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苏王府。苏琚岚的庭院中。
月色皎洁;晚风清凉;风吹树动;安静沁凉。
庭院石桌上摆放着处理干净的鳝鱼螃蟹等;一盘盘一碗碗。
苏琚岚拎着几壶清酒站在庭院中央;转了圈;顿了一顿;慢悠悠地走到秋千上坐着;道:“围墙后一个;青松后面一个;自己出来吧。”
围墙上;一个是鱼跃翻身而潇洒跃落的是公孙锦币。邵乐高高兴兴地从树后钻出来;手里还领着只拨净皮毛的山鸡;可爱道:“琚岚;加菜加菜。”
庭院篝火顿时燃烧得非常旺。
公孙锦币笑嘻嘻地抱走苏琚岚手里的酒坛子;却被她翻了一记白眼:“公孙;你太抠门了。邵乐都知道礼尚往来的加菜;你敢两手空空?”
公孙锦币义愤填膺地拍着肚皮道:“酒跟菜都准备齐了;我不是准备吃吗?”说完;在苏琚岚的嗔骂中;眼疾手快地抢酒落跑;好不得意。
☆、078卷 异象的征兆
围墙上;一个是鱼跃翻身而潇洒跃落的公孙锦币。邵乐则高高兴兴地从树后钻出来;手里还领着只拨净皮毛的山鸡;朝她可爱道:“琚岚;加菜加菜。”
庭院篝火顿时燃烧得非常旺。公孙锦币笑嘻嘻地抱走苏琚岚手里的酒坛子;却被苏琚岚翻了记白眼:“公孙;你太抠门了。邵乐都知道礼尚往来的加菜;你敢两手空空?”
公孙锦币义愤填膺地拍着肚皮道:“酒跟菜都准备齐了;我不是准备吃吗?”说完;在苏琚岚的笑怒嗔怨中;眼疾手快地抢酒落跑;好不得意。
苏琚岚叹了口气;伏在秋千绳索上;随风荡起。晚风微微吹过;像一只手搅乱了缠绕在绳索上的繁密碎花;那些轻薄小楔瓣点点地飘落到她身上。突然抬头望向屋檐顶上;蓦然燃起的一股幽幽蓝焰。
玉崔嵬不请自在;单手支颌;意态闲闲地俯瞰着庭院中忙碌的人;疑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能吃吗?”他似乎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毫不在乎;所以导致总不知情。
“你想吃也没得吃;有必要告诉你吗?”公孙锦币拽着六七根鳝鱼肉串;闲空鄙视道。可话刚出口;就感觉自己背后一寒;来自玉崔嵬的凌厉杀气就紧紧的锁住了自己!公孙锦币赶紧将身子藏在不知情的邵乐后面。
玉崔嵬足不点地的飘到苏琚岚身边。
苏琚岚道:“玉崔嵬;你没吃过鳝鱼?螃蟹?花甲?”
玉崔嵬看着公孙锦币跟邵乐拿着细竹竿串着肉在火上翻滚;抱臂道:“没吃过。”以他的性子跟修为;几乎是把整个生命都用在了追求修炼之上;所以从来连想都没想过口腹之欲。再加上常年生活在西北区;贫瘠荒凉;远离海岸;哪里有这些东西?就算是些鸡鸭鹅肉等;餐餐吃起来都是同种味道;味如嚼蜡;又哪里有什么美味可言?
不过玉崔嵬闻到鳝鱼肉烤熟后散发出来的香气;居然是生平从未见识过的诱人;登时有些好奇地坐起身子;眼神瞟了过去。
苏琚岚看在眼里。原本想趁机取笑他;可是看着眼前的玉崔嵬一脸茫然;心中不由得对他忽然产生一丝怜悯来。倘若别人知道对玉崔嵬这等高手也能产生怜悯;必定道是荒唐;玉崔嵬的实力不知道远远超出同龄者多少倍。哪里需要怜悯?
苏琚岚默默笑道:越是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付出的代价就越大。玉崔嵬恐怕从未享受过人生中各种吃穿住用的乐趣吧?
邵乐烤熟了六串鳝鱼;跑过来递过苏琚岚四串。
四串鳝鱼肉串在她手里转了一转;她递给玉崔嵬两支;笑道:“试试看?”
玉崔嵬嗅着味道喷香;可看见鳝鱼肉串烤得焦黑;皱眉道:“这种烧得跟炭一样的东西;能吃吗?”
苏琚岚支颌道:“玉崔嵬;你觉不觉得其实你骨子里是婆婆妈妈的?”然后两根鳝鱼肉串就迅速插入玉崔嵬的嘴。
玉崔嵬皱眉地想吐出来;不经意间嚼了下;诧异地挑眉道:“好像味道没那么糟糕?!”他慢慢吃着;不一会儿就将两串鳝鱼肉吃了个精光;意犹未尽道:“挺好吃的。我还要!”说着就准备抢苏琚岚手里剩下的两根。
苏琚岚拽着秋千往后荡去;看着玉崔嵬笑了笑:“想要吃?东西都在那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玉崔嵬扭头看着公孙锦币跟邵乐那慢悠悠的耗时动作;摇头道:“不行;这东西是生的;等它们熟了要等好久。我分分秒秒都要修炼;吃饭对我来说也是争分夺秒的事;只要有东西塞进肚子里填饱就好了;哪里有多余时间来慢慢烤肉?把东西给我吃;你们再重新烤。”
苏琚岚听得哑口无言。良久;淡淡地道:“不给;不过我允许你动手抢。”
玉崔嵬听到不给却能抢;顿时目光炯炯地盯住她手里那两串烤鳝鱼。却不料;苏琚岚做了个唇形;悄悄地;无声地道:“除了抢我的。”
玉崔嵬的眼中登时闪过一道精光——立即掉头朝公孙锦币跟邵乐飞过去。
助纣为虐的苏琚岚斜歪在秋千上;看着那两人顿时被玉崔嵬追得满院子上逃下窜;笑得很是欢乐。
忽觉有人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秋千;她双手握紧秋千索;转过头去;却见赢驷正站在自己身后;薄唇微抿;漆黑的眼珠子里带了一些顽皮的神色;冲她眨了两下。“捕捉鳝鱼我也有份;但你居然没叫我?”
“不叫你;你不也照来?”苏琚岚回道。
“……那岚妹妹不赶我走了?”赢驷问道。
苏琚岚微笑道:“要真赶;早让隐卫拦住你了。”她并非那种嚣张刁横的脾性;然后眼高于顶仗势凌人。
赢驷闻言;蓦然竖起两根长指分开;比了一个可爱的胜利姿势。然后双臂一举;笑盈盈道:“我也想玩秋千。”苏飞玉命人打造的秋千架非常结实;秋千座也略长;两个人挤一挤不成问题。
赢驷旋身坐到她身侧;略紧挨着;伸手握紧绳索两端道:“抓紧了。”话音刚落;秋千顿时向前高高地抛起来;扑面而来的风骤然涨势;鼓起两人衣发迎风翩飞;猎猎作响。秋千晃到最高点后;又急速往后荡去;赢驷伸脚踢开绳索掉落的细碎花瓣;玩心顿起;扭头偷偷咬走苏琚岚手中的鳝鱼烤串两串之一。
苏琚岚两只手;就剩孤零零的一支。她问道:“玉崔嵬刚刚说他连鳝鱼是什么都没见过;我今天也没能从泥里跑来跑去的东西分辨出是鳝鱼还是水蛇;你的眼力倒不错;出手那么快;手一提就能抓到?”
“熟能生巧。”赢驷扬起眼睫毛看着她;笑盈盈地说道。苏琚岚将花俏锦绣的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接下来却不说话。
“你不信?”赢驷眨眨眼睛;他的下巴很娇柔;肤色凝白如玉脂;总是精致玲珑的好看;“以前抓鳝鱼;捅马蜂窝;玩弹珠;玩泥巴;爬树抓鸟;养小狗养小猫;偷看爹的奏折;偷走公孙藏在床底的私房钱……”
他越说越多;越说越高兴;丝毫没注意到公孙锦币已被玉崔嵬追得栽倒在旁边;无意听见他的话而目泛凶光;“元宵节时把整条花街的灯谜都猜光;然后被老板追杀。有时候没钱上酒楼;就把楚殇、公孙、萧宸、林煜青、陆鸿兮;哦;好像还有你三哥他们的腰带当场拍卖。”
苏琚岚微微皱眉道:“你拍卖他们的腰带干什么?”
赢驷掰着手指笑道:“换钱付账咯!你可以问问迎春楼的老板;他说他开业数十年从未见过酒楼这么多人;人往酒楼里都站不下统统挤到街道上;各个争着要我手里的腰带;还差点打起来。前些日子我去买醉鸭给你吃;老板还问我什么时候继续拍卖腰带呢?”
苏琚岚很同情地望向凶狠扑来的公孙锦币。
赢驷咬着从苏琚岚手中拿来的熟鳝鱼肉;好看的睫毛跟眼神一并扬了起来;然后蹭蹭蹭地跑开。公孙锦币在其后怒追怒吼:“啊啊啊;还我私房钱呀!”
这场小型篝火烤鳝鱼螃蟹水榭花甲大会;竟拖拖拉拉地持续到凌晨三更才结束。
驿站内;等到黄钦思终于醒过来时;迅速伙同三位使臣站在走廊最里面的房内。房外看似寻常无要;但暗处侍卫森严把守。房内门窗紧闭;却是到处布满守卫阵法;层层堆叠;只为紧密看管房内中央那个两人高的方形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