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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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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报果然不食言,在安排座位时有所照应,潘洪涛如愿以偿和柳在中坐到了一桌上,只是两人的位置并不相邻,所以说话仍然不方便。潘洪涛几次想开口问问关于桃园16号地的情况,但都忍住了,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问。

为了防止明星名人捐出来的宝贝“流拍”,邹采薇事先已经做了必要的安排,和大款们都打过招呼了,几乎每个“大脑袋”都有一次当托儿的机会。所以慈善晚宴开始后,轮到竞拍环节,大伙频频举牌表示要买拍品,主持人报价声此起彼伏,现场的气氛在大家的配合下营造得相当热烈。

坐在邻桌的林正龙过来和柳在中碰杯,他们两人原来也认识,但接触不多。这次林正龙调整了集团发展目标,所以觉得很有必要加强和柳在中的联系。

两人正在寒暄,鲁安国和邹采薇也走过来敬酒。经过前几天和林正龙在岭南轩的预热,大家已经很熟络,邹采薇看见林正龙,感觉明年至少有500万的广告费要进账了。

四十一 不寻常的冬至(2)

柳在中说这样的活动很有意义,既给各界朋友一个联络的机会,更关键的是做了一件好事,关心了社会上的一个特殊群体——艾滋孤儿。以后类似的活动还应该多开展。

鲁安国说,领导支持就太好了,以后快报一定每年做一次慈善晚宴,把慈善晚宴办成快报的一个特色产品。

柳在中说:“形式可以多样,不一定拘泥于慈善晚宴,比如最近汇潭区大石子村的村民就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们那里的水质特别不好,村里人想喝点好水都要到邻村去挑,如果我们可以为那里的村民做点好事,不也是行善吗?我看这个事情你们快报有机会也可以关注一下。”

“是,是。”鲁安国点头。

“像这样农民吃不上水的问题怎样才能解决呢?”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正龙问柳在中。

“我想应该也不会太难,如果从外村打一口井,再把水引到大石子村,应该就可以解决村民的吃水难问题了。”柳在中答道。

“柳市长,我愿意出钱来打这口井。”柳在中话音刚落,林正龙就说出这句话。一旁的邹采薇想,林正龙果然是个有魄力有眼光的人,他甚至问都不问打一口井需要花费多少钱就揽下“军令状”,着实出人意料。

“好啊,那太好啦!”柳在中笑起来。

“不过柳市长,我只是作为出资人,具体操作我看还是交给鲁社长和邹主任他们打理吧!”林正龙提议。

“我看林总这个提议不错嘛,他出钱,你们帮着出力,也算是你们和林总合作的一个公益活动,两全其美,双赢。是不是,老鲁?”

还有什么可讲的,鲁安国赶紧说“没问题,这样的好事我们想做还找不到机会呢。”

邹采薇不得不佩服林正龙,她想这样的人成功一定不是偶然的,做事当机立断,花不多的钱为自己挣来一个好名声,也给了市长面子,对快报来说,这事情还像是报社组织策划的,多合适!

鲁安国和邹采薇还要去下一桌敬酒,正转身要走,柳在中一把抓住邹采薇的臂膀说:“小邹,改天一起打网球。”

邹采薇点头称好,她感觉到柳在中的手厚实有力,更关键的,是柳在中的目光,有几分深邃,也有几分暧昧。

同是在冬至这天,陈洋却去了仁济医院。

他反复考虑,还是觉得应该在冬至这天让自己的心里踏实下来,不管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好结果当然最好,以后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如果是坏结果,那也要面对,不管怎么说,不能这样心理折磨了。

雪很大,陈洋和上次一样,仍然是坐了地铁去医院的。“开往死亡的地铁”,他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陈洋知道,抽血后只需要20分钟左右结果就可以出来,去接那个结果需要他很大的勇气,如果真是中招了……他不敢想,他估计自己会当场崩溃。

从小到大陈洋也没有过这样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果说以前对于“生不如死”的认识仅仅是一个概念,现在他知道了真正的含义。

从地铁出来走到医院还有一段路,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道路两旁的店铺很喧闹,但是陈洋只能听到脚下“吱吱”的声音,他的世界一片寂静,在白茫茫的视野中,他觉得这个世界正在离他远去。

仁济医院皮肤科的病人不多,陈洋依旧用了“安然”的假名,挂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女大夫的号。

“你好像上次来过。”女大夫居然记得他。

“是,上次您给我开了抽血的单子,结果我有点急事,没来得及抽血就走了。”陈洋说,他也明白自己这样小儿科的谎言大夫未必相信。

“没关系,那这次我再给你开一回抽血单吧,验完拿到结果后再来找我。”女大夫和蔼地说。

在上一次来仁济医院之前,陈洋就从网上的艾滋论坛了解到,仁济医院皮肤科的大夫态度很好,无论来求诊的是不是病毒携带者,他们都会尽职尽责地解答病人的疑问。在陈洋看来,网上的这个说法没错。

四十一 不寻常的冬至(3)

原来陈洋很担心自己无论挂号还是问诊,会不会遇到“异样的眼光”,但是上次之后他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虽然没有了这个问题的担心,陈洋依然觉得不自在,那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担心别人的目光。

血检室只有一个护士在,她微笑着招呼陈洋进去。

护士让陈洋撸起胳膊,然后取出一支一次性针筒。她让陈洋把手攥成一个拳头,酒精擦过的地方,静脉清晰可见。陈洋注视着针尖刺进他的血脉,殷红的血瞬间涌进那根细细的针管。陈洋不放走对任何一个细节的观察,他祈祷自己平安无事,祈祷20分钟后自己可以摆脱阴影。

20分钟,生命中最长的20分钟。

陈洋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成长路上的一幕幕。他喜欢旅游,大学二年级的暑假很疯狂地一个人走了一趟西藏;他喜欢摄影,曾经省吃俭用攒钱买了一架尼康相机;当然他也喜欢喝酒——他怕自己将来要喝的只能是作为药品的鸡尾酒。

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陈洋能想到的几乎全是一些甜蜜的片断,那些腐朽糜烂的、声色犬马的章节这个时候被完全过滤掉,他觉得很温暖。

“安然!”护士的声音。这一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无比响亮。

陈洋缓缓走向护士台,他的双腿禁不住地发抖。

“阴性!”护士把单子递给他。

陈洋没有特别的高兴,他有些机械地对护士说:“谢谢,谢谢。”他想把化验单子撕掉,但是想了想,决定留下,“做个纪念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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