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琚岚懒懒笑道:“锦妃娘娘又说笑了。当初锦妃娘娘‘禀明大义’;与陈大人‘见证’本座差点死于乱棍暴民之中时;本座后知后觉;是该薄情了。”
锦妃心中一惊;勉强笑道:“哎;看在你与楚殇多年的情分上;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原本就快成一家人的!倘若你不嫌弃;本宫这就劝劝楚殇;你们从小指腹未婚;缘深情深;就这样舍弃了当真可惜。”
“一点都不可惜;还很庆幸呢——”苏琚岚嫣然一笑;“有恩无仇;有仇无情;日后算账不就简单许多?告辞。”她看着锦妃面色惨白;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
生辰这夜;苏王府门庭大开。
夜幕下;别处是冷寂廖静;但苏王府头顶上空是火树银花;银光雪浪;时不时蹿出绚丽的烟花;在长空中绽放瞬间的绚丽靡丽。
前院喧闹喜气的声音甚至传入后院里。
一对金步摇;吉祥如意。
嫣红的内裙外袍;非常喜气。
苏琚岚伏在梳妆镜台上;又拿起许多耳环、手镯、项链等首饰品;正在挑选时;门外传来婢女们欢喜的叫声:“好漂亮的烟花呀!”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正巧对上一簇急急窜上的梨花散焰;那朵焰火升到高空处后;“轰”地一声炸开;整个黑幕顿时像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璀璨。
确实很漂亮。
她随即丢开面前的难题;起身走到门外观看烟花。
几个婢女随即簇拥着她;伸手指着夜幕里的焰火;叽叽喳喳乐道:“四小姐;真得好漂亮呀。”“啊;我最喜欢这种烟花;好像下彩色雨一样漂亮。”“不;我觉得梨花的才是最漂亮的!”
苏琚岚微微笑得摇头。隔着围墙望着前院那边灯火通明的喧嚣繁华;高低错落的楼阁里晃动的凌乱人影;似是有丝竹管弦的声音传来。
“四小姐;王爷问您是否准备好了;前方客人陆续到齐了。”弯月跟翘楚也特地穿上新衣。苏琚岚扫了房内镜台前的首饰;便道:“走吧。”
当她们穿过廊道;沿着湖泊岸边走时;湖面上数不胜数的烛光点点迷住了眼帘。
翘楚掩嘴惊呼:“天啊;好多荷灯呀!”
每一盏荷灯都是用精巧的纱灯做成;镶嵌着晶莹的琉璃风罩;承载着一根明亮的烛火;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徐徐飘流。
粗略数了数;至少有三百多盏荷灯!
好大的手笔!
正想着;有一盏浅粉色的精巧荷灯轻盈盈地漂了过来。苏琚岚她们此刻站着的恰巧是岸边的一处死角;水流也几乎不会从这里流过;可偏偏这盏荷灯就无意地漂了过来。
荷灯中央摇曳的烛光中;一张红色的纸张被风刮起了半角;上面还有这字?!
苏琚岚好奇地伸出手;手腕一翻;这盏荷灯顿时飞到她手中。花灯灯托不大;刚巧够她一只手掌;是由十余片重重堆叠的螺蚌花瓣粘成;灯芯黏着的下面;是张字体娟秀的红色纸条。
“苏琚岚;生辰快乐。”
没有署名。
苏琚岚微微一怔;看着遍布湖面大半的荷灯;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该不会——都是是给我?”
………………题外话………………
……今天这章奉献“荷灯”;原谅作者有种骚乱了…
☆、068卷 苏琚岚的生辰礼物
她忍不住走近;湖面上顿时又起两盏荷灯飞落。
一盏紫;一盏黄。
每盏荷灯花瓣是一朵覆盖一朵;就连经脉都刻画得相当精细。
透明的琉璃风罩围在烛芯四周;烘托着这簇焰火明亮璀璨。
两盏荷灯底部也黏着彩色的纸条;明显出自同一人的娟秀字迹。
“苏琚岚对不起。”
“保佑苏琚岚别生我的气。”
还保佑呢?她又不是庙里供养的神!不过;这些荷灯还真是全给她的……
苏琚岚将花灯放回湖泊上;掉头朝湖泊的上流方向走去。
翘楚忍不住出声提醒:“四小姐;王爷他们还在前厅等着。”
“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在这里等我。”苏琚岚头也不回地说道。顺着眼前流芳的景色;身子渐渐隐于假山藏石中。
湖泊上流并没有掌灯。
有人背对着她坐在地上;初升的月华照在他的脸上;暗夜中那双瑰丽凤眸盈然发亮;仿若猫眼石般慑人。许是疲惫了;他像只慵懒的猫斜倒在地上;揉着手掌歇息了会儿;又坐直身子;将荷灯内的灯芯点亮。
然后——
赢驷手掌各自拖着两盏荷灯站起来;转身的瞬间;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她。
他顿了下;几盏灯芯将这张不自然的羞赧容颜纷纷闪亮。
苏琚岚目光在地面堆积山的荷灯中兜了一圈;再望回他手掌托着的几盏荷灯;冷冷笑道:“不知道小尊王您——又有何高招?”
赢驷脸上再没有之前的璀璨笑靥;而是郁郁之气;似乎是因理亏沉默地认罪;垂眸低头地盯着手里的荷灯;低声委屈道:“……不敢有高招。”
苏琚岚盯着他看了半晌;冷然转身要走;赢驷怔了怔;迅速冲上前拽住她的手。
苏琚岚袖口滑得飞快;隔着稀薄空气从他指掌间穿过过。
几乎是瞬间;赢驷突然痛“嗤”着缩回手;
苏琚岚拢袖时;便从衣袖口上撸下一层粘哒哒的血腥液体。
她皱眉望向赢驷的手掌。
赢驷略略偏过头;默默看着她;一双瑰丽的眸子欲言又止。发丝纠结、凌乱地贴在脸颊脖颈上;睫毛也因汗水几根凝在一处;显得极浓极长。良久;他才将手献宝似的朝她摊开;露出掌心面上纵横斑驳的条条血痕。
“我做了一千盏荷灯送给你;还写了一千张祝福语;不过每条祝福语的内容绝对不一样……”他向来养尊处优;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也懒得坐着。所以当他笨手笨脚地亲手黏灯瓣时;就时常发生被崩裂的竹藤刺伤手掌。原本白玉无瑕的指掌;如今满满斑驳伤痕。
“呃……”苏琚岚不动声色;神情隐隐带笑;“小尊王;你倒也狠心做一桩苦肉计了?”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赢驷声调转了个弯;然后慢慢升上去;“苏琚岚你听好了——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就是笨手笨脚地做荷灯讨你欢心;我就是高高兴兴地来为你贺寿;我就是喜欢你想要你赖着你;你能怎么样?如果你不能跟我在一起;那么同样的你也休想跟别人在一起!”
苏琚岚听在耳里顿觉好笑;遂抱臂道:“你想控制我?”
赢驷双眼一眯:“如果你故意曲解我的话;那也行;差不多这个意思。”他们说的没错;他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白赤城初见的疑惑;迎春楼的纠缠;苏王府的试探;莲花池边的恼怒;重伤时的迷惑……他始终用一种孩子的方式去度对待她;从未考虑过自己真正的渴望和她的想法。但如今什么都想明白了;即便他任性的绕歪了路;他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