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不想去战场,但保家卫国的事,不容拒绝,所以只要皇兄下达皇令,他就一定会去,但是他要是这样说的话……也没人非要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小姐,你刚刚去哪里了啊,青水怎么都找不到你。”青水一转头看见她,兴冲冲地跑上前,手里的水壶因为颠簸而撒出了许些水,打湿她的裙摆却毫不自知。
这个味道太浓了,还不如药味闻得舒心一些。她这样想着,颇有些后悔地撇撇嘴。
无酒仙眼神一亮,呵呵的笑出声,这个小毛丫头,可还真是古灵精怪啊。不过……他才不能就此放过她。
“嗯,既然我和那老头子立下了赌约,就一定要闯出些名堂来。”月凌汐语气坚定,不容人有半分异议,“那这样,你帮我做些事。”
“哎?等一下啊。”皇上收回刚才的神色,从龙榻上下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笑意里有几分讨好,“王弟,你也知道的,吴将军告病在家,司徒将军又远在西南处,几月内肯定赶不回来,你不去,还能让谁去啊?”
鹰眸缓缓睁开,里面灰色的瞳仁带给人压抑的感觉,他的唇边勾勒出危险的弧度,让人不寒而栗,仿若如千百年未曾消散一分一毫的恨意,此时愈加浓烈。
月凌汐偏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酒坛,还是忍不住笑开“好啦,给你这老头。”说完,一松手让他拿走。
“我在想正事,这是我家小青水的终身大事,可是马虎不得!”月凌汐点点她的鼻尖,嘴边的笑意竟有了几分宠溺的感觉,让一旁的夜一晕了视线。
这天晚上,月凌汐一如既往来到竹林,她想告诉那个老头一声自己要离开一阵子,她将匕首从手中抛起又接住,随时准备应对他突如其来的考验。
“小姐。”夜一站起身来,走到她旁边,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再次忍痛立起身来,她从头练起,似乎感觉不到自己刚受的伤还在洇出血迹。这一次,她静下心,屏蔽了一切外来干扰。
那是成功后自信满满的笑意,发自内心的笑容。
“哎?还没说给你呢。”月凌汐故意背过身去,不让他拿走。
“当然啊,至少有……”青水歪着头仔细地想到,“至少有六七天了。”
夜一跟在她后面,放了放心,小姐是不用让人担心的,永远都是如此。
“不是,我这只不过是练功的时候弄伤的而已啊,你怎么如此小题大做?我有把你当朋友的,但是,现在我还在流血,你不应该先离开让我上一下药吗?”月凌汐笑得颇为无奈,他是怎么了?怎么觉得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我?”月凌汐还没想到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便看到他早已没了影子,于是只好理了理衣衫,回阁院去。
“哦,没什么。”月凌汐云淡风轻地抽回被他握在手中的手臂,独孤子何认真的样子还真让人很难接受哎。
“喂,你说句话好不?”终于,多次追求他的意见都只得到微笑回应的月凌汐挑起了眉头,“你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啊?夜一。”
“好。”她点下头,依照他昨日所说的开始了动作,形如妖冶的花朵,忽开忽落,宛如有生命一般,更配以袖中的玄丝,更为传神。
“辛苦了哈夜一。”月凌汐送他出门,斜斜地依靠在门框,唇角缓缓勾起清浅的笑意,她就是要闹出一番不平静来,安守本分的话语,她从来都不屑!
“她不知道。”他淡然的说道,目光清寒地看着窗边,“我跟你说过了,她是不会替丞相做事的。”
天边划下一道白色的闪电,惊起鸟雀四处乱飞,闷鼓一般的雷声紧接着而来,在她耳际炸响,无酒仙就从那闪电消失之处飘然而至,笑吟吟地看她“毛丫头,出什么事啦?”
她熟稔的运用前世的武力,并融合进内力和玄丝相配合,似是非要打破他的困束。终于,在天边缓缓升起鱼肚白之时,她如一抹娇艳的花影绽开来,所处之地全部破碎,之中自然也包括无酒仙设下的障碍。
“你知道我刚才问的什么吗?”月凌汐浅浅地眯起紫眸,一脸莫名的意味。
“对了,这么晚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月凌汐递过去一杯佳酿,问道。
“你怎么不听呢?那个丫头,迟早会害了你。”
“嗯,肯定会的,还有,这次你出征的事,他也不会放过机会大做文章。对了,我让你测试那个丫头知不知道兵符一事,你做了吗?”
“毛丫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他反问道,拿起手中的酒壶饮了一口,“说,什么事?”
窗外传来人群纷乱的嘈杂声,青水张望了两眼“这些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从一大早就开始吵闹起来了。”
还上战场!北堂绝身上愈发的冰冷,那眼神似乎要将她冰在这里不让她动,省得自己费心。
这个老头子,对自己的徒弟还真够狠的,不过,倒是很合她的意思。
正在喝酒的无酒仙动作一顿,虽然并未看着她,却依旧听出不对,随意射出一颗小石子,丝毫不留情面地打在她的脚腕处。
“小姐,那张训练计划已经在进行中了,你要去看看他们吗?”夜一问道。
“边境?那倒是不错……”月凌汐的唇角笑意渐浓,信函里面是一幅人物画像和简介
他一跃上马,扬长而去。
一旁打坐的夜一猛然睁开双眼,颇有些担心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虽然,他一直很相信小姐的能力,但是……这个无酒仙在小姐才刚会使用内力时就如此考验她,会不会太过强人所难?
“哦,对啊。”他好像才刚刚想到这件事,脸上又多了那抹如阳光般温柔的笑意,“那小汐汐没事就好,我先走了,有事联系我。”
狂风阵阵刮起,卷起地上的竹叶肆无忌惮的打在她看上去柔弱的身子,却丝毫憾不动她半分,月凌汐半倚在竹子上,抬头眯着浅色的紫眸看着乌沉的天幕。
“小汐汐 ̄”那声音无限委屈,独孤子何被倒挂在房梁上,脚上还被夹了个卡子,灰头土脸的,地面上有着一片细密的针,就算切断绳子也活不了太久,他说道“你怎么如此狠心?竟在房中设下如此危险至极的机关,害得人家,好久都不能动了。”
“老头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啊。”无酒仙指了指她自己,眼神瞟向她的阁院,呵呵地笑着走了。
“现在还不到时间。”月凌汐半靠在竹竿上,喘了口气,调整自己紊乱的气息,“老头,你有事吗?”
上完药,月凌汐发现浑身满是药的味道,难闻的很,于是翻了翻抽屉,找出一盒不知是什么时候的香粉,涂到身上以掩饰浓重的药味。
“我知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皇上走到桌边,拿起空白的诏书,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拿出御玺印了一下,“诏书一会会有人送去,那个丫头,防着点总还是好的。”
北堂绝将酒杯重重放回桌上,脸色不变,只是眼底凝上一层寒霜“本王不准!”
月凌汐又在万家灯火齐齐熄灭的时刻和夜一去了竹林,不过这回她还抱了坛酒,这是下午闲来无事时去王府的酒窖中拿的。反正这个王妃的身份不用白不用,于是她光明正大的抱了一坛子大摇大摆地离开,只留下守门的护卫惊了目光,却不敢多嘴。
也不知道夜一出去办的事怎么样了,已经很久都没回来了。月凌汐从后窗翻进,点燃烛火,忽的看见门前有一抹人影晃动,她眨了眨眼,笑得清浅“进来。”
北堂绝淡淡地看着他,眼底寒光如水波般冻结成冰,幽幽地说道“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能去吗?”
既然要把组织做大,就必须放出风头去,多做任务。
“小汐汐,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是不相信我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连原因也不肯告诉我,我在你心里,难道连朋友都不算是?”独孤子何开口说了一大篇,眼底似乎有着悲伤的颜色。
“你闭嘴!”终于他听不下去,冷喝一声,“无论如何,本王是不会让你去的。”说完,大步离开屋中。
“真的,我真的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