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麽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阴二儿帮我去挂号,我则在休息椅上等待。不多时,他拿着挂号单回来了,扶起体力不佳的我往门诊室走。
“二哥,胃肠科在反方向。”我休息时看到医院的指示牌了。
“看完这科,再去检查胃肠。”他脚步不停,语气凝重的有些古怪。
我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他走,须臾后,我惊诧的望着妇科的门牌定住了。
“二哥,你带我来这干嘛?”我发问的同时便明白了多半是餐厅里的服务员和他说了什么,他才会产生误会。
“当然是检查。”他强行押着我进了妇科珍室。
我百口莫辩,无力至极的进了诊室。
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医生例行询问道:“哪里不舒服?”
“胃。”我道。
医生点头,继续问道:“经常反胃干呕?”
“我有胃炎,胃部有溃疡面,稍有不舒服就会恶心呕吐。”
医生疑惑的瞅我一眼,接着道“经期准嘛?上次是什么时候?”
“天啊!”我以收抵额,崩溃的低喊。
医生放下笔,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嘛?”
我无可奈何的摇头,回眸对身后的阴二儿道:“二哥,你误会了,我没怀孕。”
阴二儿眉梢微挑:“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踌躇了下,站起身,附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生理期刚过。”
阴二儿了然的笑了,不过,那种笑容令我头皮发紧,汗毛嗖嗖嗖地全竖起来了。
“你是被老三抓回来的!他关着你,不让你回家,没想到被冉萸发现了,所以,你才会被冉妍带到他的订婚宴上!”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我瞬间石化,心里这个悔啊!虽然,他确实怀疑我是被阴项天抓回的,可是,如果我不提生理期他就无法确定我是否和阴项天在一起过。没错,被囚禁并不是我的错,可就是肝颤,而且,颤的一塌糊涂!
“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阴二儿话落,拉起我就走。
“二哥,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他冷飕飕的道:“既然他做的这么【尽善尽美】,那我真要送他份结婚大礼了。”
说句老实话,阴家哥仨里,我最怕的就是看似无害,实际比谁手都黑的阴二儿。奶奶说过,阴二儿很少生气,也很少吃亏。一旦有人惹到他了,他都会笑的云淡风轻,然后,欢欢喜喜的往死里整那个倒霉蛋。面对这株毒罂粟,哪个不胆怯?哪个不肝颤?哪个不绕着他走?!
兜兜转转一圈,我们又回到了阴项天订婚的酒店。一路下来,我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可是,阴二儿根本不为所动,我这才知道,这个男人属于对女人眼泪免疫的异数。
下车前,阴二儿递给我一方手帕,温声哄道:“擦擦眼泪,别弄的和丑小鸭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低声嘀咕道:“你以为我想哭嘛?还不是被你逼的。”
他默然的瞅着我(www。kanshuba。org)看书吧头发和妆容,半晌,忽然道“老三逼过你嘛?”
我差点把手帕戳眼睛里去,不难听出,他说的逼迫和我说的逼迫意义完全不同。
“你不会傻到明知他和冉萸在一起,还让他爬你的床吧?”他将话挑明,让我无所遁形。
“他……他喝醉了。”我声细如蚊的咕哝。
“这借口真好,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通用。”他低嗤一声,先行下车,绕到另一侧给我开门:“走吧,我们去给他贺喜。”
他将“贺喜”两个字咬的极为清晰,令人惶恐不安。
“你不觉的这对我来说很残忍嘛?”我做最后的挣扎。
阴二儿淡然一笑:“你不至于那么脆弱,何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亏。”
我满头黑线:“里面在举行订婚仪式,你别把那当成战场。”
“不是我的,是大家的战场。”他将我拖出车外,把我的手搭在他的手臂间,阔步昂扬,绅士范十足。
阴二儿亮眼的容貌造就了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的命运,进入宴会厅后,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们。
010
虽然我的身份是奶奶的养女,阴家的小小姐,可很多人都知道,阴家的小小姐就是阴家三少的童养媳,向来只有阴项天带我出席宴会,如今,那个男人却站在他娇贵的未婚妻身边,我的出现自然也会吸引不少眼球。
就这样,我们在众人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下穿过了人潮,找到了正在与宾客寒暄的新人。
冉萸妆容精致,衣着奢华,丰腴的肚子被蓬松的纱裙遮住,俨然一个完美女神。而阴项天能和完美女神站在一起,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当两人的视线扫过我和阴二儿时,脸色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我的目光与阴项天交汇,世界在这一瞬间安静了,那些熙熙攘攘的声音全都消失了,他讶异过后的歉疚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将我的世界炸了个七零八落。我以为承载着他的那一部分心早已坏死了,可是,坏死的部分还有痛觉。
我与他,我的心与他的心仅仅数步之遥,可那极短的距离却像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将什么东西切成了两半,再也拼不起来了。
我含泪而笑,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道:“结束了,早就结束了,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了。”
阴项天从最初的错愕中缓过神儿,以极轻却也极其复杂的嗓音道:“回家去。”
我摇头,后退,身子却被阴二儿扣住,他强押着我往阴项天和冉萸所在的方向走。
“二哥,求你,别逼我了。”我低声恳求。如非感同身受,没人知道我有多煎熬。没错,阴项天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可他也是我爱过恨过的混蛋。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和他的妻子呢?!
“早就知道了不是嘛?有什么无法接受的?”阴二儿偏头睨着我道。
“知道和见到不一样,放我走吧。”我语带哭腔,不敢皱眉,不敢眨眼,因为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让含在眼眶里的泪掉下来。
“丫头!”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低沉而磁性的男声。
我身子一颤,回眸看去,只见,阴玄和巩凡正错愕的望着我。
“干爸干妈。”我如见救兵,挣脱了阴二儿的手臂,奔向夫妻二人的身边。
干妈接住飞扑过去的我,轻拍着我的后背低喃:“不是去旅行了嘛?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不想来,可二哥非要我来。”我将整张脸都埋在干妈怀里告黑状,接机蹭掉了眼泪。
“项擎!你给我过来!”干爸沉声低呵。
“爸,妈。”阴二儿从容不迫:“我还以为你们赶不回来了呢。”
阴玄知道自己的次子是块滚刀肉,果断的决定道:“我们换个地方谈。”
阴二儿倒也爽快,他将我从干妈的怀里拽到自己身侧,落落大方的跟着父亲出了宴会厅。
为了方便交谈,干爸干妈将我和阴二儿带到了九层的一间包房里。
一进房间,我立刻跑到了干妈身侧,就怕阴二儿找我算账。
“往常你任性,懒散,做事不着边际,我和你妈都睁一眼闭一眼,可今天的事,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干爹面陈似水的瞪着阴二儿。
阴二儿淡笑:“柏可是被老三抓回来的,回来之后就把人关起来了,不让她和家里联系。”
夫妇二人错愕的瞅向我。
“柏可,是这样嘛?”干妈轻声问。
“我……”我吱吱唔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还不止,他关着柏可,却没提防住冉家的姐妹俩,柏可之所以来这,是冉萸和冉妍安排的,她们故意让柏可难堪,我怎么能不管?”
“二哥!”我愁眉苦脸的低呼“你别添油加醋了。”
阴二儿牵起唇角,平声道“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爸,妈,你们了解老三的性子,不难想象,他做这些事是什么心态吧?”
“柏可,委屈你了。”干爸种种的叹息。
我咬了咬嘴唇,噗通一声跪在了夫妇二人面前。
“这是做什么?”干妈错愕的扶我。
“干爸干妈,容我说完吧。”我固执的不肯起身:“阴家对我有养育之恩,知遇之恩,我感激你们,感激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