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衍的伤口虽清洗干净了,可没有伤药可以处理。 “王爷身上可带着金疮药?” 云落撕下自己的里衣一角,又从刚才捡的柴火里找了几根笔直的木棍。 江凌衍道,“原先是带着的,只是不知是否丢失。” 他说着看着自己的胸前,“你找一下,这里有个暗袋。” 云落先将木棍和棉布收好,才上前在暗袋里翻找。 因是贴身的暗袋,她在翻找的时候,难免会碰到江凌衍的身子。 江凌衍的眼神暗了暗,若不是现在时机和自己身上的伤。 他便要将人抱住了。 微微动了下腿,借着腿上刺骨的疼,他的神思收了回来。 “还好,金疮药还在。” 云落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问了下,是上好的金疮药。 她先将江凌衍的裤子从脚踝往上撕开,“这里没有针线,不能缝合。” 撕拉一声。 脚踝至膝盖部分都露了出来。 云落继续说道,“我眼下只能先将你的骨头推回去,再用木棍固定。等到了京中,再给你医治。” 她说话时,一双手一直在颤抖。 江凌衍心里又开心又心疼,腾出一只手上前握住了云落的手,“我不疼,你来吧。” 云落深吸了一口气,默了一瞬,才道,“你,忍一下。” 江凌衍眉头都不皱一下,“你放手处理便是。” 云落定了定心神,没再看江凌衍的神色,具足精神,手下一动,便将骨头推了回去。 饶是久经沙场的江凌衍,一时间也没忍住。 浑身抖动了一下。 好在最终的定力还在,并未痛呼出声。 只有头上的冷汗,暴露了他的疼痛难忍。 “很快便好。”云落手上加快速度。 将他的小腿固定好,又用棉布包扎了。 做完这些,她才觉出自己的后背冰凉,起了一身的冷汗。 “你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去周围找找可有消炎的药。” 云落说着便起身往一边走去,江凌衍身上的伤口只是草草处理过。 又没有彻底的消毒。 不出意外,今夜定然会发高烧的。 “嗷呜~~” 不远处的狼嚎,让江凌衍一把抓住云落。 “别去,夜深了,林子里不安全。” 他现在动不了,云落的身手又不好,若真遇到猛兽,必然会受伤。 更甚者…… 他不敢往下想了。 云落坚持要去,“无碍,我只在周围。” 知道她的性子,江凌衍只能放手。 “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好吗?”江凌衍无奈的温柔问道,“别让我担心。” “嗯。”云落应了。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她真的找到了消炎退烧的药。 喝了药的江凌衍慢慢靠着云落睡着了。 他真的是累极了。 云落不敢睡,低头看着江凌衍的睡颜,“你为什么要跳下来,不要命了吗?” “因为你在下面。” 本就没睡熟的江凌衍闻言说道。 云落低低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这么傻?” 她真的值得吗? 江凌衍想了下,道,“当时并未想原因。” 他嘴角勾起,“只是若再来一次,我应还会跟着你跳下来。本能而已。” 两个人的目光不知何时对在一起了。 脸也越靠越近。 近到呼吸可闻。 忽的,云落停了下来,身子往后撤了下。 “嗯?”江凌衍近乎呢喃的疑问。 “你喜欢我?”云落似是下定了决心问道。 江凌衍坚定的道,“我爱你,今生只爱过你。” “你,何时爱上我的?”云落问出这个问题后,心跳的愈发快了。 看着江凌衍的眼神既期待,又有些隐隐的害怕。 “一直喜欢。” 江凌衍自云落还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 就将人记在了心里。 那会只觉得她特别,又加上后面的意外,他把自己冰封起来。 是她在成亲后,一点一点的融化了他。 他对她的感情也越来越清晰。 一直? 云落的心随着江凌衍的答案,瞬间沉了下去。 原主的记忆中,两人相识的时候都还是十几岁的少年。 那会他就喜欢的人,应当是原主了。 不是自己。 心里苦涩异常。 “你很累了,睡一会吧。”云落逃也似的从江凌衍身边离开。 往火堆的方向走去,“我去看看火。” “不必,火堆很旺。”江凌衍拉住她的手。 云落紧握的手紧了紧,还是没挣开他的手,顺从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只是,自坐下起,便不再开口。 江凌衍只当她是累了,或是后怕了。 便也没有开口,只是靠着树干,慢慢睡着了。 天色快亮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 顺着冷风吹来的,还有一丝动物身上的腥气。 江凌衍猛然睁眼,正好看到快要熄灭的火堆。 还有火堆后面几双碧绿色的,闪着寒光的眼睛。 是狼群。 “云落。”他轻声在云落耳边说道。 “嗯?”云落将睡未睡,只是在闭目养神。 闻言睁开眼睛,还没问出来,已然看到了不远处的狼群。 “怪我,夜间忘记添火了。”云落低声说道。 江凌衍摇头,“不必自责。” 云落微微欠身,“我去加一些柴火进去,应能再抵挡一阵。” 林间的野兽最怕的便是火,只要火不灭,他们就是安全的。 江凌衍却摇头,“来不及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最后一丝火苗熄灭。 周围瞬间陷入昏暗。 唯有闪着恶意的绿眼睛能看的清楚。 “嗷呜!” 狼群瞬间扑过来,却扑了空。 江凌衍在火熄灭的一瞬间,抱着云落闪身上了树。 他踩着树干的时候,有意避开了受伤的腿。 嘴里却故意闷哼一声,“唔。” “你还好吗?”云落瞬间紧张道。 “别动。”江凌衍将人抱紧。 “嗷呜!”“嗷呜!” 树下面传来持续不断的狼嚎声。 每叫一声,云落的身子都会抖一下。 这些狼嚎,让她想起来前世被关在冷宫里的日子。 看管的太监为了拿她们寻乐子,会找一些野狗跟她们关在一起。 她躲在床底下,都能听到野狗嚼食和撕咬的声音。 这是她的噩梦。 “云落,你怎么了?” 察觉怀里的人,身子越来越僵硬,江凌衍觉得不对。 “云落?”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江凌衍单手抬起云落的下巴,才看到她双目无神。 对外界什么反应都没有。 江凌衍眉头狠狠皱着,头一低,将唇印到了云落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