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利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下来,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努力扭头,想把头转向狼之王金的方向。狼之王金在床边坐下,房里的光线是昏暗的,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他只能凭藉着一点模糊的影像,看清楚安利在床上的模样。
把手伸向安利被铐在床头的左手,动作轻柔的握住,然後和他十指紧紧相扣。狼之王金俯下身,在安利耳边吐出安慰的话语:「安利,我知道你很痛,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虽然身体的痛楚并没有丝毫削减,可是男人安慰的话语似乎起了些许作用,安利闭起眼睛,任眼泪在脸上蔓延,然後让自己努力听着羊人侍女的指示,将意识集中在下腹,往下腹用力。
「嗯,对喔…很好,就是这样,往下腹用力,吸气…」耳边响起羊人侍女轻柔的嗓音,安利努力让自己深呼吸,往下腹用力。忽然,听得塔塔贝儿惊喜的声音:「头!已经看到狼子的头了!安利,你再加油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被疼痛反覆折磨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听见塔塔贝儿这麽一句话,安利更是努力往下腹用力,想早点结束这个痛不欲生的过程。
忽然间,觉得有什麽东西从自己身体里被拉出去了,身体很清楚感受到这种感觉,後穴被用力的撑开,痛楚在一瞬间扩大到极限,然後自己的身体缓缓闭合。
「生了!狼后生了!」
生産过後,安利虚弱的躺在床上休息。
在疲累中感觉到有人给自己解了手铐脚铐,用浸泡过温水的毛巾擦拭自己身上残留的脏污,然後给自己盖上温暖的羊毛被毯。
忽然,眼皮被光线用力的打下来,无法适应突然的光线变化,安利难受的张开眼睛。
一张开眼,安利朦胧的视线里才见到羊人侍女缓缓将房里的窗帘拉开,给原本昏暗的房间带来遍地光明。
好像从地狱重返人间的感受呢…安利想着。
微偏过头往左边看过去,就看见站着的狼之王金怀里抱着刚出生的狼子,用手愉悦的逗弄着,男人脸上浮现慈祥的微笑。
狼子的上半身被狼之王金的手给完全遮蔽住了,安利只能看见狼子覆盖着浓密毛发,下肢蜷曲的下半身。
好奇怪…人类的婴儿,下肢是那样的角度吗?安利在迷蒙中随便想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他实在是太疲累了,没有多去思考这个问题,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他想着自己的孩子应该是很可爱的,只是下半身毛发浓密了点,但也许就像杰一样会缠着他撒娇,或者像凯一样会说许多甜蜜的话讨他欢心,逗的他乐不可支。
耳里听见有人走近床前的脚步声,然後听见了狼之王金的声音,那语调比平时听起来更甜蜜许多:「安利,我的宝贝,我想你看看我们的孩子。」
虽然安利实在很困乏,还是勉强让自己撑开眼皮,他想对狼之王金笑一笑。
一睁开眼,视线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狼之王金脸上的笑容无比愉悦,将刚出生的孩子抱上床,带到安利眼前。
那究竟是一种什麽样的生物呢…
浑身都覆盖着兽类的漆黑毛发,没有人类本该摊开来的四肢,却有脚爪,有类似犬类的耳朵,浑圆的鼻头,还有没有唇肉覆盖的嘴。
「你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安利的声音颤抖着。
「嗯,对啊。」狼之王金偏下头,用手指持续逗弄着刚出生的狼子。
那是兽类吧…安利在心里反覆的想着,却没勇气把这句话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之王金扬起头来,朝安利露出愉悦的笑容,「安利,今天我真的好开心。」
安利努力的牵动嘴角,想要回报给狼之王金一个微笑,却发现他的脸似乎僵了,他勉强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转过身,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他刚出生的孩子一眼。
脑袋里有许多想法飞快的转动。
那是我们的孩子?他说那是我生下来的孩子?
开什麽玩笑!那样的生物顶多只能算是兽类吧!
就像那种在伦敦大街被人用项圈绑在脖子上,系着一条绳子在街上随意溜达,应该是那种存在的兽类而已,怎麽会是我们的孩子!
安利忽然感觉到胃部一阵酸水上涌,他连忙用双手掩住口部,却难以克制的在床上呕吐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生下七位狼子之後,安利陷入了无尽的忧郁里。
原本活泼的个性变的沉默寡言,终日怏怏不乐,食不下咽。有时一整天什麽也不做,只倚在宫殿的窗台发呆,沉默的看着窗外兽人界的景色,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
情绪的起伏也变的忽高忽低,有时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尊没有生命的蜡像;有时忽然就变的暴躁易怒,谁对他说什麽做什麽他都不舒坦。
高兴吃喝就吃喝,不高兴就一股脑将盘子扫落到地上,宫殿里变的无人敢跟他说话,就连原本亲近他的狼人幼子都跟他疏远了,现在勉强只有羊祭司塔塔贝儿还敢接近他。
不管眼睛睁着闭着,那呈现一团深黑色,没有人类该有特徵的狼子模样就会从他脑海里浮出来,叫他觉得恶心,胸闷,烦躁难受。
那怎麽会是他的孩子?
安利用力甩头,想将那些狼子的影像从他脑海里甩出去,却是如幽魂般如影随形,越是想甩开,越甩不开。
要他如何将那样的兽类当成自己的骨肉扶养长大?
为什麽总要一寸一寸的逼着他?逼着他原谅,逼着他释怀,逼着他去爱,现在还要逼他去接受自己生下七头兽类的事实?
忽然,吉卜赛女巫的话又从他心底响起:「虽然你会失去很多很多,可是最後你会得到爱。」
安利双手抱头,烦燥的吼出声来:「到底还要我失去什麽?可不可以不要再一直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新一代的狼皇七子诞生後,狼之王金待在宫殿的时间就变少了,因为安利不愿养育,他只好多花些时间看顾那些狼子,常常要往羊祭司塔塔贝儿的地方跑。
在这次的狼皇七子当中,狼之王金惊喜的发现有头幼狼额前的毛发参杂了些耀眼的金色细毛,他认为这头幼狼拥有最多的安利血缘,将这头幼狼取名为雅,灌注了最多的爱跟呵护给他。
时间辗转又过了半个月,原本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只能靠羊祭司塔塔贝儿用吸管喂食的狼人幼子都纷纷能走能跑,身上的毛发也变的更加黝黑明亮。狼之王金待在塔塔贝儿的小木屋里,慈爱的看顾着这些幼狼。
在羊祭司塔塔贝儿喂食过後,六头狼子纷纷缩着身子躺在特制的小床上睡了,只有雅还精神奕奕,半直立起身子,用脚爪刮搔着他父亲的身体,想跟他的父亲撒娇。
狼之王金俯下身来,一手抓起雅柔软娇小的身体,把他抱在胸前温柔的摸着他的背,雅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不时用脸摩蹭着狼之王金的身体。
「雅,这样被摸着背很舒服吧?你要乖喔,爸爸疼你…」
羊祭司塔塔贝儿站在一旁看着他,有些感慨的开口:「您真的很疼雅呢,每天都这麽有耐心的陪他。」
一边用修长手指顺着雅身上柔细的毛发,狼之王金温和的道:「对呀,他身上有着安利的金发,也许他变化後会很像安利的。」
想到安利,狼之王金又忍不住轻声叹气,「唉,可是安利的情况还是没什麽好转,每天闷闷不乐,要不然就是大吵大闹,看他每天都吃的很少,我很怕他把身子都弄坏了。」
见狼之王金俊美的脸上露出忧烦神色,又看看睡在小床上神情安详的六头幼狼,塔塔贝儿垂下眼眸,苍老的脸上露出淡淡微笑,「给他一点时间去适应吧,他毕竟是个人类,要他马上去接受自己生下七头兽类的事实,我想可能比较勉强。」
「可是这些幼狼总是会变化呀,在百年之後,变化为美艳,精明,充满智慧的美丽狼人。」狼之王金喃喃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是百年之後呢,狼之王,安利不过是人类的血肉之躯,百年之後早已腐朽为一具骸骨,又怎能看到他的孩子变化为兽人呢?」塔塔贝儿提醒了他。
狼之王金垂下眼眸,将目光落在怀里抱着的雅身上,怜惜的道:「可怜的孩子,自从你出生以来,你的另一位父亲似乎都没有来看过你呢。」
「今天,我带你去见他好吗?」
彷佛听懂了狼之王金的话,窝在狼之王金怀里的雅抬起头来,用那双水润的金眸看他,从喉咙喜悦的呜咽两声:「呜…呜…」
一回到宫殿,两人的寝宫里静悄悄的,放在桌上的餐食丝毫未动,放下了蕾丝床罩的床榻上,狼之王金看见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安利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
「安利,你还睡着吗?今天怎麽又不吃饭?」狼之王金出声轻唤。
安利并没有出声回应,偌大的寝宫里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
狼之王金将抱在怀里的雅放下来,放到宫殿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拍了拍他,「去吧…你的父亲,也是你的母亲,他在那张床上等着你呢。」
雅的鼻子用力嗅了嗅,这个房间里充满令人怀念的气味,雅的眼睛在一瞬间湿润起来。
不管是何种刚出生的动物,就算善恶不分,智慧未开,总是都眷恋母亲。
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一颤一颤的走着,让自己慢慢走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狼子雅朦胧的视线里,一条白皙的手臂从床沿无力的垂下来,隐隐可以看见那人美丽的侧面。
两条前腿用力的往前伸,雅用尽全身力气,双足一蹬就跳到床上去。
安利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回应狼之王金罢了,索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佯装熟睡。忽然觉得手臂传来湿润冰凉的触感,似乎有什麽东西正在舔着他。
雅湿润的舌头正舔着安利白皙的手臂,从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呜…呜…」
狼子并没有表达语言的能力,只能从喉咙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企求引起他人的注意。
妈妈,你怎麽不抱抱我呢?
安利勉强睁开眼睛,扭过脖子去看,就看到他右手边有个全身黝黑的幼小生物,睁着一双灿金的眸子看他,那双眼眸是湿润的,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感情。
妈妈,你怎麽不抱抱我呢?
安利心里忽然起了一种强大的嫌恶感,将手用力一挥,就将床上的雅给甩到地板上。
幼小身体与地面産生撞击的时候,雅忍不住哀嚎一声:「呜!」
「雅!」狼之王金忍不住惊呼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摔落到地上去,雅躺在地上身体蜷曲了一阵子後,又重新站起来。
眼泪蓦然就流出来,虽然害怕,可是却又舍不得,狼子雅一颤一颤的往前走,走到安利床头前,努力的昂起头来看他。
映进瞳孔里的是嫌恶的视线。
即便如此,还是很眷恋的看着,然後再度鼓起勇气,双足一蹬就跳到床上去。
安利扬起手来,本来预备要将雅甩到床下,可是迟迟无法下手,与他离的很近的幼小生物,不敢再跨越雷池一步,只在床上跟他保持一个距离的对视着,那双灿亮的金眸不断流出眼泪。
妈妈,你怎麽不抱抱我呢?
安利终於难以抑止的咆哮出来:「金,你把他给我带走!你快点把他带走!」
被狼之王金抱进怀里的雅,不断在狼之王金的怀里挣扎,似乎不愿离开这个房间,可是直到他离开为止,他的另一个父亲,也就是他的母亲,还是完全不愿意碰触到他。
等到狼之王金再度返回宫殿,两人间不快的气氛就像引燃了信子的炸药,在刹那间爆发出来。
「你为什麽要这样对待那个孩子?为什麽要对他那麽残忍!」
面对狼之王金的指责,安利只是垂下眼眸,把脸别到一边去,不去看狼之王金气愤的脸,冷冷道:「没办法,我真的控制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利秀丽的脸上是冷淡的神色,狼之王金双手握拳,气愤的直发抖,「他不管怎样都是你的孩子,你怎麽可以这麽粗暴的对待他!」
「你不要一直说他是我的孩子!」安利忽然变的激动起来,「就算男人来到兽人界变成会蕴育子嗣的身体,我也只会生出人,不会生出禽兽!你不要一直说那样的兽类是我的孩子!」
安利美丽的脸庞露出痛苦的神情,「告诉我为什麽是这样的?为什麽他跟杰跟凯都不一样!为什麽连一点人类的影子都没有,为什麽完全像个禽兽!你倒是告诉我啊!」
安利无力的垂下肩膀,视线只看着眼前的大理石地板,连抬头看狼之王金的力气都没有。
狼之王金无奈的叹口气,走到安利的床边坐下,见美丽的安丽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很心疼,於是把安利的手抓在手心里,口气放缓地道:「安利,之後他们会跟杰跟凯一样的,只是还没有变化。」
「那…是什麽时候呢?」安利有气无力的问。
狼之王金迟疑了下,才回道:「大概是一百年之後吧,百年之後狼子会蜕去兽的外皮,变成半人半狼的狼人。」
安利脸上不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讥讽道:「一百年?到时候我都已经死了!我没有那麽大的能耐能看到他们变成兽”人”,我只拥有普通人类的寿命而已,在我有生之年,我都得看着他们披着兽的外衣,你要我如何把他们当成骨肉养育!」
狼之王金沉重的呼出一口气,把安利的手反覆握紧,「安利,对不起…我错了,你要怨怨我就好…」
安利轻轻摇头,「金,你没错,你什麽也没做错。也许是我错了,也许是命运的错,命运不该把这样的命运降临给无法接受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这阵子我一直无法控制自己情绪,我只是真的…很不知道该怎麽控制自己。」
「如果…你不想这样的我陪在你身边一辈子,你现在还可以後悔。」
安利脸上扬起一抹凄楚的笑,狼之王金忽然心里一痛,伸出双臂,将安利紧紧的拥入怀中,「我不许你後悔!」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到底真正後悔的是谁?总而言之我不许你後悔!」
安利无力的被狼之王金拥在怀里,彷佛梦呓般的回道:「我是说…如果你後悔,如果你後悔而不要这样的一个我,现在还可以放弃。」
「我不会後悔!」狼之王金的声音无比坚定,将安利纤瘦的身子用力往怀里搂紧,「所以你也不许後悔,我要你对我发誓!」
两人间弥漫着冗长的沉默,直到狼之王金受不了又再开口:「你说话呀你!说你不会後悔,我要你对我发誓!」
过了一会儿,安利才轻轻点了点头,模模糊糊的应了声:「嗯。」
今天夜里,两人的欢爱狼之王金比平常更加倍疼爱他,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子里的那般热情,激烈的让安利喘不过气。
如果时光可以永远停驻此刻多好,感受到的只有快乐,其他什麽也不必去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狼之王金反覆的满足安利,发泄了几次过後,他觉得疲累了,闭上眼,意识就逐渐飘远。
安利却还很清醒,窝在男人怀里,被男人用双臂用力箍着,深怕他逃跑似的,一直等到男人熟睡以後,安利在男人的怀里轻微挣扎,男人才终於松开手臂。
安利看着狼之王金的睡脸,男人连熟睡时眉头都是皱的,很不舒心似的。
却还是俊美的叫人心动。
忍不住就把嘴唇轻轻的贴上去,吻着那红艳炙热的双唇。
「金,我今天才终於知道,一辈子这句话很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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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还是没办法面对自己所生下的七头狼子,索性每天在宫殿里躲着,足不出户,哪儿也不想去。
就这样努力沉淀着自己的心情,安利怎麽也没料想到,後面还有更大的意外等待着他。
一日,安利坐在梳妆台前,正拿起梳子梳发。
梳齿从细软的金发里轻拂而过,安利面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把梳子拿在手上,看着纠结在梳齿里那些被梳落的头发,忽然瞪大眼睛。
用修长的手指挑着,把纠结在梳齿里的一根金发仔细的挑出来,用两手的食指拇指分别捏着头发两端,然後往旁边用力拉开。
头发的颜色一半是金,一半是黑。
用眼睛仔细端详着那根头发,安利心里渐渐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再度拿起梳子仔细检查,却没有发现其他异样,纠结在梳齿里的其他头发完全是耀眼的金色。
可能,只是一种突然的变化吧…安利在心里努力说服着自己。
以前偶尔他也会发现自己有全白的头发,或者偶尔也会有异变成棕色的头发,人类的身体是很微妙的,偶尔会因为营养不良或是心里压力而産生某种变化,再加上前阵子他进食并不正常,也许,只是某种程度的营养不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一定只是这样。
安利一边在心里想着,当天侍女所端给他的膳食他一律吃的一乾二净,一点儿残渣也没留下。
异变一天天在産生。
不管再怎麽努力调整饮食,改善作息,每天梳落的头发里还是会发现黑金交杂的头发,只是程度多寡,有时後一整天也没发现,有时後一梳,就会发现四五根。
可是照着镜子的时候,他却怎麽也没发现。
把头发全部抓起来,安利才发现那些黑金交杂的头发全部是初生的,从头皮慢慢的生长出来,所以覆在最外层的看起来都是正常的金发,只有把头发全部撩起来,才能发现隐藏在其下的异变。
安利拿着梳子的手不断在颤抖。
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可能有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要降临在他身上了。
塔塔贝儿人在小木屋里缝补衣服,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年轻男子急切叫唤的声音:「塔塔贝儿,你在吗?我是安利,我有事情想问你!」
塔塔贝儿放下手边正在缝补的衣服,从木椅上起身,走到门前给安利开门,微笑的看向他:「安利,你来了真好,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塔塔贝儿见到安利的时候,只见安利手里紧抓着一把梳子,脸上的神色既憔悴又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塔塔贝儿心里觉得奇怪,一边亲腻的搂着安利的手臂,一边反手把门带上。「你怎麽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有什麽事情进屋里再说吧!」
两人在屋里坐定後,安利立刻拿出那把梳子,把纠结在梳齿里産生异变的头发挑出来,展现在塔塔贝儿面前,「塔塔贝儿你看,这是我的头发。」
塔塔贝儿把那根细软的发丝捏在手里,见它一半是耀眼的金色,一半是晦暗的黑色,立刻就心下了然。
该怎麽跟安利说才好呢…
塔塔贝儿皱紧眉头,陷入不知该如何啓齿的苦恼当中。
见塔塔贝儿苍老的脸上若有所思,呈现出苦恼的神态来,安利急切的开口问道:「塔塔贝儿,为什麽我的头发会变成这样?而且不是这一根而已,我每天梳头,每天都会发现!为什麽会这样呢?」
「安利,我…」塔塔贝儿有些难以啓齿:「我想想我该怎麽跟你说比较好…」
「安利,我先问你,你到底爱不爱狼之王呢?」
塔塔贝儿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安利愣了一下,过半晌才迟疑的回道:「我…」
「我答应过他,要永远陪在他身边…」
「是自愿,还是被迫的?」塔塔贝儿又再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利轻垂眼睫,几不可闻的低声叹了口气,秀丽的脸上扬起一抹愁苦的笑容,「我也不知道,也许一半一半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很想回到英国伦敦,可是要我放金一个人在兽人界生活,我现在舍不得了。」
「人类就是这样的,是一种很容易自相矛盾,连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生物啊。」
塔塔贝儿抬起眼眸看他,深邃的眼底流露出怜惜,「我希望你是爱着狼之王的,我希望你是深刻的爱着狼之王的,这样对你来说会比较好过。」
一边用手指捏紧那根金发,塔塔贝儿沉重的开了口:「安利,你知道堕落天使的传说吗?」
「堕落天使?」安利疑惑的问。
塔塔贝儿黯哑的嗓音就像在述说一个故事般,将事情缓缓展开:「不知道是多遥远的从前,创世神亲创了天上界,创造出许多样貌美丽的非同寻常的天使,而兽人界的主宰撒旦大人,也是其中之一。」
「他原本是最受神宠爱的天使,却因无意间偷食生命之果,触怒了创世神而被打落到兽人界,亲手创造出许多兽人,与神所创造出来的人间界分庭抗礼,各自发展了不同的文化跟文明,一直到现在,撒旦大人仍是跟神对抗的一个存在。」
「那,又跟我身上的异变有什麽关系呢?」
塔塔贝儿抿紧下唇,深吸口气,才把最後的一句话缓缓吐出:「因为撒旦大人是跟神所对抗的一个存在,所以兽人界,不允许有人类存在。」
「什麽?」塔塔贝儿翻来覆去讲了太多事情,安利一时之间无法了悟,神色疑惑的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塔塔贝儿抓着安利的手,目光忧伤的看向他,又再度一字一顿,清楚明白的表达了第二次,「安利,我希望你是爱着狼之王的,我真的希望你是深爱着狼之王的。」
「你的头发为什麽会産生这种变化,答案就只有一个。」
「因为兽人界里,不允许有人类存在。」
听完塔塔贝儿所说的那些话,安利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如纸。
他觉得自己好像还不是很了解塔塔贝儿的意思,却又好像全都懂了,了解那些即将发生在他身上可怕的事。
「塔塔贝儿,你可不可以再说的更清楚一点…」
看着安利苍白的神色,那是明显受到惊吓的神情,塔塔贝儿不忍心的别开眼眸,迟迟无法再说下去:「安利,我…」
安利用力的深呼吸,他觉得如果不这麽大口吸气,自己彷佛就快要窒息了。摊平在桌上的手指也不断颤抖,安利勉强握紧成拳。
塔塔贝儿勉强咽口唾沫,艰难的开了口:「之前我跟你说过,你体内之所以会有女性的子宫,是因为受到撒旦大人的魔力影响,如果你能回去原本的世界,那个世界笼罩在神的祝福之下,你身体所産生的异变就能恢复,对吧?」
「嗯。」安利无力的点头,附和塔塔贝儿的话。
「男人能拥有女性的子宫是打破生物间的均衡,可是因为撒旦大人的魔力强烈侵蚀着这块大地,所以来到这里的人类,体内的平衡会被扭曲,无法保持在人间界的均衡。」塔塔贝儿顿了一顿,又继续说:「无法维持均衡的体质,若是被兽人皇子授精,体内受到兽人体液的侵蚀,会逐渐産生同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化?那是什麽意思?」
塔塔贝儿仔细的解释着:「一开始是头发,会逐渐由金转黑;再来是体毛,下肢的毛发会逐渐变的浓密,过不久之後臀部会长出一条尾巴,最後是眼睛,会变成…」
塔塔贝儿话都还没说完,安利握紧的双拳忽然用力撞击桌面,发出了巨大声响,「别说了!」
安利倏地起身,朝塔塔贝儿勉强露出一个笑,「对不起,我想我先走了。」
塔塔贝儿还来不及跟他多说些什麽,安利就匆忙的走向门口,打开大门,消失在塔塔贝儿的视线里。
塔塔贝儿沉默的坐在木椅上,忽然间,一抬眼看见了房间里的镜子,水银镜面清楚映照出自己现在的模样,女人苍老的脸庞满布皱纹,深棕色发丝间一对雄壮的山羊角大大的延伸出去,那是她身为兽人的印记。
她原本,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啊。
塔塔贝儿忽然双手掩面,低声的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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