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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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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相信他,这是直觉,虽然他表情落寞,但我觉得他并没有老,至少他的一双眼睛没有老。

他随时可找到一打女朋友陪伴他。

感情在适当的环境下是可以培养的。相反地,再肥沃的爱情花朵也会受摧残而死。忻菊泉目前可以提供任何幽美的温室来培植他所需要的感情,我才不替他担心。

噫,他这么聪明,但母亲也不笨呢,看样子他要另想法子表示他的诚意,母亲才会相信。

我把信封搁桌上,就离开了。

我没有接受住在他家做客人。

想想也真是,辛辛苦苦花那么大劲嫌到钱,却发觉有那么多人不拜金,也真够他难堪的,而这些人当中,居然还包括他亲生女儿在内。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来到这里,就更加想念齐家与她那幢宁静和平的房子。

她与那可爱的小女孩乐基,还有男人杀手李莉,我想念她们。

可能吗,感情就在不知不觉中滋长,可能吗。

我躺在旅馆房间中,与大哥通电话。

「任务完成。」

「回来吧,切费用我会还给你,见到忻某之后,相信你也知道为啥我不让母亲见他了吧。」

我「嗯」一声。「那样有钱,的确难以置信。」

不管哪个女人爱上他,都会被人误会是他以金钱收买的。冒这个险划不来。

「不过,」我说:「父亲管父亲,女儿是女儿。」

「你自己爱怎么样,我就管不了。」他挂电话。

就让那段旧往事埋在心中吧。

美丽的回忆不可求证,否则将会像泡沫消失在天空中。

我用双臂枕在头后,看着天花板沉思。

电话铃响。

我接过,是个孩子:「周先生?我们上来看你好不好?」

「你是谁?」我笑问。

「我是忻乐基。」

「乐基!」

「记得我吗?」

「记得你!我马上下来,你给我站在大堂别动。」

我飞身起床穿外套扑下去,心头狂跳。

站在大堂中央的当然不止是她.还有她妈妈。

我涨红面扎,意外之喜震得我头昏眼花。

「你们怎么来了?」我口齿笨拙的问。

「回来办一些事,与父亲谈过话,他说你在此地,我花了一个下午每间旅馆寻找。父亲与我有进步,我们可望会得和解。」

这诚然是好消息。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我把小乐基抱坐在膝盖上。

「好吗,真挂住你们,你呢?有没有想念我?」我问得很天真,「幸亏找到了我。」

「没有,只不过实在空闲无聊,所以才翻着电话簿找你。」她微笑。

我傻傻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与乐基。而很明显,她也想见我。

「你同令尊和解吧,」我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时间谁也下不了台。」她说:「假以时日才行。」

「他想念你,」我说:「向我提及你。」

「是的,忙着忖度如何与每一个人斗。其实我替他惋惜,他此刻真的寂寞。」齐家说.

「你若果肯回到他身边,情况又不同,我觉得你们是相爱的。」

「只是水火不容。」她笑了。

「这次见过他没有?」我问。

「没有。通话已经足够,他以前还叫我有话同女秘书说呢。」

我摇摇头,忽然想起来,「李莉这家伙呢?」

「仍在家。」齐家说。

我放下心来.没有她在附近,我与齐家相处就容易得多。

「什么时候回去?」齐家问我。

「我是无所谓的,既然来了,走走也好。」我说:「你呢?」

「三两天没问题。」

乐基拍手,「好得很,我要吃海鲜,逛万佛寺。」

我问:「她外公有没有见过她?这么可爱的小家伙。」

齐家摇摇头,骄傲的说;「除非他求我。」

「他没有其它的孙子?」

齐家笑,「我那几个兄弟,没有一人肯结婚,孙子,如果他肯承认,只是他又怕吃亏。

我摇摇头,忻老先生也不如外人看得那么开心,他生活中也不是没有荆棘的。

「他现在寂寞,我知道,但是谁也不肯接近他.有没有发觉他无论说什么话都带有命令性?真要命。」

「但他确是个权威人物,你要原谅他。」

「何必对牢老婆子女权威?我们什么都没享受到,他的钱是他白己的,如今分了家产好多了,以前哥哥啼笑皆非,要有他的签字才能用钱。真没见过那么彻底失败的人,除了做生意,什么都不会。这次口气已软下来,算得很大的让步。」

我用手撑住头,「你猜他会不会批准我同你来往?」

「我同你?」齐家笑,「当然不会,他早已放弃我。」

「是吗?」我失望:「那意思是说,我们是完全自由的?一点阻滞也没有?那太不浪漫了,爱情若没有障碍,如何能算爱情?」

乐基在一旁说:「妈妈常说:我是她的障碍。」

「你觉得怎么样?」我问齐家。

她用手遮住面孔笑。

「我猜令尊之所以记得家母,乃是因为得不到的缘故,世上没有什么比得不到的爱更荡气回肠。」

「我想不,爹确是想念她。」

「记得那么遥远的事,真不容易。」我说:「他那么忙,生活过得那么丰富。」

「现在他最后一个希望也要幻灭。」齐家惋惜说。

「但籍此我认识了你,一切是注定的。」

齐家微笑。

我说:「我以为你爹会指着我骂:臭小子我不准我女儿同你这里人来往;多刺激,然后我可以指着他回骂:我不稀半你的臭钱。」

「这一切在十年前都发生过了。」

「是乐基的父亲?」我问。

「是。」齐家的眼睛看着远处。

「多么不幸。所以爱情也许只是平安温馨的好,你说是不是?」

她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我:「你决定了?」只有我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

「完全决定,百分之一百决定。」

乐基说:「妈妈,我累。」

「我们要休息。」齐家说。

「你住哪里?」我问:「我送你。」

「在你楼上,二O六一室。」

我们大笑。

那一夜,我原以为可以睡得很好很好,因为第二天要与齐家出去玩,我们约在中午。

也许旅途大疲倦,我竟没有依时醒来,电话铃剌耳的响,我还以为是齐家来催我。

一看钟,下午一时,我满腹道歉的话要向齐家说,但电话里的声音是妈妈。

「妈妈?」我跳起来,瞌睡虫全部跑脱,「你如此气急败坏,是干什么?」

「忻菊泉,他——」

「他怎么?」我问。

「他打电报给我,说他正在途中。」妈妈的声音非常惶恐。

「什么途中?」我一时弄不明白。

「他来看我,飞机傍晚七时抵达。」

好老小子。这么快,昨日中午我才与他在这里见过面。难得他五十多岁的人追起异性来勇猛不减当年,终于拿出诚意的表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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