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2)

李巫婆是护士长的绰号,冷宫是工作最繁重值班费最低的大病房。

“我昨晚睡的不太好,脾气暴躁,脑袋秀逗。”我打着哈欠说。

云岩掬起我的下巴道:“你要不说我都没注意,你今儿个这粉底打的够厚的。”

“是啊,奴家面如菜色,不打厚一点,会吓到人的。”我玩笑道。

云岩眼珠转了转,推着我往卫生间走:“去洗掉。”

“为什么?”

“笨!当然是为了应付护士长了,万一她找不到人送东西,再回来找你,你就说你不舒服,这样她就没话说了。”

我举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是你笨!”云岩将洗面奶塞进我手里:“赶紧洗,一会儿姐再给你画个【憔悴妆】。”

“不用了吧?”

“必需用,不过,你甭担心,保证化不成丑,咱就照着【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病美人儿画。”

据云岩自己说,她从七岁起就拿母亲的化妆品当玩具,如果不是化妆师不好当,她是绝不会做护士的。十几分钟后,“病美人儿”就新鲜出炉了。事实证明,我那点化妆的小手法与人家相比简直是凤毛麟角。

除此之外,云岩还说准了一件事。护士长真的没找到替罪羊,所以,又回来找我了,但是,见我“唇无血色”“气若游丝”又败兴而去了。

034

“亲爱的,你的妆晕开了,我帮你补一下。”到了下午时分,云岩又拿着起了化妆盒准备大展拳脚。

我无力的摆手:“不用了,再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让我休息一下。”

云岩掬着我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你不会真的不舒服吧?”

“有点感冒,刚吃了片感冒药,现在困的厉害。”我打着哈欠道。

“真不让人省心。”云岩给我披了件外套:“睡一会儿吧。”

我摆手道:“不用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该巡房了,你自己忙不过来。”

“我不会找别人帮忙嘛?”她没好气的点了我的脑袋一下:“你呀,别操那么多心了,快睡吧。”

“谢谢啊。”我学着范伟的腔调道,而后,在云岩的笑声中趴在了办公桌上。

橘红色的夕阳从办公室的窗户打了进来,明亮却不暖,我裹了裹衣襟,想从外套上汲取一丝温暖。

“砰”的一声巨响倏然响起,办公室的门和窗户都摊开了,呼啸的冷风吹起了未化的积雪,本就不算温暖的房间眨眼间便被冰冷的气息席卷了。一匹漆黑如墨染的狼不知从何处蹿进了房间,将浑浑噩噩的我扑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

冰冷的气息!

冰冷的兽瞳!

一切的一切都令人不寒而栗!

我惊惧的挣扎,黑狼轻而易举的压制,同时居高临下的睨着我,冷风拂动着黑亮的狼毛,如同抓住老鼠的恶猫一般,而我就是那只死挣扎的老鼠。

森森的狼眸忽然闪过一抹幽光,尖利的狼牙接连袭下,它一口咬住了我的脖颈,牙齿穿透皮肉,脖颈顿时血流如注……

“柏可,醒醒!”有人握住了我的手,那暖融融的温度将我从冰冷血腥的噩梦中解救了出来。

我冷汗涔涔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这双眼睛好美,不似阴二儿的精致,不似老大的专注,更不像阴项天那般浓郁。它只是纯粹而真挚,让人无原由的想信任。

“做噩梦了?”那个用假面愚弄了我的男人温声询问,那身熟悉而宽松的病号服被陌生随性的黑夹克与牛仔裤取代了,即便,眉眼未变,笑容未减,可冉染与染染重叠,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算是吧。”我淡声回应,噩梦令我生畏,可现实却是既丑陋又可笑的。昨天,我握着他的手,听他轻柔的吟诵,以为他是我的同类,以为他和我一样惧怕寂寞,渴望关怀。到头来才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演技比冉萸更精湛的人。

我该为被他愚弄而懊恼,而气愤,可我发现,我并没产生这些情绪,如果非要从心底挖掘出点什么的话,那我只是能说,我有点失望。毕竟,我曾用真心对他,把他当成朋友。也许他不懂,也许他不屑,诚挚一钱不值,可也千金难换。

“柏可,你在怨我嘛?”夕阳的余晖将大半的值班室铺成了橘红色,令冉染的微笑显的很温暖。可是一切都是表象,不能撕破,不能深究。

我收回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平声道:“您多心了,今天之前,您是病人,我是护士,以假面示人是您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怨就更谈不上了。”我起身,拉开值班室的门“您请出去,不要妨碍我工作。”

冉染的笑容淡了,眼神幽怨了:“我是做好了被你骂的准备来的,别这么冷淡嘛~”

还敢撒娇?!他还当自己是染染嘛?

“出去!”我的语气冷了几分,心里已有不耐。

“不走,除非你打死我。”这语气听似与我常说的那句“打死都不走”有着异曲同工的味道,可实际上更加决绝。

“冉先生,别逼我叫保安。”再不走,我对他仅剩无几的耐心就要耗光了。

他肩头轻耸,有恃无恐的道:“随便你,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精神病受了刺激可是会乱说话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沉着脸道:“比如呢?”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调皮的小虎牙:“比如,某人为了让病人乖乖听话,就骗人家上床。”

我的额头上“啪”的炸开一个青筋十字架,怒气从心底烧起,已一种极其可怕的速度蔓向四肢百骸。

“冉先生,知道欺人太甚的后果是什么嘛?”我压抑着升腾的怒火道。

“这样才对嘛~”他笑眯眯的踱到我近前,微微倾身,凑上了半边脸“喏~给你打,打完就不生气了。”

我忍了几忍,才把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压下去,继而,拽起他的胳膊往门外甩。冉染大概一米七,而且比较少瘦,而我因为心里有怒而力气激增,所以,我成功的将他甩出了值班室,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柏可,别这么对我。”冉染缓过神儿,哀怨的轻呼:“你答应陪我去放烟花的,怎么能食言呢?”

我连做三个深呼吸才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可门外的人根本不理会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怒火平息掉,所以,控诉还在继续。

“柏可,你怎么能骗我呢?我把饭菜吃光了,也没捉弄你同事,我还乖乖吃药了……别不理我呀……让我进去好不好?我不想对着门说话……”

“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云岩的声音打断了喋喋不休的控诉。

“是你呀,快把门打开。”冉染惊喜的道。

“是你!”云岩的语气是震惊的,显然是刚刚认出对方。

“对啊,是我,快开门吧。”

“你……你不是……”

“没错,我有精神病,你可以叫我精神病,当面叫背后叫都没关系,快开门就行了。”

“值班室的钥匙在里面,我……”云岩话未说完,我便将门拉开了。

冉染眸光一亮:“柏可,别生气了好嘛?我跟你道歉,我不骗你……”

“砰”的一声关门声截断了他的尾音,值班室的门再度关上,错愕的云岩被我拉了进来。

“柏可,出什么事了?”云岩疑惑的问。

“他犯病了。”我踱回座位,坐了下来。

云岩低声道:“我看他比之前正常多了。”

“精神病的世界,我们不会懂的。”

“柏可,你别生气了好嘛?我和你道歉,对不起,原谅我一次吧,就一次,我保证不再犯了。”门外那位又喊上了。

云岩回手指着门板道:“你听他说话多有条理啊。”潜台词是,一点都不像精神失常的。

“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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