准备,重新再比赛马!”
江枫忙拱手道:“父皇,儿臣愿赌服输,比赛重的是结果,结果是儿臣输了,请父皇收回成命,比下一项。”
肃宗大为惋惜,但见豫儿亦不计较,也不再坚持重比。
郭子仪、李沁两位裁判见福王如此气度,也就以这个结果示人。李沁宣布结果:骑马比赛,卫王李泌胜出。
接着郭子仪宣布第二项比赛:射箭。
太常丞文安带着士兵搬上三套箭靶,摆于正中。这三个箭靶有三圈,中间有小红心,还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第二圈。文安为三人介绍:“三位殿下按长幼顺序对着各自箭靶,每位十五支箭。以中靶最近最多者胜。”
江枫观察这个箭靶的距离,由起点红线至靶位,与奥运会上的射箭项目距离相差无几。看来,古人对此项射术也颇有研究。位置恰到好处。
江枫自幼喜(…提供下载)欢用小石子砸鸟雀,长大后对射箭就有了天赋,几乎是十矢十中。九岁时在五丈外就能准确地砸中奔跑的山禽野兽。
大学期间,学校有意保送他入北京市射箭队当运动员。而他却一味爱好搞历史研究,拒绝了学校领导的好意。原以为有射箭天分也没什么用处,没想到了大唐反而有机会派上了用场。
江枫、李倓、李泌三人已做好准备,士兵把十五支箭送到各自手中,这个比赛不用统一发令,随时都可以射,郭子仪故意不让他们一个一个的射,就想考验他们在有干扰的情况下,还能不能正常发挥。
江枫平静的拉弓上弦,瞄准靶心缓缓射出了三箭。三箭正好先后中了靶心的小红点。他感觉到箭靶好像不稳,在摇晃着。给他瞄准目标造成一定的难度。他心想:如果在战场上,敌人也不可能原地不动等你去射啊!这样更可看出射术的准确度。
他无暇去看李倓李泌的箭靶是否也在摇动一口气射出十三箭,这十三支箭都准确无误的射中红心。再看那兄弟两,李倓中矢十二支,另有一箭偏于外圈。也剩两箭未出,而李泌,十五支箭已射完,却只中五支,其中有八支在靶的中外圈,有两支箭竟然飞出箭靶外,险些射中场外的御林军。
江枫大感疑惑,李倓精于射术,怎么会偏差这么大?把箭射到圈外?难道他是故意逊于我?又不好当面去问。
江枫无有他念,射出了第十四支箭,在箭离弦那一刻,他忽然发现箭靶齐腰折断,倒在地上。同时李倓的箭靶也整个儿倒下。
江枫几乎是同时纵跃而起,追上箭,身悬半空,硬生生用内力逼使箭头转向朝下,仍然命中红心。
李倓大愤,已然明白,又是有人在他兄弟的箭靶上动了手脚。他愤然掷下弓和手中的两支箭:“大哥,你还射吗?有人机关算尽不想我们获胜,我要弄清楚到底是谁这样卑鄙。”
江枫平和地笑了笑:“三弟,我说过,以正常心态完成比赛,千万不要生气!”他把两人的箭靶扶了起来。李倓说什么也不射了。
江枫依然平稳的射出了最后一支箭,这次箭靶倒得更快更绝,反扑在地,也就是红心贴地,他再次运功,用同样的方式使箭头向下,但只能射到背面,至于是否能中红心,也无法确定。
肃宗大声问:“倓儿尚有两箭未出,为何不射了?”
李倓面色愠怒,拱手道:“回父皇,有人千方百计阻挠赛事公平,把儿臣与大皇兄的箭靶齐腰折断,儿臣请父皇下旨彻查。”
肃宗更加怒气:“岂有此理,竟敢有人一而再的毁坏赛事。张丞相,朕命你一并调查,尽快把结果报与朕知!”
“臣遵旨!”张九龄应道。
张全大声喊道:“福王违反比赛规则,成绩无效!”
郭子仪说:“张大人可是指福王用内功迫使箭头转向吗?”
“不错。箭已离弦,不得以外力作用。所以福王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