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姨妈,我去德国的签证办好了吗?”我坐到姨妈身边,姨妈是我最亲的亲人,是在我爸爸妈妈逝世后,唯一照顾我的人。
“这么快,不是要等成绩出来吗?”姨妈把遥控机调了一个台,把声音降低一些,她现在听力下降了。
“何倾要回德国治疗。”我说得很平静。
姨妈摘下老花镜的动作停了停,却不说话,把老花镜放回镜盒里。
“姨妈,你是我最亲的人。”我坐到沙发上,“姨妈,你告诉我,那天你对何倾说了什么?”
姨妈抬起头,看向我,眼神深邃,我读不懂的眼神:“轻轻,姨妈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知道,可是,姨妈……”
姨妈打断我的话:“不早了,早点睡吧,我明天出差。”
我不相信,姨妈会因为何倾的病情,要何倾离开我,我一点都不相信。
一夜未眠,早早起来,周日的街上人很多,离成绩出来还有一个礼拜,至于签证,似乎会更晚一些。我把朱米约在了银汇大厦的街角咖啡店,这里人不多,很安静,店里正放着NORAHJOHNES的《NOT。TOO。LATE》,记得大学音乐鉴赏课的时候,教授就拿出这首曲子作为鉴赏。
。how。you’ve。been
。how。you;ve。seen
。that。you’d。like。to……too
Cause。my。heart。is。ull。o。no。blood
My。cup。is。ull。o。no。love
Couldn’t。take。another。sip。even。i。I。wanted
But。it’s。not。too。late
朱米似乎变瘦了,这三个月,她似乎总会这么忙,我们常常在电话里聊不到十分钟就会挂断,现在的她,身上有一股成熟的女性味道,时尚却不失优雅。
“我没想到,有一天,最鄙视套装的女人会穿得这么得体。”你真的,改变了很多,但是这种改变,似乎有些让我感到意外了。
“我觉得,你也变了,更成熟了。”朱米搅动着银匙。
优雅伴随的便是失去纯真,成熟伴随的便是失去直爽。
“你和高函怎么样了?”我看向朱米,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我想我没看错。
“能怎么样?他要订婚了。”朱米低下头,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四年同窗,我有些不懂了,“本城四大公子爷之一的高函要和A大美女高才研究生李子欣订婚,这个消息很多人知道。”朱米抬头,窗上映着她无神的笑容。
按照以前,朱米一定会气急败坏,但是现在,她似乎在陈述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那个发誓一定要找个卖泡面的结婚的女孩,真的是现在这个优雅的女人吗,我有些不懂了。
“轻轻,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痛。”是……心吗?
“朱米,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来第二遍的。”
“这三个月来,高函一次都没来找过我,四年的感情,就这样没了。我真不甘心。”
“那你什么时候去留学?”我伸手握住朱米的手,她的手,很冰凉。
“下个月吧,已经联系好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就等着签证了。”
“学完回来吗?”朱米学的是MBA。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爸妈有美国的绿卡,我倒不担心他们二老。”
“朱米,你要找高函谈一谈。”
朱米并未回答:“你什么时候去德国?”
“越快越好。”我告诉了朱米关于何倾得病的事实。
“轻轻,你比我勇敢多了。”朱米说道,“我要打败高函的公司。”
“凡事你都要考虑清楚。”
“我知道。”
一个下午,我们都呆在咖啡店里,也许是再相遇已无期了,似乎要把所有的话题都聊完。
临走的时候,朱米突然拉住了我:“轻轻,你先走吧,我要去趟洗手间。”我回过头,明显看到朱米有些隐忍的表情,朱米回过头急忙奔向洗手间。
我似乎猜到是什么事了,走向洗手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我拍着朱米的背,“你几个月没来大姨妈了?”
朱米的表情很痛苦:“应该有三个月了,我不敢去医院检查。”朱米很难受地按着肚子,加上胃里没什么东西,连绿色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在肚里就这么不安分,看来真是和高函一个样。”
“陆轻轻,你给我闭嘴。”
从医院出来,很狗血剧情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陪着朱米在医院门口正面迎来了高函和李子欣。两人显然很意外,高函似乎想擦肩而过,但是却被脸色惨白的朱米叫住了:“高函,我想和你谈谈。”高函顿住,对着李子欣说道:“你先进去,待会我来找你。”李子欣点点头,对着朱米笑道:“朱米,好久不见,可不能霸占久了,孩子会想他的。”高函眉头微皱:“高少奶奶,请你先进去。”
等李子欣走后,朱米才看向高函:“她怀孕了?”
高函变憔悴了,我说道:“那里有花园,你们慢慢聊。”
时间并不是很久,一会儿李子欣便出来了,肚子微微隆起:“嗨,轻轻,好久不见。”
“嗨,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说罢,嘴角微微勾起,这个男孩,本应该是幸福,可是,这是一场豪门难解恩怨。
“几个月了?”
“三个月。”
一会儿,朱米回来了,二话未说,拉着我:“轻轻,我们走。”我回过头,看到李子欣的微笑,很刺眼。
我陪着朱米,坐在她家的床头:“你为什么没有打掉它?”
朱米抱着枕头:“这个生命很无辜。”
“你有没有告诉高函这件事?”朱米摇摇头,惨白的小脸埋在枕头里,一会又急忙跑去厕所。“你孕吐反应还真强。”我轻拍她的背,递过一杯温水,“喏,漱漱口。”
“我只是告诉高函,我恨他。”
我呐呐,是啊,如果一切都是假的,爱情的多巴胺又该不该分泌呢。
“你不觉得她的肚子大得有些过分了吗?”
“你想说什么?”
“在医学上,如果胎内体位正的话,四个半月时可以看出男女,一般常识下,五足月可以看出,要是体位不正,六个月后看出男女。”我顿了顿,看着朱米,想要发现她的细微变化,“李子欣告诉我,肚子三个月,是男孩。”
“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这孩子不是高函的呢?”
“你是说,李子欣说谎了,把这个孩子归之为高函的。”
“你不觉得,那天你接到的电话太凑巧了吗?”
第二十四章 前行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