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溪衣服被自己捏得乱七八糟,头发也披散下来,缩在大床的一角,委屈巴巴地捏着被角。
他整个人看起来水灵灵的,脸上的汗都滴下来,开了口也是黏糊糊的:是你做的呀,是你做的。
景弘深一愣。
他从未和陆饮溪提过这事,待他整顿完了无上宗以后,就一直在计划着如何让陆饮溪住到这边来,因为荒山地处修仙界和魔界之间的灰色地带,怎么看怎么危险,上哪也都不方便,他还是希望陆饮溪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哒的。
于是他有很认真地去把陆饮溪住的小屋给复刻过来,毕竟对方也花了很多精力在布置上,尤其是那张床,一丝一毫都不差,用的是他还未升级上去的最高等红木,上头的花纹是他自己一刀一划刻出来的,没费多少力,就是手指上多了几个小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这些对方都看在眼里了么?
也算是,没养一只白眼狼。
景弘深探身过去,将猫儿似的缩在一旁的陆饮溪搂进怀里去,轻吻着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香汗。
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种床第时刻为了维护宿主隐私,系统是不能随意读取宿主想法的。
但,读取不了,这感觉也刚好。
景弘深牵着陆饮溪的手,拿曾经受过伤的指腹去摩挲对方的嘴唇,身下人偶尔会伸出舌头来,舔他一下。
真可爱。
陆饮溪这会儿被情欲缠身,说不出话来,要他能说句完整的,一定说的是,是你把他砸烂的。
不过景弘深这会儿看起来认错态度也挺诚恳的,也没有砸床的意思,他还是很满意对方读心的能力的。
两个鸡同鸭讲的人此刻已经一丝不挂地滚在了床里,山洞外又落起了小雨,山洞内全靠一盏小油灯照明,刚好只照亮两个人的脸,气氛旖旎,你侬我侬,适合行生命的大和谐之礼。
老规矩,wb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哔哔哔
陆饮溪打了个激灵,在短暂的空白后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满床狼藉,再看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景弘深。
我刚才说了啥?陆饮溪总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些很重要的事情,怎么被消音了?
哈?
景弘深并没有听见什么消音。
他只是有些不爽。
他看着陆饮溪从他身上起来,拍拍屁股一副吃饱喝足就想走人的样子。
他怎么觉得,自己才像是被嫖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古有对牛弹琴,今有对小陆说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陆,一个没有心的小男孩。
难得写了个粗长的章节却不能发完整的,可恶!
第39章绿帽子
景弘深撑着手,看着怀里蜷缩成虾米一样的陆饮溪。
他为什么能睡得这么香?
生命的大和谐礼成之后,陆饮溪追着他问了好几遍,说是这个位面会对什么内容消音,他也没遇见过,心里又不知为何烦闷得很,回的语气就冲了些。
哪晓得陆饮溪扭头就开始生气了,说是他拔吊无情,可恶得很,被子一裹背朝着他,哼哼唧唧还没两下,就进入了梦乡。
而他一个人郁闷到了现在,天光乍破,他睡也睡不着,叫也不敢把床上人叫起来,原本还想看看对方做了什么梦,或是潜进梦里去安慰一下,结果陆饮溪已经掌握了把他拒之门外的方法,最后只能一个人憋在床边,被子也分不到一块,光对着陆饮溪的睡颜干瞪眼。
只不过他猜得没错,陆饮溪这么安安静静睡觉的时候,往往是在做梦。
他睁眼时,发现自己拿着个手电筒,走在一条很长的走廊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当即就闭上了眼睛,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发展,到时候走着走着,指不定就有什么可怕玩意儿出来吓他。
可他不管如何闭眼睁眼,眼前的长廊就是没变,深处的黑暗像是怪物张开的巨口,要将他吞噬进去。
陆饮溪最熟悉的就是认命了,他握着手电筒,一步一挪,不太情愿地往里走去。
脚步声在长廊里发出哒哒的声音,手电筒光随着他走路的幅度一晃一晃的,在一旁的墙上拉出一条又黑又长的影子来,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医院的消毒水味。
陆饮溪搞不懂,他明明这么讨厌这个地方,重生以后为数不多几次做梦,却都来到了这里。
他想逃走。
嗯?你又来啦?
听到声音的陆饮溪没被吓到,但也是一个激灵,他讲手电筒迅速挪了过去,看见坐在病床上的人。
他眯着眼,对方的脸却是一片模糊,试图走近一些,面前却围着铁栅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是谁啊?
空洞的走廊里传来回音,陆饮溪觉得有些冷,却没有很害怕。
他本能地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不会害他。
你又记不得啦?床里人笑着回答他,怎么老是这样呀,几天没见,就记不得人。
反正是梦,也不丢人,陆饮溪憋了口气,试图从栅栏之间的小缝里挤过去,结果脸变形了都没用,那人还在很远的地方,看不清样子,不知道表情。
陆饮溪有些懊恼地撅着嘴:我看不清楚你的脸啊,你能过来吗?
哎,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好吧。
那人语气里带着宠溺的意味,像是哄小孩一样,陆饮溪就很乖地站在原地等他,对方头发很长,遮着眉眼,和他完全不一样,不用随时理着准备手术。
对方走近了,陆饮溪便伸出了手,试图撩开那人的头发。
结果有东西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热的,跳动着,鲜红色。
那是一颗仍在搏动的心脏。
他看见对方的笑脸。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啦!
陆饮溪僵着手,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因为他看见了那颗心脏后面,那个人身上的大洞。
如同深渊一般。
陆饮溪猛得睁开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个场景,明明怪诞得如此不真实,却仿佛是真的一般,让他感到痛苦。
但那人是谁?如果是隐喻的话,他并不知道有人给他捐赠过心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脑袋上有温热的大手抚下来,搓揉着他的太阳穴,触感粗糙。
但是语气十分熟悉:睡个觉也不安生,还要做噩梦。
陆饮溪接得也很熟练:要你管,略略略。
景弘深皱着眉看着陆饮溪。
怎么这人,前一秒睡觉的时候还那么惹人怜爱,这一秒就让人觉得如此欠揍呢?
欠揍小陆理都不理景弘深,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但他和景弘深不是夫妻,只是越轨了,所以他会继续生气。
而且他的屁股很痛,更加令人不满了!
你去哪里?
不要你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景弘深三步并两步上前,拉住陆饮溪的手:你到底发什么疯?
我发疯?是,我发疯,发疯了撅个屁股给你日!你要干啥我都让你做了,完了还自己吃亏了一样整个苦瓜脸在那,气谁呢你!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去找我的亲亲大宝贝弟子,肖默!人家会撒娇会伺候,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天大地大我开心最大!
陆饮溪急赤白脸地一顿吼,吼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地在说些啥,他是真的有些郁闷,有些藏在迷雾里的线索,他捏着点线头了,想继续探寻下去,可他唯一的浮木却不让他趴一会,就任由他淹死在海里。
妈的,景弘深你没有心。
对不起。
景弘深依旧牵着他的手没放,声音很低,要不是陆饮溪耳朵好都听不见。
陆饮溪撇撇嘴,又问他:你对不起啥,我问你,我上次咨询你的记忆出现断片的问题,你有去查过吗?
没有。
他被上司一通话思路都被拐跑了,大概是自己遮遮掩掩不敢承认的情愫被人一语道破,太过于激动,都忘了正事。
景弘深手足无措,不知道把人惹不开心了,到底该怎么办。
那你去了这么久去干啥啦?你还说我正事不做,明明不做正事的人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弘深唯唯诺诺,屁都不敢放,就跟屁虫一样牵着陆饮溪,对方走哪他就去哪。
陆饮溪不知道怎么的,竟在这一拉一扯中整出了点成就感,平时就光看景弘深指指点点戳他脑袋了,这次看景弘深吃瘪,他心里不仅气消了,还偷乐。
机会难得,他得多气一会儿。
景弘深看着陆饮溪的后脑勺,斟酌来酝酿去,最终还是开了口,把实话掰成了两半说:可能你的记忆,和这个位面的某个人有关系,才会出现差错,变得不太完整。
陆饮溪猝然回过头来:你的意思是难道说,我以前的世界里,有人和我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吗?
景弘深有些怔神。
陆饮溪的表情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欣喜,明明都呼之欲出了,对方却又要小心翼翼地捂住,不想让那种感觉漫溢出来,可就是把持不住,若不是他在,可能陆饮溪都要蹦得飞上天去。
他感到自己手指都在颤抖。
有那么一个人,留存着陆饮溪的记忆里,因为重生后的数据处理意外而变得模糊,对方却就着这么一点小小的碎片,缅怀着对那个人的感情。
心里像是炸开了苦,呛得他气都喘不上来。
却还要笑:嗯,对,和你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嘻嘻,你还是对我很上心的嘛!
陆饮溪跳起来拍景弘深的肩膀,景弘深咳了咳,假装并不在意。
好了,那差不多该整装上路了吧。
哎,等等。
陆饮溪屁颠屁颠又跑回洞穴内,把那张金丝楠木大床收了回来,又看着景弘深,指指洞外,你先走,你先走。
景弘深垂眼看他,又扭过头去:若是我中了发情的毒,遭殃的不也是你。
陆饮溪又冲到他前头去:放着我来吸!
好在这一大口,是一口山间清晨沁人心脾的空气。
哇还是大山里面环境好!
陆饮溪蹦蹦跳跳地走出去,仰头看着山林,早间的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之中落下来,能看得见光束,早起的鸟儿哼着歌,飞快地闪过身影。
陆饮溪又看向慢悠悠走出来的景弘深,对方没了刚才那副憋屈的样子,依旧沉稳,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一身如水般湛蓝的长衣陪着雪青色的剑,只和靠谱两字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嘿嘿,陆饮溪凑过去和他耳语,昨晚的事,只是那瘴气作怪哈。
景弘深脸色变都不变:嗯,是那瘴气作怪。
陆饮溪偏头看景弘深,总觉得哪儿怪怪的,他又说不上来,干脆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还有正事要做:哎,得先找到肖默,路上耽搁了一天,要快点赶路,不然来不及了。
先上去再说。
景弘深扣着陆饮溪的腰,一纵而起,再在山石上点两脚,不费吹灰之力便到了昨晚车马分离的地方,再将陆饮溪稳稳地放下。
陆饮溪被这一下搞得心都有些荡漾,有些莫名地觉得男人沉默了下来,便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回事?
左右四顾,果然不见肖默的身影,连那马夫和半道杀出来的小美人儿都一并没了踪影,陆饮溪左右看看,刚想尝试着最朴实的方法,靠叫唤来召唤他的亲亲徒弟。
结果一个字还没出口,便听远处一声熟悉的惨叫。
师尊救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警觉地转身,手里刚要起势,又想起来自己的剑还被扣在霜落手里,连忙向景弘深抛去求救的眼神。
那边站如松的男人不需要他讲,长剑已出,早已挡在了他面前。
天呐,好心动,这就是靠谱男人的感觉吗。
嗯,陆饮溪,你怎么回事!
就在陆饮溪心里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那边肖默已经跑近了,陆饮溪扒着景弘深的腰,看他亲亲徒弟后面到底跟着什么恶人,能追得他这样逃窜。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肖默身后不是别人,是一个裸着上半身的暴露狂,近了以后,陆饮溪猜发觉,那人的脸还长得挺好看的。
嘢,虽然他脸盲,但这身衣服不就是昨天打劫他们的那个小美人穿的吗?
救命,师尊!肖默已经逃窜到了陆饮溪身后,脸上一副贞洁烈女的表情,昨晚这贼人不知在空中放了什么东西,全是黄色的瘴气,瘴气里竟是还有催情剂,压制了我的魔气,而这个不要脸的贼人,他,他他竟是要要逼我和他野合!
陆饮溪看看他的二逼徒弟,再看看那疯狂抓他的小美人。
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人家小美人多好看啊,这么养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陆饮溪还没看够,就有人大喝一声,从林间跳了出来。
又是个没穿上衣的。
他亲亲徒弟这么受欢迎的吗?
你是何人,为什么欺负我娘子!
哇,男娘子,绿帽子,打起来打起来!
陆饮溪一手拉着景弘深给自己当挡箭牌,一手已经磕起了瓜子,心里还在惋惜祝钧这时候竟然不在。
这上好的素材,不写个六种cp组合都对不起这修罗场啊。
作者有话说:
小陆看热闹不嫌事大,等将来祝钧给你写六种cp组合你就知道哭啦
光上身的小美人和他的相公是副cp,他们是废材x笨蛋的组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0章寒山寺
陆饮溪看着倒在地上的光头,有些无语地踢了踢对方,语重心长地道:这么菜,就不要假装自己很强了啊,要不是我拦着,你差点被我徒弟打死,恃强欺弱,我这个师尊脸都挂不住咯
陆饮溪的教诲是无辜之人绝不动真格,所以那裸着上半身的小美人再怎么追肖默,肖默也只是逃而已,绝不出手,可这后面来的半裸大光头一上来就拿棍子挥他,肖默一看机会来了,连剑都没来得及拿,直接手中捏一团黑火,直冲对方面门去。
要不是陆饮溪眼神好,瞅见对方躲闪的狼狈样子,这会儿可能半条命都没了。
肖默十分懊悔地在一旁扎马步自罚,表示自己不会再鲁莽行事。
光头感激地看向陆饮溪,整个人还处于不能动弹的状态,只能眨眼以表示谢意,然后瞪着一双眼,要去找他娘子。
大徒弟,他的小娘子呢?
景弘深手里拿着宁温纶配的解药,已经解了毒的小娘子羞涩地蹲在旁边,脸上裹着衣服,恨不得把自己包成个木乃伊,一抖一抖的,大概是在啜泣。
反正肯定毫发无伤,比倒下的大光头好多了。
喏,你小娘子没事,咱也不是坏人,就是你这小娘子有点厉害,拿把砍刀就敢出来打劫,你们俩这是苦命鸳鸯一起飞,半路没了钱财么?陆饮溪絮絮叨叨地念着,给光头传输着真气,修复对方的内伤,忽然福至心灵,抬起头来,靠,景弘深你有解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弘深脸都不红一下,施施然道:毒发了以后才了解是什么毒,方能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你个王八蛋蛋,他的屁股还疼着呢!
那边还在扎马步的肖默忽然不扎了,站起了身:什么意思?
陆饮溪一听,形势不对,猛得低下了头,欲盖弥彰地掩饰着:无无事发生!
景弘深,你对我师尊做了什么。
肖默脸黑了个透,手中那墨黑长剑骤然而出,上头那颗宝珠发出诡谲的红光,杀气迸出。
呵,明知故问。
景弘深负手而立,语气中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带着轻蔑。
我杀了你。
你倒是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便消失在了眼前,山林间时不时划过一黑一蓝两道残影,本就稀疏的草木快被削光了。
陆饮溪手都在抖:怎么暴露了啊
光头躺着看他那张红到脖子梗的脸,想,这不暴露也很难啊。
他颤巍巍地抬起手,用尽全力拍了拍陆饮溪的肩膀,气若游丝道:很野啊,施主。
陆饮溪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你知道的这么多,可能不能留你这一命了。
光头立马认怂,说话都利索了:不能啊,施主,我这一路,经历了多少波折,才和小娘子逃窜于此,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启,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要想不开啊。
小娘子这会儿已经磨蹭到了光头身边,虽然脸上还包着布,两手摸摸索索半天没摸着,还是陆饮溪好心给他牵了过来。
小娘子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抖:不,不要,不要杀他,呜呜
陆饮溪叹了口气。
唉,谁让他这么相信爱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将光头扶起来,对方软趴趴地又要倒下去,他十分冷血地拍了人后背一掌,示意对方已经无事了,光头这才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挽住小娘子,朝他双手合十作揖:多谢施主相助。
不谢,也是我弟子惹出来的事,本就该由我收拾。
陆饮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伸了伸懒腰,我看你的样子,莫不是个和尚?
光头又一作揖:施主好眼光。
你不会是从寒山寺跑出来的吧?
这就说来话长了。
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光脑袋,问道,在下习舟,敢问施主姓名?
陆饮溪也学着习舟的样子双手合十:在下陆喝水。
原来是陆道长,久仰,久仰。
小娘子本来在一旁默不作声,听见了陆饮溪的名字,却忽然把脸上的布扒下来,露出一双狐狸眼看他,惊叫道:他是那个陆饮溪,我看过画了,他就是定阳阁陈阁主要生擒的那个人!然后又瞪着眼往前凑了点,果真是花魁的儿子,长得比普通人漂亮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习舟真的是连捂都捂不住小娘子这张叭叭的嘴。
陆饮溪没管前半句,先互夸:你也长得很漂亮,比一般人好看多了。
小娘子又手忙脚乱把自己的脸包回去,躲在习舟身后。
习舟叹一口气,对陆饮溪道:看来,这半途遇见陆道长是缘分,习舟本不想节外生枝,已经得罪了一个门派,又要惹上另一个门派的事情,所以还请陆道长到时隐去习舟之名,习舟生或死无谓,只是不想波及到小娘子。
陆饮溪笑道:你一个和尚,倒是很深情。
习舟本不是自愿皈依佛门之人。
陆饮溪淡然地点了点头,问道:那陈阁主生擒我,是怎么一回事?
习舟如实道来:陈阁主与我们方丈本就是至交,方丈闭关修行多年,此次为了修仙界交流大会才破例出关,便听闻了陈阁主与陆道长的事,我不知因果原委,只听陈阁主说,你本是花街风尘女子之子,因天生根骨极佳和定阳阁有了关系,定阳阁收留养育你,你却毫无感激之情,却生嫉妒之心,想要陈阁主早日放弃他病弱子,转而培养你,陈阁主不愿,你便自己出走,花言巧语骗得了几个徒弟,立了那无上宗,还诽谤定阳阁修魔道。
习舟停顿一瞬,看向陆饮溪,才悠悠道来:此次大会,交流为辅,讨伐你才为主,听说你私藏魔物,并为害苍生,陈阁主要在交流大会上将你一举拿下,要众人看见你行的腌臜事,要你永世不得翻身之日。
方丈会同意这样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觉得有些奇怪,这陈永望的人品他是知道的,反正是为了儿子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可这方丈不是出生佛门,怎么会因为至交就随意听从奸人之言,同意陈永望这样胡来?
习舟沉下了声:不满陆道长,寒山寺与曾经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了,方丈年纪大了,看似实权在握,实际已经老眼昏花,和前任方丈相比又资质平平,后继弟子又光芒太盛我也是有难言之隐才逃出那个地方的。
你是不想诵经文。
小娘子脆生生地开了口,那声音像是咬了一口的甜脆苹果,你还惹上了我家少主。
习舟汗颜,看着小娘子,蹲下身去,悄声道:不是说好了不揭我短的么!
无事!小娘子脑袋一歪,和习舟额头碰额头,我罩着你!带你吃大鱼大肉!睡大床!
习舟有些无奈地看着小娘子,将他脸上的白布扯下来,捏了捏他的鼻子:好哦,睡大床,吃大鱼大肉。
小娘子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虎牙来,脸上虽说脏兮兮的,但不掩光芒。
陆饮溪站在一旁感慨,真好啊,青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后再往后看去,自己两个傻逼徒弟还在山林间打闹。
陆某谢过两位了,陆饮溪朝两人作了个揖,又从包裹里掏出了点银两,这点银两不成谢意,给两位来一桌好吃的是够的。
小娘子倒是不客气,看着钱就眼睛发亮,伸手就接了过来。
习舟也不太好意思,只好拍了下小娘子的屁股,朝陆饮溪行谢礼:谢过陆道长了,陆道长若是还想去寒山寺,可以去找我师哥,延明,他定会出手相助的。
陆饮溪记下了名字,和习舟点点头。
那么,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了。
习舟拉着小娘子的手,往山下走去,小娘子蹦蹦跳跳的,没走两步,便被习舟背到背上,山间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陆饮溪席地而坐,望着天,半晌没说话,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光是发呆,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寂寞,便回了神。
景弘深和肖默两人,一左一右,脸上身上挂满了彩,已经老实地在等他发话了。
行吧,陆饮溪站了起来,抖了抖尘土,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景弘深皱着眉重复道,你想回哪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去啊,回无上宗啊,然后在我的小阁楼里当缩头乌龟,陆饮溪说话的调子跟唱歌一样,轻飘飘的,你也听那个光头说啦,寒山寺不是个好地方,这次交流大会就准备着逮我的,闹不好被陈永望给抓走了,抽干血后剖心挖肺,心脏都磨成粉给他儿子喂了,岂不是很惨?
我同意师尊。
肖默的立场很明确,无条件站陆饮溪。
景弘深头很大,这既然是发下来的任务,那么必然和世界性变动有联系,此行不去,进度不知道又要被拖后多少。
那边陆饮溪已经转头准备往回走了,他刚想开口,却又犹豫了,脚步一顿,木在了原地,开不了口。
他想陆饮溪这么快结束任务吗?
他要如何确认自己和陆饮溪曾经的联系?
丢失的记忆该如何找回?
若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话,他会何去何从?是接下去到另一个位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
最重要的是,他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陆饮溪,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因为上司说的那种前世因果,还是碰巧搭上的联系?
景弘深攥紧了拳头,有无数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就在他踌躇之时,地上忽然弹起泛着金光的绳索,将肖默牢牢锁住,陆饮溪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扣上了金锁。
见过陆道长,在下延明,还请您和这魔物来寒山寺走一趟。
一身袈裟在身的僧人自林间走出,他双目紧闭,没有表情,一股清冷凌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又是一阵风起,景弘深还未来得及出手,三人便一同消失在了眼前。
作者有话说:
和尚攻,要破戒的,嘿嘿。
第41章一语成谶
陆饮溪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脑子晕乎乎地在想,来这个世界以后,他晕过去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
但这次好像也不算晕,就是在天上飘久了,有些困,偏偏这床又好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舒服三个字在脑海里晃的同时,他又一头扑进了枕头里去。
陆道长,睡得可好?
陆饮溪噌得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才看见床边正坐着一个和尚,双目紧闭,手持佛珠,一身僧袍规整地穿着,虽说语气温和,却全身散发着一种不可近观亵玩的气息。
搞得他都不敢随便赖着了,陆饮溪忙正了正身,盘腿坐了起来。
你是?
在下延明。
陆饮溪刚醒,脑子都还没动起来,努力眨了好几次眼,压下了几次打哈欠的欲望,才想起来此人是个半路打劫的,把他和肖默带至此处,现在肖默不见人影,也不知下落。
似乎是那个习舟的师兄,如果习舟不算个坏人的话,面前人应该也不算。
陆饮溪眯着眼,打量着眼前人,双眼紧阖,却莫名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嘴角挂着标准的微笑,又让人无端升起一股距离感来。
房内飘着幽香,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安神感觉,陆饮溪朝四周望去,这儿大概是延明的房间,物品简陋得一只手能数得过来,毫无生气可言。
就是冷清,连呼进呼出的空气都带着凉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着被他丢在一旁的被子,打了个寒战。
陆饮溪看着延明,沉下心思来,问道:我弟子呢?
地牢。
地牢?陆饮溪皱着眉,腿刚要下地,便感受到一股刺痛,簌地缩了回来,看向延明,我弟子是做了什么么?
陆道长不问自己为何不能落地,却关心着一个魔物?
陆饮溪恶向胆边生,要不是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个小菜狗,他现在已经和延明打起来了:别一口一个魔物,他有名字,叫肖默。
延明似是对他有兴趣,朝前探了探身:所以,陆道长清楚,他是个魔物。
陆饮溪咬着唇,他往后缩了点,总觉得和这人打交道浑身都不舒服,像是审讯一样套他话。
他现在要召唤他的律师,景弘深,还来得及么。
延明见他不答,又道:你可知,魔物从不屑于取名,他们只靠阶位相称,权力为大,名字不过是人类的把戏罢了。
那他既然取了人类的名字,就表明他愿意融入这个群体,不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拿自己最凶狠的眼神瞪延明,恨不得把他那光脑门上瞪出两个洞来,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延明只是坐直了身,轻声哼道:是么。
你觉得可笑么?
这反问攻势很足,陆饮溪没了刚才回避的感觉,有了质问的架势,不能下床,便身子往前探去,直逼延明面门。
延明依旧没有睁眼,没有眼神时,甚至很难看得出一个人的情绪,他坐着没动,沉声道:两个月前起,花街遇害二十余人,被扒得只剩一张皮;至一年前开始,灵虚仙境遇难六十余人,几乎死无全尸;我师父师母曾致力于人魔友好相处,当初仙魔大战开战的信号,便是砍下他们的头颅。
延明的声线稳而清澈,问着陆饮溪时,甚至不带着任何情绪,陆道长,您说,可笑么?
那花街和迎春楼花魁霜落有关,灵虚仙境之事不提,那时我与肖默正在荒山闭关,而你的师父母节哀。
陆饮溪硬着头皮辩解着,实际上已经没了底气。
他当然知道延明在说些什么,他的回答才是避重就轻。
仙是仙,人是人,魔是魔,终归是殊途,要空口无凭保证什么岔子都没有,那是白日做梦,他既然要收魔物为弟子,那必然要承担其中责任。
再说肖默的确有过暴走的时候,若是那时在场的人不是他,不知会有多少伤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日后,修仙界大会上,众人会商讨那魔物肖默的去留,至于陆道长,还烦请您在陋居稍作歇息了。
延明起身,作揖后便离开了房间。
陆饮溪看着那扇木门发呆。
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偏轨的呢?
他其实只是想在这个世界里稍微逛逛,却不想,这一逛,给肖默招致了杀生之祸。
他该怎么办?景弘深会去救肖默么?还是会让高危对象直接消失?他孤身一人在这寒山寺有胜算吗?
而且他为什么要被关在和尚的房间里啊?那这臭和尚晚上要睡哪啊?
不会是要和他一起睡吧?!
他妈的,这不会是个什么np文吧?
来个人把他也关去地牢吧求求了呜呜呜,他的带锁铁内裤什么时候上线啊呜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咯咚。
一声闷响,吓得还在沉思的陆饮溪差点儿跳了起来,左右四顾却没见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这臭和尚房间里东西那么少,再掉两个就没了。
咚,咚咚。
这回声音更大了些,陆饮溪朝脚下看去,发现声音竟是从青石板之下传来的。
是不是这里呀,我好像有点搞不太清楚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石板之下闷闷地响起,陆饮溪扒着床沿,有些不敢置信。
哎呀,不要捂我嘴巴啦,让我问问就知道了,陆道长,是你吗?
下面一整叮叮哐哐,陆饮溪会心一笑。
果然是那个智商拿去填补美貌的小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是我,我在这里!
你看嘛,我就说,问问就好啦!
只见离床最近的一块青石板猛得动了动,再缓缓得被挪开,习舟单手拎着他的小娘子爬了出来。
几个时辰没见,小娘子还是那么脏兮兮乱糟糟的,像是路边流浪的小猫咪一样,又亲人,奶呼呼地就要往陆饮溪那边冲。
陆道长哎呦!
习舟忙接住被弹开的小娘子,小娘子噙着泪,摸着自己红了的小鼻头:怎么回事呀,怎么过不去呀?
陆饮溪放下试图阻拦他却未成功的手,解释道:这儿应该有个结界,不能出也不能进,又问道,你们俩怎么上这儿来了?
习舟揉着小娘子的鼻子,解释道:我们没走几步,就听见我师哥的声音了,想着大概是有什么误会,于是想来帮忙说明一下,谁知我师哥跑那么快,陆道长另外那位徒弟也没了影,于是我们寻思着还是回来一趟
是我说要回来的!小娘子忙着邀功。
对,对,是我娘子说要回来的,回来一看,没想到外面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魔域已经攻进了寒山边缘,我们就趁寺里人少,无人看守,往之前挖的密道进来找陆道长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在你师兄房里挖密道呢?
习舟嘿嘿一笑:说来惭愧,夏天的时候,我师哥这儿最凉快了
陆饮溪点头表示同意:也是。
他捕捉到了习舟话里的信息点,魔域的人已经攻过来了,难道这才是延明扣押肖默的理由?还说三日后提审,三日后能摆平外面的麻烦吗?
不过我师兄也是很奇怪,习舟挠挠头,看着陆饮溪,怎么把人关自己床上啊,是想干嘛啊?
看,无关路人都开始起疑了!不管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陆饮溪摁着自己跳突的太阳穴,问道:你们有办法让我从这结界里出来么?
习舟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瞒你说,我是我们寒山寺最废的了,这结界我还真的搞不懂
哈!小娘子在陆饮溪后面冒出了个头,挖个洞绕过去就好了嘛!
陆饮溪看着小娘子伸出来的那张漂亮脸,不知为何,生出一股老母亲的欣慰感:还好,还是有脑子,挺聪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娘子茫然地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陆饮溪话不多说,跟着小娘子从洞里钻了出来,出去以后还不忘贴心地把墙给补上毕竟补这个他是专业的,他有个神奇辅助系统。
习舟和小娘子也没多问,三人一齐进入了密道之中。
习舟,你可知寒山寺的地牢在何处?
知是知道,但地牢地势险恶,又机关遍布,恐怕不是很好出入
陆饮溪轻啧一声,这时候要有个靠谱的就好了,可怜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要一拖二,唯一好的就是习舟从小在这儿长大,对寒山寺构造十分熟悉。
陆饮溪叹了口气,心说急不得,说不定运气好,就能靠脑电波和景弘深联系上,然后逃出生天,现在还是先和队友打好关系。
他伸手将小娘子头发上沾着的土块拂去: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娘子一双眼睛生得灵动,笑起来时弯弯的,月牙一般:我没有名字,以前少主就叫我喂,或者不叫我,习舟给我取了名字,叫娘子唔唔唔
习舟捂着小娘子的嘴,讪笑道:那个,你啥也没听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什么,他给你取的名叫娘子?
小娘子虽然嘴巴不能说了,但头能点,点得跟鸡啄米一样。
那,这么说来,你们俩,不是夫妻关系咯?
小娘子挣脱开习舟的束缚:那当然啦,习舟又不是女的,我也不能娶他为妻啊。
习舟幽幽地飘到陆饮溪身后:陆道长,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
你拐骗傻子美人,又该当何罪呢?
习舟默默飘走了,牵着他的小娘子不放。
陆饮溪也没有为难他,只是牵着小娘子往自己那边来了点,小娘子也对他有天然的好感,贼喜欢往他身上蹭。
三人来到一处宽敞的地方,当作是歇脚,陆饮溪寻思着他的高危弟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啥性命之危,不然也太对不起他的名号了,干脆坐一旁先唠两句嗑,了解一下队友情况。
小娘子要挨着他坐,陆饮溪就拆了他的头发替他扎辫子:小娘子怎么来到这寒山寺的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魔教派来卧底的,小娘子举个小拳头,要把寒山寺的臭和尚一举拿下!
陆饮溪笑得发出嘎嘎声,习舟很无奈地看着他们俩,拿口型和陆饮溪说,他瞎讲的。
竟然还有魔教,我还以为修仙界的门派只有实力高低之分。
有的,我们教就是魔教,我家少主是练魔道的。
这样啊,练的什么魔道啊?
就是,双修啊,要两个人一起练的那种。
陆饮溪一听这发展不太对劲,把小娘子的脸转过来:你多大进的魔教?
不知道,我记事起就呆在那里啦。
那,那里面的人,有对你做了什么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做了什么?小娘子看他严肃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慌张,微张着嘴,满脸茫然,少主,少主他就是,对我太凶了,但他不会打我的,他就是骂我笨蛋。
说完又垂下眸子来,我是有点笨
你在魔教里面,就认识你们少主吗?
我就是知道,少主有好多个哩,数都数不过来,我记不得名字的,尊上是只有一个,还有很多叔叔姨姨,刚开始我还能出院玩的,后来少主不给我出去了,出去了就凶我,这次他出门太久没回来,走之前说是去了寒山寺,我才一个人过来找他的。
小娘子捏着陆饮溪的手,絮絮叨叨地念着,眉头皱起来,神态娇憨,让陆饮溪笑都不忍心笑他。
啊,我说漏嘴了!小娘子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捂嘴,急得脸都红了。
陆饮溪母爱发作,慈爱地梳着他的头发。
什么魔教,胡扯呢,这就是个邪教!果然这种蛊惑人心的玩意儿就是流行,这都流行到修仙界来了,听起来小娘子还算幸运,遇到了个保护他的少主,没让他见识过世道险恶,长成了现在这幅可可爱爱的样子,可惜被那臭和尚半路劫走了。
他有些提防地看了眼习舟,把小娘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习舟:?
我刚骗到手的小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你找到你家少主了吗?
找是找到了,只是我来的时候,先碰到了习舟,后来才遇到了少主,少主好像误会了什么,哭着走了,我去追他没追到,就想打劫点钱财来给少主买点好吃的。
陆饮溪捏捏小娘子的脸蛋儿:宝,打劫是坏人才做的事情,我们乖孩子不做这种事。
小娘子震惊:可,可我们魔教中人就是要打劫四方
陆饮溪真想给这个魔教尊上脑子都捶烂!
怎么这么忽悠我们单纯的小娘子啊!
那个少主大概是觉得小娘子跟着一个和尚,找到了好人家才走的吧,竟然还哭,不会是什么嘤嘤怪吧
陆饮溪想起之前的np文猜想,不知怎么的,浑身起了个激灵。
得让小娘子赶紧指认此人一下,他得离这些稀奇古怪的元素远一点,妈的,打不过他还躲不过吗?
陆饮溪整顿了一下,准备继续前行了,这回他走在中间,小娘子在左侧,习舟在右侧。
他又向习舟打探消息:之前有讲到定阳阁,你对这门派还熟悉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习舟不太满意这个走位,可他自己理亏,又不敢作甚,只好老老实实地答道:尚可,现任方丈与阁主陈永望是故交,陈阁主的儿子陈璞瑜也常来寒山寺修行。
陈璞瑜,这倒是个新名字,是陈永望的那个残废儿子,也是原主身死的主要原因。
唔!
陆饮溪脚步一顿,习舟忙惯性将小娘子互在了身后。
陆饮溪捏着突然疼痛的胸口,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大口狗粮。
陆道长,怎么了?
无事。
那股灼烧感只是一瞬间,在听见了陈璞瑜的名字之后,他胸口骤然腾起一股强烈的情绪,搅得他心口疼。
他想起景弘深之前说的,原主是原主,他是他,他们之间不该共享记忆或是情绪。
那他为何突然涌上如此异样的情绪。
只是条件反射而已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长吐一口气,决定按下不表,之后再去问问景弘深。
第42章套路
这儿出去就是地牢了。
为什么地牢有这么多条地道,这个地牢关得住人吗?
小娘子不好意思地憨笑:是,是我被关的时候挖的,好几条都没挖对方向
陆饮溪立马倒戈:小娘子挖的,挖得好!
眼看着陆饮溪就要往地牢里去了,小娘子抱着过长的衣摆也想跟去,习舟有些犹豫,拽着小娘子的手:娘子,我们
小娘子没听懂他话中意,还催促他:快点儿啊,习舟。
陆饮溪了然,寻思着反正地牢里情势凶险,不如里应外合,便拉着小娘子的手:宝,现在外面等着为娘啊呸,现在外面等着我哈,我们内外接应,若是出现什么岔子了,不必进来救我,先去找我的大徒弟,景弘深,就说是我遭遇危险,他定会伸出援手的。
习舟忙不迭地点头,恨不得把陆饮溪囫囵个推进地牢里去。
陆饮溪拉着小娘子不肯放的手,给习舟一个白眼,把人拉近身旁耳语:宝,记住,不能让臭和尚近自己的身,不能轻信臭和尚的话,你可是魔教的卧底,你要把臭和尚都消灭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娘子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放心吧,陆道长,我会的!
言罢,轻蔑地看了眼习舟,自顾着走开。
习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看也不看陆饮溪,便匆匆去追自家娘子了。
陆饮溪沉心静气,缓缓推开了地牢的大门。
地牢是木质结构,覆盖了寒山寺后山的大部分范围,因此极其辽阔,因为是关押魔物的地方,即使是修仙者,不了解地形也不敢擅闯,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生之地。
陆饮溪踩在梁与梁的相接处,朝更深处望去,那里仅有烛火照明,几乎看不清全况,只能看见石壁上有深黑色的血痕。
他倒吸一口凉气,又展开了他刚才花了5000经验值换来的寒山寺地牢全解图。
有景弘深就是好,经验值多得花不掉。
嘿嘿。
先走这儿,再上这里,最后从这边跳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soeasy,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机关揍了。
陆饮溪在空中完成三个半转体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牢最深处,闭着眼,而他想象中的欣喜获救声并没有穿出来。
他睁开眼,却只见眼前空荡荡的,除了一副早已挣开的缚魔锁外,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寂寥地拾起地上的一块破碎的布料,看得出来是肖默衣服上的。
大意了,既然自己能不费吹灰之力逃出来,那于他弟子而已,只能是更加轻松。
如果这个位面的师尊有论坛的话,他应该是那种发徒弟太强了我太拖后腿了该怎么办的类型,放到他那个时代就是学生什么方向我的研究就是什么方向的废材导师。
太残酷了!
陆饮溪心里想着,脚下没注意,往旁边一踩,刚才还散落一地的缚魔锁这时候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只冲他而来,陆饮溪只来得及伸手去挡,下一秒便被五花大绑定在了石柱上。
哎?
救,救命啊!谁来救救他啊!他不行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默打了个喷嚏,面前人停了下来。
怎么,魔王也会染风寒?
肖默并不想理他,连回声都没有。
车轱辘往前去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肖默便跟在此人身后。
这坐在轮椅上的不是别人,他们在定阳阁时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便是陈永望的残废儿子,陈璞瑜。
在地牢里遇到他时,肖默只觉得诧异,传闻里的陈璞瑜,身子骨弱,是个只能做轮椅不得见天日的废物,可他眼前的陈璞瑜,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那人长发披散,不似师尊那般扎起,颇有颓废之感,脸很瘦削,的确是病弱之人的样子,可那双眼中却带着阴邪,毫不掩饰地盯着肖默,那轮椅上机关一出,便解了他身上的束缚。
他说,他便是和大长老私通的卧底。
他叫他魔王,却带着戏谑的语气,让他觉得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想带我去哪里?
肖默最终没沉住气,开口问道。
当然是带你去找你师尊啊,原本以为你会和你师尊呆在一起,没想到那和尚留了个心眼,将你师尊藏起来了。
你打我师尊的主意。
陈璞瑜背后的肖默长剑已出,架在轮椅上人的脖子上。
陈璞瑜未有惧意,反而笑着反问他:你说,他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不打他的主意,打谁的主意?
你想都别想。
肖默身上魔气迸出,长剑直指陈璞瑜致命之处,离对方肌肤之差毫厘之时,却顿住了。
肖默未有片刻犹疑,反手便握拳打上了陈璞瑜胸口,却只见那轮椅后背突降,这一拳打了个空。
哈哈哈哈,拿我的剑,挂着我儿子的名号,倒是没给我丢脸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一次起来,陈璞瑜已经不再是个人了,肖默这才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魔气,竟是镇压得他一瞬间不能动弹。
大长老找上我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我不是被那和尚打得三魂七魄没一个完整的,只能寄生于人身上,哪里来的一个儿子?
肖默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陈璞瑜。
他自小便知,大长老虽不明说,但他不是大长老的孩子,这魔域,还有个隐居的大魔王。
所以大魔王实际上并没有隐居,而是受了伤,隐藏在了人界?!
而他,也不是大魔王的儿子?
不是最好了。
肖默心里腾起一股欣喜,那把长剑被他骤然从陈璞瑜的桎梏中抽出,劈向对方,陈璞瑜未料到他会突然发难,一时没来得及躲开,半条手臂被砍了下来。
可他稍作歇息,那手臂便慢慢长了回来。
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璞瑜看着肖默,大笑起来,没想到我冒领的儿子,也是个疯子。
肖默才不理会他在说什么。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身上还背着魔域的大业,大长老待他不薄,他对不起大长老。
但既然有大魔王在了,那何不如把他打退了,让他自己去统领疆域,他还想和他的师尊过种田养花泡温泉的神仙日子。
他只要他的师尊。
陈璞瑜虽是坐在轮椅上,行动却异常灵活,那轮椅是奇门兵器,可以有百般变化,肖默无法近他身,但同样,对方无法对他产生伤害。
你这般模样,就是为了你师尊?陈璞瑜和肖默之间拉开距离,问道,你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般神魂颠倒?
我师尊,肖默高举长剑,俯视着陈璞瑜,伏魔阵已出,是你这张脏口说不得的贵人。
剑气啸然,底下凹进去一个大洞,圆心内却空无一人。
肖默皱眉,捏了捏手,手中那柄剑竟是碎成了粉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陈璞瑜的声音在周边回想着,却不见真人所在,原本只是想要个容器,没想到容器这般有趣,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妙人,能让我儿这般神魂颠倒。
肖默四下回顾,陈璞瑜已然不在了,他没有犹豫,而是准备先找到师尊再说。
只要师尊在自己身边,就无事。
那边陆饮溪打了第十八个喷嚏,终于有人进来了。
救命啊,救命,我被锁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延明,他依旧逼着双眼,眉目冷然。
陆道长真是个奇人,延明刚从陋居出来,又遇上您了,还这么
延明没说完话,就是上下打量着陆饮溪。
陆饮溪扭着身子,恨自己手不能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缚魔锁不知是怎么回事,越动缠得越紧,原本他还只是被四肢大敞锁在岩壁之上,这会儿全身的衣服都已经破得稀烂,只剩一点遮羞布在私密之处。
这比他被锁在床上还变态啊!
他铁定是进入np文的套路了啊!等他手能动了一定连夜打十条铁内裤啊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这里面的攻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没爹没娘,不知道为啥突然出现的w
第43章睁眼
你快给我解开这个玩意儿。
陆饮溪强忍着惧意,硬是把声线里的颤抖给压下去。
我倒是想,延明站得离他远远的,就是不过去,只不过陆道长这般活泼,或许还是这里适合你一些。
陆饮溪又气又急,可嘴上又不敢发难,怕延明真给他关在了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试过了,身上这玩意儿会根据灵力的使用情况加大力道,要想暴力解开,只能靠蛮劲。
像他这种起床都要人更衣的,哪里来什么蛮劲?
他算是知道修仙的弱点了。
弱点就是光会用技能,肉体不够强韧,回去他就要练成肌肉猛男。
一拳打趴十个肖想他屁股的登徒子!
你你到底想怎样,若是轻信陈永望,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延明仰头看他,半晌不语,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不信陈永望。
陆饮溪寻思着你既然不信那咱们就是一伙的啊,你搁这说话大喘气得是想作甚?
延明继续道:但我也不能全信你。
陆饮溪一愣,心想也是,他开了上帝视角,知道自己是主角,延明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魔族打上来了,陈永望又打着歪主意,现在寒山寺腹背受敌,外头外头有威胁,里头里头有不和,延明夹在中间,的确不好做人。
这么想着,陆饮溪对延明的敌意一瞬间降了不少,还有点怜惜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寒山寺胜算如何?
攻势停下了,双方都在权衡,尚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延明说话语气平稳,没半点儿情绪掺杂在里面,让陆饮溪听不出来是喜是忧,我猜想,寒山寺内有内鬼,且早已进入多时,唯一可以确认的,便是你由我带入,又和我那师弟有点关系,还算可靠。
你知道你师弟从这儿出逃了么?还坑蒙拐骗小傻子?
说来惭愧,我也是方才才了解,已经在揍了。
陆饮溪倒吸一口凉气,默默保佑延明先把那厮打得下不了床,等他处理完这些破事就把小娘子捡回去当吉祥物。
他看向延明,来人依旧没有替他解锁的意思,肖默大概是跑远了,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想不到回这儿来。
想得到可能也回不来,什么时候让宁温纶治治他路痴这个毛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陆饮溪叹了口气,问延明道:我徒弟溜了,但我知道你仍会找他麻烦的,所以我想问,只要是魔物,在你眼里,便是不得相处的么,你不是出家人么?
延明依旧挂着微笑,走近他,坐了下来:陆道长,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不,他不要。
他不要光着身子听别人讲故事。
放他下来啊!
延明听不见陆饮溪内心的咆哮,闭着眼,开了口:二十五年之前,魔域尚未存在,魔物散落在各个角落之内,间或出来兴风作浪,当时,一方门派维护一方人,大家彼此小心谨慎得对待,于是魔物伤人之事鲜少发生。
我的师父母,曾是寒山之下的一个小派别,属于寒山寺下的一个分支,虽不出家,却师承方丈,也听从方丈的意思,以慈悲为怀,广纳生灵,哪怕是魔物,也会放其一条生路,只是封印其永远不得伤人丝毫。
师父母在一次出门平定混乱时,捡到了两个孩子,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的,小的那个是个瞎子,大的得时时刻刻将他背在身上,去偷吃食养活自己和孩子,我师父母便将两人捡了回来,收作义子,抚养他们长大。
大的那个天生便是修炼的料子,他突破得很快,年方十四五便离大乘之境仅一步之遥,我师父母无法再提携他,便写信去了寒山寺,求方丈能收下那孩子,延明不是个很好的故事讲述者,他语气平淡,要不是陆饮溪还裸着,他听得都想睡觉,可就在出发寒山寺前,小的突生一场大病,师父母只好留下来照顾小的,让大的独自上山。
大的这一走,便再也没回来过,他从未踏足过寒山寺,也没再有过任何音讯,再一次见到他时,他统领了五千魔军踏入寒山寺的疆域,第一件事,便是砍了我师父母的头颅挂在城墙上,供魔物们观赏。
自那以后,魔域才逐渐形成,并逐步扩大,才有了今日仙魔对立的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听见后面那段时,打了一个哆嗦,又觉得有些怪异:那大的是个魔物?你说他这般厉害,为何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听说过有魔物动乱之事?
因为这双眼。
延明抚了抚自己紧闭的双目,一时未出声。
陆饮溪突然明白了。
啊,这一定是什么骨科cp,哥哥为害一方,滥杀无辜,强大无比,无人能与他匹敌,只有弟弟那双无用的眼睛,空洞的双眸含泪望向兄长时,哥哥只觉得心中只留下了委屈,天生的本能让他嗜血成性,而唯一的胞弟便是他的软肋,他的弱点,他坚硬外壳下心尖尖上那一点软肉,只有弟弟,能让他停下杀人的双手,可他那双沾满无数无辜百姓的双手却无法拥抱弟弟。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清冷配疯批吗,只想喊一声绝了!
妈的,落泪了,你们感天动地的兄弟情能不能不要波及到普通人啊,我听完了,我吃饱了,求求你放我走吧。
没想到延明你看起来人模狗呀,背地里竟然只想拉着人讲述你的爱情故事!
有没有人性了!
陆道长为何脸如此之红,是有何处不适?
陆饮溪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是被感动了而已,不要管他。
但延明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他,僧人的手上长满了茧子,比起数据合成的景弘深和身为魔物的肖默来说,有种异样的真实感,粗糙得磨过陆饮溪的下巴,让他全身忍不住战栗起来。
嗯,不要,痒
陆饮溪歪着脖子求饶,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延明的眼睛。
他看起来不像个瞎子,哪怕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来,不知道为什么,陆饮溪总觉得这下面盖着一双极好看的眸子。
我看不见陆道长的样子。
嗯?
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灵力让我能够感知到你表情的变化,但是看不清细节。
那要不你睁开眼试试?
这话刚出口,陆饮溪又后悔了。
人家是个瞎子,睁开眼了又能怎样,自己还要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延明轻笑:我这双眼,不能睁开。
嗯嗯,我懂,都是给你哥看的,凡人不能看。
就不能不每时每刻秀恩爱吗,死和尚。
陆饮溪默默吐槽着,就连延明的手慢慢爬上了他的脸都没有注意到。
那粗糙的触感划过他的唇角,再到鼻翼,最后一路上去,到了眼睛。
延明的手指轻轻扫过陆饮溪的睫毛,最后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
那口气,吹得陆饮溪的睫毛都一颤一颤的。
陆道长,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陆饮溪撇撇嘴。
他当日与众不同啦。
他可是要拯救世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莫名地有些享受着延明的抚摸,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多暧昧,但延明这样翻来覆去地摸他脸也让人觉得有些烦躁,于是他伸出那只尚未被完全制住的左手,学着延明的样子,也去揉对方的眼睛。
你不要总是摸我了啦!
仅是一瞬,延明便退开了三尺之外。
陆道长!
延明又十分心急地上前来,这是陆饮溪第一次看见对方嘴角完美的弧度有了一丝崩塌。
当延明走到他身前时,他还习惯性地笑了笑。
怎么了呀,反应这么大。
延明的脑门上全是汗,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饮溪。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陆饮溪看着他,有点儿心虚。
他是看见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是看见延明的眼睛,是透明的琥珀色,看他的时候,似乎有种佛光普照的感觉。
暖洋洋的。
陆道长,你看见了什么?
我就是看见了点嗯,不太一样的眼睛?
那你可有任何不适?
啊?没,没吧
陆饮溪被追问得自己都有点不太确定了。
他的确有点不适,就是不想被挂在岩壁上。
但这好像不是延明问的重点。
延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接着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是陆饮溪头一回这么正经地和他对视,那双眼和他刚才看见的一样,是金黄色的,看他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有种安心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道长,可有不适?
没有啊,陆饮溪笑了笑,我觉得你眼睛挺好看的哎,可惜你看不见,是那种不太常见的眼睛。
延明定定地看着他,左右上下地仔细打量着他,直到陆饮溪脸色忽变,喊着他流了血泪。
他摸了摸眼中溢出的血液,又撑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了双眼。
上一任方丈说,他不是瞎子,他只是有一双佛眼,那是凡人不能承受的注视,于是会伤及他人,因此他从不能睁眼。
可眼前人不一样,他不畏惧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一个人的样貌。
那是他心中唯一留存的一副模样。
延明站在那里,回味良久。
从他遇见陆饮溪起,他便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在呼唤着他。
而他的因缘,或许便是从这一睁眼起,便再无回头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者有话说:
小陆:他们是一对吧!
切片:上你的一对。
第44章称呼
陆饮溪总算是被放了下来,双脚落地的感觉竟是如此的不真实,衣服因为长时间的卷缠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他努力平顺着褶皱,身上却覆盖了别人的体温。
陆道长不嫌弃,可以先穿着。
延明将僧袍批在陆饮溪身上,自己仅剩了一件很薄的白色单衣,陆饮溪一回头,就看见那单衣下若隐若现的腹肌。
大概是寒山寺坐落在深山之中的缘故,延明皮肤雪白,也因此给人蒙上了种强烈的距离感,但脱下衣服后便能看见其精壮的肉体,每一处都喷发着力量。
陆饮溪只觉得鼻腔里热热的。
他以前偷偷摸摸看的钙片比这个差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延明长成这样,是压他哥,还是被压呢?
陆道长,在看什么?
没看,没看什么!陆饮溪慌里慌张地掩饰着,拼命克制自己不往对方腹部看去,可就是忍不住,最后为了不起疑,还是转移了话题,唉,都不知肖默跑去哪儿了,我的大徒弟景弘深也不知去了何处。
还请陆道长快快寻回肖默,勿徒生事端,至于陆道长的大徒弟,延明已经邀请他在内殿歇下了。
哦,那速速带我过去。
延明脚步一顿,暧昧不清地看着他。
怎么啦,这地牢还蛮恐怖的哎。
前头哪儿落了一滴水,陆饮溪整个人一震,脚步一挪,缩到了延明身后,但饶是这样,两人之间始终没有肢体接触。
陆饮溪内心泪流满面,虽然我大徒弟肖想我的身子,但是他靠谱,不害我,也不会把我赤身裸体锁在墙上。
而且他需要牢靠的大腿抱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道长,和自己的徒弟关系不一般啊。
你又看出来了。
陆饮溪看着延明紧闭的双眼,腹诽道。
妈的,死给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陆饮溪回答得晚了一步,掩饰就显得有些扭捏了:有什么一般二般的,不过是弟子少而精,我每个都多花了点心思罢了。
接着还欲盖弥彰,我在宗门内还有个不挂名的弟子,虽说天生无炼气的根骨,却是药术奇才,十分得力,我也格外关心他。
做你弟子,还真是幸福。
延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陆饮溪翘着尾巴,哼哼着:那可不,不如延明大师也离开这寒山寺,来我们门下吧,我们门下没那么多清规戒律,陆饮溪话头一收,又提防道,清心寡欲就好了。
他们无上宗的前身还是寡欲观呢,就是他们宗门内一个个的都很背离这条规矩。
延明似笑非笑,应了声: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没把他的回答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早点出去抱上大腿,谁知一步还没迈出去,脚下竟是有滑腻的触须冒了出来。
什么东西,延明大师!延明大师救我!
干啥啥不行,喊救命回回第一名。
走在前面的延明刚要转身,地上的缚魔锁却先他一步动作,直击他的要害,脖子和手脚上捆了个遍。
嘻嘻,弟弟怎么还是感受不到哥哥的存在啊。
那鬼魅般的声音自地牢的四面八方传来,藏在暗处的人似乎是在爬行,陆饮溪僵直着身子动不了,浑身起着鸡皮疙瘩,那种恶心的感觉从尾椎起遍布全身,只觉得浑身冰凉。
好恶心,好恐怖,他好想离开这里。
兄长延明脸色微变,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缚魔锁,而是死死盯着陆饮溪,你回来了。
可惜,不能好好和弟弟打个招呼。
那声音桀桀地笑着,陆饮溪不敢发声,甚至不敢睁眼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兄长回来了,什么弟弟打个招呼,是那个把人头挂城墙的大魔头吗?他想干嘛?
他他不会是想在他面前演活春宫吧?
陆饮溪边想边喘着粗气,不知道自己的尴尬感从何而来,又想逃离这里,又想呆着再看看。
这该死的好奇心!
兄长你有什么诉求,还请冲我来。
冲你?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不知为何,听起来总是觉得胃里都发寒,好奇怪,好生奇怪,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对我的容器这么感兴趣。
容器?什么容器?
陆饮溪茫然地看向延明,两人视线相接。
别怕。
延明拿口型和他说话,仅是读懂的那一瞬,便仿佛有一道暖光自天灵盖而下,让陆饮溪觉得通体舒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错,兄弟俩一明一暗,这组合,太绝了。
兄长,陆道长的大弟子已在正殿等候多时了,这会不回去恐怕会怀疑有变,要过来查看,不便你我二人交谈,延明说话平静而轻松,听得陆饮溪心都飘起来,不如先将他送回,你有什么想法,我自会聆听。
那似蛇形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又猝然开口:你保他,做什么?
脚下的触须簌得绷紧,陆饮溪重心不稳,朝前跌落下去。
这一回,延明没看他。
操,哥哥不会吃醋了吧,弟弟这么护着他。
他要不要帮人辩解一下?
我不是来加入你们的,我只是想参观一下而已。
那个,这位大哥,他保我只是为了门派的正常交流好吧,不如我先行退出,给你们留一点双人空间?二人世界?
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笑声似乎离他很近,陆饮溪左右看去,没见着人影,直到垂下头去,才感觉到不对劲。
那脚上的触须此时已经蔓延至他身下,黑色的仿佛烂泥一般的玩意儿平铺开来,上面露出了一张嘴。
可我要的,是你和我的二人世界。
你休想。
那缚魔锁总算是被延明挣断,长棍拔地而起,棍风一扫,陆饮溪配合得往侧边一躲,可那滩泥却像软体动物一般,把棍子包裹了起来。
嗯~打不着啊哈哈哈哈。
你做什么!地牢里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喝声,陆饮溪欣喜地抬头,看见景弘深熟悉的蓝色身影,师尊,我来了!
话还为出口,那黑泥便捂住了他的嘴,景弘深不知延明是在救陆饮溪,剑气已然向他突刺去,还未来得及解释,延明分神躲开他的攻击,那黑泥裹上了陆饮溪全身,缓缓沉进了岩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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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吼叫还飘荡在陆饮溪脑海里,只是他已经无力回应了,那黑泥牢牢裹着他全身,一点光都没有,动也不能动,只靠鼻子呼吸。
师尊啊,嘻嘻,多谢你的乖徒弟们,现在师尊是我的啦。
耳边传来冰凉的话语时,陆饮溪唯一想的就是,他从未这么憎恶过这个称呼。
作者有话说:
紧身衣py,克苏鲁元素,啊,我好喜欢新角色
第45章享用
冷。
这是陆饮溪唯一的感受。
他从未觉得有如此冷过,不是肌肤之上的触感,而是一直深入内里去的感觉,唯一可以呼吸的鼻腔内都能呼出冰碴子。
五感被封闭,甚至动弹一下都不可以,剩余的感觉便是冷,却连发抖的本能都被剥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暗让他感到恐惧,未知使他越发茫然,有那么一瞬间,陆饮溪甚至觉得,饶是外面这层黑泥放松一点,他都会轻易折服。
这个念头仅仅是冒出来的一刹那,那黑泥便稍稍松开了束缚,陆饮溪长大着嘴,猛得吸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
啧啧,好可怜啊,师尊。
不许不许你这么叫我
嗯?黑泥兴致盎然地围着他转,邪笑着,你的徒弟们有没有说过,你说话的语气,很有意思。
陆饮溪偏过头,不去看那团恶心的腌臜玩意儿。
他说话什么语气,他说话就是天王老子的语气都不归这狗东西管!
陆饮溪环视着自己所处的地方,这似乎是个寝殿,床头的烛火照亮了小半个房间,但屋内的布置尽是他不喜欢的。
不说那被黑布严丝合缝盖上的窗户,就连床上也拉着漆黑的帷幔,生怕漏进一丝光似的,进门处放着一张轮椅,旁边有不少工具类的物品,鼻腔中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混合着油污和不知从何而来的腐臭味。
还好,至少他趴的床还算干净,不然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浑身一震。
那个想法出现的同时,他脑中像是闪光灯一般,发出砰的一声响,随即一股厌恶感翻涌上来,强迫着他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他平息了一会儿呼吸,想到之前景弘深说的,整个庞大的系统是靠人想要活下去的念力支撑运行着的,所以所有和不想活相关的想法都会被强行压下去。
有点儿奇怪,好像老大哥在监视着自己,让人不准肖想死亡。
看好了吗?
黑泥又一次开口了,陆饮溪很讨厌他说话的感觉,像是有条冰冷的蛇在自己腹中穿行着。
什么?
想好从哪里突破,逃出去了么,黑泥笑着,凑近他道,师尊?
陆饮溪手一翻便是一个伏魔决,黑泥翻滚着躲开,陆饮溪见他翻下了床,就再没动静了。
嗯?不和我玩了吗,师尊?
懒得,陆饮溪躺下来,裹起被子,我不是那种会自己突破险境的人,不然收那么多徒弟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怕我?
你就是一滩泥而已。
黑泥又笑了,他朝门口的轮椅缓缓爬行着,接着逐渐聚成了人形,五官浮现了出来,长发披散,阴影里那张脸因为瘦削凹陷下去,死气沉沉,但勉强看得出一点清秀的影子来。
男人坐在轮椅上,木头轮子朝陆饮溪滚过来,发出闷响,他抬起头,朝陆饮溪笑:现在呢,现在是个人了吧?
对方的语气里带着那种似孩童般玩闹的语气,炫耀一般向陆饮溪邀着夸奖,陆饮溪早已坐了起来,贴着墙坐着。
不见天日,坐着轮椅,常年病重,又在寒山寺出现。
他虽然没见过,但他大概猜得出来,此人是谁。
他是陈永望的儿子,陈璞瑜,那个要拿他做药引子的人!
你你想做什么?
别是现在就要把他做成药引子吧?
靠,早知道问一下宁温纶药引子是怎么做的了,不会是什么剖心挖肺还不能停止呼吸,和凌迟差不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娘哎,他还不想死。
认出我了?不过你认不出我也是应该的,毕竟内里都换了个人。
陈璞瑜伸手,捏着陆饮溪的下巴摩挲,对方的手真如孩童那般娇嫩,眼神清澈,似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陆饮溪微怔,但想来也合理,某种程度上原主是被此人养着的药罐,换了个里子应该很好发现。
你是陈璞瑜。
是,也不是,我弟弟不是给你讲过,我和他的故事么?
陆饮溪这才反应过来。
当时延明的确叫着怪物兄长来着,延明看起来也不小了,他的兄长比他还要再大上几岁,是个魔物
陆饮溪睁大了眼:陈璞瑜是个正常人,但他早就已经死了。
真聪明,师尊,真聪明,一下子就能猜出来。
那你为何还要我当药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说呢,当初附身在这奶娃娃身上非我所愿,可惜身边毫无防备的只有这孩子而已,只不过孩子是至纯之物,喝人血只能伤及自己,这具身体没两下就被我搞废了,嘻嘻,我需要一个媒介,这么巧,陈永望是个天赋之才,他除了这个顶好的儿子,还有另外一个更加完美的,所以我需要你,陈璞瑜舔了舔嘴唇,凑到陆饮溪嘴边,需要你,吃掉那些少女们。
滚!
陆饮溪觉得反胃,恶心得差一点吐出来,条件反射地起手,猛得打开陈璞瑜,男人的脸往侧面一偏,似是断了,接着一阵咯咯哒哒的声音,脑袋又正了回来。
虽是人身,却尚存魔物修复的能力。
不怕呀,你没有吃下去,乖,不怕,不怕。
陈璞瑜给陆饮溪顺着气,咬着他的耳垂,你也是小孩儿啊,怎么会让你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嘻嘻嘻嘻,所以用了点别的办法,把你做成药引子了,就是时间要久一点,不过我不急的。
陈璞瑜捧着陆饮溪的脸,左右端详着他的脸,你看,我多有耐心啊,等你出落成了这样的大美人儿,那些女孩儿的精血,都成了你的漂亮脸蛋儿唔!
陈璞瑜往下看去,小巧精致的匕首已经整个儿没入了他的腹部,刀上涂了什么,带有腐蚀性,黑色的纹路自伤口处炸开。
你的身体,还是人的身体吧。
陆饮溪边说着,边手起刀落,又给这神经病来了几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子的漂亮脸蛋是自家老妈给的,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精血,脑子瓦特了才在这里瞎叨逼叨,烦人。
原本他还想在兑换系统里整点高级的武器的,可惜他平时就不专精这块,稍高一点的级别都没有开放,跳来跳去最后只能先选把带毒的小匕首。
陈璞瑜嘴里吐出黑血来,轮椅不受控制往后退去。
陆饮溪心里一抖,但他转念一想,真的陈璞瑜已经死了才对。
他捅的只是头没有心的魔物。
救,救我
陆饮溪甫一回头,竟是看到了肖默的脸。
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他明知道这是陷阱,手里的小刀却无论如何也握不住。
师尊,师尊,救救我
肖默的脸和陈璞瑜的脸层层叠叠地出现在他面前,让陆饮溪一瞬间有些恍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俩是不是长得太像了。
明明他这幅身体才是和陈璞瑜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何他会觉得,肖默和陈璞瑜长得如此相似?
肖默
师尊。
陈璞瑜的身体一瞬间碎了开来,那黑泥又一次地裹缠到了他身上,只是这一次速度变得慢了些。
师尊,原本这副外壳还能撑一会儿,只可惜他刚受到过你徒弟的重创,现在你又给他来了两刀,黑泥无视陆饮溪的任何攻击,再一次将他压回了床上,真是没办法,只能先提前享用一下美味了。
呜呜啊啊!
作者有话说:
可怜小陆,pp又不保了。
第47章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视觉再一次被剥夺,肌肤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陆饮溪这才深刻地感受到缠绕着自己的玩意儿不是一滩死物,黑色的膜状物之下仅是柔软而滑腻的肌肤,搔刮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不是人的形态,却真实地是一个人。
陆饮溪隐约的意识告诉他,自己的那几刀伤害让对方无法化形,这大概是陈璞瑜与魔物结合后特有的保护机制,延明的法杖无法打破他,那他的反击大概也是徒劳。
手中捏出来的伏魔决轻易地消散开,他听见有人在轻笑,舔着他耳后的嫩肉。
痒,敏感,难受。
三种怪异的感觉揉合在了一起,他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口腔处似乎裂开了个小口,他下意识想要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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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泥从陆饮溪身上退开,床上人眼睛微向上翻,被压在床上的同时,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被一并夺去了。
啊陈璞瑜在床边站了起来,他大张着双臂,像是在拥抱着这个世界,腹部的伤口已经消失了,脸上也没了生病人才有的青白色,真是要,好好谢谢师尊。
陆饮溪这才明白他所谓的容器是什么意思,陈璞瑜要找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到底是为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也是陈永望厉害,两个儿子没一个是废物,一个在接纳了魔物后虽说身体残破不堪,但至少没有爆体而亡;而另外一个则是上好的容器,被当成了养分,随时辅助另一个生长。
他没理会身边那个疯子,只是想到尚在寻找他的景弘深和肖默,还有远在天边的宁温纶。
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
不要来找他了,这边这个怪物是可以无限出招没有待机时间的,打不太过啊。
陆饮溪甚至没来得及想完,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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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一刀
额头上有温热的触感,鼻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陆饮溪半梦半醒着,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呢喃着,努力睁开眼,原本以为是孤独感作祟,他又梦见父母了,却并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抱着他,盘腿坐在床上,手扣着他的肩膀,很紧,能感觉到对方细微的颤抖,他不停晃着身子,将他额头上的热毛巾拿起又放下,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对方身上很凉,能感觉到这个,是因为他的手下意识地捏着那人的衣服下摆,有一下没一下地接触着对方的肌肤。
眼睛因为长时间保持睁开的缘故泛涩,视野再一次被模糊,背景由现代化的白墙变成了古色古香的木质结构,眼前人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仅是眨眼的一瞬,陆饮溪便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来:放开。
开口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个彻底,说出来的两个字甚至听不清楚,像拳头落在棉花上,软弱而无力。
陈璞瑜依旧小幅度地晃着他,像是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嘘不说话啊,乖,师尊生病了,发热很厉害。
我就是烧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那吻来得莫名其妙,陆饮溪甚至没反应过来,嘴巴上就已经湿了:不要这么说,师尊,我舍不得你死的。
陈璞瑜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一手将他缓缓从身上放下来,一移动,陆饮溪便感受到了那种噬骨的痛感,仿佛全身上下没一块骨头是完好的,别说是起来了,连挪一挪手指都觉得困难。
他脑子开始放空,直到陈璞瑜下了床走开,才逐渐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于什么世界,咬着牙调息运气,经脉倒是没有任何阻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空了。
要形容那种感觉很奇怪,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瓶子,但是个比较怪的那种,无论他怎么汲取里面的水,都是源源不断的。
所以当瓶子里的水忽然没了的时候,他猛然有了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自己存活的资本被人轻易剥夺了。
有人会救他,肖默会,景弘深会,那个臭和尚说不定也会。
但他若是无力自保,那救或是不救,都没有意义了。
陈璞瑜将他扶了起来,把床头的枕头拍软,看向他,脸色突然张皇了起来。
哎呀,师尊,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这副面如死灰的样子。
陈璞瑜假惺惺地坐在床沿上,抚摸着他的脸颊。
凉丝丝的,很舒服,他无法抗拒地歪着脑袋,一点点蹭着陈璞瑜的掌心。
陈璞瑜笑了,拿食指刮刮他的下巴,又去捏陆饮溪那被他咬得满是齿痕的耳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嘛,不要抗拒,真可爱,师尊,真可爱。
言罢,他便去拿了放在一旁的药汤,药汤泛着浑浊的棕黑色,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伴随着勺子的搅动,卷起不知名的沉淀物来。
陆饮溪想呕吐,却吐不出来,任由着陈璞瑜摆弄着他,那一勺药汤被喂了过来。
他能做的抵抗,只是不开口而已。
喝掉,听话,喝掉,就会好起来了,陈璞瑜吹着药汤,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不会害师尊的。
他的话似乎带着蛊惑的作用,绕是陆饮溪再拒绝,他的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张了开来,苦涩的药水被一口接着一口地灌进嘴巴里去,陆饮溪最终还是没忍住,两行清泪挂在了脸上,鼻尖都变得通红。
怎么哭了,太苦了么?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甜酒酿。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师尊还看不出来吗?陈璞瑜歪着脑袋,凑到陆饮溪身边,大狗狗似的挠他的颈窝,一口咬在对方的锁骨上,落下清晰的齿痕,我想照顾师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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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陈璞瑜收拾了盛药的碗,又去一旁拿来了温热的甜酒酿,甜香味一下子盈满了整间房,仅是一口下去,陆饮溪的脸就开始泛起粉来,你逃走的时候,我就觉得很懊恼了,怎么能让你逃走呢,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小宠物,怎么就能让你逃走呢。
男人开始慢慢厌倦了拿勺子一口一口喂人的感觉,换成拿嘴渡,结果每一口都喂得越发缓慢,每一次他都要逼着陆饮溪与他缠吻,舔舐着对方的上颚,吮吸着对方的口涎,最后咬住那略厚的下嘴唇,拉扯出去,发出啵的一声。
结果呢,或许让你出逃一次也是正确的,壳子没变,内里啧啧。
陈璞瑜舔了舔嘴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那双眼已经没了当初陆饮溪初遇见他时那般无神,他盯着他看,仿若能看见他的灵魂,多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陆饮溪觉得难受,他想尖叫,想抓狂,想现在就把眼前这男人千刀万剐,可现实是他连起身都困难,别说是揍人了。
甜酒酿里那点酒味原本并不会给他过多影响,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意识模糊,高热不退,陈璞瑜起身的时候,他竟是条件反射般地抓住了对方的手。
嘘,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我要死了。
别说傻话,你不会死的,陈璞瑜又补了一句,师尊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师尊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仅是一刹那的安心,让陆饮溪再一次跌落到梦境里去。
梦里的少年依旧没有脸,他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扣。
小陆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小陆死的。
彼时陆饮溪睡在病床上,耳边是再熟悉不过的仪器声,鼻腔里是难闻的消毒水味。
他看向他们紧握的双手,自己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手臂上全是针孔留下的淤青。
他嘶哑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恨你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逼我活下来,少年擦着他眼角的眼泪,湿润的手指贴上自己的嘴唇,品尝着咸味,我想和你分享,活着的痛苦。
陈璞瑜看着睡觉极其不安稳的陆饮溪,笑了笑,替他掖好了被子,熄了灯火,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口有人等候着,见他出来,有些惊讶地失语,待他走远了,才匆忙追上:璞瑜,你的腿
男人浑身震颤,浑浊的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陈璞瑜悠悠转身,只是一眼,男人便再没了刚才那般大动静,而是安静地呆在了原地。
怎么了,父亲?
陈璞瑜看向自己的父亲,陈永望,语气里丝毫没有半点尊敬的意味。
陈永望漠然地回答着:魔界大长老求见,说是已经找到了小魔王。
哦?陈璞瑜饶有兴致地鼓掌,称赞着大长老的效率,这都能被找到,不错,在哪儿寻得的?
人没走远,一直在地牢里面绕圈。
哈哈,想来也是。
陈璞瑜讥笑着,挥挥手,大长老不见,让小魔王来见我。
大长老事儿太多,万一认出他来,定会抓他回去处理魔界的那些繁文缛节,想当初他出逃魔界,全是因为这点,明明都是魔物,非得搞点秩序出来,有时候他都怀疑大长老是人界派来烦他的卧底,所以能不见就不见。
至于那小魔王,是他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儿子不说,这假儿子居然还要和老子抢伴侣,今个儿老子精力恢复了,不打得他叫爹绝不罢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璞瑜想起小魔王和他在地牢里对上时的那股蛮劲儿,忍不住做了两个准备动作。
太久没站着打架过了,都快忘记站着打架是种什么感觉了。
陈永望很快就把肖默带了过来,少年被大长老独有的术法镇压着,双手不得分开,紧缚在胸前。
你退下吧,我和我儿好好说两句话。
陈永望无声地退进了黑暗之中。
肖默冷漠地扫了眼陈璞瑜,大长老找到他以后痛骂了他没有出息,并让他与此人里应外合,应该并不知这人真身是大魔王。
所以这锁是个障眼法,大长老叮嘱了他,若是情况有变,便杀了这个人,夺取他的地位便可。
他兀自打算着,思量着此人到底有何用处,现在还能站起来,之前可是个残疾的。
但他也在寻找师尊,现在他两眼一抹黑不知从何处寻起,这人倒是还可以利用。
谁知陈璞瑜贱兮兮地就开口了:你师尊,尝起来味道不错。
男人发出张狂的笑声来,谁知下一秒,少年那张漠然的脸便出现在了他面前:去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璞瑜陡然后退,没了轮椅,他显然没有肖默那么灵活,少年看出了他的破绽,手中长剑朝他直劈而下。
劈也不劈别处,就劈他胯下二两肉。
我的好大儿,何必呢?
肖默这一剑劈了个空,刚才分明在他眼前的陈璞瑜犹如雾一般消散不见了,声音自他身后房梁上传来。
他转身,看见陈璞瑜一点点从房梁上面长了出来。
看样子,你师尊也没白教你,身为魔物,伏魔这一手,你是学了个透。
我师尊,才不管我是不是魔物。
肖默说着,脚往后一踩,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到了陈璞瑜面前,陈璞瑜也不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直到长剑刺穿他的大腿,差一点命根子没了。
哎?
你在看什么,好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默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拔出了长剑,剑柄上的宝珠放出异彩,疯狂吸食着陈璞瑜喷涌而出的血液。
可等他下一剑再下去的时候,陈璞瑜又消失不见了。
化成黑泥的陈璞瑜躲进了房梁缝隙内,百思不得其解。
就如同他的胞弟拥有一双佛眼,他也生来一双魔眼,能操控人心智,任由他摆布。
怎么到了肖默身上就不灵验了?
难不成他真的是自己儿子?
他浑身浴血地走进房屋内,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床前,双腿再一次没了知觉。
师尊,师尊,救命,救命
陆饮溪被求救声吵醒,看着形容枯槁的陈璞瑜。
他看着男人腿上的箭伤,猜着到底是谁给了这王八蛋一刀。
这一刀怎么这么不准,怎么不把他唧唧剁下来凉拌,害他又要受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者有话说:
肖默不是你的好大儿,是你的另一部分,哈哈哈哈
你的另另一部分和另另另一部分都在来砍你的路上
第49章吃掉
刀光剑影闪过,躲在暗处的魔物被大卸八块,尸块如同焦油一般渗进土壤里去,所过之处,万物枯竭。
景弘深手负长剑而立,望着天边一弯月亮,良久,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疲惫感涌了上来,男人眼前一黑,差一点没支撑住自己。
他单膝跪在地上,又一次试图联系着陆饮溪,然而结果和前几次一样,依旧是徒劳。
经验值在他杀完魔物后勉强上升了几个数字,又持续下降着,他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除了寻找陆饮溪之外,就是在刷怪。
他无法得知为何对方的经验值会下降得如此之快,无法接触宿主意味着他无法查询到经验值的详细内容,但大概能猜到,主系统不是菩萨,不会莫名其妙地指派宿主任务,而这次任务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在寒山寺对抗入侵的魔物,对其进行大范围的打击,若是势头朝对方那边倒去,势必会对世界线有负面的影响。
可他不能明白的是,这批魔物对上寒山寺以及其他门派的修仙者,并没有占据上风,甚至更倾向于不敌,他都这样刷怪了,经验值依旧在狂掉,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再不久后,他之前攒下来的经验值都要被耗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陆饮溪必然没有死,难不成他倒戈了?
倒戈的陆饮溪此时此刻,正和陈璞瑜肩并肩躺在床上嗷嗷叫。
师尊,我可能,快要死了
陈璞瑜浑身浴血,腿又变回了不能动的状态,整个人瘫在陆饮溪身边翻死鱼眼,却仍旧支撑着要陆饮溪看他的脸。
陆饮溪也浑身疼得厉害,但脸上显然没有他那么丧的神色:我可是砧板上的鱼肉,你是刀,但不举。
陈璞瑜哭丧着脸,撅着嘴巴求亲亲:师尊,鼓励一下它嘛。
陆饮溪拼了命地把脑袋往后仰:你想都不要想。
陈璞瑜见陆饮溪如此冷漠,一个人趴在旁边假哭,嘤嘤哼哼了半天,看他和陆饮溪之间距离拉得大了,又拱了过去,吸铁石一样吸在对方身上。
松开啦,你臭死了。
不松,就不松,师尊先哄哄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哄你有个屁用,你就是丁丁坏了,我徒弟干得漂亮。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丁丁!陈璞瑜捂住了自己的裆部,两眼通红,不要听师尊的话,他乱说的。
陆饮溪背过身去不理神经病,结果神经病变本加厉,差点儿要把他挤进墙里去。
你做什么!
师尊,不能做快乐的事情,你和我说说话呗。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啊,你就是太抗拒我了,说不定你接受我了,我就不会不举了呢?
陆饮溪心想,你不举最好,最好是永远都别举起来。
但其实他一个人躺在这里也蛮无聊的,于是想着干脆套点情报出来。
是谁砍得你不举的啊?
是小魔王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魔王?陆饮溪寻思着竟然不是他徒弟,这魔界这么高级,还搞内讧,父子反目成仇?
嗯,他给他自己取了个名字,叫肖默。
陆饮溪总算是看了陈璞瑜一眼。
原来他徒弟也是取名达人之一,和他一脉相传。
原来他这么厉害,一捡就捡个魔界小魔王来。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你他妈是他爹?!
你说呢?陈璞瑜笑着,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他,捏着陆饮溪额前的碎发,儿子和老子的品味,差不多也是正常的嘛。
陆饮溪惊恐地看着陈璞瑜,在差一点一头撞上墙的前一秒,被人扶住了额头:你怎么这么可爱,别人说什么,你都会相信的么?
陆饮溪没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生里遇见的谎言不多,不是他幸运,是他从出生就被限制了和这个世界接触。
那些肮脏的阴暗的小角落,他没看到过,那些恐怖的骇人的,他没体验过,那些悲伤的心痛的,他没尝到过。
他人生中最大的谎言,大概就是,会来看你的。
怎么了,怎么忽然不开心了?
陈璞瑜托着他的脸,皱着眉头问他。
没什么,陆饮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事来,推开对方的手,有些不耐烦,不要你管。
怎么就不要我管了呢,陈璞瑜拉着他的手,强迫他靠近自己,额头相抵,陆饮溪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那一点,很淡的,有点熟悉的草药味,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给我听,说给谁听,告诉我,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是你徒弟一直没来找你,还是哪里疼?
陆饮溪错开视线,敷衍他:疼。
哎呦,知道啦。
那一声哎呦极尽宠溺,饶是陈璞瑜下半身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他还是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掀开一点被子,让床上人把一条腿露出来,他从上至下地按摩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舒服一点么?
陆饮溪闭着眼,故意不理他。
但有什么东西总是挠着他心窝子,让他忍不住想笑。
歇息一下,我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师尊?
陆饮溪铁了心就是不理他,在床上挺尸,一动不动的。
于是陈璞瑜自顾自地开始了: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要是敢给我念经我就揍你。
陈璞瑜笑眯眯地矮下身去:你愿意看我啦?
陆饮溪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陈璞瑜也不恼,又摇头晃脑念了好几遍,然后话锋一转,有了新的内容:有一天,老和尚捡了两个小娃娃,大娃娃很聪明,小娃娃是个小瞎子,小瞎子很依赖大娃娃,大娃娃去哪小瞎子都要跟着他,老和尚说,大娃娃和小瞎子之间,牵着因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床上人已经进入了梦乡,他均匀地呼吸着,毫无防备,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都暴露给了陈璞瑜。
陈璞瑜继续揉按着陆饮溪的腿,说道:大娃娃他啊,知道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他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再比如说,他知道,有个人叫陆饮溪,天生有一颗残缺的心脏,他是他命中的劫数,而小瞎子,就是要阻止这件事发生的人。
于是后来,他花了点精力,找到了那个奶娃娃,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叫陆饮溪的,给他的感觉不对,外貌明明是一样的,但他知道,不是那个人,所以他就只能折磨对方,却怎么也不爽快。
他以为,这一切只是他搞错了,结果,你说巧不巧,原来这里子,是能换的。
陈璞瑜那食指点着陆饮溪的大腿,一点点攀上去,直到对方的心脏,在那里画圈。
上辈子,我给了你一颗心脏。
陈璞瑜桀桀地笑着,露出嘴里一口獠牙。
这辈子,我想一点一点把你吃掉,从大腿,到手臂,大脑,最后,是你的心脏。
陈璞瑜弓着身子,啃噬着陆饮溪胸前的软肉,留下清晰的齿痕,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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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嘎嘣脆
第50章长夜将至
陆饮溪醒来的时候,原本是只想闭着眼睛装睡,却不想发现了一件令他崩溃的事情。
他的经验值为什么掉的这么快,已经从五位数掉到三位数了!
其实要真算起来,掉的速度也没有太快,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但这但很反常,至少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再加上他又在任务之中,景弘深也会替他刷经验值。
难道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
身后陈璞瑜又在鼓捣他的轮椅了,陆饮溪睡饱了一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元气,便不再装睡,坐了起来。
你是不是谋划着坏事啊?陆饮溪抹抹脸,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要杀了我么?
陈璞瑜像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很夸张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杀师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十分嗤之以鼻地踢了踢陈璞瑜那两条废腿,无力的双腿晃了晃,腿的主人还故意做出很疼的样子来。
那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吧,我想出去走走。
师尊不想和我两个人独处吗?陈璞瑜滑着轮椅过来,星星眼看着他,我还想和师尊过二人世界。
陆饮溪全身打了个寒战,甩开他的手:我不要和不举的人过二人世界。
师尊是承认我的地位了吗,没关系,你想让它举它就能举的,现在就举给你看!
陆饮溪毫不犹豫地一脚踩在陈璞瑜裆部,男人吃痛地弯下腰,谁知再次抬起头来,竟是满脸通红:啊,兴奋起来了,师尊的脚能不能动一动?
陆饮溪甩手就跑,去开房间的门,没想到竟是没上锁。
你看,人家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关着你嘛,讨厌,干嘛这么想人家。
陆饮溪开了门,心又虚了,怀疑有诈,便转身回去,推着陈璞瑜的轮椅开路。
出了门才发现,这儿不似他想的那般凶险,就是寻常的低矮屋宇,古色古香的长廊是泛旧的红黄配色,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儿应该是寒山寺的客房。
搞了半天,自己就在寒山寺里面嘛,怎么他的俩个傻徒弟都不知道来找一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想我的师兄们啦,安啦,这就带你去找他们。
陈璞瑜往后看了眼,见陆饮溪小脸还有些发白,便招了招手,阿爹,给璞瑜推车。
暗处现出来一个人,陆饮溪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来人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两鬓斑白却不挡剑眉星目,身长八尺有余,气息沉稳,走路都带着一股大侠的风范,唯独那双眼无神,视线不落在实处,没有焦点。
陈璞瑜叫他阿爹,莫非这人就是陈永望?
陆饮溪绕来绕去,试探着叫了一句:永望兄?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推着陈璞瑜的轮椅向前去。
没用的,师尊,你怎么叫他他都不会理你的,陈璞瑜笑着,又拿放在一旁的拐杖戳陈永望的下巴,果真如他所言,不管男人脑袋怎么偏,对方都无动于衷,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一件事情,他对他儿子的执念太深,心魔被我控制,变成这副样子,时间太久了,他已经无法恢复神智了。
陆饮溪骇然于陈璞瑜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再转眼去看陈永望,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甚至他以前遇到过的傀儡,都比他生动一些。
他浑身一抖,不禁在想,要是肖默走偏了,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四下无人,陆饮溪脚步渐渐放缓,试图逃脱,却一下子被看了出来,陈璞瑜咬着小手绢,悠悠地说:师尊已经被我榨干了哦,碰到危险也完全不能自保哦,阿爹虽然人傻了,但是个很好的保镖哦。
陆饮溪憋着气,很快就怂了,期期艾艾地跟着对方,陈璞瑜还强人所难,要来牵他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有病啊!
陆饮溪像触电一样把手抽回去,又做贼心虚地看了眼陈永望,心里又咯噔一下。
他不会理会这些事情的。
没事的啦,不要害羞呀,师尊,师徒手牵手,伏魔九百九,只要师尊你听话,整个魔域都是你的,不是吗?
陆饮溪翻了个白眼,又去查了一遍他的经验值。
嗯,还在掉,眼前这个人净知道说鬼话。
陈璞瑜牵着陆饮溪,像郊游一般一路往前走,直到来到一处小断崖,停下了。
陆饮溪往下望去,原来寒山寺的构造是随着山的走势逐级往内的,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半山腰,往下看只能看见屋顶,往山看的话,离最近的一级还有些距离。
倒是把隐私工作做得很好。
你看,我就是在这儿遇到阿爹的。
陈璞瑜往前指了指那颗参天的大榕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年啊,陈璞瑜只是被魇住了,阿爹带我上山来找老方丈,你说巧不巧,我就蹲在榕树后面,陈璞瑜掉了他的玉佩,从上面滚落下来,非要自己来捡,捡完了以后,身体就越来越差了,你猜,我阿爹后来做了什么?
陆饮溪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总觉得陈永望虽说武力高强,但带着一股强烈的偏执感。
他啊,把老方丈给杀了。
果不其然。
说实话,陆饮溪非但没有不理解他,反而觉得有理可循,陈永望一生从未有过阻碍,他天生灵根,修仙与他而已就和呼吸吃饭一样自然,像是霜落那样的美人也能轻松拿下,更别说自己师长的女儿了,原本顺风顺水的一生,偏偏在儿子身上出了问题,他不想自己的人生有任何污点。
他是完美的,连带着和他有关的人都是完美的。
这让陆饮溪想起他的父母来。
明明没救了,无数个医生说过他活不过成年,活不过二十,父母还是要给他续命,续到最后,都不是爱子心切了。
只是习惯,习惯了寻找帮助让儿子活着,习惯了拿钱去填补这个遗憾,却从未考虑过他的心情。
陆饮溪轻轻叹了口气。
谁都没错,只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
陆饮溪回过神来时,陈璞瑜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了。
嗯?
他下意识地回道,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来,让他觉得心烦。
师尊,你觉得,活着开心吗?
啊?陆饮溪有些诧异地看着陈璞瑜,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问问嘛,师尊告诉我,好不好?
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陆饮溪低下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随口应着,反正就是活着呗。
哦,这样啊。
车轱辘动了两下,陆饮溪顺势抬起头来,看着陈璞瑜。
师尊怎么对别人这么不设防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看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
如果活着不开心,那就死一死好了。
哎?
陈璞瑜伸手一推,陆饮溪甚至没有阻挡,就直直地飞了出去。
他望着陈璞瑜,大睁着眼,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前一秒还在床上缠缠绵绵,后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啊?
陈璞瑜
陈璞瑜撇过去的脸又转了回来,指挥着陈永望给他往前退一点。
他看着陆饮溪缓缓下坠下去,变成一个小黑点,但没有落进下面湍急的水流里去,而是被一个黑衣人拦腰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璞瑜拿两只手捏成圈做望远镜,看着黑衣人怀里人白衣人:我儿真是靠谱,这样都能稳稳当当地给师尊接到。
没人接他的话,他依旧看着陆饮溪消失的地方,语气有些落寞:我是不是对师尊太好了?毕竟他在我这里只出不进,需要别人才能恢复元气,再在我身边待下去,可能会身体抱恙,哎呀,我真是太没节制了,你说是吧,阿爹。
陈永望抿着唇,望着天边的夕阳,一语不发。
陈璞瑜怏怏地打了个哈欠,故意一拳头打到陈永望下巴上,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好无聊哦,身边只有木头人,连师尊万分之一的可爱都比不上,陈璞瑜两手托着下巴,嘴巴翘到天上去,师尊啊,师尊,我已经开始想念师尊了
无人应答,天边只掠过两声寂寥的鸦鸣,日头完全沉没了下去,长夜将至。
作者有话说:
小陆终于重回自家保姆徒弟的怀抱~
后面可能有一点点虐的情节?主要看大家对虐的定义啦,我个人觉得还行,哈哈~
第50章爱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落到实地的时候,陆饮溪还余惊未消,站都站不稳,只能靠身边人扶着,甚至连身边人是谁都一下子认不清。
肖默很耐心地等他恢复,又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模样。
好像有些瘦了,得好好补补,总觉得师尊没有之前有精神了,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
最后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陆饮溪脖子上的那点痕迹。
手臂上青筋暴起,又缓缓归于平静,肖默长吐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陆饮溪总算是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大徒弟,一瞬间泪盈满眶:肖默!为师好想你哇
陆饮溪极其没脸没皮地挂到肖默身上去,少年闷哼一声,没什么反应,反而往后退去。
他对这一小步极其敏感,立刻从对方身上撤了下来,有些迟疑地看着对方。
肖默忙解释:不是的,师尊,我
怎么啦?陆饮溪假装不知情,不着痕迹地拉近距离,又刚好卡在一个不咸不淡的程度上,几天不见,连师尊都不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默的手举起来又放下,最后妥协了这个距离,没再开口。
他太差劲了,连师尊都保护不了,这样的肢体接触于他而言,都是不齿。
陆饮溪眸色一沉,继续说道:还好徒弟救得及时,不然我可能要粉身碎骨了。
我就在附近,肖默闷声答道,和那废物打了一架,他溜走了,我找不着路。
陆饮溪噗嗤一声笑了,手刚想像往常那样往少年脑袋上去,却停在了半路。
他们之间,好像生出了什么屏障似的,看不见也摸不着,可就是横在那里,阻隔着两个人的接近。
陆饮溪不明白个中缘由,只是背过手去,觉得眼眶有些刺痛,却安慰自己。
反正,旧人不去,新人不来,他在这个位面还会活很久,还会遇到更多的人,还会尝尽更多的悲欢离合。
没事的,没事。
只是陆饮溪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那张脸,看起来有多委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那,那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肖默猛得抬起头来:这几天弟子都在找师尊。
后半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很没有底气。
大长老在地牢里寻得了他,自然不会放过他,强加于他身上的夙愿定是要去实现的,哪怕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大长老那希冀的目光让他无法轻易地撂下担子走人,更何况,那个坐轮椅的怪人显然打着什么不太好的主意。
至少,在他保全师尊的同时,他也不想大长老对他失望,毕竟对方于他有恩,养父之情难断。
于是这几天他焦头烂额,一方面要和大长老及其率领魔物周旋,另一方面,在接触轮椅怪人的同时,还要找到被其软禁起来的师尊。
但说来奇怪,他几次三番想要进入轮椅怪人的结界之内,可对方无论是操纵魔气还是灵力的能力都在他之上,起码以他一己之力,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开领域尚属困难,为何此人要在明显知道自己在附近的情况下,将师尊从崖上推下?
少年朝那半山腰看去,原本还在拿的两人早已消失于云雾之中了,肖默不敢在此处久留,拉上了陆饮溪的手。
师尊,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了。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才刚问完,那边肖默的手边便出现了一个紫黑色的漩涡,仿佛有人在他身后重重地给了他一脚,陆饮溪一个趔趄便跌了进去,慌乱中只能抱紧身边人的腰,还伴随着十分没形象的惨叫。
于是他们落地时,房间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肖默手忙脚乱地将他塞进了被窝里,应付着来人。
可有情况?
没什么,就是做噩梦了。
肖默面不改色地扯着谎,打发诧异地盯着他看的青蛙精出去,青蛙精还想探头探脑,被他囫囵个踹了出去。
师尊,没事吧?
陆饮溪从被窝里钻出来,刚才已然乱成一团的头发此刻越发乱了:无事,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是魔物驻扎的营地,在山脚下,不太安全,晚上景弘深会来,肖默顿了顿,仍旧说出了违心话,我会将你安全送达到他那儿的。
陆饮溪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肖默,问道:不安全?怎么不安全了,你不是小魔王吗,你在这儿不安全?那你和我一块儿走。
肖默一愣,蹲了下来,替陆饮溪理着头发:师尊知道我是小魔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小魔王怎么了?小魔王好啊!在魔界是数一数二的啊!
肖默干笑着:才没有,我在魔界,不过是个玩笑,连师尊都保不住,更不要说数一数二了。
所以你当初来荒山,是离家出走啊?
肖默一噎,掩饰道:也不全是
少年挠挠头。
其实他是来偷师妄想统领三界结果最后喜欢上了自己师尊现在只想卸甲归田,结论上看的确是离家出走没错。
总之,师尊先在这里稍作歇息,等到夜深了,我们就去前线上找景弘深。
不行。
陆饮溪十分严肃地看着肖默,绝对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找景弘深可以,但肖默大晚上的带着他在前线找景弘深不可以。
他现在灵力枯竭,恢复的速度极其缓慢,对上个低阶魔物估计都够呛,再加上肖默的路痴属性,七拐八绕的,绕到什么贼窝窝里去,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但肖默那边显然理解错了意思。
他忽然抬起头,瞪大着眼睛,原本无神的双眸里快要蹦出了星星。
师尊想跟着我?
嗯。
陆饮溪拍了拍肖默的脑袋,只跟着你,刀山火海都愿意去。
只要你不要瞎带路,什么都可以。
肖默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难掩自己兴奋的心情,最后又趴到了陆饮溪床边。
那,师尊,你好好休息,我先给你做点好吃的,还有酒,晚上,我带你去寒山寺的镇魔碑处。
陆饮溪一下子警觉了起来:镇魔碑?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根正苗红的徒弟不会是要造反吧!
肖默连忙否认:是为了我的佩剑。
你的佩剑怎么了?
我的佩剑之上,有一颗红珠子,是上一任魔王所用,但他嗜血的特性太重,与我灵魔双修实在是有些不合,用起来总觉得不趁手。
前几日我了解到寒山寺的镇魔碑上有一颗相似的红珠,但那刻在寺庙中吸取了戾气,我想替换下来一用,刚好这颗珠子镇魔更加效率一点。
陆饮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徒弟倒戈得还是很彻底的,他还是教得很好的。
不是说站在魔物一派不好,只是魔天生嗜血不说,尤其是想到陈璞瑜那样的,毁人于无形之中,陆饮溪还是有点胆寒的。
他的徒弟虽然是个面瘫,还有暴走的可能,但只要在他可控范围内,都无事。
那,师尊先在此等候,我去给你做吃的来!
好,去吧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挥挥手,往床上一软,摸着瘪瘪的肚子,竟是安睡了过去。
再醒来以后,肖默已经准备好饭菜了,甚至有一壶据说是魔界长老酿的酒,陆饮溪喝了一口,味道怪得差点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还好吧,师尊?
这位长老莫非在酒里下了毒
陆饮溪趁肖默要提刀杀人之前正色了回来,安抚着少年自己无事,趁午夜没到,早去早回。
肖默又现出了那个紫黑色漩涡。
上次忘记问了,这是什么呀?
陆饮溪这次有了准备,没直接走进去。
哦,这是我在这几个地方放了眼,好直接传送过去。
嗯,不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什么,快走吧。
又是屁股上被踹的感觉,但这一次落地,陆饮溪很明显感到了一股被压迫着的气息。
再睁眼一看,四下到处是白骨尸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一阵阵怒吼声自地底下传来。
寒山寺不杀生,只把魔物封印在此处。
陆饮溪踩了踩地面。
妈的,臭河上,后患无穷,就怕他拯救世界拯救成功了,放一堆魔物出来继续兴风作浪。
那就是我要的红珠。
肖默刚要探身过去,只见几道光齐齐射在了他们身上。
奸人陆饮溪,私通魔物,该当何罪!
陆饮溪迅速往旁边一跳,左右张望:谁,谁是陆饮溪,奸人陆饮溪在哪?!快快伏罪!
一众人无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是挺爱演。
作者有话说:
小陆:干啥啥不行,临场发挥第一名?
第52章另一个人
快,快点儿打开啊,那个传送门!
陆饮溪朝肖默使着眼色,小声提示着他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它需要一点时间再次打开
肖默低声回道,传送门消耗的魔力太大,若是他一个人,便可以随心所欲来去自如。
但他显然不可能抛下师尊,也不能轻易把人单独传送回去,大长老的不少部下对他的不作为早已积怨已久,现在把师尊传送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肖默的手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焦虑,他讨厌这种让师尊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感觉。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唯有师尊老老实实呆在屋内,他才会觉得自在,一旦对方要开始接触外人了,体内流淌的血液都会随之躁动起来,疯狂叫嚣着,杀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里的剑发出蜂鸣声,剑柄上那颗红珠疯狂震动起来,发出妖冶的红光来。
肖默捏紧了剑柄,克制说服着自己,不要被红珠嗜去心智。
现在师尊是众矢之的,他最不能做的,便是由了他们的愿杀生。
陆饮溪见肖默状态不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不装傻了,往对方身边踏了一步,看向站在上方的灵修们,朗声道:各位同袍,我陆饮溪自问从未做出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而我的弟子手上也为沾过任何人的一滴血,今日立于此处只是个误会,我们并不想做任何引起动乱之事,只是想借颗灵珠罢了,若有任何曲解,还请听陆某解释。
陆饮溪自信满满地挺着胸,毕竟他重生以前,这副身体应该是养在深闺人不知地,重生以后他也没怎么惹过事,无非就是在花街逛过两圈,除非他那个坑货娘亲出现
接着霜落便施施然走了出来。
妈的,乌鸦嘴,呸呸呸!
就是他!在花街安插魔物的人就是他!还差点置我于死地,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陆饮溪一咬牙,既然霜落满口谎话,那他也不要面子了:娘亲,娘亲你不要宝宝了吗?!娘亲
我,我今年年方二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霜落捧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娇嫩脸蛋,指缝下都可以看见勾起的红唇。
老女人,你在花街扒姑娘的皮用,实际上真脸早就烂成腐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血口喷人!霜落扑倒在地,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指着陆饮溪,几近泣血,各位道长,还请给小女子讨回公道啊!
聚在此处的灵修仅是乌合之众,他们被山下的魔物打得焦头烂额,分明是自家门派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却终日碌碌无为,甚至被撤下前线,奉寒山寺方丈之命来寻找奸细,又遇上了霜落这般美艳娇弱,说话极带蛊惑的女人。
有个心急的已经跳了下来,来人手持大斧,上来就妄图将肖默拿下,却被少年挥剑轻松打开,肖默再想上前时,却被人拉住了手。
别打,打了就坐实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要伤及任何人。
肖默不答,只是微微颔首,他此刻体温极高,那颗红珠被他藏匿于袖口之下,只能看到剑尖震颤得厉害。
一见他们要逃,灵修们便一个个冲了下来,肖默也如他所吩咐的那般,只拿剑鞘挡,好在来人灵力都不强,他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力气便能挡开,花力气的反而是压抑自己体内翻滚的魔气。
陆饮溪虽然不熟镇魔碑处的路,但总归是要往下山的路走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遇见景弘深,对方算是正儿八经的灵修,陆饮溪默默祈祷着无上宗在此处至少还有点发言权。
可没出几步,陆饮溪便意识到自己的腿已经快要挪不动了,喘气比平时要沉重得多,运气因为灵力的枯竭变得极其不顺畅,刚才有一下,他差点儿滑倒在地。
师尊!
无事,你专心守着后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肖默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但没多问,只能应付着来人。
林间忽然窜出人影来,陆饮溪及时刹住了脚步,熟悉的鹿鸣剑直直插在了他面前,似乎不愿伤害自己的主人,而女人飘逸的长发被月色蒙上了一层薄辉,显得眼神越发得肃杀。
陆饮溪镇定地抬头,问她:用我的剑杀我,就一点儿母子之情都没了么?
宝宝会懂娘亲的。
下一剑即将刺来,陆饮溪身形一闪,肖默迅速接上,剑与剑相接之处发出清脆的声音,可鹿鸣剑纯净的剑气如水般渗透了他的身体,表面上无伤,实际上却深入了内里,肖默猛得咽下那一口涌上来的血。
他快要压制不住自己了。
肖默,没事吧?
陆饮溪只听得身后人一声闷哼,心想着这一下应该是被挡了下来,可能只是力道有些狠。
但肖默没有马上回答,陆饮溪眉头一皱,立刻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秒,长剑便刺入了他的肩膀,没有灵力的保护,痛感迅速蔓延了全身,那一瞬间,疼到发懵。
师尊,师尊!
后背刹那间被汗水浸透,陆饮溪眼前发黑,唯一能看见的,便是出剑的黑衣人融入了夜色之中,迅速不见了,追上来的修仙者都不明情况,但他们知道,局势朝他们倾斜,拿下眼前一人一魔势在必得。
受死吧,魔物!
那出头的莽汉再一次冲在了最前面,可他的剑尚未触碰到那魔物的一丝一毫,白亮的剑身瞬间溶化成了铁水,他一愣,仅是顿了下脚步,随机便从手指开始,再是整条手臂,最后是整副肉体,逐渐溶成了血水,连白骨都没有留下。
什,什么
他是,他是最高阶魔物!
他的眼睛!他不受控制了!
快逃啊!
早已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四散而逃,肖默单手环抱着陆饮溪,剑鞘早已碎成了两半,红珠如同他的眼球一般放着耀眼的红光,剑的蜂鸣声仿佛在呐喊着更多的血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声巨响,剑风扫过,所过之处,哀鸿遍野,无人生还。
陆饮溪都忘了肩膀上的痛觉,呆楞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肖默
他口中喃喃着少年的名字,可少年以不常用的双手持剑,半弓着腰身,紫黑色的魔气环绕着他,每一下呼吸都仿若撕裂了空气。
走,逃
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肖默摁着自己右手,红珠上长出了藤蔓状的物体,吸食着他的魔气,体内灵力仿佛不存在一般,他已经在暴走的临界点上了。
大长老给他这把剑的时候,说,这是前任魔王留下来的剑。
这是那个轮椅怪人给他准备的剑。
它赋予他力量,也释放了他身为魔物,嗜血的本能。
陆饮溪不愿离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却本能地觉得自己要担起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的弟子。
可仅是向前一步,少年左手一掌将他拍出数里远:滚啊!
伤口又迸出血来,陆饮溪打了两个滚爬起来,甚至支撑不出自己,委屈的感觉从喉头涌上来,比他吃的所有药都要苦上百倍。
但他仍旧颤颤巍巍地往前爬去,一只手臂已经废了,他只能靠左手一点点往前挪。
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走了,肖默就不受控制了。
他走了,肖默就是一个人了。
肖默,肖默,肖默
他默念着少年的名字,嘴巴里全是铁锈味,血流得他整个人都发懵。
可他不能停。
少年依旧跪在那里,他无法挣脱手里那把剑,唯一牵着的理智,就是他身后尚有需要他保护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咔嚓。
陆饮溪看向声音来源时,心都凉了半截。
霜落的下半身俨然已经分离了,却仍旧是怕了起来,诡异地笑着看向他来。
陆饮溪叹了口气,仰面朝天,问她:娘亲,你这又是何苦呢?
娘亲生下宝宝就是个大错,霜落高举着剑,寒光点在剑尖,语气却极其温柔,所以娘亲只想折磨你,杀死你。
娘亲不爱我吗?
霜落看着他,再没了笑意。
我从未爱过你。
剑刺下来的那一刻,陆饮溪胸口中的悲伤情绪瞬间被愤怒所代替,手脚像是自己会动一般突破了极限,他单手擒剑,另一手直接捏上了霜落的脖子,残余的灵力全部凝聚在了手上,下一秒,女人就炸成了肉块,再一甩手,只听叮当一声,一颗红珠子落地,只剩余陆饮溪一人立于荒野之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陆饮溪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的能力,霜落说出那话时,他像是被踢出了那具肉体,悬浮在了半空中,看着自己残忍下手,又转移了肖默的注意力,让其被那红珠子吸收了进去。
他猛得一抖,再回神时,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里。
陆饮溪捂着胸口,看着天边的月亮。
你没有死,是不是?
无人回答他,他只听见一声似有若无的笑,从胸腔中沉闷地发出来。
陆饮溪!
熟悉的声音传来,陆饮溪在一片血红中总算是看清了景弘深的身影。
他纠结了一会,在自己体内可能还有另一个人和肖默被吸收进了红珠之间选择了后者。
拿珠子拿珠子快拿珠子。
然后头一歪,又不省人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者有话说:
小魔王暂时下线啦~
第53章聘书
这回醒过来,陆饮溪在看清了身边人是景弘深之后,没有片刻的犹豫,腾得一下便坐直了起来。
快,景弘深,统哥,求你快回我脑子里去,我真的遭不住这些破
利索的嘴皮子在看见景弘深疯狂往旁边斜的眼神后猛得刹住,陆饮溪挪了一点点他的小脑袋,看见延明闭着眼,正在一旁打坐。
他拿口型对景弘深比了个没事,然后两眼一翻,又倒了回去,接着过了一会儿,发出嘤嘤哼哼的声音,再揉着眼睛,慢慢爬起来。
嗯?我这是在哪?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我在说胡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景弘深动心忍性,没有一拳头打陆饮溪面门上去。
妈的,他以前是喜欢智障这类的么?是图陆饮溪傻还是图他不靠谱啊?
陆道长和自己徒弟的关系真好。
延明在一旁淡然说道,连动都没有动,只是陆饮溪觉得,他似乎在看着自己,这几日,陆道长的弟子为了您的事可是操碎了心。
哈哈,那是当然的啦。
陆饮溪笑着摆摆手,那丁零当啷的声音总算是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靠,他怎么又被锁在床上了!
这个位面的设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宁愿锁在地牢里也不要被锁在床上啊!
陆饮溪扯着手上的链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景弘深,景弘深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看他的样子,若不是延明在的话,要把他大卸八块了吧。
陆饮溪怂兮兮地缩了缩脖子。
他想肖默了,现在就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他的徒弟,好像杀了很多很多人。
连他自己都杀了一个人。
陆饮溪抖了一下,闭上眼睛,试图把脑中的画面擦除掉。
陆道长,镇魔碑之事,你需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唔,陆饮溪应着,看向延明,镇魔碑之事错在肖默,根源在我,所有处罚我一并收下,请延明大师公正行事便可,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若是和定阳阁有关的事,我已经知悉了,现在老方丈被俘为人质,修仙者军心不稳,无力应战,而魔界答应退兵,只是条件有二。
哪二?
一是解放镇魔碑,镇魔碑既为碑,里面封印的魔物仅为尸骨,但人死如灯灭,魔物死后仍会残余魔气,寒山寺不再镇守此山后,此地将逐渐由魔域蚕食,成为新的魔眼,提供给魔物新的补给。
延明顿了顿,没有立刻说下去。
陆饮溪心一抖,镇魔碑一旦失守,已经是后患无穷了,他们还要提出什么丧尽天良的要求来。
他离拯救这个位面真的是越来越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见两人面色沉重,又迟迟不说下一个条件,颤抖着声音试探道:那,那后一个条件呢?
延明忽然睁开了眼,黄金的眸子似乎是能穿透过他,看见他的灵魂。
第二个条件是,陈永望之子陈璞瑜,要迎娶无上宗仙尊陆饮溪,两日之后,良辰吉日,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结为道侣。
延明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敲在陆饮溪脑仁上,陈璞瑜原话,要陆道长做他的压寨夫人。
啊?后面是原话,那前面是?
聘书。
陆饮溪恨不得割掉他这张瞎问的嘴巴。
那,这事儿,就,就我们知道吧?
聘书贴在了寒山寺主殿正门上。
陆饮溪: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脑子里又跳出来一个警告,陆饮溪已经习惯了,甚至想去试试自己跳崖会有什么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瞎想。
脑子里传来景弘深的声音,这是他这段时间来,第一次听见景弘深说话,不知为何,明知道景弘深能听见他的心里话,他就是忍不住去想。
若不是延明在这里,他肯定会靠到对方身上去。
【让你靠,你先把他打发走。
陆饮溪挺了挺胸,表示包在他身上。
延明大师,不如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我徒弟有事情要商量。
延明那双黄金瞳仍旧注视着他,良久,才缓缓合上,道了句好,便起身离开了。
陆饮溪看着他的背影,想,嘿,还挺听话。
肖默呢?你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回事。
两人说话声同时响起,陆饮溪整个人被拎起来,已经脱离床面了,景弘深脸黑得彻底,咬牙切齿,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小白兔陆饮溪双眼噙泪,声音都软绵绵的:我哪知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知道?那行,不说是吧,我翻记录总可以了。
哎,哎哎哎!怎么还能翻记录,你犯规啊!
陆饮溪扑腾着腿,试图挣脱着景弘深的束缚,然而束缚没挣脱,脑袋瓜里倒是先浮现了一堆不可描述的画面。
陆饮溪越是掩饰,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地呈现出来,那些难耐的小细节,那些带着血腥味的交融,全像实时转播一般涌进他的脑海,画卷般毫无保留得展开在了景弘深面前。
陆饮溪闭上了眼。
早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就问一下,有没有什么人身安全保险了。
景弘深会不会让他死去又活来活来又死去啊。
肖默到底怎么样了啊,他还能不能活了啊。
他怎么,活得那么差劲啊。
有人轻轻碰了他一下,陆饮溪下意识地一躲,又发觉没必要,才把手肘缓缓放了下来。
肖默他那把剑,从何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灵虚仙境。
那时候,你们误入了灵虚仙境的边缘处,遇到了一个魔物。
陆饮溪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日,肖默的确是莫名其妙地就得到了一把剑,因为太过于闲散,所以他都没有多问。
现在想来,大概火种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种下,以致于现在一并爆发了吧。
那颗红珠,是寒山寺的秘宝,以灵力为饲,有净化之力,可若是注入魔气,便是嗜血之物,需要源源不断的养料,最终魔珠之力盖过宿主,吞噬其主。
景弘深叹了口气,大概肖默暴走并不是他自己所愿,而是被这魔珠迷了心智,但一家之言,无人会信,延明将其收在身侧,保他性命,但也不会轻易放他出来。
陆饮溪半张着嘴,好一会儿,才道:也好。
不会死就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气氛沉默了一阵子,陆饮溪偷偷去看景弘深,发现男人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对方:你不生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气什么?景弘深抱着双手,看他,你说说看。
陆饮溪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气他被人这样那样了吧。
你自己也知道,是陈璞瑜强迫的你,他的能力出乎我们所料,所作所为也不按常理出牌,我没必要为了一个疯子来生你的气。
陆饮溪总算是松了口气,爬过去,牵着景弘深的手晃:就是说嘛,还是我的统统最好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
景弘深脸色依旧很差,虽然手还是由着陆饮溪牵着,这几日,你都呆在他身边,可有什么情报?
情报?他会变成很恶心的玩意儿,一滩黑泥陆饮溪忽然福至心灵,哦,他说是肖默他爹,还是延明的亲哥,要算起来,延明还是肖默他小叔叔啊?
他还是陈永望儿子?
敢情这是一家人闹矛盾,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都卷进去了啊。
陆饮溪气哼哼地叉着腰,还妄图让我做他老婆,门都没有!
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身份,这根本就不合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他真实身份应该就是个无恶不作的魔物,延明和他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清楚,但至少是以兄弟相称,二十年前他被延明的师父打个半死,夺了陈璞瑜的身子,真的陈璞瑜已经死了,至于和肖默的父子关系,我想可能是误传吧。
陆饮溪努力梳理着这几天他见到的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又补了一句,那个陈永望,已经完全是个傀儡了,大可以忽略他。
嗯。
景弘深沉吟着,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陆饮溪两眼一抹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好,没什么问题,神奇的是他的灵力也回来了。
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要和景弘深说的话。
是什么来着?
景弘深,我们会渡过这次难关的吧?
嗯?景弘深抬眼,这还用问,反正你一回打不死对面,还可以复活再来一次。
哦,也是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他不会死,就没什么顾虑了。
陆饮溪抬头望着天,景弘深皱着眉头,问道:在想什么?
嗯?陆饮溪嘿嘿一笑,嘴角流出一点口水,我在挑两天以后穿的礼服,你别说,我穿红色还挺好看的
延明听见山下的屋中传来嗷的一声惨叫,刚要起身,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喊。
我就是看看哪里能藏点暗器!深入敌方,刺探敌情!嗷别打了!
延明脚步一顿,看着跑在山间的那道白色身影,不知为何,嘴角翘了起来。
后来,山下有段佳话,说是那日,无上宗的大弟子漫山遍野地追着自己的师尊,打屁股。
作者有话说:
放心,一定让小陆穿上大红色婚服哈哈哈
我写不来那种很正经的打斗场面只会写这种2b剧情5555对不起大家555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4章从来
陆饮溪哼着小曲儿,嘴里嚼着景弘深投喂给他的灵药,百无聊赖地坐在后山的山泉旁边,泡脚。
原本他是想跟着景弘深和臭和尚一块儿去平息众怒的,可惜两人都过于谨慎,一个担心内部有乱,一个担心外面有诈,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要扣个锁,把他关在后山来得最妥帖。
陆饮溪抬起手,遮在额头上,看林间落下来的阳光。
最近都没有过这么悠闲自在的时光了,日子过得囫囵,有时候连白天黑夜都搞不清楚,弹指间就好些时日溜走了。
他撑着下巴,看着溪流潺潺,小鱼儿从他脚边游过,跳起一点儿水花。
咕噜咕噜。
脚底冒出一串泡泡的时候,陆饮溪还没注意,最后听见唔噜噜噜的声音,抬起脚来时,才看见小娘子差点儿淹死在水里。
他心头一紧,单手就把小娘子给提了上来,山泉咕咚咕咚地漏尽小娘子爬出来的那个洞里,没一会儿下游就没水了。
陆饮溪感慨道,小娘子怕是穿山甲成精吧,哪里都能地洞打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咳,咳咳咳!一阵猛咳之后,小娘子总算是恢复了元气,原本青白的小脸也恢复了脸色,站起来抓着陆饮溪的双臂,陆道长,总算找到你了!
总算是什么意思,你挖地道都挖哪去了?
嘿嘿,也没挖哪,藏经阁我都去看过啦,没想到你竟然还在延明师父的寝房里!
我也没想到,搞来搞去我还在男人的寝房里。
小娘子拍拍身上的灰,又跑来抱了抱陆饮溪,蹭他的颈窝:习舟说,你马上要变成大魔王的压寨夫人了,以后我不能经常看见你了,这是真的吗?
陆饮溪刚想沉浸在小娘子的可爱气息里,怀里的宝贝突然不香了:瞎说什么呢,我才不做压寨夫人。
做压寨夫人不好吗?小娘子仰着脸看他,这是陆饮溪在这个位面里遇到的为数不多需要仰脸看他的男性,所以总是心生怜爱,聘书上面说,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呢,风光无两呀。
陆饮溪扯着小娘子的粉嫩脸蛋儿:你羡慕吗?
小娘子吃痛地唔唔叫,点点头,又摇摇头。
陆饮溪叹了口气,坐到了小溪边,看小娘子爬出来后,剩下的那个黑黝黝的大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因为,魔王是很可怕的人吗?小娘子也抓着衣摆坐过来,和陆饮溪靠在一起,可习舟说,若是你去做了筹码,他便不会伤人了。
陆饮溪那帕子沾了水,又开始给小娘子擦手,不说话。
他知道小娘子懂不得这些弯弯绕绕,可能都懂不得什么叫筹码,他就光憧憬那些盛大的承诺,那些普罗大众的安危。
但他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安,才会来找自己。
若是真要嫁给谁,那声大红礼服,得穿给心悦之人。
小娘子呆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陆饮溪是在和自己说话。
陆道长有心悦的人吗?
陆饮溪纠结了一回,直到刘海都被他搓成一绺了,才红着脸,哼哼唧唧地应道:嗯。
是谁呀?是那个魔物吗?还是景大师啊?小娘子瞪着双无邪的眼睛,凑过来问,是景大师吧,他好厉害,这几天全靠他才能守住寒山寺呢,就是习舟说,他是个不该存在在这儿的人。
陆饮溪撇撇嘴,心说姓习的怎么天天神神叨叨的,一会儿又是因果一会儿又是不该存在的,看起来明明废得很,说起话来倒是阴阳怪气第一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想着,一边又把小娘子往怀里拉了点,生怕习舟从哪儿冒出来把这小傻子给骗走了。
那些都是我徒弟,和他们没关系,我心悦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不知道他在何处,那怎么知道是心悦呢?
陆饮溪叹了口气,躺下来,睡在草里,能闻到一股天然的青草味道,他很喜欢。
小娘子也不急着要他回答,就是坐着守在他身边,有蝴蝶飞过来,就伸手去抓,谁知那蝴蝶竟是不怕他,落在他鼻尖上,逗得他直笑。
小娘子怎么知道,自己心悦习舟呢?
小娘子忽然害了个大脸红,连蝴蝶都扑扑翅膀飞走了,他还在哼哧哼哧地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我,就是,习舟,习舟他,他总是什么都清楚,他知道很多事情,我,我也忍不住,就忍不住
陆饮溪偷笑,小娘子越讲脸越红,最后掀着衣摆把脸塞进去:我忍不住呀!
分明最开始是敌对的关系,自己也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个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就是忍不住,那和尚要为了他还俗,要带着他去找世外桃源,要照顾他也要捉弄他,有时候他不经意回眸,看着习舟远远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那样浓烈的悲伤时,他心跳都会漏了一拍,可再看一眼,对方又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就好像天性使然一般,他要不断往那人身边靠去。
所以说嘛,陆饮溪侧过身来,嘴里叼着根草,笑道,我也有个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人啊。
哪怕那个人的名字,样貌,记忆,统统从他脑海中被抹去了,但只要他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他就一刻都不会放弃爱他。
只是最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那个人似乎不但存在在他身边,还分成了好几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饮溪浑身一抖,爬了起来。
那,陆道长要和那个魔头成亲,岂不是很难过!
这个没事啦,我和你说哦,那个魔头就是脑袋瓜有问题,陆饮溪点点太阳穴,我这趟深入虎穴,就是给他脑袋瓜治病。
哦。
小娘子似懂非懂,反正怎么都觉得陆饮溪最厉害。
啊,对了,这个东西,要给陆道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娘子递给他一样东西,是个迷你的小金笼子,只有巴掌大,却雕刻得很精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嗯?这是什么?
陆饮溪腹诽,这是什么诅咒他变成小金丝雀的道具吗?
这个是锁灵笼,虽然没有挖地道到不了的地方,但有时候我挖得没有那么快,万一陆道长有危险,就躲在这里面,我会带走你的。
这么神奇?陆饮溪把玩着那小金笼子,收进了囊中,那到时候就拜托小娘子啦。
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小娘子一转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奇怪,刚才习舟还跟着我来着
陆饮溪一骨碌爬起来,往小娘子来的那个洞里看了一眼。
隐隐约约中,他仿佛看见一个光头缓缓浮了上来。
啊!习舟,习舟!
阿弥陀佛,习施主一路走好。
陆施主你好狠的心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故意不看拱了小娘子这颗白菜的猪,还不解恨地又给补了一脚。
现在的缓兵之计,就委屈一下陆道长了。
延明亲自送上来了礼服,陆饮溪倒是无所谓,点头应着,还在看上面的花纹。
届时,我与景道长以及我的一些师弟会时刻关注陆道长的情况,对方稍有动作,便及时中止。
陆饮溪摆摆手:也不必太打草惊蛇,那人你也知道,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你们先保住自己安危,既是大喜之日,他必然不会害我性命,还是先趁机突破,接机保住镇魔碑为重。
不愧是陆道长,以他人之性命为重,延明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还请延明大师多多关照了。
陆饮溪打着哈哈,心说不要再说屁话了,关键时刻你拿眼睛电你哥就行,不要给我整兄弟情深的戏码就好。
延明说完,便出去值夜了,屋内只剩下陆饮溪和景弘深二人。
陆饮溪一手捏着袖口里藏着的那个小金笼,一手翻着那婚服,层层叠叠繁杂得很,估计得穿个半个时辰。
你倒是好,上赶着给人做新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陆饮溪抬头看站在门口的景弘深,男人背朝着他,看不清脸,怎么,你吃醋啊?
满是开玩笑的语气,景弘深没答,陆饮溪就没事人一般去摆弄另外那堆头上的挂饰。
我若说,是呢?
烛火影影绰绰,映照着人的半边脸,陆饮溪哼着小歌抬起头来,巧笑倩兮:上次都说啦,是那瘴气,小娘子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玩意儿,劲那么大
陆饮溪!景弘深扣住他的手,眼中带着愠意,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懂!
陆饮溪没了笑容,咬了咬嘴唇,偏过脸去:你又在强求什么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你来这个世界,和我不一样,我会留在这里,而你会结束这个任务,去下一个位面,他顿了顿,又说道,你忘了吗,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精力保持人形,还不是因为,我效率太低了。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景弘深才松了手。
我们那时候就说明白了不是吗,陆饮溪转过身去,坐在床上,褪去了衣衫,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嫁给他只是个仪式而已,代表不了什么,权当看个笑话罢了,当真就可笑了。
他展开双臂,漂亮而瘦削的背上还有血痕和牙印,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像冬日里的落梅。
替我穿上吧。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弘深展开那大红礼服,替陆饮溪披上。
他的手只碰着布料,而不敢触碰对方肌肤的一丝一毫。
曾几何时,他梦里都是那人自由洒脱地跑,折腾来折腾去,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现在想来,原来他做梦都未曾想过,有一日他会身着大红嫁衣,牵过自己的手。
红盖头落下的时候,景弘深忽然意识到自己鼻头酸了。
他从来都只是远望而已。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陆饮溪占为己有。
他也从来都不是陆饮溪心里,那个哪怕只有一个虚像,都值得他翻来覆去思念的人。
作者有话说:
其实你是的啦,就是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哈哈
嗨呀,好想给你们剧透一下哦,我太心疼统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5章离开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大概是寒山寺最浓妆艳抹的一天,出寺下山的那条路上就连夹道的树都恨不得涂成红色,八抬大轿被魔物簇拥着,抬轿人青白的脸色和他们的呼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延明立于寒山寺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轿子,不明白自己那疯子似的兄长到底在想些什么,紧闭的双眸甚至连轿中人穿上婚服的样子都看不见,和尚微微颔首,脑袋转向了另外一人所在的方向。
景弘深匿于林中,那轿子往前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但他和轿子之间隔着人声鼎沸的乌合之众,那么近,又那么远。
本来是由他带着陆饮溪上轿的,可他没去,先一步走了,由延明扫了尾,所以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过。
他试图把脑中陆饮溪身着大红礼服的画面抹去,可他再一怔神,其实连对方盖头之下的脸都觉得模糊。
男人捏紧了拳头,牙根都咬碎,却不得不被姓陈的牵着鼻子走,不然内外树敌,他一人难敌四手,护不了陆饮溪周全。
至于姓陈的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清楚,距离够近,只要陈璞瑜不会瞬移,他就能轻松回到陆饮溪身边。
景弘深捏了捏双手。
不知为何,他像是已经习惯了以实体待在陆饮溪身边,都不想再以系统的形态钻回对方脑子里去,他开始畏惧陆饮溪的思想,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听不见对方的心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弘深憋了一口长长的气,才轿子终于在陈璞瑜面前停下来时,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
那怪人依旧坐于轮椅之上,双足像是面条一样无力地耷拉下去,遮在同样是红色的喜服之下,他春风满面,就连病怏怏的脸上都露出红光来,笑意很深,眼睛里冒着憧憬的光,带着孩童般的喜悦,活像是个真要迎娶新妻的少年郎。
可当轿中人伸出手的那一刻,陈璞瑜脸上的笑便立马垮了下去,阴邪的眼一眯,血色乍现。
你们就是这么表诚意的?
刀光一闪,瞬息之间,景弘深已挺身向前,挡下了陈璞瑜那一击,但帘子已经落下,红盖头也被劈成了两边,那之下是张娇俏的小脸,但显然不是陆饮溪。
景弘深愣了一下,这人好像是那日截他们马车的山贼?
晃神间,他被陈璞瑜反手打开,另一只手如鹰爪一般擒向小娘子,但小娘子身形娇小,打小就习惯了躲避伤害,往下一溜便落了地,随后从身后拿出了暗箭,一挥手就扎在了陈璞瑜的废腿上。
可废腿上没有知觉,再一次出击的时候,陈璞瑜已经摸清了小娘子的套路,掐着对方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你休想让陆道长下嫁
小娘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哪怕气都快断了,也一错不错地盯着陈璞瑜看,一边努力朝他吐口水,一边胡乱踢着对方的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死吧去死吧臭怪物
景弘深提剑想来搭救,却被站在后方的陈永望阻拦,陈璞瑜嚣张地笑着,气定神闲地问着他:怎么,陆饮溪养的狗都不敢说声不,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野种?
那话轻蔑嘲讽至极,陈璞瑜对着的人是小娘子,却是说给景弘深听的。
就连个半路杀出来的不知名小山贼,都能为了一面之缘出来代替陆饮溪,而你道貌岸然隐忍着爱意,却连阻止他出席这场可笑的筵席都不能。
景弘深一张脸煞白,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总是秘而不宣,总是忍气吞声,总是要斟酌着,找个最恰当的时机再告诉陆饮溪,他和他的相遇不是偶然,是执念。
可他从未想过,从来没有一种时机,是完美的,他不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浪费他们彼此的时间。
陈永望如同机器人一般猛烈得进攻着,景弘深又要招架,又要寻找突破救人的时机,可他到底只是个系统,数据能支撑他的时间不够久,他也不能对陈永望造成致命性的伤害,否则一旦判定他违规,他将永远退出这个位面。
夹道的魔物此刻成了铜墙铁壁,把随行的僧人严严实实挡在了门外,而景弘深在这里面犹如困兽,撕咬不出这险境。
小娘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前逐渐变白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想,因为太过于仓促,他还没来得及,和习舟道个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习舟习舟再
天上阴影盖下来,下一秒,一个手持长棍者落于地上,怀里抱着已经晕过去的小娘子。
习舟轻吻了下怀里人的唇,确认对方还有气,那长棍在他手上一甩,便朝陈璞瑜袭了过去。
他妈的,陈璞瑜啐了一口,咬牙切齿,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搅和我大喜的日子!
轮椅伸出屏障来,堪堪挡下了习舟的一击,棍子被拦腰折断,陈璞瑜吐出一口魔气,但和尚攻势丝毫不减,哪怕面露紫色,还是步步紧逼,一路将陈璞瑜打退到林子里去。
陈永望见势头不对,忙甩开景弘深,跟了过去,景弘深这时候哪会松懈,一踏脚便跟了上去,四人缠斗在一起,景弘深借由习舟的攻势在一旁帮衬着,两人刚要占到上风,习舟的动作却明显慢了下来。
抱歉,景施主,金身状态持续不久,先带小娘子撤了。
景弘深话音未落,习舟那边已经缓缓从地道沉了下去。
陈璞瑜也不理会这半路杀出来的怪人,长剑直指景弘深:老子新娘呢?
景弘深不语,那剑尖快要刺到陈璞瑜时,一声清朗的声音自后面传出: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弘深抬头,看见陆饮溪拎着那大红婚服,有些凌乱地站在那里,他光着脚,礼服下面都被撕烂了,原本光鲜亮丽的礼服黯淡了颜色,却丝毫不减他姣好的容貌半分,发饰也被统统摘去,只剩个最简单的钗子插在上面。
就连旁边在打的魔物都停下了动作来看他,结果才没看一眼,眼珠子全被生生掏了出来。
我的新娘,岂是你们这些渣滓能看的。
陈璞瑜朝前走着,景弘深还想有动作,陆饮溪却摇了摇头,制止了他。
【抱歉,来晚了,我不知道小娘子惹了这么大的事,习舟原本是要带我跑的,但我半途醒来,习舟也回来救小娘子了。
陆饮溪与景弘深千里传音,景弘深刚想开口,却被打断了【先按兵不动,小娘子的暗器对魔物有效果,但起效没那么快,别忘了,你不能出手,若是出手,你便无法继续留在我身边了。
景弘深最终还是把话咽下了肚子里去,他看着陈璞瑜朝陆饮溪走过去,对方伸出手,陈璞瑜接过,却不要牵着,一使劲,把人拉进了怀里,抱着。
怎么能赤着脚就跑来成婚呢?陈璞瑜亲昵地贴着他的额头,语气极尽温柔,就这么等不及吗?
陆饮溪不作答,他扭过头去,故意只看着景弘深。
陈璞瑜也不恼,就这么抱着他,路过景弘深,往那礼堂里走去,陈永望刚才被习舟重创,一瘸一拐地靠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对了,陈璞瑜手一甩,陈永望胸口漏了个大洞,男人跪在了地上,眼神依旧空洞,你也年纪大了,我想换条更好的狗。
那狗意指谁,在场人都懂,陆饮溪刚想要宽慰景弘深,却被人先一步说了句无事。
他越过陈璞瑜的肩头看对方,觉得鼻头有点儿酸。
若不是他,景弘深哪受得了这般贬低。
待事情尘埃落定,他得好好犒劳一下对方,比如说放个假,吃点好吃的,看点好看的,有机会的话,去哪条花街逛逛。
除了他金贵的小屁屁,什么都好考虑。
景弘深嘴角勾了勾,陆饮溪把脸低了下去。
该拜堂,我的新
陈璞瑜忽然定住了,嘴里吐出一口黑血,那魔气不受控制地往外溢,陆饮溪终于得以机会从他身上下来,刚想给景弘深发个新号,却愣在了原地。
他低头看去,那黑红色的血柱,直直地贯穿过陈璞瑜的身体,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
他看见景弘深朝他冲来,但是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听不见对方的喊叫了。
残余的意识让他转向了血柱来源处。
那是已然倒地的陈永望,心口血被他以最后一口气凝成了武器,在濒死之际冲破了陈璞瑜的控制,刺向了两人。
我儿不能活,你们全都给他陪葬。
陈璞瑜那双无神的眼里终于恢复了光芒,泪水盈满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陆饮溪听见自己在说话,但这个身体已经不由他控制了,在说话的人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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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望不答,最后一口气吐出来之前,他甚至疑惑地看了眼陆饮溪。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陆饮溪眼睁睁看着景弘深如同疯了一般拔剑刺向陈永望,接着又将陈璞瑜狠狠撇开,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肌肤相接的那一刻,陆饮溪才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陆饮溪,你不要死,陆饮溪,我和你说,我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才能来到这里,陆饮溪,你听我说,我,我
怀里人的温度在渐渐流失,陆饮溪强撑着,却还是给了他一个苍白的笑容。
我不会死的你知道的,我不会死的
我不会死的,你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只要经验值还在,我就不会死,虽然不知道以什么方式重生,但我一定不会死的。
所以你疯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只觉得眼皮子太沉了,他架不住要合上眼,而身边人也开始逐渐变淡,模糊,最后无人再怀抱着他。
他眼角落下一滴泪,意识被黑暗吞没。
又有人离开他了。
作者有话说:
统哥也暂时下线啦~不是完全下线,他和肖默都还会有戏份的
到这里为止景弘深和肖默的part就结束啦,即将开启中段宁温纶少主的part~
and以防有姐妹没看懂,这章末尾很明确地暗示了,原来的陆饮溪没有死,还存在于小陆的身体里,所以那两句话是他说滴~但之后他之后会怎么出现还是个秘密~
第56章旷世绝恋
陆饮溪睁眼时,发现自己待在一间有些破旧的堂屋里,穿罗裙的姑娘坐在门口,摇着扇子烧着药,药味弥漫了整间小屋。
有些苦,他喉咙有点儿泛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娘被烟熏得咳嗽,习惯性地扭过头来,看见他醒着时,还愣了一下,似乎没搞清楚情况,但回神时,便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冒冒失失地差点儿打翻了药罐,直接拿手去扶,又烫到了手。
陆饮溪本能地想要爬起来,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只有脑袋能挪。
别,别动,别动啊!我过来!
姑娘踉跄地跑到他身边,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
不愧是姑娘的手,软软嫩嫩的,就是声音有点儿粗,不过瑕不掩瑜。
陆饮溪没心没肺地想着。
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哪里疼么?
姑娘连珠炮似的问他,陆饮溪却几次张口都不能发出声响,喉咙渴得要冒烟。
他这回到底昏迷了多久。
记忆逐渐回拢,他刻意忽略去了最撕心裂肺的那一段,脑海中被时间冲淡的大红色不知是婚服还是血,总之那疼痛感逐渐爬了上来,密密麻麻地,笼罩在心脏那一块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家伙,仿佛再一次重生,他还是和自己的心脏过不去。
姑娘一愣,忙起身,端来了水杯,又放在一旁,把他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靠在软枕上。
陆饮溪这才得以环视这间房,这一看就是姑娘的闺房,到处点缀着小心思,镜前的兰花,窗台上的摆件,衣柜里漏出来的鹅黄色裙摆。
他喝不进水,咳了一口喷了出来,姑娘也不恼,拿来小勺子,一口口喂着。
陆饮溪往下看去,忍不住比划了一下自己和姑娘的身形。
姑娘手臂好像也比较粗,是女性里面比较大只的类型,只不过刚才远看没注意到。
这手,握起拳头来可能一下就能了结他。
他是不是还是乖乖地别开口比较好?
陆饮溪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出了声。
姑娘,不瞒你说,我是个断袖,无法以身相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姑娘愣住了,接着那碗水被重重放在了床头柜上,陆饮溪甚至能觉得自己的床板子都抖了一下。
对方眼里的关切消失了个透,剩下的全是凶光。
陆饮溪闭着眼,心想,完了啊,好不容易活回来,又要去死了。
陆饮溪,你脑袋瓜,是不是,有毛病,你里面,装了什么?装了水吗!
哎呦,哎呦,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更傻了!对方顿一下给他一个爆栗,打得他脑瓜子嗡嗡响,也终于被人打清醒了,花花儿,原来是花花儿救了我啊,那就好!不用以身相许了!
宁温纶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傻子来求他救个关在锁灵笼里的人就够离奇的了,结果锁灵笼里这人长着长着,长成了三个月前失踪的自家师尊陆饮溪,又花了两个多月,人才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别的,是和他说,姑娘我是个断袖。
这无上宗不灭亡真的对不起陆饮溪的智商。
宁温纶叹了口气,问他道:五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掉进锁灵笼里去了?你知道这玩意儿多危险,你差点儿活不回来。
啊啊?五个月?陆饮溪望着外头抽芽的新枝,我昏迷了五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都掉进锁灵笼了!宁温纶制着他的动作,让他坐回床里去,掉进锁灵笼,意味着你灵肉分离,要重铸血肉九九八十一天,还好你还算坚强,差一点没把你救回来,宁温纶长叹一口气,决定还是问些重点,景大哥呢?肖默呢?他们俩去哪了?
陆饮溪听见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心里一时五味杂成。
肖默被吞进了红珠内,大概还在延明身边,就是不知道出来没有,但八成是没出来,若是出来了,不可能不会不出来找他。
至于景弘深
他尝试着连接着脑中的系统,但结果和他刚才一醒来就试探的结果一样,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景弘深在紧要关头,非但没有回到宿主身边,反而影响世界线走偏,被判定为作弊。
大概是,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扭转这样的局势,但至少,在这个位面,要靠他自己扭转乾坤了。
怎么了,是谁出事了?宁温纶看着他眼神不对,忙抓住了他的手,宽慰着,没事的,虽然无上宗没了,但我们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能救回他们的。
无上宗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温纶抿着唇,表情苦涩:我虽然不知道五个月前的仙魔大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结局十分明显,无上宗仙尊连同两位弟子一齐消失,定阳阁阁主尽最后一口气试图击杀魔王却未成功,陈璞瑜现在领导着定阳阁在修仙界雄霸一方,而魔界大长老镇守魔域,将疆土开拓到了寒山寺镇魔碑处总之,别说是修仙者了,普通老百姓生存的地方一压再压,总之,就是寸步难行,唯一值得宽慰的,就是陈璞瑜除了一道命令外,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什么命令?
陆饮溪眨巴眨巴眼,觉得他不该问出这个问题,可他就是嘴快,没忍住。
宁温纶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问了个和刚才那段对话毫无干系的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你是断袖?
陆饮溪窘迫着,好在还没回答,就有人破门而入了:喝水兄你总算醒了呜呜呜呜!
祝兄!
还好还好摇钱树还在!
祝钧在宁温纶杀人的眼神里及时把脚步刹在了床前,那边女装大佬又摸着陆饮溪的手把玩了。
喝水兄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喝水兄,说来惭愧,我祝钧办事不力,没有保住喝水兄和弘深一手创办的无上宗,这年头世道不景气,好多门下弟子都去定阳阁修魔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唉,无事,这不是祝兄的问题。
陆饮溪拍了拍祝钧的肩膀宽慰着他,问到了他关心的问题,那咱们的地盘
被定阳阁的人占领了,我也打不过他们,早些时日听见风声便卷铺盖跑人了。
祝钧看陆饮溪一脸悲伤,又迅速宽慰着他,不过喝水兄不用难过,你住的那个山头还替你保留着。
真的啊!
陆饮溪眼睛忽然就亮了,好歹是和景弘深有点儿联系的地方,他不想那么随随便便地就失去。
谁知祝钧的脸色比他更欣喜。
哎呀,喝水兄,不瞒你说啊,现在关于你的故事,市面上可是卖得很好呢!
啊?
陆饮溪疑惑,宁温纶在一旁咳了两声,但祝钧讲得正酣,完全没有注意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自从那场婚宴之后,哎呀,啧啧啧,祝钧摇头晃脑,脸上浮起异样的红晕来,不是我说,喝水兄,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果然我从第一天就没看错你,最开始我以为你死了,结果来宁神医这儿一问,你竟然还活着,于是我创作热情一下子就上来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或许修仙界惊心动魄的刀光剑影并不属于我,适合我歌颂的,是那绝美爱情。
陆饮溪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觉得祝钧这趟车,是朝着他不受控制的地方开去的。
《爱上我的弟媳》,这篇文讲诉了一正一邪两兄弟同爱一人的爱恨纠葛,《爱上我的小妈》,这篇文描绘了父子之间争夺一人的伦理大戏,《爱上我的胞兄》,这篇文重整了时间线,幻想了一段同父异母兄弟之间倒错的跨时空之恋
停停停停!
陆饮溪及时让祝钧打住,他小心脏听得怦怦跳。
这些都不是他这本根正苗红的书里应该出现的剧情啊!
这这些书,这些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
祝钧两眼放光:那当然是陈璞瑜天天在茶馆里哀叹自己不公的爱情故事啊,不瞒你说,喝水兄,我的书现在已经荣登畅销榜榜首,而且祝钧的脸忽然红了,不好意思地靠近着陆饮溪,既然当事人和我又有那么点兄弟关系,喝水兄是否能偷偷泄露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细节给我,比如说陈璞瑜闭口不谈的婚礼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你给我滚出去!
这就滚,立马滚!祝钧腆着脸供上纸笔,不用说也可以,写下来更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着陆饮溪起手要捏诀了,祝钧立马脚底抹油,滚得比谁都快。
宁温纶替他顺着气,但也不忘问一句: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陆饮溪捏紧了拳头,愤愤地低声道,陈璞瑜,你给我等着
那边陈璞瑜正趴在冰窖里睡在冰棺里身着红衣的尸体身边,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男人扭头过去,隔着冰块,抚摸着陆饮溪的脸:宝,想夫君了呢?
报山下又出了新书,写了您与夫人的旷世绝恋。
买,今个儿心情好,买他个一万本堆屋里!
是!
作者有话说:
唉,这俩弱智还挺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7章毁灭
主神空间里,女生穿着正式的小西装,走在玻璃制的走廊里,高跟鞋踩出一声声清脆的足音,她烦躁地解开了束发,又蹬掉了高跟鞋,最后掏出了工作卡,刷开了走廊尽头的隔间。
男人坐在角落里,像座石膏像一般,毫无生气,犹如枯木,听见有人进来,也只是稍一抬眼,很快又消沉了下去。
你到底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女生把一打文件扔在他面前,跺了跺脚,才意识到高跟鞋没穿着,一点气势都没有,更加郁闷了,好家伙,我业绩最好的下属给我整了这么大一个幺蛾子。
处罚是什么,你直接说吧。
女生翻了个大白眼:处罚,你先搞清楚为什么一个b级别的位面会突然变成s级的吧!
景弘深这才猛得抬起头来,眼前的文件上,重新评级处赫然写着一个巨大鲜红的s。
怎么回事?
我才要问你!女生翻着地上的文件,捡起了一张来,那个谁,你的宿主,陆饮溪,他没和你说么,他感觉到了身体内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在这里,你看,镇魔碑事件中,他体内很明显出现了两个生命体,并且当事人应该已经知悉了才对。
景弘深不知为何,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就是陆饮溪应该是想要和他汇报这一问题的,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挑来拣去只讲了最不重要的那一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他会及时和他汇报,那他就不叫陆饮溪了。
原本这个位面最大的不稳定性只有陈璞瑜和延明两个人,现在倒好,原主没死,就被强制性塞进了另外一个人,直接让整个位面的走势偏向了不可预测,最离谱的是系统和宿主本人竟然失去了联系,新的接任系统也无法寻找到陆饮溪本人,相当于整个位面都失控了!女生越说越急越说越气,最后抓着头发大叫,这个工作我做了一千年!一千年!没出过这么大岔子!我好不容易升级成为区域主管,这下子要是处理不好,又要从头做起了!
男人捏着整个位面的系统报告,手逐渐攥紧,止不住颤抖,最终嗫嚅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上司冷眼看着景弘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说这个也没用了,要真追溯回来,你是当初由我自己招募回来的,成为系统以后的五个位面完成度也高于平均水平一大截,才能让我一次性晋升得那么快就当是因果循环了。
我带过五个位面?
上司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不会吧你,打击得脑子都出现问题了?
景弘深挣扎着站起来,不停揉着太阳穴,最后变成了敲击。
哎,哎,你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每次出任务,都有档案记录在册,对不对,所有内容?
有是有啦,但一般没人愿意回去看那么冗杂的东西吧,有些长的位面你带了宿主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你难道要一天天查看过去吗?
景弘深抿了抿唇:我一定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这些事情,一定和我缺失的记忆有关,我生前的回忆已经被抹除了,无法回复,但这些内容既然还在,我就要一点一点试图把线索收集起来。
景弘深抬起头,目光一扫刚才的阴霾,变得坚毅起来,既然我无法连接到他,也无法找到他,那就必须从我身为系统出差错的地方开始查起,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司看着景弘深的样子,有些一言难尽,她预见到自己为了别人的爱情好像又要背一口大锅了。
所以,能不能摆脱你,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接受,但让我再看一眼我曾经带过的位面,可以吗?
上司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行吧,反正现在下来的处罚就是让你先去管文书,你刚好坐办公室的时候慢慢看吧。
景弘深手臂上的符号瞬间由蓝转成了红色,意味着他权限降为最低等级,他走过女生时,虔诚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
哎呀,滚啦滚啦,反正我就是月老,谁谁都要我牵线,烦死了。
她拎着那双高跟鞋,踮着脚往办公室走回去,谁让我这么想不开,专门要管理恋爱区域嘞,可恶,情侣去死去死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弘深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心想着,这不是有人一千年还没开窍么,反正他是要早点开窍的。
要是对方也能早点儿开窍就好了。
那个被希望早点儿开窍的人,此刻正在山间无忧无虑地荡秋千。
啊哈哈哈哈!
小娘子和陆饮溪两人坐一个秋千上,陆饮溪起决召风,秋千悬于悬崖之中,荡得齐天高。
这儿是陆饮溪来到这个位面最初的那一年开辟的荒山,不知为何,这儿似乎是个处于位面边界的地方,只能误打误撞进入,一般人无法闯进这块领域,算是他的一个小自留地。
于是他靠着辅助系统,又在山里开辟了不少玩乐的地方,和小娘子两个人成天游乐山间,乐不思蜀。
起因是那日他心血来潮,寻思着自己拯救世界的进度不知道进到哪里了,点开来一看,66%。
这数字还挺吉利的。
陆饮溪刚美滋滋地觉得自己大业已经创了一半,结果再定睛一看,66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
66%。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擦擦眼睛,看了三遍,确认是这个数字后,只觉得天上一道惊雷,把他劈得外焦里嫩的。
原来拯救世界的进度还能是负的。
他是来拯救这个世界,还是来毁灭这个世界的啊?
不过想想也是,经由他在寒山寺的那一出,人魔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扭曲,从最开始的井水不犯河水,到现在,虽说不是一团混战的情况,但不少门派已经开始学着他的样子招收魔物作为弟子了,可哪有那么多魔物和肖默一样根正苗红,门派内内斗不断。
差一点的便是大打出手,不少小门派就此殒落。
稍微好一点的,原本资质不错的弟子被带魔根的弟子轻松超越,他们修炼十五年不能达到的境界,魔能靠十五个月轻松达成,不少弟子不再一心向道,而是改从了魔道。
陆饮溪默默估测着,估计这个位面发展了这么久,都没像他来的这几年这般混乱不堪吧。
所以他还是乖乖躲着,不要去祸乱众生比较好。
于是便开启他的龟缩生活。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景弘深也不见了,自己脑子里的系统也七零八碎了,剩下来的都是些有的没的的部分,他也别想着拯救这个位面了,悠着点别毁了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
一声清朗的叫声自山下响起,陆饮溪一愣,停了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山脚下。
花花儿回来啦。
嗯。
宁温纶笑着看着他,难得得换了一身男装,师尊,饿了。
嗯?陆饮溪反应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和小娘子打了个招呼,推着宁温纶走进一旁的山洞里去,最近饿好快哦。
你出去那段时间,太缺粮了,所以有点触底反弹。
宁温纶扒着陆饮溪的肩头,用力扯下对方的衣服,露出对方玉白浑圆的肩头来。
雪白的皮肤上分布着七八个牙印,紫黑得有些惹眼。
宁温纶舔了舔牙印,接着一口咬了上去。
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轻声闷哼着,身体有种怪异的感觉,似乎在发热,又有些冷。
宁温纶抬起头来。
嗯?好了吗?
好了哦。
少年偏了偏头,看向陆饮溪,习惯性地刮了圈嘴唇,舔掉上面的血。
师尊的血,喝起来,好甜哦。
陆饮溪讪讪地笑着:血怎么会甜呢?
宁温纶晦暗不明地笑着,拉着陆饮溪的手摆:今天师尊也不出去看看吗?
陆饮溪咬了咬唇,摇了摇头。
宁温纶从背后抱着他。
没事,不出去也好,有我陪着师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者有话说:
休息了两天我又回来了!
第58章游戏
想要禁锢住陆饮溪,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大部分人看到他的名字和身份时,都会下意识地注意在那个宁上,医道宁家当年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最后因贪图小利投奔定阳阁后衰弱,后人或不齿,或惋惜,不管是哪一边,都太过于抢眼。
因为也就夺去了他名字中间那个温字的锋芒。
宁温纶站于荒山山脚的树下,看误入的魔物兜兜转转又被送了出去,勾起了唇角。
他的母亲温夜南,是没落的机关术一族,原本以为嫁给了他父亲便搭上了宁家的东风,能再振兴一下苟延残喘的温氏一族,却不想宁家一步错步步错,最先倒霉的,其实还是母亲的娘家。
但这并没有阻挡他学习机关术的脚步,实际上他对于这方面更感兴趣,也更有天赋,迎春楼的暖阁后院是他一手设计的,一般人无法突破那样复杂的阵法,更不能接近迎春阁姑娘们半步,所以当初花街出事,波及到了迎春阁,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阁内有人出了问题,再凑上了陆饮溪,注意到霜落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宁温纶手中改良过的鲁班锁发出咔哒一声,解了开来,他从树上轻轻落下,脚步一挪,入山的口便缓缓打开,在他走过去之后,又迅速合上,没有一丝缝隙,而真正的路口又再一次挪了位置,隐蔽在山脚下层层叠叠的绿竹林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给这荒山造个入口,最开始是景弘深拜托他做的事,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最终还是没多问,反正既然景弘深随他发挥,他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实施,因此从最开始,他想的就不是什么保护,而是囚禁。
他好像,总是很习惯做这种事情。
最开始,是跟着母亲做些小木工的时候,随手凿出来的迷宫,在里面养小白鼠,小白鼠从一开始无头乱窜,到最后安于现状,再到后来哪怕是开着门都不会主动走出去了,儿时的他只觉得新奇,那种拿捏的感觉,让他从头到尾都能感到战栗。
再来就是原本的那个陆饮溪。
他最开始遇见陆饮溪,是在十岁,那年的陆饮溪,五六岁,黑瘦得像个猴,比一般的小孩儿要小,但是不吵不闹,却也不说话,好看的脸蛋儿在那个时候就现出迹象来,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光,就是会凶狠地看着每一个接近他的人。
实际上总的来说他还算听话,应该说是那个年纪的孩子本能地会顺从母亲,所以哪怕跑了,也跑不远,想要的,也只是娘亲的一个抱抱而已。
他还记得那个小小只的陆饮溪,在听见说娘亲给他凉了碗绿豆汤时雀跃的样子,一口凉汤要分成五口喝,喝到最后太阳都下山了,汤还有小半碗。
他从来没告诉过那小孩,那不过是他骗取他信任的手段,小孩子傻,想不明白,他娘亲都愿意给他凉绿豆汤了,却不愿意走两步到偏殿来送给他喝。
那个年纪的小孩儿,想不通自己满心欢喜爱着的人,为什么会不爱自己。
于是他就那么趁虚而入了,打着竹马的名号,呆在陆饮溪身边,小孩儿对他予取予求,只要他能去霜落那儿讨点好处,一根不要的簪子,一块擦过的手帕,哪怕是娘亲身上一点儿香,小孩儿都会沉醉半天,然后不管是再苦再难喝的汤药,他都能一口气灌下去。
他看着夕阳下坐在房檐上的小孩儿,两条刚刚喂得有些胖起来的小腿儿在半空中晃荡着,头发乱糟糟地顶脑袋上,手里捏着一根破碎的簪子,又是亲吻又是吹灰,然后捂到心口,宝贝得什么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嘴角轻轻勾起来,睫毛打着卷,托起了最后一缕夕阳。
那时候的宁温纶会安静地站在下面等着他,待到日头全落下,再开口:下来了,小陆。
陆饮溪会轻轻哎一声,然后翻身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回屋去。
那一刻他就知道,陆饮溪再心心念念他那个没有心的娘亲也好,他最依赖的,其实就是自己。
所以他遵循父亲之命造的那些机关都没有用,最有用的,还是在对方心头落一道锁。
于是当他意识到陆饮溪的壳没变,内里换了个人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落寞,就像是长久不见,他的小白鼠丢了一样。
但很快那种落寞就被挑战的喜悦代替了,他就是很喜欢玩这种游戏。
伺机而动,然后打破对方的心防。
花花儿,你来啦!
陆饮溪穿着单衣,看起来像是刚醒,头发也没梳理,随意地拿发绳松垮垮地系着,一边撒着米粒喂着后面圈养的鸡,一边抬手和他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我来啦!
宁温纶脸上的笑立马露了出来,他环抱着陆饮溪的腰,故意模仿着那种花街少女间的亲密感,贴着陆饮溪的脸蹭,大胆又坦然。
偏偏陆饮溪最吃这一套,他就是喜欢和活人接触,肌肤相亲就能带给他满足感。
今天回来得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唔,今天客人有些多呢。
语气里带着小俏皮,宁温纶巧笑燕燕,把陆饮溪往软塌上推,再欺身压上去,一点距离感都没有,好累哇,师尊,快夸奖一下我。
好啦好啦,花花儿最棒了!华佗再世花花儿!陆饮溪半推半就地又躺回到床里去,挡着身上人,我不要再睡了,今天又睡了一日,人都要废了。
宁温纶面色凝重,忙问道:怎么了,嗜睡的状况又加重了吗?有哪里不适,先让我看看,这几日我可以忍忍。
宁温纶迅速坐正了身子,一手捏着陆饮溪手腕子,床上人立马软了性子,应着他:无事无事,不就是一点儿血,你想喝就喝。
宁温纶不答,只是坐着诊脉,眉头拧得解不开,陆饮溪偏着身子看着他,过了一会,又忍不住伸手去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才没几日,就和景弘深一个样子咯,是我不好。
有那么一两秒面色差点儿没沉住,宁温纶低了低头掩饰过去,又看向陆饮溪:师尊这几日,是不是又偷偷运气了?
陆饮溪吐了吐舌头,点点头:再不运气,我人都要废了。
我同你吩咐了那么多次,你身体尚未恢复,又要供血于我,消耗太大,不适合现在匆忙修炼,宁温纶叹了口气,取过一旁的木梳,替陆饮溪整理着头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越是这样消耗,就越难恢复妥当。
陆饮溪背朝着他,没回答,只是扭着手指头。
宁温纶抿着唇,从背后环抱着他,往他耳边轻轻吹起:师尊,你可以糟蹋自己的身体,但你也想想我,没有师尊,我可活不过五日。
陆饮溪后背一紧,刚要出声,又成了一句婉转的轻哼,柔软温热的舌头便触碰到了伤痕累累的肩膀,但熟悉的抽空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抚慰,宁温纶嘴上功夫极为了得,只是舔舐肩膀,都让陆饮溪生出大脑放空的感觉来。
那啧啧的水声在清脆的啵之后停下,此时陆饮溪已经满脸潮红,腰肢发软,只能勉强靠在了身后人身上,宁温纶扶着他,捏着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搓揉过去。
好吗,师尊,你待在这荒山,无人找得到你,无人能伤你分毫。
陆饮溪脑中只剩一团浆糊,稀里糊涂地只知道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去给你做晚饭,你先在外头走走,吹吹凉风可好?
陆饮溪有些懵,一句肖默呢差点儿出口,又被他生生止住:去吧。
宁温纶点点头,扭头时便没了表情,脚步极快地走出了房间。
他不瞎,那个嘴形他随便猜都能猜出是谁的名字。
真烦,人都消失了,还阴魂不散。
宁温纶走进厨房,口袋里什么东西传出声音来,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张悬赏。
上面画着陆饮溪的像,下面落款是陈璞瑜。
这张画倒是好看。
宁温纶定神了半晌,随机手一捏,那纸便顷刻间焚毁了。
他的另一半筹码,在于陈璞瑜那个废人,给他打通的魔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看不出来他有灵根是正常的,他的灵根在八岁那年被洗净了,陈璞瑜在他身上强加了魔脉,因此他既是人身,又有着魔的修为,肖默察觉到了,但他没说,大概是觉得不在意。
打通魔脉的人,活不了太久,因为随着年岁增长,自己的身体总有一天会支撑不住猛烈的魔气,最终爆体而亡。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倒计时。
宁温纶抬头,望着那轮即将沉默的红日,想。
这个陆饮溪,会依赖他到什么程度呢。
什么时候,他会只看着他,只想着他,只听他的话呢。
第59章孽缘
今天也是没人气的一天,大哭小陆什么时候能?呀
陆饮溪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梦的时候,便停住了脚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孤身一人走在走廊里,两边是亮着绿色编号的房间,头顶上挂着安全出口的牌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对这种场景开始感觉陌生起来,明明重生了还没有几年,就已经忘了曾经住过二十一年的地方。
不过显然他的大脑仍旧缺乏想象力,这么久了,做梦还是要给他造个医院出来。
小陆,快点儿,哎呀,和你说了,早点儿出来,你不听!
陆饮溪往后看去,有小孩儿牵着小小陆饮溪的手,小时候的他比长大了要怕死,其实跑两步没关系的,可他偏偏就要一步一挪,乌龟似的往前走去,好像时间太多了似的。
那小孩儿走到一半就撒了手往前跑去,陆饮溪干脆就跟在自己身边。
小陆饮溪也不生气,这会儿他没穿着病号服,而是一套剪裁得体的小西服,配上那副认真的脸色,还有点儿小大人的样子。
陆饮溪弯下腰去看他,小孩儿瘪个嘴,明明期待得要死,但就是怎么都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小手捂着心脏,慢吞吞却也坚定地往前走着。
他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场合需要穿小西服,想来想去只能想起来小时候偶尔病情稳定的时候,会住在专门的疗养院里,疗养院里头有一堆和他一样,又有钱耗着却又在等死的小孩儿们,有些尚且能治,等到捐献者,移植成功了,就活了下来,有些人就死了,像是幼苗儿才冒个头,就被一脚踩没了。
疗养院里专门有人会陪他们学习玩乐,就像是临终关怀一样,反正想怎么玩都随便,他们的父母有的是钱供着,只要身体允许,上天揽月下海捉鳖都不在话下。
怪好笑的,他们体会不到正常人的生活,就连想要做的事情,也离奇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跟着小时候的自己来到活动室门口,他有些诧异于这次梦境的真实感,似乎以前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片段,从来都没有这样踏踏实实走过一段路的感觉。
进门便是一条笔直的红地毯,红地毯的底端是粉白相间的花圈,已经有小孩子们站在下面玩闹了,小男孩们就像他一样,穿着小西服,有个还是大红色的,骚包得要命,换成是现在的他要发笑的那种,女孩子们倒是比较统一,清一色的白色婚纱,最特别的那个也只是淡粉色而已。
他这才想起来,那时候似乎是哪对皇室夫妻结婚,全世界的人都在看,他们也不例外,有小姑娘说,自己也想结一次婚。
陆饮溪揉了揉鼻子,觉得有点儿心酸。
连婚礼都是假的,像办家家酒一样,办得越真实,越像是幻想。
小陆饮溪走进去,但大家都已经凑好对了,他来得太迟,别人都已经在前面排队了。
他捏了捏手,四周环顾了一下,注意到角落里还剩了一个小新娘,于是便欢天喜地地跑过去,一看,是个陌生脸蛋儿。
反正他眼里的都是陌生脸蛋儿。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你有新郎了吗?我可以做你的新郎吗?
小新娘被他一问,呆愣愣的,下一秒金豆豆就成串得往下掉,吓得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陆饮溪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小家伙现在被吓得心跳绝对比跑步要快了,还不如刚才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不是,不是女生
活动室里到处都是欢呼声,阿姨也没注意到他俩,小陆饮溪听了半天才听懂对方在说什么,绕到他面前,左看看右看看,挠挠头:是不是阿姨给你穿的婚纱呀,大家都是小光头,她看你这么漂亮,就给你穿婚纱啦!
陆饮溪在心里默默鼓掌,不愧是小时候的他,天生带着一种凡事都正常的气场,安慰人也是一流。
小新娘揉揉兔子眼,抬头看他,说话声音总算是清晰了一点:你也好好看哇,可是你穿西装。
小陆饮溪叉着腰:因为我在这里很久啦,大家都认识我,你是不是新来的呀,阿姨不认识你。
小新娘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好啦,不要一个人哭啦,你穿婚纱也超级好看的,小陆饮溪凑过去,在小新娘脸上重重地啵了一声,再拉起他的手,走吧,我和你去结婚!
陆饮溪这下子是看出来了,小家伙心思压根就不在安慰人上面,他就是想拉个人去结婚,哪怕对方是个男扮女装都没事。
好家伙,小小年纪他就透露出了gay的气质,难怪长大了要和男人纠缠不清。
那小新娘被他亲得昏头转向的,被拉着去红毯那儿排队,刚哭过的眼睛红红的,看向小陆饮溪的时候,都带着光。
结果小陆饮溪压根没感觉到,到最后他连对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清楚,就沉浸在自己结婚了的虚假喜悦中,交换戒指的时候抱着人家又亲又啃的,糊了对方满脸口水,大家还拍着手祝他们天长地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忍不住感叹,小朋友的感情真好,原来他还经历过这么单纯美好的婚礼,再想想陈璞瑜那个老狗逼,气人。
不过他穿大红婚服真好看,美美的。
他坐在教堂的最前排,看着小时候的自己牵着小新娘走下来,就在小陆饮溪踏下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他手里抓了个空。
哎?
小陆饮溪往后看去,那花环没有了,身边鼓掌的人没有了,大红地毯也没有了。
他牵着的,只是一个空手套,白色的婚纱掉落一地,边缘焦黑发黄。
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气氛被阴冷代替,巨大的十字架耸立在他身后,耶稣被钉在上头,鲜血漫溢。
他还是一个人。
陆饮溪猛得站了起来,伸手却无法触碰到那个蹲下来抱着脑袋,崩溃尖叫的,小小的自己。
啊!
他浑身一颤,睁开了眼,意识到自己正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宁温纶的声音很细,那称呼和其他人不同,总带着点婉转在里面,你终于醒了。
陆饮溪只觉得很渴,还没开口,宁温纶便送来了水,一口温润的水下肚,他才开口:怎怎么回事?
你昨晚一直在做梦,大概是被魇住了,怎么叫也不醒。
啊,陆道长你醒啦!窗口处传来小娘子的声音,帘子被掀开,日光撒了进来,给房间带来了点活气,已经日上三竿了,宁神医说你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我本来也想去陪你睡的,但是习舟不让!
小娘子气鼓鼓地鼓着小脸,被习舟抱下了窗台。
陆饮溪松了口气,原本看见宁温纶在他床上时,他还吓了一跳,但小娘子的出现多少打消了他的疑虑。
再怎么说,花花儿也是个女装大佬嘛,他都在花街里头混了,和人睡一张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么想着,陆饮溪又去看了眼宁温纶的屁股。
属性相撞,姐妹同寝,无所谓无所谓。
抱着这样的心态,陆饮溪越发肆无忌惮地环上了宁温纶的腰,把脑袋放在对方颈窝上:花花儿,我做噩梦了哇
宁温纶把他脸上的小表情全捕捉在了眼中,轻笑着拍着他的后背:你刚恢复肉身,神魂不稳,会做噩梦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才让你多多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闻着宁温纶身上那股好闻的药香味:我在这荒山里都快呆得长蘑菇了。
宁温纶浑身一怔,推开了他,抿唇叹了口气,苦笑道:师尊知道我灵根全废无法像肖默或是景弘深那般保护你。
陆饮溪忙拉住他的手:你不要自责,你比他们可强多了,若是换做他俩,我可能连在这儿长蘑菇的机会都没有呢!
宁温纶还是低着头不语,陆饮溪继续宽慰他:好啦,在你说我可以出去之前,我一步都不会踏出荒山的,好吗?
嗯。宁温纶松开陆饮溪的手,爬了起来,若是我有能力保护师尊,便更好了。
花花儿
陆饮溪心里难受得要死,自责自己只想着玩,完全没体谅过宁温纶的心情。
外头陈璞瑜盯得那么紧,和那怪物比起来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出去不就是送死吗?
宁温纶走出了房间,却也没走远,仍旧站在屋外观察着屋内的情形。
原本陆饮溪起床后会偷摸着运气,有机会还会练一练木剑,今天他心神不稳,什么事都没干成,最后坐在床头干发呆,摸着自己留在那儿香囊发呆。
他勾了勾唇角,便走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噬心草,有异香,如其名,有噬人心魄的作用,在陆饮溪身上已经有了初期的成效。
那傻不愣登的小娘子是他放进来的,为的就是让陆饮溪能继续卸下心防。
宁温纶往药房走去,路上却碰到了那个怪里怪气的和尚。
和尚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两个字,他没理。
孽缘。
第60章一个人
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章节,那我多收几个让他们内部消化就好了。
陆饮溪和小娘子一人手里拿着个大饼,望着天边的夕阳,一口接一口地啃着。
陆饮溪先叹了口气:唉,怎么办呢?
小娘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唉,怎么办呢?
两个人相视无言,最终还是努力吃完了手里的大饼,才开始抱头痛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办,小娘子,我为什么总是遇人不淑呜呜
我不知道哇,陆道长,但是宁神医做的大饼真好吃呜呜
我也觉得呜呜
那你还跑不,我感觉宁神医只是做给你吃的,你走了我可能就吃不到了。
那,那我再考虑一下吧。
但是,到时候可能会被关进地窖里面去哦。小娘子认真地回答道,而且,陆道长完全不能自保,现在脑子也变傻了。
陆饮溪忽略了小娘子扎他心的事实,蹬了蹬腿,躺在地上装死: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事情的起因,是陆饮溪在苏醒来过后,在荒山里差不多休养了两个多月,那天无所事事在雨里伸着舌头嘿嘿傻笑着接雨的时候,猛得摔了一跤,混沌的脑子忽然摔清醒了,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宁温纶是不是在变相囚禁他啊?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不断旁敲侧击着对方。
花花儿啊,我现在可以运气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经脉受损,最好不要随意消耗。
花花儿啊,我明天可以出去走走吗?不出山的那种。
我无力保护师尊,还望师尊体谅。
花花儿啊,我能一个人睡觉了吗?
不行。
连借口都不找了,现在晚上宁温纶上他床不要太习惯,把他整个人拎起来往床里一塞便好了。
最可怕的还是昨天,他和小娘子打闹,赢不过就啊吧啊吧地开启嘲讽模式。
哪知宁温纶像是看宠物似的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脑袋,矮下身来,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蛋。
好像巴不得他傻了似的。
于是今天早上他派小娘子去看看宁温纶平日里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结果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宁温纶煮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活血化淤强身健体的药,用小娘子的话说,就是让人变傻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概是事实的冲击太强烈,小娘子差一点儿被宁温纶发现,情急之下触发了本能,挖着地道本想跑走,结果挖着挖着,却意外得发现下面也是空的。
那房间的布置和地面上的如出一辙,只是没了窗和门,镣铐和锁链都不需要钥匙,别说吃药变傻的他了,就是正常的他没个十年都解不开来。
陆饮溪听得遍体生寒,结果午睡醒来后,宁温纶喊他们吃点心,他还是屁颠屁颠凑过去了。
一点骨气都没有!
陆饮溪望着血红色的天,喃喃道: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为妙吧。
小娘子坐在他旁边,撑着手,挡住了他的视线:陆道长不想离开这里吗?
怎么会不想,都要被关起来了,我当然想啊。陆饮溪一脸你还小你不懂的表情,拍了拍小娘子的脑袋瓜,但后顾之忧太多,我还没打算好逃出去以后,要怎么生存。
我明白的,我和陆道长碰到过一样的事情,小娘子笑着,眼尾挑起来,却不带着媚,反而有些娇憨的可爱,但是,那时候我铁了心要走,所以一刻都没停留,因为我知道,但凡我犹豫一下,我就离不开了,只有我下定决心要走,才走得掉,走掉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比耗在那里,等一个我不想要的结果要来得好。
陆饮溪愣愣地听着小娘子说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好像反驳也不是,肯定也不是,小娘子虽然人看起来傻兮兮的,这话说起来,却要比他明白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是为了找你家少主才跑出来的,对不对?你是跑出来的。
小娘子点点头,趴下来,悄声对陆饮溪说:对的,这个事情我只和陆道长你说,我不敢和习舟讲,怕他把我送回去。
陆饮溪腹诽,姓习的光头不把那魔教一锅端了就好了,还把你送回去。
但小娘子听不见他的吐槽,自顾自地开了口:那时候,少主的妈妈,要把我送给教主了。
小娘子讲故事很没有条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若是祝钧的话本写成这样,定然是一本都卖不出去的。
但陆饮溪很快就理清楚了,小娘子做事讲话这个样子,并不是真的因为笨,而是因为成长的经历。
小娘子有明确的记忆,自己是被卖给他的少主的,他从小发育就极慢,记事了还总被当作两三岁的小娃娃,父亲总是嫌弃他,母亲却总是说,小点儿也好,小有小的好处。
那回去集市,是他自己要偷偷爬进父亲的箩筐里去的,他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凭借着身形娇小,什么地方都能缩进去,最后不仅拿回了父亲被官兵收走的推车,还偷了不少米面出来。
那是他头一次真正意义上做出了点贡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本以为父兄会就此改变对他的看法,结果回程的路上,一个女人找上了他的父亲,两个人才没说几句,父亲便收了钱,叫他和那个女人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挣扎过反抗过,却什么都没用,女人带着他去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把他关在阴暗狭小还有老鼠的房间里,不管他怎么哭喊都不见天日,除了吃饭睡觉,女人还逼迫他学会各种奇技淫巧,并且限制了他长高长大。
原来女人就是看中了他的身形,不管进入到哪里都很便利,再加上小孩子年纪不大,容易洗脑,没日没夜的练习加上无人说话,有的时候他甚至连呼救都不会,更别提完整的话了。
总之,他和他手里那些小玩意儿一样,只是一个活着的工具而已。
那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少主出现在他面前。
少主待他很好,自他来以后,女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少主给他吃给他穿,还陪他一起睡觉,做噩梦了就整夜整夜醒着,哄他,他表达不清楚的时候,少主会很耐心地等着,判断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也从来不会嘲笑他痴傻。
却唯独不愿带他去找自己的母亲。
少主一直和他说,这儿以后就是他的家了,而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只要他寸步不离这小院,他就永远不会再遭一次那样的苦。
可他每次看着自己的那一小方天空,目送着少主离去又匆匆回来,总是想,他不知身在何方的母亲。
还有那个,他从来没好好看过的,外面的世界。
下定决心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小娘子语气严肃地对陆饮溪说,那日少主没回来,原本我不该走出院子半步的,但有别的人过来了,我便躲了起来。小娘子咽了口口水,表情狰狞,我真的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是少主的母亲!她说,少主太鲁莽了,一点事情都做不好,还好这么多年来我还算干净,不如直接把我送去教主那儿好了。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带,就只有身上那些小工具,好不容易跑到悬崖边的时候,已经快要饿死了,我就想,哪怕从悬崖上摔下去摔死,也比被关在小院子里一辈子好。结果我掉进了水里,顺着水飘呀飘,就飘到寒山寺去了,习舟说,他已经等了我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听得入神,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才变了神色:你不要听那个臭和尚乱说,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臭和尚怎么又能等你很久,万一他是小时候盯上的你,那他就是比那教主还可怕的变态!
小娘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又对陆饮溪说:所以说,我一直觉得,陆道长若是犹豫的话,那是因为,你还不太想走,你还有牵挂。
那是肯定的呀,我放不下你的,你这么可爱。
不是我,是宁神医。小娘子毫不犹豫地反驳了他的话,一板一眼地道,习舟和我说,景大哥不见了,肖大哥也不见了,你却不急着找他们,而是安心地躲在这荒山中,是因为你知道。
别说出来。
陆饮溪心头一跳,想要捂住小娘子的嘴,却晚了一步。
你知道,那个人一直在你身边,你只是忘记他了。
陆饮溪呼吸都一滞,脑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
他看见那些闪回的记忆,那个穿着婚纱捂着脸哭的人,那个长廊尽头将自己心脏挖出来递给他的人,那个不会笑却追着他不停说我会回来看你的人。
还有很多很多,模糊的场景,他丢失的记忆,以及那个被消音的名字。
景弘深说过,他记不得,有可能是因为,有个关键人物和他进入了同一个位面,造成了系统的混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迷雾中的猜想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成形了,但他就是不愿意去承认。
他害怕他一旦点头了,谜题被戳穿,所有碎片最终都消逝而去,现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到头来,他空欢喜一场,依旧是孤身一人。
陆道长,那个人是谁呀,是宁神医吗?
陆饮溪抱着头,最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师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宁温纶自他们身后出现,小娘子吓得赶紧躲开,留陆饮溪一个人。
宁温纶并不在意小娘子对他的态度,只是抱起了蹲在地上的陆饮溪。
回去了,师尊。
陆饮溪紧紧拧着宁温纶身上的衣服,牙关咬得很紧,强迫着那些闪回的记忆褪去。
至少他现在,还能紧紧抱着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1章等待
宁温纶是被一阵异动吵醒的,睁眼时看见陆饮溪背对着他,床细微地颤抖着。
他很少比陆饮溪醒得晚,今天算是个例外,一来对方也醒得早,二来,他做了一个有些古怪的梦。
梦里他和陆饮溪竟然都是小光头,穿着一黑一白的奇装异服走在大红的路上。
他忍不住抓了抓脑袋。
这是预示着要掉头发还是怎么的。
那边陆饮溪发出很轻的一声嘤咛,宁温纶抛开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凑了过去。
怎么了,师尊。
陆饮溪浑身一阵。
刚才他弄得太入迷了,以至于连宁温纶醒来了都没有察觉。
他着急掩饰着,身子往更里面挪去,试图敷衍过去:没怎么你先起来吧,我有点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温纶忍不住笑,觉得这个样子的陆饮溪尤为可爱,什么小秘密全都挂在脸上,无论如何努力,也掩盖不了心里的想法。
更何况是对上他。
陆饮溪后背上全是汗,热得整个人快要融化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这么紧张了,尴尬的生理反应却一直无法压下去,并且那秘而不宣的感觉还一阵接着一阵愈发猛烈地涌上来。
这几日宁温纶几乎是禁足了他,崖上闲聊之后,便再没让他和小娘子见一面,嘴上说着习舟与小娘子不想被打扰,但陆饮溪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对方是在撒谎,并且这谎撒得坦坦荡荡,毫不掩饰,对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问
你想如何反抗?
而陆饮溪的反抗,就是听话。
他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应对机制,总是无法抗拒别人对他一点点的示好,宁温纶的图谋不轨几乎是写在了脸上,那带着甜味的汤药,那夜里不撒开的手,那越来越小的活动空间,可他仍旧是节节退败,甚至夜里猛得惊醒过来,会转个身过去,拉住对方的手寻求安慰。
他自欺欺人地想着,自己若是听话一点,对方稍微疏忽一点,那落给他的机会就自然而然会出现了。
可现实是,他的皮肤开始露出那种长久不见天日的白来,汤药喝得他整日整日得浑浑噩噩,甚至昨日睡前,他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后山有奇怪的响动,无论如何都不敢安然入睡,宁温纶干脆做起来抱着他,一晃一晃地哄着,他感觉到了坚硬的物体抵着他的后腰,却毫无反抗。
花花儿,花花儿他呢喃着宁温纶的名字,扯着他的手,别离开我。
说什么傻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温纶低下头,等陆饮溪反应过来的时候,热度过高的唇已经贴在他脸上了,分明不舒服的人是他,高热的人却是宁温纶。
宁温纶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把脸转过来,只是漏了一声轻哼,牙关就失了守,舌头突入进来,陆饮溪只觉得空气都被一点点抽干了,窒息感爬上来,却又舒服得要命,一点想要松开的念头都没有。
他迷迷糊糊地想,不愧是花街上的人。
舒服吗,师尊?
陆饮溪没回答,只是喘着气,嘴巴不知道为何,很烫,有什么东西游走进了他喉咙深处,再往下窜去,烧得他心窝子都痒。
他听见宁温纶啄着他的后颈,故意发出那种水声来,摁着他的虎口,药香让他缓缓沉入梦乡里去。
这一晚上他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热,抓心挠肺的,排解不开,他想起从前天热的时候,要开空调,开久了就觉得瘟,没日没夜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夜里害怕自己就这么死了,咬着被子哭出声来,浑浑噩噩睡过去了,第二天又照常睁开眼来。
他从小就没想过,自己竟然能活到21岁,仿佛冥冥中有什么人在一直替他续着命,不想他死去。
陆饮溪脑子里稀里糊涂地想着这些事情,一晚上都没有睡熟,睡意像是浮在水面上,沉不下去,却又湿漉漉的,一直到天光乍现时,终于还是睁开了眼。
宁温纶没醒,只是手还搂着他的腰,陆饮溪一口气分了好几次出,庆幸着对方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应,蹑手蹑脚地将对方的手挪开,再偷偷往里拱去。
第62章狗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章节,那我多收几个让他们内部消化就好了。
师尊醒了。
嘴边立马递来了冰凉的银耳莲子汤,甜度刚好,陆饮溪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嘴,眼皮都懒得掀开,喂完一小碗汤,不想喝了就把嘴巴闭上,身边人替他擦了嘴又洗了脸,再轻轻啄了下他的唇瓣。
已经是午后了,师尊,你再躺一会,我去给你做晚膳。
陆饮溪仍旧是不睁眼,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宁温纶满心欢喜地捧着他的脸,那指腹触碰着他的睫毛,最后轻轻吹了口气,走出了门外。
窝在床里的鼓包一直等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以后,才腾得一下坐了起来,陆饮溪环顾四周,看见落日的余晖还能洒进来,稍稍松了口气,又迅速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他低头看去,入眼的全是青紫的痕迹,身上几乎没有一片皮肤是完好的,刚才做起来太猛,蹭到了被褥,胸口还有些刺痛。
他甚至不敢挪身子,那细密的痛感被麻木掩盖下去,他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只能怔怔地盯着碎花的被面,想。
几日了。
这个日还带有双关含义。
他试图理清思绪来,脑中涌现出来的却全是不可描述的画面,最终只能拧着眉头倒头躺下去,看着木质的顶梁。
宁温纶这是给他自己也下了药吧,不然也太猛了,这要是以后他怎么吃得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猜测,药物作用加上身体原因,导致他前几日一直处于迷乱的状态中脱不出来,但始终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注入体内,可那玩意儿太过于生猛,而他的身体也处于虚弱的状态,于是一直没有消化过来,直到刚才,他觉得有一股清明之气撞破了他的天灵盖,才将意识回笼,逐渐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自己是否已经被关在了地下,还好宁温纶好不至于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更何况他的样子看起来,是有腿也动不了,更别提是逃走了。
陆饮溪缓缓合上眼,又猛得睁开。
陆饮溪啊陆饮溪,你还有心思休息,再这样下去你屁股都要开花了!还不逃!还不起床逃命!
他又一次做了起来,捏了捏手,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又回来了,刚想激动得下床,要落地的脚又慢慢地缩了回来。
等一下,虽然说他这个身体就是个吸收容器,但宁温纶灵根已经被毁了,不至于他的身体开挂到对方什么都没有,他还能吸收进来灵力吧。
陆饮溪又躺了下来望天,开动着他久未使用过的脑袋瓜。
首先他曾经向景弘深确认过宁温纶的体质,绝不会有错,他也一直靠毒物在保护着自己,但对方如此放肆妄为,一定除了用毒之外,还有别的生存之道。
陆饮溪想起来这几日,宁温纶过高的体温,和他对肖默过于强烈的敌意。
难,难不成,宁温纶其实是个隐藏的魔物?!
他也说了,他是他父母捡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叹了口气。
一个大魔物在外面追着,一个魔物在身边牵着,还有一个小魔物在红珠里收着。
他懂了,他就是来这里靠屁屁收服魔物的。
也太艰辛了吧。
陆饮溪咬着被子,差点儿没哭出来,最后蹬了蹬腿,一骨碌滚下床去。
不管他了,反正他陆饮溪今天就是要和宁温纶拼命,也要摆脱这被钉在床里的命运。
打开门,看见宁温纶站在门口微笑,关上门,往床里一铺,装死。
师尊看起来好像恢复得不错。
宁温纶转着圈走进来,那条碧色的罗裙翻起来,陆饮溪只觉得他暗含杀气。
陆饮溪憋了半天,终于认清了宁温纶早就看出来他装睡的事实,放弃了挣扎:我没想跑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嗯,师尊没想跑。
妈的,天聊死了。
宁温纶笑得太过于灿烂,坐在陆饮溪旁边,陆饮溪只觉得恐怖。
你,你,你干嘛老是笑啊。
觉得师尊很可爱。
那当然,我最可爱了。
陆饮溪扭扭屁股,就接下了这个夸奖。
他看了眼宁温纶,以为对方态度软下来了,就腆着脸撒娇:花花儿要不要带可爱的师尊出去走走?
不要。
宁温纶像是变脸一样,嘴角立马就拉了下来,抚摸着陆饮溪的额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去走走,然后呢,你再在外面捡个徒弟回来?
陆饮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捡了不捡了,再也不捡了,他脑子没毛病,这徒弟捡回来丁丁一个比一个大,上赶着要对他图谋不轨,再这样下去,他长俩屁屁都不够用了。
陆饮溪眼里噙着泪,在宁温纶眼里又是另外的意思。
哪怕是最沉浸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陆饮溪心思不在他身上,他眼里总是有别人,有景弘深,有肖默,甚至可能还有陈璞瑜,那点小走神总是刺激着他最紧绷的神经,促使他一次又一次狠下心来折磨对方。
就像是现在,陆饮溪看着他,却仍像是看着别的人。
他不甘心。
师尊,你会恨我吗?
啊?
陆饮溪疑惑地抬起头,不明白这问话从何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将你锁在这荒山里,你会恨我吗,我这般折磨你,你会恨我吗?
陆饮溪几乎是不用想,就否认了:我怎么会恨你。
那你不恨我,又不爱我,我在你眼里,算是个什么呢?
陆饮溪张嘴又闭上,最后又开始习惯性地咬着嘴唇,挪开了视线。
他想起自己很久以前说过,谈恋爱就能拯救世界。
他现在深刻明白了,这句话就是瞎扯,谈恋爱只会让这个世界变成修罗场。
宁温纶苍白地笑了笑,正要起身,却听后山一声大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猛得站了起来,随后又将陆饮溪推回了床上,冲出门去,陆饮溪刚想动,却不知何时,一把精巧的锁将他的手扣在了床上。
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锁他!
这要是宁温纶打输了,他不是上赶着送吗?
只听一声巨响,下一秒人就送到了他面前。
半间屋子被摧毁,宁温纶站在废墟之上,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你是何人?
宁温纶声音很低,含着怒意和一丝不可思议。
这个看起来狗熊一样的男人,竟是突破了他布在后山如此精巧的机关,想来陆饮溪那日说后山有响动不是臆想,而是这人在不断尝试。
男人咳了两声,自废墟里起来,竟是毫发无伤,看了眼宁温纶,又注意到了在一旁的陆饮溪。
是你!
师尊,你认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瞠目结舌,他发誓自己从来不认识什么壮汉,尤其是长成这样的,他估摸着男人快两米了,阴影压下来都有种铺天盖地的感觉。
不是,你谁啊,不要过来啊
宁温纶朝他直冲过来,可男人步子更快,直冲向陆饮溪面前,粗声粗气地问他:那个孩子被你带去哪了?
陆饮溪一愣,男人又被宁温纶打倒了。
那个孩子?哪个?他没拐卖小孩的习惯啊?
但手上的枷锁被男人刚才轻松捏碎了,陆饮溪看着男人就被宁温纶摁在地上暴打,也不还手,就死死地盯着他。
对方似乎也没有恶意?
那孩子,那孩子陆饮溪搜遍自己身边的人,忽然福至心灵。
不会是小娘子吧!
陆饮溪看向发了疯似的宁温纶,都快杀红眼了,男人也毫无招架之力,就挨打,但一直能挣扎。
陆饮溪默默吐槽,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坦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深呼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手起捏了个决,从背后朝宁温纶打去,对方没有防备,轻易地被他打到了一边。
你想找他,先带我离开此处。
男人嗯了一声,声如洪钟,吓得陆饮溪整个人都后退了一点,男人却借着这点距离,一个助跑,扛起他就飞了起来。
师尊
陆饮溪听见宁温纶在他身后的叫喊,但他闭着眼,默默想,他需要禁欲一段时间,阿弥陀佛。
男人带着他一路走远,离开了荒山的地界十几里,才在一处密林里停下来,把陆饮溪放在了一旁。
接着一句话没说,跑向了一旁的小溪。
陆饮溪被这趟猪突猛进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往溪边看去,男人的肩膀竟是一抖一抖的。
他心生疑惑,走了过去。
还真在哭。
那个呃我徒弟他也是不故意的,哪里打疼你了,我给你揉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抹了抹眼泪,侧了侧脸:这儿。
陆饮溪呆了一下,看着男人蹲下身来都差不多和他一样高,但最后还是伸着手,吹着气,轻抚着男人脸上拿到刚破了皮的伤口。
男人闭着眼,没一会儿,便歪着脑袋,把下巴放在了陆饮溪手心里。
陆饮溪拿了另外一只手,揉着对方的头发。
哇,他在揉大狗熊哎,好酷哦!
第63章还治其人之身
小陆:嘿嘿,没想到吧,成为了高级驯兽师!
大狗熊花了一点才平静下来,陆饮溪已经倚着他快要睡着了,听见一声低吼又浑身一震睁大了眼。
抱歉,打了个哈欠。
好家伙,狗熊打哈欠山都要震两下。
陆饮溪揉揉眼睛,装作一副特别纯良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小娘那孩子口中的少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狗熊点了点头:嗯,不过我不算什么少主,我叫熊月升,你叫我大熊也行。
成的,和他给取的外号就差一个字,不错。
不过这名字倒是柔和,和他人一样,又壮又脆弱。
陆饮溪应着,拿水泼脸,有些意外地察觉到熊月升脸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你的伤
嗯?熊月升摸了把脸,蹲下身往水里看去,脸色也有些差异,真是怪了,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不过我天生金身护体,那姑娘也着实厉害,能伤到我脸,离上次受伤已经过了好几年了,实在是疼痛异常,所以才会一时失态,见笑了。大概是因为伤口未及内里,加上刚才你触碰我伤口时,也有种特别的灼烧感,可能也有点关系。
熊月升捏着陆饮溪的手,左右打量着,他的手指很白很细,和他粗壮的五指完全不一样,这会儿刚沾了水,尚有些凉意。
那种感觉又上来了。
刚才也是,只要一触碰到对方,胸口就像擂鼓一样,那感觉熟悉又让人感到畏惧,他却像着了迷似的不肯松手。
直到陆饮溪轻轻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熊月升才触电般撒了手。
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事。陆饮溪耸耸肩,撑着手看天,可惜今晚没有月亮爬上来,别牵太久,要牵出问题来的。
他没瞎讲,俗话说得好,郎有情妾有意,小手一牵哎我去。
大有问题。
晚风拂面,身边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知为何一直沉默着,陆饮溪也不想说话,他把双脚泡在溪水里,水有些凉,冲得他脚都有些麻,他却觉得轻松。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悠闲的时光了,因为是刚逃出来,所以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被撂下了,让人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扭过头去,看身边的大熊,大熊乖得很,看见他看过来也假装看天去,还吓他自己一跳。
陆饮溪笑了笑:有人说过和你呆在一起还挺惬意的么?
熊月升转过脸来,挠了挠头:没,倒是有人说我挺难相处的,太大只了,毛手毛脚的。
大只又不是你的错,陆饮溪撇开他的手,替他把头发理好,大只有大只的好处。
熊月升吸吸鼻子,看着陆饮溪:你挺好相处的,怪不得那孩子爱跟着你玩。他顿了顿,又有些委屈地接了句,他在我身边,都不爱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努力想象了一下,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小娘子不傻呵呵地笑的时候。
看起来小娘子是真的和大熊八字不合。
陆饮溪有些心疼地拍了拍熊月升的背,问道:你不想问问那孩子的近况吗?
熊月升抿着唇,好半晌了,才开口:不知道,那日我看见你们两个了,坐在那崖上,于是我就想进来,没料到有那么多机关毒箭,差点儿折在那儿,后来绕去了后山,后山的机关稍微少点儿,但也花了不少时间。
他顿了顿,咽了口口水:说起来也很怪,那机关破着破着,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想要见到那孩子了,反而是直面困难的欲望比较强烈,而且
而且,我似乎很想见你,哪怕那天只看见了一个朦胧的轮廓,你便在我心中萦绕不去,让我朝思暮想。
熊月升只是这么想着,并没有说出来,他看着陆饮溪在笑,不是那种傻傻的笑,而是那种,带着些宠溺,好像看着什么心爱的小玩意儿。
很少有人会这样看他,大多数不是厌恶,就是畏惧。
那你为什么想找他呢?
哦,他有块信物,放在我那儿,自从他离开了涂山涧,我就一直想给他把这信物送回去,那时候我一直待在寒山寺,有些事多多少少也听了点,那日他穿着大红嫁衣,真是唉,多说无益,不说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颔首表示赞同,小娘子穿那套是挺好看的,又问:是什么信物,能给我看看不?
哦,是刻有那孩子名字的一块玉,似乎是那孩子生来便带着的,只是门派里的老人说是块不值钱的玉,但我想,不管值不值钱,主人都有特殊的情感附着于上的吧。
熊月升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上书玉郎二字。
那他是叫
叫阮玉郎,熊月升哈了口气,把那玉擦亮,小孩子被卖进涂山涧来,是不能有名字的,因为他们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主人卖命,熊月升很快补充道,我知道涂山涧不是个好门派,但人不能选择出生不是么,我一直替他默默记着,他能逃出去,我也挺欣慰的,好像也遇到了不错的人
陆饮溪看着熊月升,都不好意思讲习舟是个不靠谱的酒肉和尚,怕熊月升去和人拼命。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陆饮溪哼着小调儿,觉得不说话也挺好的,等到天明之前,他都要沉浸在这份难得的轻松之中。
呃嗯你,你为什么被那个姑娘关在山里啊?
熊月升憋了半天,脸都涨得通红,一句话说了三遍陆饮溪才听懂,最后愣了一下,忍不住大笑。
啊那个,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太习惯问别人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觉得面前人是真的憨,大概是生长环境导致的,听小娘子形容的也是各种压迫,果然邪教害人不浅。
无事,你问就问了,但我先告诉你,那不是个姑娘。
不是个姑娘?!可他
很有欺骗性吧,以后看见穿裙子的不能马上叫姑娘,得确认一下,熊月升还处于疑惑之中,又被陆饮溪的确认一下给惊到,整个人都处于傻掉的状态,只听陆饮溪继续头头是道,至于我为什么被关着,那大概是因为我遇到的人都是变态嗷啊啊!
只见一把蛇形分节的剑从天而降,竖在他与熊月升之间,陆饮溪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刚要抬头,却被人瞬间拉入怀中。
哇,熊抱哎。
跑得倒是挺快,宁温纶收回了剑,那赤剑似乎有千种变化,此刻缠绕在他手臂上,又成了利爪,师尊,背上那一下,好疼。
陆饮溪听完这句话又心虚起来,他明知道宁温纶要比别人弱一些,可捏决的时候又很难把握好力道,不知伤在了何处,伤势如何。
他纠结再三,还是挣脱出来往上看去。
花花儿,我们好好相处,不必用极端手段,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温纶落在地上,离他仅一臂之遥,但陆饮溪知道,熊月升会阻止他任何接近的尝试。
你看,我不用极端手段,师尊还会在我身边吗?宁温纶说话声音很慢,有种气若游丝的感觉,师尊明明知道,我离了师尊活不过五日,却还是坚持要走。
哦,对哦。
最近被吸血的时候他都昏睡着,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熊月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其中含义。
他叹了口气,推开熊月升横在他和宁温纶之间的粗臂,朝对方走了过去。
师尊。
宁温纶欣喜地看着他,那点狡黠又暗含敌意的光被陆饮溪收进眼底,就在宁温纶走神朝熊月升示威的时候,他手一挥,憋着气,顺便还捂住了熊月升的鼻子。
咳,咳咳咳
宁温纶大声地咳嗽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陆饮溪,最后双手掐着喉咙,逐渐跪倒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什么?
熊月升还被他捏着鼻子,说话声音很怪,拖拖拉拉的。
这个是让人变傻药。
宁温纶不知道,那日他让小娘子去看他在煎什么药时,顺便让人去抄了药方来,在自己的兑换系统里面一味味慢慢抓,最后终于调制出了一样的药物。
但他在等一个比较完美的时机,能一举制胜。
这个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见宁温纶逐渐平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才仰起脑袋,有些茫然地看看陆饮溪,又看看熊月升,最后又绕回陆饮溪脸上。
啊师尊要抱抱
宁温纶撒着娇就往陆饮溪怀里蹭,陆饮溪挠挠他的脑袋,又勾勾他的下巴:乖哦,花花儿。
熊月升也想学着他的样子,结果被宁温纶的利爪抓了一下,好在没留下印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家小花猫脾气不太好哈。
陆饮溪笑着替熊月升揉手上的抓痕,被宁温纶拉了回来,两只手都抱在了怀里。
走吧,你有没有什么落脚点,我现在可是被大魔头到处通缉呢。
我有一处暂住的小屋,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小憩一下。
不介意不介意。
陆饮溪摆摆手,他可是有万能的建筑系统,再小的屋都能睡得舒舒服服。
那走吧。
月色下,陆饮溪抱着他的猫牵着他的熊,快乐地在林间穿行。
第64章解放
没有人能阻止我写怀孕梗,哈哈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小屋,忍不住去想象熊月升口中那个涂山涧到底是个什么神秘的地方。
果然邪教就是能够莫名其妙地洗脑教众再富可敌国。
宁温纶已经困得冒泡了,还一只手捏着陆饮溪不放,陆饮溪也不介意,反正人已经被药傻了,现在这样子无非是多了个行走挂件,而且最妙的是对方对药理的知识完全没消失,关键时刻还有用处。
他慈爱地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宁温纶,捏了捏对方漂亮的小脸蛋儿,准备往屋里走去,熊月升却走了过来,一把把宁温纶扛在了肩上。
怎么了?
给他先安顿下来。
熊月升闷闷地回答着,扛着宁温纶走进旁边的小柴房,然后毫不顾忌陆饮溪震惊的目光,将人丢在了柴火堆上,顺手脱下了外套,扔在了他身上。
这是
他心术不正,你还是得防着他一点。熊月升皱着眉,粗声粗气地讲道,你住我平日里住的屋子,我住外间,这样有个照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陆饮溪看着宁温纶萌萌的小哭脸,过去揉了两把,然后在对方充满希冀的目光中施施然带上了门。
他要是早点有这种警觉心,他的小屁股现在还是完好的。
熊月升,老实人,他在这位面的拯救者。
而且看样子他喜欢的人应该是小娘子,虽说求而不得有点儿心酸,但他身边总算有个男人心思单纯了。
单纯男人还有钱,这小屋虽然造法简陋,但现在他手随便摸着的一方墙壁上都嵌着温玉,那种惬意的凉爽感自指尖传来,陆饮溪只觉得心中升腾起一股暖意。
陆饮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熊月升扭过头去,脸不知何时变得很烫,只能掩饰着在旁边大力拨苞米,一个接一个。
后背的视线烫得他快熟了,他心里的鹿撞得快要死了。
你饿了吧,我不会做饭,给你煮点苞米吃,成么?
成啊。
熊月升习惯性地扭头问话,却看见陆饮溪乖巧地坐在他前几日才削好的雕花木椅上,对方手摸着上头两个金色的配饰,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笑起来会露出贝齿来。
熊月升只觉得自己出毛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不是在涂山涧的时候,各种姑姑姨姨看得太多了,竟然对一个男生有感觉了?
他拎着苞米,快步走进厨房里生火,再接着冷水扑脸,扑了十来次,才觉得自己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
结果刚一起声,身后就传来一声唤:大熊大熊,这是什么啊?
熊月升就觉得自己浑身是劲。
怎么就那么古怪,明明以前旁人也是这么唤他的,偏偏到陆饮溪嘴里,他就觉得这声大熊特别好听,特别悦耳,特别
特别往他心窝子里去。
熊月升出厨房的时候差点儿被绊着,那边陆饮溪手里原本还虚握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的绳,被他这一拌,手一紧,只听唰的一声,整个人都已经被倒吊了起来。
呃啊啊,救命啊
陆饮溪紧张地打转,衣服全挂下来遮住了眼,只能看见自己头顶下的青石板,哪知道自己原本就只穿了薄衫,这么一掀,腰肢全露了出来,上面若隐若现的,还残余着之前欢爱的痕迹,没最初那么狠了,但看起来透着不自然的粉,像是落梅一样,从胸部一路蔓延到了下面。
熊月升猛得怔住了。
他觉得喉咙燥得慌,刚才还挂脸上的冷水一下子全蒸发没了,那绳索本来是开门的机关,若是没拉到正好的程度,会触动陷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分明是防小人的东西,此刻陆饮溪的样子,倒像是他变成小人,趁人之危了。
他手举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滴在地上,像是小花。
许久没动静,陆饮溪冷静了一点下来,不再乱扭了,而是努力勾着身子试图看向熊月升,刚巧男人这会儿走了过来,他大喘一口气,正准备放松下来,却注意到了点不对劲的事儿。
熊月升动作极快,硬生生扯断了麻绳,把陆饮溪放在地上,便一句话没说,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徒留陆饮溪一个人坐在地上发愣。
他刚才是看见了什么?
一个巨型大帐篷?
陆饮溪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眼前所见,他抱着腿思来想去,直到厨房里传来了苞米的香味,他又拍拍屁股站起来,去锅里挑根黄得锃亮的玉米吃。
管他呢,男人很奇怪的,裤子太紧也会有反应,肯定和他没关系。
这个位面不会有这么多gay的!
陆饮溪靠着强大的自我安慰能力抹去了刚才的画面,坐在炕上美滋滋地啃苞米,熊月升花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进门的时候全身的行头都换了,还散发着森森冷意。
陆饮溪递过去一个苞米,没事人一样地问道:怎么去那么久,苞米都熟透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熊月升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嗯,去冲了下身子,身上有点臭了。
哦,没事,我不嫌弃。
啪的一声,熊月升手里的苞米碎成了两半。
陆饮溪看了眼,耸耸肩:我小时候也爱这么吃,哈哈。
熊月升应着他笑:嗯,嗯。
陆饮溪晃着腿,确认了熊月升没什么别的想法,啃苞米啃得更香了。
吃完了苞米,又喝了点米汤,陆饮溪忍不住感慨这种农家生活真的很快乐,熊月升说他力气多得没处用,就到处犁地播种。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不知为何,脸有点红。
陆饮溪不以为意地拍了拍熊月升的肩膀:好男人!
熊月升闷哼一声,又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寻思着他们种地的可能就是这么忙的,就没多追究,自己一个人在屋里随便逛逛,最后实在是不敢再乱动了,怕又像刚才那要被倒吊起来,在中堂的小庭院里一把摇椅上躺着。
摇椅用的也是上好的木材,飘着清香,天上已经布满了星星,他一边看着,一边想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反正这个位面的大boss多半是陈璞瑜没错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有什么阴谋,会如何将这个位面给毁掉。
当务之急是要有防身的东西,他的剑又一次被他弄丢了,问过宁温纶和小娘子他们,都说没见着过。
看样子宁温纶和熊月升都还能打,就是不知道对上陈璞瑜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最好他能再去一趟寒山寺,找回他的鹿鸣剑,顺便再把延明给拐来。
和尚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这可是要被佛祖惩罚的!
陆饮溪在脑中已经脑补出了他们三人对上陈璞瑜的样子了,要是能再加上肖默和景弘深就更好了。
不知道他们俩现在身在何处。
陆饮溪转了个身,没再看着星空,他总觉得这样有些伤感,望着天,仿佛他们也在很遥远的地方似的。
景弘深,肖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喃喃着两人的名字,只听身后有人问道:那是谁?
陆饮溪坐了起来,看着身后又换了件行头的熊月升:那是我的两个徒弟。
熊月升一噎,看着陆饮溪怅然的样子,为自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难耐感到自责:他们怎么不在你身边?
他们陆饮溪顿了下,忽然笑了,学成去云游四方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我这个老人家。
你不老。
哈哈,就是调侃,调侃。
陆饮溪压下鼻头涌上来的酸涩感,深呼吸一口气,佯装轻松:真是的,没看见有人满大街通缉我么,也不回来帮我一下,我的剑也找不到了。
剑?熊月升反问了一句,是丢在寒山寺了么?
陆饮溪一骨碌爬起来:嗯,你知道么,鹿鸣剑,一把白色的剑。
不是我,是我兄弟在寒山寺找到一把驱魔的雪剑,不知是不是你的所有之物。熊月升那句我去帮你取来在差点脱口时又被扯了回来,改口道,只是那剑现在贮存在涂山涧藏宝阁之中,藏宝阁是门主才能出入的地方,我级别不太够,但若是你想去,我可以一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啊,何时能启程?
熊月升面露难色:可涂山涧防守严密,除了各个少主及门主外,男子出入十分严格
男子?陆饮溪疑惑地问道,女子就不严了么?
涂山涧是崇尚生育的地方,女子若是无依无靠,或是被夫家所负,都可进入涂山涧,怀有身孕的甚至备受欢迎,但唯有女婴会被留下,男婴只留门主之后,熊月升口气里带了轻蔑,说到门主时,甚至露出厌恶的表情来,我便是受不了那种马门主,才脱出来独自生活,实不相瞒,我的母亲还为此事倍感失望。
陆饮溪沉思片刻,便道:那好办,届时我伪装成怀有身孕的女子,进入时便不会被盘查了。
怀有身孕的女子?
不是你说的吗,怀有身孕的备受欢迎,那肯定不会专门盘查吧?陆饮溪一脸得意地看着熊月升,等我们潜入涂山涧,不仅要拿回我的剑,还要解放和我一样深陷苦海的女性!
熊月升大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纠正,面前人似乎有些错乱了性别。
但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熊月升最终一句反驳没出口,而是缓缓点了点头。
第65章少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陆,一天天的,净当别人老婆了
熊月升推门而入的时候,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宽松素服,头发很简单地挽了个髻,上面插着最简单的发簪,转身的动作有些笨拙,一手撑着后腰,一手还极为不习惯地捂着肚子,咬着嘴唇,见他进来了,又很快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刚往他这边踏了一步,就有些踉跄地要跌。
熊月升眼疾手快地大步向前,将陆饮溪稳住,怀里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布团做的假肚子软乎乎地就蹭到了他手臂上。
这下子站不稳的换成熊月升了。
哎呀,这个肚子挺着实不太方便,真是现在才能体会到天下母亲的辛苦。
熊月升脑子里一片空白,幸亏手在即将抚上对方腹部前清醒了过来,他晃晃脑袋:是啊,辛苦。
一旁宁温纶还在仔细地替陆饮溪整理着头发,到底是扮演落难的女子,不好弄得太精致,却也不能太过于邋遢,宁温纶扯出几段碎发来,又逮着机会亲陆饮溪的脸蛋儿:师尊真好看,师尊给我生宝宝。
熊月升二话没说就把人扛走了,陆饮溪想阻止,结果实在是没习惯身上那布团,便打住了。
他寻思着这两日熊月升扛宁温纶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动不动就抱个穿裙子的在身上,实在是有点有伤风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么一想也挺好的,说不定冤家路窄就看对眼了呢?熊月升应该是喜欢女孩儿的,花花儿刚好也算半个女孩了。
陆月老又在心里偷偷牵着红线,全然不顾自己和其中一个已经发生过不可描述之事了,过了好一会儿,熊月升才回屋来。
把人锁在柴房里了。
啧啧啧,还是囚禁黑化系的,小黑屋搞起来!
陆饮溪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全然没注意到熊月升眼神的不对劲,点着头还站起来很夸张地走了两圈,又坐下来大喘气。
熊月升光盯着他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就是自己傻傻的媳妇儿,没心没肺的,肚子挺这么大了,还天真得像个孩子。
我与我娘说了,你怀了我的孩子,这段时间外面动荡不安,想回涂山涧避避风头。
哦啊?陆饮溪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好了,我是你捡来的么?
这,我娘她,她不信
熊月升嗫嚅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和他娘讲这事时,肚中腹稿被他全吃了,说出来的话都不受他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也好,这样我们说不定能待在一块,有个照应。
对,对,有个照应。
陆饮溪看着熊月升那老实的熊样,一点儿也没怀疑,再说了,儿子和自己娘亲说自己带回了个孕妇,对方自然而然会觉得是自己儿子的责任,否则一个男子带着一个素不相识又怀有身孕的女子,多少有些怪异了。
陆饮溪又一次说服了自己,挺着肚子开始在房间里练习,力求做到滴水不漏,完美无缺。
而熊月升就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到最后实在是憋得不行了,找了个借口抱了下陆饮溪,就算是过过瘾了。
折腾了一个下午,陆饮溪对着宁温纶一顿搓揉捏抱,最后喂足了药,有些依依不舍地和他的大傻儿道别了。
好像凭空生出个肚子都给他整出母性光辉来了。
熊月升在前头带着路,好一会儿,才问他:那人那要待你,为何还要对他如此好?
陆饮溪手里拿着根竹竿儿,时而当成拐棍,时而拿来乱甩,出来踏青似的,答得很漫不经心:也不算好。
熊月升听着这话,不知为何,有些郁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还不算好,那怎么算好了?
男人很快又被自己这样异常的情绪惊到,干脆闭了嘴,不说话了,陆饮溪也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熊月升私心希望这段路能够再长一点,最好长到他们能这样清闲地逛一辈子。
但接应的人很快便出现了,陆饮溪眼疾手快地扔了手里地竿子,步伐也不稳起来,两个姑娘看了眼熊月升,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过去扶陆饮溪。
怎么不扶着点人家,大夫人若是看见少主这样对待自己妻子,定时会生气的。
另一个姑娘朝说话的那个使眼色,牙尖嘴利的小姑娘此刻脸都涨红了,陆饮溪能感觉到她在紧张,却仍是为他打抱不平。
熊月升在涂山涧里面,这么有震慑力的么?
却见熊月升低着头,什么也没说,有些鲁莽地拉开了另一个姑娘,牵起了陆饮溪的手。
红着脸的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这段是土路,她细心地找着好落脚的地方,牵着陆饮溪走着,一直到尽头,才停了下来,拿出一段黑布条。
少夫人,失礼了,涂山涧有规矩,新来的人不能知道进入的途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事,你按照规矩来便好。
陆饮溪说话要捏着嗓子,于是说话声音很轻,姑娘误以为他是在害怕,捏着他的手不停安慰着,搞得一旁的熊月升又是吃醋,又无可奈何。
陆饮溪被遮住了眼,又走了一小段,才上了马车,那姑娘一直很耐心地引着他走路,最后还陪着他坐在了轿厢内。
熊月升本也想挤进来,可惜他太沉了,一往后坐就重心不稳,最后只好坐到了外头去。
他摸着陆饮溪的脸,低声道:我就坐在外面,有事就喊我。
陆饮溪没开口,怕说太多要暴露,光点头。
熊月升这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一步三回头,好像那姑娘要对陆饮溪图谋不轨似的。
熊月升前脚刚出去,那姑娘便凑着陆饮溪的耳朵道:少主好宠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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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平时可凶了,都不笑的,和大夫人也总是吵架,但他待你的样子,我还头一次见呢。
陆饮溪假装自己害羞,低下头去,就乖巧地抿嘴笑着。
不过你长得真漂亮,怪不得少主会那么喜欢你。姑娘语气里带着羡慕,尾音低下去,带了点沮丧。
你也好看的,陆饮溪这才开了口,虽然捏着嗓子实在是有些吃力,你性格很好,人又热情,美是由内而外的。
姑娘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陆饮溪以为自己露馅的时候,才听见她开口:少夫人您真好,真好,真的太好了!
陆饮溪这才松了口气,但十分想吐槽夫人这个词。
他怎么又嫁给男人了?这剧本不太对啊?
我叫新月,之后夫人的起居都由我来负责,外面那个是满月姐姐,她资历比我老些,懂的事情多。
陆饮溪点点头,心道这就是月亮大家族。
一路上新月就像只小麻雀一眼叽叽喳喳和他说着这说着那,一会儿讲大夫人很开心,少主终于开窍了,一会儿又说涂山涧里面不安生,少主不该这么冲动得将他带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一点防备都没有,陆饮溪毫不怀疑,此刻他要是说想摘掉这黑布条,新月犹豫一下也会给他摘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放松下来,这段颠簸的路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马车行进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陆饮溪听见帘子被掀开的声音,随即新月便将他眼睛上的布条给取了下来。
马上就到涂山涧了,少夫人。
陆饮溪点了点头,新月撩起帘子,给他介绍着各个地方,似是看见了什么,很快住了嘴。
大夫人好。
陆饮溪后背一紧。
这大夫人可比新月满月两个小姑娘难打发,人家到底是阅历深,指不定一眼就看出端倪来。
别怕,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安,新月凑着他的耳边道,你是少主挑的人,大夫人不会发难的。
陆饮溪梗着脖子,点头都不会了。
有人走近了,帘子被拉开,熊月升站在一个中年妇人身后,严肃的表情示意着他不必惊慌,而前面的女人虽说已经饱经风霜,眼神中却丝毫不减锐利,她死死盯着陆饮溪看,良久才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少夫人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新月忙起身照办,下马车的时候熊月升将他抱了下去,陆饮溪躲在熊月升身后,做出害怕的样子来。
丢了个傻小子,能带回来一个姑娘,也好,大夫人一甩衣袖,应该是没看出什么,吩咐道,新月满月,给少夫人清理身体。
是。
熊月升,你给我过来!
陆饮溪傻了眼,新月却已经扶着他要往里间去了,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那大夫人显然是刻意想将他们俩分开。
难不成真的那么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肚子是假的了?
少夫人,水早就替您备好了,衣服也是我们亲手缝制的,您别担心,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陆饮溪走得腿都软了,可药浴的潮湿气息已经萦绕在鼻尖。
他不想被两个姑娘扒光啊,谁来救救他啊
第66章得到
小陆:iwantit,igotit.都不是省油的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陆饮溪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时,满月手一伸,还在摆弄热汤的新月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接着,看起来温柔善良的满月缓缓转过了身,一步一步走向了陆饮溪。
你你你你是谁派来的呜呜呜不要杀我
满月的脚步在他面前停下,俯视着他,良久,才哈了口气,蹲下身来:我还真是没想到,我业绩最好的系统居然喜欢这个类型的。
什么?陆饮溪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两个关键字,你是,你是景弘深派来的?
满月摆摆手:那哪能呢,我是他上司,下属能派遣上司么?
陆饮溪头摇成拨浪鼓,还顺便阿谀奉承:原来是上司,上司好年轻呀。
满月一个爆栗打陆饮溪脑袋上:少贫。接着她站起了身,牵着陆饮溪的手,左看右看,最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不过你口中那个景弘深,的确让我稍微关心下你身上有没有少块肉,我看肉倒是一点没少,还多起来了嘛。
陆饮溪羞愤得恨不得打个地洞下去,可惜此时此刻眼前人的出现无异于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景弘深他人呢?他怎么样了?没事吧?我能能见见他吗?
最后的问话问得底气不足,陆饮溪显然是没有这种奢望,可嘴巴控制不住,就是要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念如同浪潮一般涌上来,把他所有的小心思都打个湿透,那些被他隐藏起来的思念这会儿悉数爬了上来,像是身上爬了千万只蚂蚁,噬骨噬心。
满月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想要呛眼前人的话,早在走路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劈头盖脸痛骂此人一顿,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对方看起来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一点儿掩饰都没有,他真切地在感到难过,难过到指尖都在微微颤抖,那张好看的小脸此刻怏怏的,就连睫毛都耷拉下去。
骂不出口。
满月叹了口气:他不太好。他为了你,违反了系统守则内最严重的条款,现在不光是你见不到他,连我见他一面都难。
陆饮溪呼吸都一滞,虽然早已预知了这样的回答,但真正听到的时候,又觉得一腔苦涩全部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甚至为自己之前那点儿开心的心情感到恶心。
其实景弘深并不是主动要离开他的,他却有种想要报复他离开自己的想法。
陆饮溪,你真是幼稚。
那,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月看着陆饮溪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你别被别的男人搞大肚子就好了。
这个是假的
满月一脸你当我傻,陆饮溪拧着衣摆,唯唯诺诺地解释:我好紧张。
紧张啥?
好像见家长哦
满月头上青筋暴起,差一点就地制裁了陆饮溪。
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满月拿拧着陆饮溪的耳朵,就差把他整个人提起来了。
啊疼疼疼疼。
满月一直到自己发泄够了才收手,抱着胸看着蹲在地上揉耳朵的陆饮溪:好了,接下来是给你送挂的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听好了,既然我们会接手这个位面,就代表这个位面一定会走向灭亡,单个位面的不稳定会影响到别的区块,所以你的当务之急是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满月语速很快,听得陆饮溪脑瓜子嗡嗡响,我们之前对这个位面的预测,问题是落在陈璞瑜这个人身上,也就是附着于他身上的魔物,以及他和延明之间的兄弟纠葛,但就目前看来,他似乎不再对这个位面有过多威胁,理由么,你也该知道。
陆饮溪何止是知道,他可是用他可怜的小屁股懂得明明白白,陈璞瑜这么强大的一只魔物,这么久一段时间以来,不去征战四方不去屠戮灵修,就专门掘地三尺找他。
所以他早就说过了,谈恋爱能拯救世界。
就是这恋爱谈得实在是有点儿疼。
原本那个小魔王也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不仅是他和陈璞瑜可能的父子关系,更在于抚养他长大的那个大长老,满月继续同他分析着,目光还是刚才那种意味深长的感觉,结果不知为何,他原本是要进入另一个门派的,却被你受作了弟子。
陆饮溪暗自腹诽,那是因为他路痴,路痴到了极致,连世界线走向都能给他走岔了。
再来就是本该死在迎春楼的宁温纶,他虽然经脉尽毁,但却被打通了魔脉,久而久之,他身上被魔气浸染残忍暴虐的一面终究会逐渐显露出来,满月撅了撅嘴,现在被你药成了个傻子。
陆饮溪嘿嘿一笑。
承让承认,这还真的不能算他头上,还靠关键时刻小娘子比较机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小娘子怎么样了,如果发现他人不见了会不会很着急,熊月升这人也真是的,说着要去找小娘子,结果最后面没见着,先带他来这儿。
而我之所以现在会出现在此处,是因为预测的世界线显示,此处会有异常波动,满月挑着陆饮溪的下巴,问道,然后你说巧不巧,我前脚刚来这里,后脚你就到了。
巧的,巧的。
陆饮溪乖得像只小狗,就差没装个尾巴在后面摇了。
满月手中一发力,陆饮溪的脸就被他捏成了一团,女人冷着脸,陆饮溪丝毫不怀疑,如果可以,这会儿她的眼神以及将他剖开来了。
所以我在想,怎么什么巧合都被你碰上了呢?这些人也好,甚至你的宿主也好,他不仅和你有着同样的名字,甚至还能自带外挂,这个位面对于你来说,满月眯着眼,一字一顿地说着,是不是太仁慈了一点?
陆饮溪大气不敢出一下,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对方强烈的敌意。
并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杀了她,因为她和自己一样,都不是完全属于这里的人。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
他手里掉出银色的小弯刀,那是宁温纶给他打的防身道具,只消随意一甩,便能自由伸缩,即使没有触碰到对方,上面也会有毒液溅出,虽说不足以致命,却能消耗一下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假装害怕得后退,靠到了墙上,实则稳住了重心,等着出手的那一瞬。
陆饮溪,我不在乎作弊行为,但我不想我的下属被审查系统给处死。
陆饮溪一怔。
他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刹那的悲伤情绪来。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最终把小刀收了回去,然后轻轻打开对方压制着他的手。
我也不想。
他直起身来,实际上女生并不高,反倒有些娇小,只不过一直要逼迫他处于较低的地位罢了,陆饮溪将头上繁杂的发髻解开,看着满月。
既然你是景弘深的上司,那你对这个位面一定比我熟悉,所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陆饮溪的声线很轻柔,甚至带了点沙哑,磨得人耳根子痒,这个位面,是不是存在灵魂?
满月沉默了一会,微微颔首。
陆饮溪想,他总算是有脑子一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曾经问过景弘深,这个位面是否存在鬼,景弘深的回答是否定的。
但自从他意识到他这副身体的原主可能存在时,他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有这种大胆的猜测了。
这个位面不存在鬼,但存在灵魂,但灵魂不像鬼,不能够单独存在,必须附着于肉身,就好比原来的陆饮溪,他存在于他的体内,但大部分时间里无法拥有这副身体的主导权,只有在遇到一些重要的人时才能突破限制。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人的灵魂,像是哈利波特里的魂器一样,碎成了很多片,唯独不同的是,他们都散布在活人身上?
脑中又开始出现那种刺耳的摩擦声,阻止着他继续想下去,但陆饮溪无所谓,他拍拍身上的灰,脱下了外衣,又去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新月的状况,最后施施然走到架子旁边,开始换起了衣裳。
如果我的假设没错的话,那景弘深他不会死的。
陆饮溪抚摸着自己的手心,想象着景弘深牵起他的手时的触感,唇角勾了起来。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大可以相信我,在保护景弘深这方面,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陆饮溪转过身去,朝满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带有敌意地同我说话,我们可是盟友。
门外传来熊月升的叫喊,陆饮溪扶起新月,手摁在她的穴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但凡是我想得到的,我都一定会拥有的。
满月猛得睁大了眼,下一秒,苏醒过来的新月就被推到了她的怀中,而陆饮溪转过身,一头扎进夺门而入的熊月升怀中,低声对男人咬耳朵道:没事,没被发现。
熊月升后怕地扶着他的后腰,带着人离开这浴房,而满月抱着满脸疑问的新月,竟是整个人都在不停颤抖。
第67章师尊
高级ntr,小陆,一个注定成为海王的男人
陆饮溪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无微不至的关照。
他不知道熊月升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大夫人相信他真的是个怀孕的弱女子,又或者是景弘深的上司良心发现给他开了什么外挂。
也有可能是两个人联合起来存心搞他。
总之,这一整天,不是人参炖鸡汤,就是十全大补药,然后再来一套斗转星移按摩大法,力道足到他现在抬起胳膊都疼。
而就在刚才,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他默默地流下了两挂鼻血,整个院内被他折腾得鸡飞狗跳的,两脚就没沾到地过,被人抬上了床上,湿热的毛巾到处往脸上送,新月甚至掉了两颗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又不是快死了。陆饮溪悄声对一边拿袖子擦眼泪一边给他额头擦汗的新月道。
但少夫人看起来像是快死了。新月哽咽着,毛巾都捏不住,少夫人,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
陆饮溪翻了个白眼。
不说现在是什么季节,就是寒冬腊月,他肚子上裹着两圈布团,上面又盖着这么厚的被褥,就是冰冻人都给苏醒了吧。
而刚进门的满月手里,又端着一大盆热气蒸腾的烫水。
陆饮溪两眼一闭。
死了算了。
脑袋中的警告力度变小了,大概是他搭载的系统和他链接出现了问题的缘故,原本陆饮溪还觉得可以钻下小空子,结果这个系统真的很死板,但凡触碰到边界线,就一定会有警报出现,因此他也至今没搞清楚他记忆中被消音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或者说,其实他就是想不起来,每回有点儿接触到遗失的那段记忆,似乎都和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有关。
他抿了抿嘴,看着自己浑圆的肚子。
难道说要来一发?
接着他又摸了摸自己浑圆的小屁股。
还是算了吧。
熊月升姗姗来迟,脸色不佳,新月和满月汇报了情况,识趣地退出了房间,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
陆饮溪脑子还在神游,他忍不住盯着熊月升的胯下。
说不定下面的长度和身高成反比呢?
到底为什么每个男人的尺寸都这么离谱啊,不能像他一样做个普通人吗?
这么想着,竟是有些不太高兴,手里被子都被他拧成了一团。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整个人往被子里钻:嗯,不舒服。
熊月升讪讪地闭了嘴,原本想拿起一旁的汤药,准备喂给床里人,却听见一声闷闷的不要。
他很听话地放了那白瓷碗,汤匙碰着碗壁发出清脆的一声叮来,悦耳得很。
就像陆饮溪闹别扭时的语气那样。
想起来还有些可爱,不知为何,床上人像是真的以为自己有身孕了似的,听下人们说起来,他这两日总是脾气不太好,会抱着肚子自己躲在角落里去,孩子气地不肯吃送来的东西,亦或是像现在这样,没由来的,就要闹点小情绪。
他近乎病态地不反感陆饮溪这样的表现,反而希望对方持续得久一点,甚至幻想着对方真的怀着自己的孩子,期待着临盆的日子。
只可惜,他们连实际的肢体接触都不曾有过。
想到这里,熊月升眸子一暗,握拳的手越发紧了些。
我的剑呢?
约定好的日子是五日内必归,因为还有宁温纶那么个隐患藏在小屋之中,陆饮溪也必须回去给他喂血喝。
熊月升又一次皱紧了眉头:你的鹿鸣剑,本该锁在藏宝阁内,我今日去看,却是被移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微睁大了眼:怎么回事?
警觉心让他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陈璞瑜。
离开了荒山之后,他的不安全感一天天在累计,荒山虽然封闭,但宁温纶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入侵,熊月升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也让他开始焦虑,于是不管对方如何向他保证涂山涧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都无法全心全意地相信这话。
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有这样矛盾的地方,他清楚地明白陈璞瑜不会加害于他,却又无法控制地畏惧对方。
所以在听到鹿鸣剑离奇失踪的瞬间,他破了防。
他不想回那个魔窟,也暂时不想和那个人再扯上关系,那几日的记忆太过于惨痛,以至于现在都在他身上留有痕迹。
那种滑腻而冰凉的感觉又一次如蛇一般自他后腰盘旋而上,似乎要卷着他的脖子,活生生让他窒息。
小陆,小陆!
陆饮溪猛得回神,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是汗,指甲在熊月升的小臂上已经抠挖出痕迹来了,对方紧张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将他搂在了怀里。
没事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鹿鸣剑的事,我会替你查清楚的。
陆饮溪把脑袋搁在他颈窝处,良久,才缓缓闭上眼,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好吗?
陆饮溪沙哑地开了口,没等熊月升离开,便转过了身。
熊月升在他身后伫立了一阵,没有说话,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陆饮溪叹了口气。
他对熊月升的感情不是纯粹的,一半出自于他那个离奇又大胆的猜想,一半出于自己对旁人习惯性的依赖。
他像是寄生虫一样,无法离开别人的庇护。
但危机感迫使他开始为自己谋划起来。
满月前几日同他说过,位面的走势预测,毁灭的因素和陈璞瑜有关。
他有八成的把握,陈璞瑜并不会对他怎样,但不保证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的优势在于,他可以预知到一点未来的局势,并且,陈璞瑜大概率不知道,他保留的那具属于他的尸体里面,还存放着另外一个人。
他要做的,大概就是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在后,坐收渔翁之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题是他要怎么坐收呢?
原来的那个陆饮溪,要怎样才会帮助他呢?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让陈璞瑜死了,因为他死了,那个人的灵魂可能就残缺了。
陆饮溪郁闷地挠着头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根本搞不来这些弯弯绕绕,若是若是景弘深他在,或是肖默在,都会比他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或许宁温纶知道一些陆饮溪的往事,能给他一些帮助。
可惜人被他给药傻了,现在在柴房里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会不会傻到抓老鼠吃啊?
陆饮溪又开始无端地担心起来,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平静下来。
外头这会儿却突然开始骚动起来,他原本不想理会,谁知吵闹声却越来越近了。
少主小心!啊
女孩子的尖叫声格外刺耳,陆饮溪意识到不对,迅速爬了起来,刚要走到门口,却被人挡住了:你别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熊月升粗声粗气地道,却有一声清脆的声音比他要响亮:师尊,师尊,是我!
陆饮溪砸门:熊月升,你闪开!
熊月升倔得要命,过了好一会儿,惊动了大夫人,这才有人放他出来。
他前脚刚出门,就傻了眼,熊月升身上插着两个毒镖,紫黑的伤口可以看出来毒已经开始蔓延了。
怎么回事?
大夫人厉声问道,熊月升将他护于身后,陆饮溪却轻而易举地摆脱了他的桎梏,拖着身着飒爽女装的宁温纶跪了下来。
宁温纶也一改刚才的戾气,温顺地依着他。
回大夫人,此人此人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唯有他一个女徒弟,是从路边捡回来的,我们俩自小以姐妹相称,可那年我爹死于仙魔大战,就死在我家姐姐面前,死状凄惨,姐姐她当场就疯了,至今还将和我爹样貌相似的我认成自己的师尊,这次是我意外搞大了肚子,便和月升两人投靠于此陆饮溪编故事编得声泪俱下,旁边在听的姑娘都开始抹眼泪了,但我和月升的感情是真,我们姐妹之情也是真,还求大夫人原谅,月升身上的伤,我会叫我姐姐交出解药的。
大夫人抱着自己的好大儿,也没心思想别的,急不可耐:我不管别的,快让他交出解药!
宁温纶这才取出了药包,却不递给大夫人,而是给了陆饮溪,脸上一副邀功的小表情。
陆饮溪来不及多说,给熊月升上了药,大夫人不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儿子阻拦,将人带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院子里一瞬间又清净了起来,陆饮溪打着想和姐姐交流的名头,又将人遣散了去。
入夜。
宁温纶替陆饮溪换了药,又将房内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了一遍,床上用品也都换成了陆饮溪习惯的样子,只是最后说什么都不肯去一旁的侧殿睡,偏要挤到他被窝里来。
陆饮溪也随着他闹,两人早早地熄了烛火,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宁温纶一点儿都不安分,不仅要动手动脚,还要爬起来听他的肚子,在黑夜里发出嘿嘿的傻笑。
陆饮溪半推半就着他,转过去,宁温纶就从背后抱着他。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除了呼吸声,只能听见外面的虫鸣。
花花儿,叫叫我。
师尊。
嗯。
师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
嗯。
陆饮溪枕着对方的手,眼皮渐渐合起来。
而男人沉默地蹲在窗台之下,脚下的青石板都被他踏出了痕迹来。
第68章渣
小陆终于对自己的渣男本质有清晰的认识了
最近又开始做梦了。
陆饮溪又梦到那个长长的走廊,和关在病房里的男孩,只不过这一回,他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与其说是看清了,其实和没看清也没什么两样,男孩的整张脸被包裹卷缠着,上面有大片的黑红色血迹,露出的一点皮肤也是焦黑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隔在他们之间的围栏不见了,他能轻而易举地走过去,走到那人床边。
接着,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会突然坐起来,扭头看向他,手里依旧捏着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他问:你害怕我吗?
每当这个时候,陆饮溪都会被惊醒过来,浑身都是冷汗,而这种时候,宁温纶总是醒着,蹲在他床边,笑着看他,甜甜地叫,师尊。
陆饮溪勉强勾起嘴角,一次比一次心虚地应着,惶惶不可终日。
反倒是宁温纶在这个小地方比他吃得开得多,本身他就擅长和女孩子交往,不出半日,就全认作了姐姐妹妹,再加上涂山涧与外界隔绝,明明姑娘多些,却是个男人做主的地方,那些针对女性的医术都早已过时了,宁温纶带着自己的存货,一点点教大家如何更好地保护好自己,一时间院子里门庭若市,就连别院的夫人都找手下的姑娘来找宁温纶开方子。
陆饮溪站在树下感慨,果然有着一技之长,在哪儿都方便支棱起来。
师尊,师尊!宁温纶叫新月招待着人,脱开身来找他,扶着他的腰,身体可还好,宝宝有动静么?
对方不再像之前那般偏执,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除了自以为他怀的这个假肚子是他搞大的以外,都不再有些小动作,陆饮溪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给药出毛病来了,于是现在对宁温纶格外温柔。
我身体无恙,宝宝也挺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三个字说得有些艰难,最近他得每天起床后大声念三遍我是男人,我不会怀孕,才能防止自己被身边人彻底洗脑。
那就好。
宁温纶凑过来蹭他脸,亲昵但不过分,火候拿捏得刚好。
陆饮溪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却也没多想,只是把宁温纶拉到了一旁。
之前他担心隔墙有耳不放心,现在这状况就是乱中求静,这么多人在这里,哪怕有耳也听不见什么,刚刚好。
花花儿,我问你,之前的那个陆饮溪,有没有什么,那种很邪恶的想法,或者计划?比如说要杀掉多少人给他偿命那种?
宁温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师尊,你在说什么呀,你不就是陆饮溪吗?
陆饮溪一愣,差点以为自己搞错了,可这个位面除了景弘深以外,就应该只有宁温纶和原主有过瓜葛了,并且他们刚遇见时,还是宁温纶先一步认出来的。
怎么回事?
陆饮溪皱着眉,继续问道:我是陆饮溪,但是不是之前那个,就是和你青梅竹马的那个陆饮溪,你明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温纶歪了歪脑袋,头上两个俏皮的丸子头跟着他一块儿动:不太明白,师尊,你想喝绿豆汤么,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什么小时候最爱吃的,他小时候脑子被门夹过,出了点问题,最爱吃的是带糖衣的药。
什么绿豆汤,不说他爹妈会不会做,有没有时间去鼓捣这玩意儿还是个问题。
陆饮溪刚要开口,宁温纶又补了一句:以前我总骗你,那是你娘亲煮的,其实都是我煮的,那时候手艺不好,豆子都没煮烂,但你以为是你娘亲亲手给你做的,你就开心。他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就是想让你稍微开心一点,你还想喝吗,这回的绿豆我肯定炖烂了。
陆饮溪腾得站起了身。
他看着宁温纶茫然的神情,瞬间明白了这两天来的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温纶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以前的那个陆饮溪!
他不知道自己那股醋劲是从哪里来的,总之他现在快要被气死了!
师尊,怎么了?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呀?让我看看
你松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甩开宁温纶的手就跑,刚巧一头撞上走进院子里来的熊月升,当即牵着对方的手就出了院子。
师尊
花姑娘,快来呀,姐妹们给你带了桂花糕!
人群一下子把两人给冲散了,陆饮溪鼓着气一路朝前走,一直走到听不到任何人声了,才在大湖之前停了下来。
他长吁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了熊月升,有些慌乱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呃那个,抱歉
无事。
熊月升不着痕迹地把他的手握在手里,又带着他走去湖心中央的小亭子里去坐着,陆饮溪这会儿额头上已经布满汗了,凉风一吹,只觉得清爽,他便干脆两脚挂出亭子外坐着,一点形象都没有。
熊月升从后头抱着他,两个人身高差的原因,还得拱着背,陆饮溪看着水里的倒影,觉得有些好笑。
笑什么?
你好大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过的,大只不是什么坏事。
嗯。陆饮溪努力坐直背,想让熊月升靠得稍微舒服一点,开始没话找话,涂山涧,真的好大啊。
你若是知道这涂山涧是如何来的,便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嗯?
涂山涧的历史,是一段血腥的故事,它起源于我父亲那代的家族之争,而我父亲手刃了他的长姐,夺得了门主之位,这湖,是他逼着他长姐门下弟子用手一抔土一抔土挖出来的,又在里面种满了大姑姑最爱的荷花,为的就是警告后人,这就是和他做对的后果。
陆饮溪将腿收回来了一点,他看着水中的倒影,只觉得这倒影之下,似乎藏着未眠的亡魂。
别怕,就只是荷花罢了。
什么?
大姑姑生前告诉过我,不必畏惧那些虚张声势之人,也不必被任何威胁所扼住喉咙,你看,这些就只是普通的荷花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绿色的茎发出咔哒一声,牵出细丝来,熊月升将那朵盛放的荷花交到陆饮溪手里去。
若是大姑姑见着你,一定会觉得欢喜的。
陆饮溪轻笑:欢喜什么,我不过是个男扮女装的骗子罢了。
你不是!
熊月升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陆饮溪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没坐稳,滚了下去。
但他忽然在意起那个答案来。
不是什么呢?他勾了勾嘴角,又去揉熊月升那一头蜷曲的头发,感觉起来就像是茅草窝,你大姑姑别太嫌弃我就好了。
不是的,她不会嫌弃你的,她不会。熊月升低下头,咽了口口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我看着你,很久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陆饮溪没开口,他耐心地等着熊月升说下去。
我看见你在那座山上生活,我看见了你熊月升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粗大的指节挠着陆饮溪的下巴,很痒,大多数人,他们是为了别人活着的,比如像我,比如像,涂山涧里的很多姑娘,还有我的那些个兄弟,他们都为了别的人,别的事情活着,但你不一样,你活着就是为了你自己,你没有束缚,你比,你比
熊月升结巴着,脸红得不成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比天边的鸟儿还自由。
陆饮溪的脸僵硬着,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笑来:你别说得好像心悦我一样。
我心悦你。熊月升大声道,又重复了一遍,我心悦你,从那日你光着脚穿着喜服从山上跑下来的时候我就心悦你了,别人穿上喜服是要嫁给别人,你穿上喜服,就是美艳,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就是那样。
陆饮溪哑然。
他以为熊月升那日见着的,是穿戴整齐,陪伴着他一块儿长大的小娘子。
他哪知道,跑进熊月升眼里的,是那个被枝桠勾破裙摆,发饰悉数落下,绣花鞋因为太难走路被他随便踢掉的自己。
他哪有熊月升说得那么高尚,能那样脏兮兮地冲出来,无非是对自己的无限自信,反正不会死,搏一把又能怎么样。
但他就是被这样笨拙的情话感动哭了。
好像从前那些肢体接触,要不就是情况危及,要不就是药物刺激,他还从来没有一次这样清醒地坠进情网里去过。
也没有人这么正经地和他表白心仪,这么认真地和他说着心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命了
什么?
熊月升蹲下身来,想看清他的脸,可陆饮溪转过脸去,死都不想让男人见着自己的哭脸。
可惜熊月升是个死脑筋,他不明白陆饮溪怎么了,就想要看一眼对方。
拉扯的结果就是,两个人连带着那朵荷花,一同掉进了湖里去。
陆饮溪没意料到,喝了一大口水,冒出一大串气泡来。
接着,温热的唇夹着冰凉的湖水,吻住了他。
陆饮溪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胳膊。
他想,妈的,自己真的是渣。
第69章回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章节,那我多收几个让他们内部消化就好了。
渣男小陆花了很久才把自己的形象整理完毕,那撑肚子的布团吸饱了水,差点没把他给淹死。
看吧,熊月升的大姑姑也知道他是个渣男,想解脱自家侄儿。
熊月升陪着他往回走去,陆饮溪穿着还有些潮的衣服,显得有些狼狈,但在熊月升眼里又是别的样子,他没由来地欣赏陆饮溪这样脆弱的样子,像是玻璃瓶子一样,捏在他手里,很容易破碎。
两人没从前院走,而是绕了后门,陆饮溪慌里慌张地换好衣服,正准备出来,却意外发现熊月升竟是倚着门框睡着了。
大概是寻找鹿鸣剑的缘故,熊月升一直在和他的父亲以及大夫人周旋着,陆饮溪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儿拖后腿了,他就不该以身犯险来这涂山涧,除了天天蹭吃蹭喝美美睡觉,他好像就没做出什么贡献来过。
他叹了口气,靠着熊月升坐了下来。
似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是这个样子,他靠着熊月升坐着,只不过不同的是,身边人在哭。
熊月升似乎皮厚得很,但若是破了伤口,就会很疼。
不过真要说起来,谁受伤不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会儿太阳已经准备下山了,外面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也逐渐变得轻下去,陆饮溪靠着熊月升,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真的是,前一秒还在表白,下一秒就睡着了。
放在他那个时候就是钢铁直男的表现了吧。
陆饮溪把玩着熊月升的手,不知不觉得,也进入了梦想。
滚啊,都给我滚!出去,出去,出去
好的,好的,我们都出去,你不要生气,好吗,你刚做过手术
滚啊!
在游戏机被砸出去的同时,房门终于被关上了,他看着屋内一片浪迹,监测仪上的线全变成了直的,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他走过去,将插头拔下,再把所有的灯都关上,窗帘被他扯下来了一个角,因为心情烦躁,无论如何都挂不回去。
他干脆甩开了那烦人的帘子,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那个摔在地上的三层大蛋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算是成人了吧,虽然长得比同龄人要小很多,他见过来实习的临床医生,二十多岁的小姐姐,比他高出了半个多脑袋,总是笑着哄他多喝牛奶。
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走出过房间一步了,今天原本约好了是父母来见他,一块儿庆祝的日子,而就在刚才,护士走进来,支支吾吾地告诉他,他父母不能来了,但给他送来了蛋糕,还有最新的游戏机。
他其实,不该朝工作人员发火的,他们没错,只是他忍不住,他们又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管够,你想做什么都行。
胸口又开始尖锐地疼起来,但他忍着没出声,他知道,但凡他发出一点儿不舒服的声音,站在外面的护士会立刻冲进来,不管他如何挣扎,都会把他绑回床上。
他想到监测仪上面的那条直线。
他已经不想活了,所以不管多疼,他都要拼了命地忍着。
他能听见自己杂乱的心跳,在胸腔里像个小孩子拿着铁锤玩似的乱敲,每一次呼吸开始变得很累,眼前的事物开始逐渐模糊起来,只能看见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再坚持一下,就一会儿,他就能死了。
等他再一次睁眼,房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是那种普通病房的单调氛围,他的房间被布置得格外温馨,就连墙壁都是暖调的米黄色,向日葵开在阳台上,旁边站了几只可爱的小玩偶,笑着看着他,监测仪上规律地跳出折线来,他扯掉氧气管,试图坐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一下,你刚打过麻药,大概要四点多才能起来。
牛高马大的男人坐在他身边,耐心地替他把氧气管摆弄回去,又凑过来问他:想喝点水吗,我可以喂给你。
你是谁。
我是你父母新请来的护工。男人有着和他外表极其不符合的温柔声线,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又问了他一句,渴吗?
他没理他,兀自扭过头去。
果然,上一任护工又跑了,谁都不想承担起这种责任,十五岁以后他的护工换了少说有三四十个了,没一个能做长久的。
他们都会表现得很爱护他,但实际上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怪物一样。
无聊。
不想喝吗,上一任护工和我说,你喜欢喝带点蜂蜜的枸杞水,我给你泡好了。
他依旧不回答,反正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时间一久,他们就会识趣地闭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那可以等你醒来再喝,替你温着,你要是喜欢别的,也可以告诉我。
他依旧没任何反应,就是看着排列在一旁柜子上,整整齐齐的玩偶。
谁他妈的十八了还喜欢这种鬼东西。
他忍不住翻白眼,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外面像是世界末日,所有人都死绝了,而他还被吊着命,躺在这个假惺惺的病房里面。
等麻药劲过的过程很久,也很乏味,乏味到他开始注意起身边那个男人起来。
很少有男人来做看护,更多的是女人,年纪大的占到大多数,她们分成两种,一种是做得多了,油嘴滑舌的,最懂得讨好,实际上屁事不干,另一种是天生善良,就是热爱照顾别人,遇到后一种,他反而会更加烦躁一点,因为总觉得,那些好人不该在他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有更多更需要她们的人。
有些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多半是缺钱,本身也做不长久。
男人很少,多半也是为钱所迫,尤其不爱照顾他这种年龄段的男孩。
他低下头去,心里有种奇怪的想法,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他猛得转过脸去,却把对方吓了一跳,针扎进手指里,血珠子一下子冒了出来,男人第一时间含进手指里去,另一只手迅速将针线和那个泰迪熊给收拾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他小时候睡觉必须抱着的泰迪熊,小时候觉得那上面有妈妈的味道,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自己会睡了。
所谓妈妈的味道都是假的,或者是,以他们见面的频率,他已经想不起来,妈妈的味道是种什么味道了。
他脑子里闪过一大串想法,最后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你还好吧?
在听见那一点呜咽声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男人一边含着手指,一边皱着脸,脸上泛满了水光,看起来似乎不是手上被扎了一下,而是手指头断了一根。
你没事吧,用我叫医生过来么?
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叫医生过来不是处理他的问题。
没,没事,我就是,痛觉有点敏感男人深呼吸着,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松了口气,从口袋里翻出了个创可贴,我手指头太粗了,不太擅长做这种精细活,不过这个熊对你来说还蛮重要的吧,我看也很久了,给你把开线的地方都缝好了。
他看着男人,努了努嘴。
蛮好笑的,不知道是这么大只的男人在缝泰迪熊好笑,还是这么大一只男人爱哭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所谓,你爱缝就缝吧,我不需要它了。
男人看向他,拿着熊,捏着嗓子道:你好啊,小陆,我是泰迪熊,祝你生日快乐。
大哥,我十八岁了,这压根就不好笑。
好吧,男人挠了挠头,又道,其实你父母之前来过了准确说是你的父亲,但他不能呆久,工作上的事,你还在睡觉
我知道,他挪了挪身子,看向天花板,我不在乎。
泰迪熊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它拿手碰碰他的额头,拿那种怪异的嗓音说道:难过的话,哭出来也可以的哦,你看你旁边那个男人,这么点小伤都能哭。
呵呵,好蠢。
他冷笑了两声。
鼻子上的酸涩感来得很突如其来,一阵阵接连不断地涌上来,他不停地耸着鼻子,试图驱赶走这股感觉,结果眼眶太浅,实在是盛不住了,眼泪就满溢了出来。
没关系的哦,我会陪着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泰迪熊说着,躺到了他身边,他扭着身子想躲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没病,没人有病,男人替他擦眼角的泪水,把室内的灯光挑暗,趴在一旁,语气极尽轻缓,渴望爱的孩子,都没有病。
陆饮溪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月色已经漾满大半个地面了,他没坐在地上,而是在软软的床塌上,宁温纶没像往常一样睡在他身边,他起身,看见熊月升坐在床的另一头。
等他反应回来,想要回忆起刚才的梦时,那些模糊的画面又一下子消散干净了。
陆饮溪晃晃脑袋,朝熊月升爬了过去。
嗯,怎么醒了?熊月升顺势将他搂进怀里去,亲吻着他的额头。
你怎么不睡?
做了个好梦,怕睡回去就忘了,想回味一下。
哦。陆饮溪揉着熊月升的头发,是天然卷,又很柔软,玩具熊一样,我也是。
第70章月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已经取不出章节名了555
你确定我们没走错?
没错,你跟紧我。
陆饮溪看着眼前的一马平川,十分怀疑熊月升是不是要给他拐到荒郊野岭给办了。
又跟着走了两步,仍旧是心虚,又问了句:你真确定?
话还没说完,熊月升那边的地面就开始有动静了,幸亏他眼疾手快跳了进去,刚站稳,那圆盘就降了下去。
熊月升扶着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陆饮溪摇头:没说什么,原来藏宝阁在地下啊。
藏宝阁嘛,若是建在地上,多半也太显眼了。
陆饮溪还在腹诽,不过是一个涂山涧,藏宝阁能有多雄伟壮观,下一秒,他知道自己该老老实实闭上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那一层只是粗略一瞥,他就快被那金碧辉煌的光闪瞎了,这一层放的全是些金银财宝,而再往下竟是还有其他层。
这是金银财宝是这里头最不值钱的玩意儿的意思么。
这是祝钧的老家吗?
涂涂山涧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啊?熊月升挠挠脑袋,不明白陆饮溪在说些什么,什么来头?就是一个小山涧罢了。
陆饮溪无所谓它的来头,他现在只想抱紧熊月升的大腿。
果然嫁进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再往下走,温度就开始降低了,熊月升贴心地准备了外衣替陆饮溪披上,因为不方便行动,陆饮溪把那个假肚子留在床上了,取下来的时候,熊月升看起来还有些落寞,不过想到陆饮溪还有四个月才临盆,心情又好了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原本他是想自己再来一趟藏宝阁,查看一下是不是上回来找的时候错过了鹿鸣剑,结果陆饮溪听了,说什么都要跟过来看看,说是鹿鸣剑在主人身边,会产生共鸣,说不定能更方便找到一些。
熊月升拿陆饮溪没辙,只好把人给带来了。
那圆盘在第四层停了下来,饶是穿着大衣,陆饮溪都被冷得一哆嗦,呼出的气都带着冰碴子,这一层的保护显然比上面几层要严密得多,随处可见的铁链子,还有专门防护的灵咒附在上面。
熊月升见他久久不下来,便随手将他抱了起来,他小声惊呼着,下意识地抓紧对方的衣服。
不怕,这儿我很熟,不会让你受伤的。
熊月升小声安慰着他,缓步向里走去,路过几件法器时,它们像是藏于黑暗中的恶灵,瞬间被唤醒了过来,散发着妖异的光。
都是被镇压住的法器,都是要相性极佳才能用来修炼,能修炼出来不被吞噬的,多半不是魔修,就是鬼修了。
鬼修?
嗯,现在鬼修已经很少了,但涂山涧的前身便是鬼修一族。
是指将已死之人带在身边么?
差不多,说是鬼,实际上是残余的灵力和魂魄的结合体,熊月升走得很慢,连带着说话也很慢,人死不能复生,留下来的,只是生前的一个幻影罢了,很多人走火入魔了,就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两人又在里面绕了一圈,熊月升停下来问陆饮溪:有感觉到什么么?
陆饮溪很努力地憋着气,最后还是沮丧地摇了摇头。
别担心,我们可以去别的层级绕一绕,碰碰运气。
我觉得它不在这里。陆饮溪忍不住手欠去碰那些法器,我想看看这些。
你想做什么?
什么?我没想做什么啊?哈哈哈哈,我什么都不想做啊?
陆饮溪警觉地回头,却意识到熊月升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反而是他的反应让对方起了疑。
你要是有别的心悦之人,我会让步的。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别的心悦之人。
我知道的,你那个徒弟,那个姓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支吾着说不出一整句话来。
你若是心悦他,我不会干涉你,但这里面的东西,你一样都不去碰。熊月升不由分说地将他抱了出去,这些,都是会伤及性命的法器。
我当然不会乱碰。
陆饮溪闷闷地答道,他其实只是在想,后面他集齐所有灵魂碎片以后,该如何把人全合回去。
说起来他都不清楚到底有几片灵魂存在,找这发展下去,每片灵魂都会不由自主地受他吸引,这要是碎成了几十片,那真的有够他受的了。
两人已经浮出地面了,陆饮溪看着天边的圆月,双手合十,祈祷别真的给他分裂个十个出来,最好少于十个。
然后最好不要每一个都打他屁股的主意。
在找什么?
男人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熊月升猛得转过了身,见到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涂山涧的门主,正站在他身后。
父亲
知子莫如父,你不会只是为了一把剑而回来,那剑,我已经取走了。男人看向站在熊月升身后的陆饮溪,想必,这就是鹿鸣剑的剑主,传说身死于寒山寺的陆饮溪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动。熊月升拦着陆饮溪,身子压低,做出进攻的姿势来,压低声音道,你找机会跑走,他只认得你现在的样子,回去以后便换上装扮。
陆饮溪咽了口口水,没回应,也没任何动静。
男人也悠然自得地站在原地,打量着面前两人:都说陆道长长得极其标志,和迎春楼的霜落姑娘有血缘关系,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连我这最不开窍的大儿子,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父亲,你我之事留于你我之间,和小陆无关。
小陆?男人忽然笑了,眼底露出嘲讽的神色来,你不是最喜欢别人叫你师尊了么?
熊月升一怔,陆饮溪憋的那口气总算吐了出来,往前踏了一步:陈璞瑜,你还真是喜欢做别人爹。
眼前人的脸忽然像是融化开来一般,随即又慢慢塑成了形,陈璞瑜桀桀地笑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陆饮溪:师尊呀,我找你找得好苦,一度以为你死了,以泪洗面,惶惶不得终日呢。
我信你个鬼。
他为何叫你师尊?
别和他打,打不过的,他是魔,我拖住他,你找机会跑就好了。
陆饮溪对熊月升吩咐道,故意做出极其亲昵的姿态来,手都要绕着熊月升的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呢?
你不用管我,他不会对我怎样。
好。
熊月升这声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可事到如今,陆饮溪已经无暇顾及他的状态了,陈璞瑜的力量凌驾于熊月升之上,这不是对方能轻易面对的。
早知道就从地底下顺点玩具出来了,最好是那种给陈璞瑜关在个小盒子里头,他想怎么玩弄对方就怎么玩弄对方。
以牙还牙。
玩够了吗,师尊,差不多该和我回去了,陈璞瑜伸出手来,很随意地勾勾手指,成亲了以后还没有圆过房呢,该回去将夫妻之礼行完不是么?
陆饮溪能感觉到一旁熊月升的背一紧,他真是服了陈璞瑜了,为什么说这些恶心人的话这么熟练。
他深呼吸一口气,一手推着熊月升,一手假意探过去,做出想要牵手的样子,实际上手一翻,伏魔决起,灵力自他手心迅速炸开。
血花在他眼前溅开,陈璞瑜压根就没躲,右手已经被炸成了肉泥。
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里漏出不安的神色来,陈璞瑜笑着看他,耸了耸肩:师尊若是想伤我,自然是随意,只是不要一边担心我,一边又这么绝情。陈璞瑜朝着他大跨一步过来,那血淋淋的断臂递过来,会让我会错意呀。
陆饮溪刚要反击,身边熊月升的速度比他更快,赤手空拳便挥上陈璞瑜的面门,被人轻松躲开,又拿左手一指点在对方胸口处。
住手!
陆饮溪大声喝住对方,陈璞瑜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魔气充盈在熊月升的金身之外,差之毫厘便能突破。
我和你走,你放过他。
早这样就好了嘛,师尊。
陈璞瑜抬脚一踢,将熊月升踢出数里之外,砸出一个巨型的大坑来,那破碎的右手已然长了回来,他扣着陆饮溪的肩膀,在他苍白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来接你回家了,师尊。
陈璞瑜的眼里露的满是柔情,却不想陆饮溪露出甜甜一笑,银针直插进他太阳穴,还没等陈璞瑜反应过来便炸了开,那边满月和宁温纶来了个前后夹击,将人锁在了地上。
男人真多。
满月路过他的时候,随口吐槽了一句,但陆饮溪已经没精力和她争辩了,他冲向躺在地上的熊月升,还好,对方并没有什么大碍,似乎也只是被砸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呼,幸好,幸好,你什么事都没有。
熊月升没说话,甚至没什么表情,静谧的月夜里,只有宁温纶一个人在问,师尊的肚子去哪了,师尊我们的孩子呢,陆饮溪被问得烦了,不得不一拳将他打晕过去。
第71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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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饮溪回到房间的时候,新月已经打着哈欠进来做早起的准备了,看见他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好在人还没清醒,没注意到他肚子没了。
少夫人醒这么早呀,宝宝闹腾么?
陆饮溪侧个身子打哈哈:嗯,嗯啊,新月,能给我打点水来么,昨晚没睡好,出了一夜的汗。
行的,少夫人,对了,少夫人别忘了,大夫人说了,今个儿要来找你说话。
什么!陆饮溪惊得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什,什么时候?
就昨晚啊,你忘了,让莺莺来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莺莺是大夫人的贴身侍女,陆饮溪望着天想了想,似乎还真有这么一茬。
新月迷迷糊糊地绕去后院烧水去了,陆饮溪一个人躲在浴房里面不敢出来。
大夫人又要找他做什么!
怎么这鬼地方破事那么多啊!
喂,开门。
满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陆饮溪都没想着抬扛,就把人放了进来。
满月有些诧异地看着陆饮溪,以为照他那脾气绝对要怼得她说不出话来,此刻却见人整个人只剩眼睛露在水面上,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她叉着腰站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走了过来:说吧,怎么了?
大夫人今日要见我。
你昨天就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我昨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满月翻了个大白眼,有时候我真的对你很无语,她要见你就见你呗,还能怎么着你,你都给人儿子怀孩子了。
我不擅长对付家长,陆饮溪躺在池子里假装自己是浮尸,这让我觉得太过于正式了。
哦?满月挑挑眉,原来渣男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陆饮溪在水里沉了老半天,才冒出头来,骂出一个操字。
小弟,听姐一句劝,你既然要渣,就渣得彻彻底底,坦坦荡荡,别要渣不渣的,对大家都不好。
陆饮溪看了眼她:景弘深还好么?你一直呆在我这儿没问题么?
满月看了他一眼:你看我看烦了么,前几天不是还特别有信心地和我夸海口的么?
信心是有信心的,但就熊月升昨晚的话听起来,这事要成功,可能还得把命搭进去。
太坑了吧,他在这个世界就不能开点那种毁天灭地的金手指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姐姐,问个问题,一般宿主的下场,都是什么啊?
你都说是下场了,能好么?进入这个系统的人八成像你一样,能重活一次就感天动地了,又有几个人愿意担起责任来,这个系统需要的不是位面,而是人的精神力。满月替他把伪装的道具整理好,放在一边,反正你知道一点,要是我手下的最佳系统出事了,你哪怕活着我也让你生不如死。
陆饮溪看着她出去的方向,比了两个大中指。
无情的资本主义者,只会压榨他这种底层小屁民。
不过满月所说的,和他猜想的也差不多,哪有那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过都是人的美好愿望罢了。
要是有酒就好了。
酒壮怂人胆,生死都无畏。
他从水池里爬起来,缓缓给自己套着衣服,好像这样,时间就能走慢点似的。
外头天光亮了。
陆饮溪知道自己会僵硬,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僵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是我们家熊儿的选择,那即使我有不满,也不会干涉他的决定的。
陆饮溪听得头皮发麻,只想恳求大夫人不要再说熊儿这个词了,他真的会有不好的联想。
再说,熊月升的兄弟姐妹不该都姓熊么,合着一家子全是熊儿么?
但他不敢说话,熊月升站在他身后,不知什么表情,就是手搭在他肩膀上,感觉不出情绪。
陆饮溪只好不停地点头微笑,不知道多久才能把眼前这尊佛给送出去。
我听熊儿说,你害喜也有六月有余,新月说你晚上被折腾得睡不着觉,那白天就多补补,不要成天在外面逛来逛去,影响也不好。
陆饮溪头点得脖子都快断了,被大夫人这么一说,他竟是困了起来。
还有啊,我听新月说,你们最近都没有同房是么?
陆饮溪及时刹住了自己的头。
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新月怎么啥都和大夫人汇报啊?
呃,我我怀了
这个时候了,适当同房会对你有帮助的。
陆饮溪人都看傻了,合着这是大夫人过来劝人撅起小屁股的么?
可是他生不出来啊!
在陆饮溪保证自己一定会按照大夫人说的去做之后,才把对方给打发走了,走之前莺莺还给他带了个罩着布的篮子来,笑脸红扑扑的,看看他又看看熊月升。
陆饮溪怀着不详的预感将罩布打开,果不其然,里面都是些催情的蜡烛香油软膏。
他忽然觉得天灵盖上降了道神祇的旨意,毕竟他前几次都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
但回到卧室时,他的脚步还是顿住了。
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熊月升问他。
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陆饮溪咽了口口水,可怜巴巴地看着熊月升。
大家都在看着,熊月升向前踏了一步,打开房门,快进屋吧。
好了,这下他越发不想了。
陆饮溪扭捏地进到房间里去,只见熊月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并没有在看他。
说起来,自从昨晚的事之后,他都没什么机会和对方说上话,对方忙着处理陈璞瑜的事了,不知是有意无意,总之他们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很近,却无法靠在一起。
他觉得有些愧疚,亦步亦趋走到对方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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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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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宣淫太狠,夜晚的庭院静悄悄,无人来叨扰,也就给了陆饮溪偷摸着溜出去的机会。
他松了下蒙脸的黑色面罩,这玩意儿太没人性,才跑几步就憋得全是汗。
晚上月明星稀,他翻墙出去,一个人在夜色里走着,颇有些诗意的感觉,就是身上各种地方都还隐隐作痛着,他也没多理会。
反正大家都要死了,死之前不如再放纵一回。
陆饮溪四下看着,贴上墙角,再跟着那巡夜的姑娘七拐八绕,来到地牢门口处,手捡一颗小石子,在门即将开启的那瞬将其放倒。
看,永远是干这种事情最得心应手。
他翻了两个跟头进地牢,里面的守卫打着哈欠奇怪着为何门打开却无人与他交班,实际上入侵者已经下到了底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想,这就是世外桃源的坏处,因为太与世隔绝了,所以一点防备的心理都没有。
得多和人交流。
就像他现在一样。
陈璞瑜被倒挂在地牢里,两根粗大的木棍竖于两旁,上面横七竖八的全是沾满毒液的铁刺,缝隙小到微微动弹都不得,男人全身被细长的金丝缠住,血一直在放着,皮肤露出苍白来,唯独一张脸完好无损,此刻正闭着眼,一副淡然的模样。
只是听见他的脚步,那张疯狂的脸上便露出了笑来:师尊,我等了你好久。
陆饮溪不答,他往前走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金丝,手术便划出血来。
别碰。陈璞瑜的眼睛猝然睁开,充血的眼此刻看着有些狰狞,陆饮溪却莫名从他眼里读出笑意和一丝柔情,疼的。
你做了什么,让他们这样对待你。
嘻嘻,我只是给他描述了一下,师尊在我身下辗转成欢的那几日。
从他们转变到他,那一点微小的差别被陆饮溪敏锐地捕捉到,他叹了口气,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是个偏执狂,做什么都喜欢不择手段,但正因为这样,才会伤及彼此。
好想师尊啊,师尊为何才来看我呀。
陈璞瑜边说着,身体边轻微地晃动起来,血溅出来,滴到陆饮溪脸上,全是腥甜的味道。
陆饮溪没理会陈璞瑜持续的挑逗,而是看向四周,如他所想,熊月升是不会把机关设在随处可见的地方,但找机关也很麻烦,再者,对方可能压根没想过让陈璞瑜活着出去,也就妄论什么解除的机关了。
于是他屏息凝神,将内里集中在手上,再一掌拍向其中一根木柱,柱子应声炸开,毒针飞溅,他原地画了个金钟罩把自己和陈璞瑜护在里头。
陈璞瑜借着这姿势舔他的腰身:师尊,别把自己给弄死了。
陆饮溪不太乐意地拿屁股坐了他脸一下,结果对方丝毫没受到侮辱,反而非常快乐地伸出舌头来,陆饮溪翻了个白眼,又将那金丝抽下。
这个是好东西,他得收着,关键时刻还能再捆一捆陈璞瑜。
师尊,我好想你。
才是刚被解开,身后人便像蛇一样缠上来,血腥味浓得呛鼻,陆饮溪捏着鼻子,十分嫌弃地躲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尊~师尊~师~尊~
陈璞瑜就像勾栏瓦舍里的姑娘那样追着他不放,非要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粘得陆饮溪满身都是,陆饮溪最后没辙,就由着对方搂着。
抱着他以后,陈璞瑜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他捏着陆饮溪的下巴,不顾对方抵抗,就是要让他看着自己。
怎么了,不开心么?男人那衣服上干净的地方替他把脸上的血擦掉,再吻着他的脸颊,和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
陆饮溪一愣,眼神躲闪:没有不开心
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陈璞瑜笑着,像是抱小孩似的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晃着,你要是不想说,就不想说,别撒谎,我不喜欢撒谎的小孩儿。
陆饮溪拧着衣摆,又气不过,捶身边人。
你才是小孩儿。
陈璞瑜不理会他,就抱着他,轻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最后低下头来:你记不记得,从前你母亲也是这么抱着你,这么安慰你的?那时候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想这么抱着你。
陆饮溪刚起来的那点儿睡意猛然退去了,他盯着陈璞瑜的脸,又忽然意识到,陈璞瑜说的,大概是原来的那个陆饮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霜落那个疯女人对陆饮溪,也有这么好的时候过么?
不过也是,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道理,大抵是后来厌倦了,才要对自己亲生儿子下如此狠手吧。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没怎么。
陆饮溪侧过脸去,不再去看陈璞瑜的脸,他憋着劲,努力想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记忆中的人脸像是打了马赛克一般,那些画面都不约而同得泛起陈旧的黄来。
他已经想不起母亲的脸了。
明明才死了没多久,那些生前的记忆就已经变得如此遥远,而他可能又即将迎来下一次死亡。
他依旧茕茕独立,孑然一身。
好不甘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璞瑜看着怀里人颤抖的肩膀,有些好奇,他在想些什么。
他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或者是从来没有注意到他过。
但他永远记得他。
他第一次见到陆饮溪,是在那富丽堂皇的疗养院里面,父母亲都在医院里面做清洁工,他被一根狗链子锁在小三轮上玩。
他们说,不准进入那个草坪,不准碰里面任何一个人。
可小孩子的好奇心哪里忍得住,他就是忍不住哪怕那狗链子被他拉直了,脖子都被拽到后面去,他也要扒着栅栏看里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呆在这个里面。
他不得不承认,陆饮溪从小就是长得惹眼,明明穿着清一色的病号服,草坪里就属他第一名惹眼,那时候的他从没见过那样精致的洋娃娃,挂着泪珠子,嘟着个红艳艳的小嘴巴,一本正经地抓着别人的衣服讲话,磕磕绊绊的,看起来都有六七岁的样子了,话还说不清楚,一段话颠来倒去要说上三四回,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不要走,以后回来陪我。
可惜笨蛋洋娃娃就是容易受到宠爱,同他讲话的那个男孩儿抱着他都不肯撒手,颇有种想把他接回家住的架势,大人们也觉得欢喜,绕着各种角度给他拍照,洋娃娃听见大人叫他笑的时候,还会边哭边把嘴角扬起来。
从那天起,那个小孩就住进了他心里,他给他取名叫笨蛋洋娃娃,他知道洋娃娃的心脏有问题,要一直住在疗养院里,洋娃娃的身体是拿瓷做的,碰一下就会出问题,洋娃娃的内里是用水灌的,每次有人要离开,他都会不依不饶哭上好久。
他就远远地看着他,反正他一整天也没有事情干,母亲偶尔会从医院里偷一点东西出来,他什么都不要,就偷些洋娃娃看过的书,洋娃娃喜欢那种图片很多的书,因为他笨,学认字慢吞吞的,要护士讲好多遍他才能记住,但他知道,其实洋娃娃不是脑子笨,他就是心思都在别处,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就连护士要走,他都要闹腾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洋娃娃看的书他都快能背下来了,他都没等到洋娃娃落单的时候,其实他只是想和他说两句话,再摸一下对方那张肉嘟嘟的脸。
最好,最好能知道,笨蛋洋娃娃叫什么名字。
命运是个玩弄人的东西,在他知道洋娃娃叫什么之前,意外先来了,小三轮不知哪里出了故障,爆炸了,他被狗链子牵着,跑不走,等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烧得没人样了。
他全身没一处能看的地方,父母哭泣着跪倒在他病床前,可他们根本支付不起高昂的费用,这时候医生和洋娃娃的父母出现了。
那是洋娃娃第一次站到他面前,他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眼里一点恐惧都没有,反而带着新奇。
他拖着他的手。
你好,我叫陆饮溪,是小鹿喝水的意思。
他一个一个字慢吞吞地念着,用他那独特的小嗓门,有些尖,又有些绵软,他形容不出来,就是很好听的感觉,磨耳朵。
你叫什么呢?
小陆,他说不了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洋娃娃捂住了自己的嘴,又轻轻趴在他身边,谢谢你哦,不知道名字的人,谢谢你的心脏。
他想,其实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递给他。
瓷做的身体,水灌的内里,再配上他的心脏。
哈哈,简直完美。
要是能看着洋娃娃长大,就更好了。
可惜他像他的名字那样短命。
陈璞瑜抱着睡着的陆饮溪,耐心地整理着他的头发,又将脸埋进对方怀里。
笨蛋洋娃娃,我叫恨生。
恨生。
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看到小鹿喝水,又觉得这个世界,有了那么点期望。
第73章铃铛
陆饮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个小孩似的被背在陈璞瑜身上,男人大摇大摆地朝大院走去,陆饮溪及时让他刹住车。
你做什么?
你醒了?不再睡会?反正我打得过的,陈璞瑜把他往上提了提,递给他一串小花,刚才帮你采的,上面还沾着露水呢,谢娘子救命之恩,我准备带你去向他们炫耀一下,再杀了他们。
娘子你妈呢娘娘娘的,再油嘴滑舌的我揍哭你。陆饮溪起床气有些重,一拳打得陈璞瑜眼冒金星,他从对方身上下来,拍了拍衣摆,走了。
怎么,要留他们一条小命?也对,趁人之危不好,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陈璞瑜心情大好,丝毫不介意陆饮溪刚才那拳打得他捯饬了一早上的形象全无,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没有后会有期了。
陆饮溪轻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看了眼那热闹的大院子,看了眼在院里跑来跑去焦急万分的新月,眨巴了下眼睛,转过身,离开了。
师尊莫不是来找我之前,把人全杀了?
没杀,我不会杀人,干不出那种事,下不了手。
那这是?
陆饮溪耸耸肩,走去那片大湖,湖上的荷花还在摇摆着脑袋。
就是存起来了。
他每走一步,腰间那个铃铛,就会响一下。
他把熊月升和宁温纶存起来了,一个铃铛里面住着一个人,接着准备去找延明,让他把封存着肖默的红石交还给自己,还差一个景弘深,他昨晚已经和满月交代过了,成也好败也好,就看她了。
至于陈璞瑜,就是个超强力保镖,以防万一,另外一个陆饮溪打过来。
他已经安排好了,天衣无缝,早点封起来,无非就是为了让他们几个人安分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睡得安稳一点,毕竟陈璞瑜虽然人比较疯,但只要他没养分,就跟个残疾人差不多。
师尊,我背后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股寒气,你是不是在打我什么主意。
陆饮溪不理会陈璞瑜,而是伸出手:我的剑呢?
陈璞瑜故意装傻:什么剑?
鹿鸣剑。
哦对对对,前几日,我一不小心跌进个洞穴里去,又一不小心拿到了把通体雪白的剑。陈璞瑜乖乖双手将剑奉上,这把剑与师尊气质极符,想必就是师尊的佩剑吧。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废话。
陆饮溪一脚把妄想同他一块御剑飞行的陈璞瑜踹下去,稍微熟悉了一下脚感,便启程了。
陈璞瑜可怜巴巴地腾魔气而起:师尊,为何不让我一块儿飞,是徒儿不配么?
不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日熊月升同他说剑不见了,他的预感一点儿没出错,就是陈璞瑜这疯子在从中作梗,只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追究了,反正爱咋咋地,他干完他要做的事情就结束了。
陈璞瑜一路上叽里呱啦地在同他说话,他没心思听,也没兴趣,甚至觉得人生有点背,凭什么他上辈子等完死,这辈子又要等死。
气死人了。
鹿鸣剑最后落在寒山寺上方,陆饮溪刚想找寻一下延明所在的位置,却在山后密林处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异动,接着随着一阵巨响,林子里又凹陷下去一个小坑。
陈璞瑜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回事,你又来找这臭和尚做什么?
要点东西。
陆饮溪抛下半句话,便俯冲向了动静传来的地方,他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延明在这里,但他对这股魔气很熟悉。
这是肖默的气息。
他以为是少年突破了禁制,但他心里又有一丝顾虑。
不知道少年能否承受再一次别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若是肖默说不行,他可以先让陈璞瑜滚进铃铛里去。
反正都是一个人,哪个男人都一样,有句话说得好,渣就要渣得坦坦荡荡。
只是少年的身影并未如他所愿般出现在他眼前,延明坐在那里闭目打坐,身上遍布伤痕,已经看不见一块好肉了,原本沉静如水般的气息此刻浑浊得和死潭一般,翻滚的真气里夹杂着浑浊的魔气,总之,就是哪哪都不对劲。
陆施主请您离开。
离开做什么,看我徒弟一点点吞噬你么?
陆饮溪一眼就看见了那颗血红的宝玉,镶嵌在延明身后的石壁之中,听见他的声音,那翻涌的魔气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他试探着绕着圈,忌惮着他手里的那把伏魔剑,迟迟不敢接近他。
就像以前那样,人前乖得像只兔子,人后凶狠得像只狼。
陆饮溪主动伸出手去,像是在安抚小狗一样抚慰着那魔气,红玉总算是不再发出扎眼的光来,逐渐平息下来,像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
延明缓了一口气,下一秒,一口黑血从嘴里溢了出来,陆饮溪刚要上前扶住他,两道黑影便直冲延明双目而去,好在陆饮溪从落下起就没放松过警惕,拔剑轻巧一挑,那黑镖便删去了一边,而那红玉一张口,两声刺耳的咀嚼声后,便消失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师尊,你挡什么,把他眼睛弄瞎了我就能好好折磨这臭和尚了!
折磨个头,谁许你折磨他了?
不折磨还供着他啊,师尊,拜托啦,就让我玩一回嘛。
陈璞瑜在后面撒娇,迟迟没有上前,不过是因为延明那双眼太过于克制他,生怕对方眼睛一睁又给他废了,这样即使跟在陆饮溪身边,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计划着怎样才能一刀给臭和尚给毙了,至于那个魔界小鬼头,他可以炼化了吃了,圆陆饮溪一个师徒相见的梦想。
陆饮溪不知道他心里念着什么小九九,他扶着延明的身体,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有些不太对劲,照理说,延明有金身,是修仙者中最难突破的类型,但他的样子却像是被那红玉噬了心智,看样子是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延明,延明!清醒点,你的身体怎么了?
和尚的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他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么东西,嘴巴被他咬破,黑色的血又汩汩冒了出来,陆饮溪擦都来不及。
延明!到底是怎么回事,肖默呢?肖默怎么样了?
那名字从他嘴里出来的那一刻,延明忽然止了动作,只见对方慢吞吞地将脸朝过来,眼睛睁开来,透着茫然的光。
肖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延明的眼睛,延明天生佛眼,是最纯粹的黄金瞳,而眼前这双眼,黑中掺杂着血色。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觉得,是肖默在看他。
嗯?臭和尚眼睛坏了?
陈璞瑜刚走过来,戏谑地打着趣,那双眼金光一扇,他又被刺得翻出十里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陆饮溪没去管他,反正这变态命大,他止不住延明身上的血,脑子都无法正常转动。
就在他在崩溃之际,延明的手忽然握紧了他的手腕,男人气若游丝,几乎要气绝:他他在在我体内
在你体内?谁?你是谁?
延明无法回答,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陆饮溪这才意识到,他正在亲眼所见两瓣灵魂的结合。
原来延明也是碎片之一吗?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但转念一想,延明和陈璞瑜是同时来到这个世界的,说不定就地分裂成了两个,一善一恶,也说得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转瞬又迟疑了起来若是每一次魂魄的融合都这么残忍,那那个人,到底能不能承受住这么多次的折磨?
杀杀了我,杀
我不会杀了你的。
陆饮溪从布兜里掏出铃铛来,那是他从涂山涧藏宝阁最底下顺来的道具,花了点经验值弄清楚该怎么使用,说实话这种越邪门的道具使用起来越简单,只消用点血,再来一个吻,就大功告成了。
就是最终融合的时候比较麻烦,需要献祭一个人的性命。
反正,献祭他就好啦。
他往后看一眼,确认陈璞瑜还没回来,划了手掌,正准备俯下身,却见陈璞瑜立在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你准备做什么?
不用你管。
你从哪找来的这铃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了,不用你管。
陆饮溪,陈璞瑜走上前去,震碎了陆饮溪手里的玩意儿,冷眼看着他,你别以为,你能在我面前,死第三次。
血溅在陆饮溪脸上,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怀里人已经断气了。
不不要!不要!不要死,不要死!不要
陈璞瑜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再一脚踹开延明的尸体。
你要死,也是被我玩弄死,折磨死,死在我手里,绝对不是你自取灭亡。
陆饮溪绝望地看着对方,浑身止不住颤抖。
这下好了,他还没知道那个人是谁,就已经没有希望再复活那个人了。
第74章碎片
不慌哈,都是计划好的,小陆他男人超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月回到了主神空间,一路畅通来到关押景弘深的小隔间,听说男人在里面不眠不休已经五天五夜了,她心里忍不住冒出疑问来。
仿生人也能意识到自己疲劳么?
她推开门去,男人依旧保持着她之前离开时的样子,外面的各个位面与主神空间内时间流速都不一致,而陆饮溪所在的那个位面速度极为快,于是她在那里晃悠了那么久,主神空间内也不过是过了几个钟头。
景弘深头也没抬:他怎么样了?
满月耸耸肩,随意坐到了文件堆中狭小的空地上:他比你想象得要如鱼得水得多。
男人这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来,笑了笑:我知道,他不傻,就是黏人。
女生愣了下,他看着景弘深眼底那样柔情似水的光,怀疑自己走的这几天里面,对方是不是换了个内里。
为什么要格式化我的记忆?
哈?满月腾得站了起来,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我为啥要格式化你的记忆?不是说了么,你记忆出现问题,和你的宿主有关,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哦。景弘深这才抬起头来,双眼幽幽地盯着满月,显得极为淡然,那我换个问法为什么要隐瞒我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满月无语凝噎,木在原地说不出话。
其实她一直知道,景弘深会发现,那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对方有心去查,恢复那些被格式化掉的记忆,于他而言根本不是难事。
但她总有那种私心,想,万一对方没找到,是不是还有一线余地。
你是我带的第一个系统,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而且不管怎样,只要你认真工作,主系统就无法真正意义上惩罚你。
女生底气越来越不足,最后声音干脆小到听不见,抿着唇不说话。
念在我们的交情,我不和你追究什么。景弘深看向满月,没有表情,但既然我是他的一部分,要疯起来,其实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满月的心往下一沉。
她接手的第一个系统,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疯子。
他告诉她,自己无名无姓,只用分发下来的代号称呼他就好,从做系统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不断破解着整个主系统后的运行规则,是他意识到主系统靠人的意志力为生,是他发现宿主全是不甘心之人,也是他注意到了,整个庞大的位面不需要每个都正常运行,所以哪怕宿主自取灭亡,只要他能够给予主系统足够的能量,就不会对主系统出现任何影响。
所以他的每一个位面任务,都完成得快速而效率,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小鹿,他的喝水小鹿。
他要等那个人的死亡,再将他拖入到这场游戏里来,又为了让对方在这场游戏里面顺利进行,他将主系统所有资源榨取干净。
而他唯一越轨的行为,就是脱离宿主,去看那个人怎么样了。
第一次去,因为没有前车之鉴,几乎是亡命徒般的横冲直撞,所以当他强行进入到陆饮溪的世界里时,他无法做出表情,也判断不了方位,可以说是个半成品人类,因为模样骇人,所以无法接近陆饮溪身边,陆饮溪连他的存在都不曾知晓,而他就是在远处远远望着,不分昼夜地凝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直到被强行召唤回主神空间。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温柔的样子,大晚上像蜘蛛侠一样从医院的下水管道爬到五楼去,差一点就被跌得稀巴烂,翻进窗口里时,她差点以为男人要对床上熟睡的少年做出什么变态之事,可男人只是缓缓蹲下身,颤抖的手最终还是悬在对方脸蛋的上方,迟迟没有落下去。
就像是最底层的生命妄想触碰他的神明,那么虔诚,那么敬畏。
那时候她就想,若是那人能哭的话,现在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二次去,虽然解决了表情问题,却也是目不能视,似乎主系统已经察觉了他这样疯狂而胆大的行径,毕竟若是被发现已死之人还活着,对原本的位面都会造成不可修复的影响,但却并不阻碍男人的脚步。
不能看,就听,他冒充着为孩子们祷告的僧人,走投无路的父母们却很吃这套,当时联系不上陆饮溪的父母,他无法为他做那假冒的法事,却不妨碍那个从小就热爱和人说话的奶娃娃接近他。
你好,你的眼睛看不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少年软软的手抚在他拿着木鱼的手上,有些好奇地去摸他手上的伤疤。
嗯,看不见。
我的,我的心脏,有时候也跳不动!小少年乐得笑出他正在换的大门牙,那,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可以。
他就是为了来见他一面的,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把小少年抱在怀里,脸埋在他新长的发间。
那是他第一次那样肆无忌惮地触碰着对方,小少年坐在他怀里,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也不做别的事情,光是很乖地倚靠在他怀里。
医生说,我最近恢复得很好,说不定可以去学校里呆几天。
好。
但是,我从来没去过学校,感觉有点可怕。
我也没去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也没去过吗?
小少年仰起头来看他,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黑。
少年尖细的小嗓门里全是兴奋:那我们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他轻轻一笑,回答一个字,对。
那是男人最开心的一次,他们之间说的话不超过十个字,他却把那段对话反反复复咀嚼了成百上千遍,直到那新嫩的嗓音永远留存于他的脑海里,时光的洪流都无法冲淡回忆里任何微不足道的语气。
再后来,就是那场幼稚的婚礼,那是他第一次那样如鱼得水地变换着自己的外貌,甚至混在病人堆里面好几天。
他们早就结婚了,早就在携手走在红地毯上,在牧师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发誓生老病死不离弃,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时候她就知道,男人不管想做什么,都最终会实现,他不顾一切,就是为了将他的小鹿拉扯到自己身边。
但也就是在那一次以后,男人忽然同他说,自己要和她告别了。
他不明白所谓告别是什么意思,主系统也不会轻易让自己的手下辞职,但她已经习惯了不要做多过问,因为和男人对抗,伤到的只能是自己,所以当第二天,男人照常来接任务的时候,她还有些诧异,但等她注意到对方说话的方式时,她就明白,男人真的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下来的,是用他一部分的思维塑成的空壳,他依旧接着任务,完成得几近完美,但那些都是机械性的程序,留下的系统脑中,只有工作二字。
再没有一个疯子成天逼着她掩护,也没有一个疯子不眠不休只为了看心上人一眼,剩下的那副壳子,优秀,温柔,细腻,强大,有着一切和完美搭边的气质,她曾经疑惑于男人为什么要给自己捏这么一副壳子,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不是白便宜了其他宿主么?
结果等到他接下任务,成为陆饮溪的系统时,她才明白。
男人还是不自信,那么多次接触,他仍旧是畏首畏尾,所以这样一个完美的壳子,无非是为了让对方安心。
安心他除了是个疯子外,还有那样正常的一面。
那天她知道系统为了替他完成任务,消耗巨大能量只为给自己一个身体,还笨拙地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她都忍不住嘲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他妈的,这就是爱情么,原来陆饮溪嘴里的谈恋爱就能拯救世界,是这个意思么。
陆饮溪一直以为自己爱着一个幻影,那是男人最后一次去那个世界见他,讲得好听叫临终关怀,讲得难听点,就是终于盼到他死了。
陆饮溪最终还是没扛过去,那个不属于他的心脏始终和他不太搭调,在进行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手术以后,仍旧只能勉强将他的生命吊在了21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岁,一个别人刚刚绽放的日子,他凋零了。
他的父母到最后都没来得及看自己儿子最后一眼,看着陆饮溪咽气的,是男人。
他盼望了那么久,盼望到陆饮溪终于死了,最后还是没忍住,在病床前哭得像个孩子。
你别哭别哭。他的小鹿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他瘦得很厉害,喘气很累,却还是抬起手来,替他擦眼泪,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去找你玩你,别走了。
好,你来找我。男人低头,把哽咽咽回去,我不走了,我们俩待一块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永远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陆饮溪朝他甜甜一笑:好哦,你别撒谎。
话音刚落,仪器上就成了一条直线。
他连一句嗯都没来得及说上。
那是男人在那个世界里留得最久的一次,看着对方父母将他的遗体送去火化,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送他下葬,说起来也是可笑,他生前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围在他身边,死后倒是了了心愿。
守灵守了七天整,男人一直跪着,看着遗像上,陆饮溪抱着一直小鹿,歪个脑袋,笑出八颗白白的牙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最后在那个世界,给陆饮溪的墓上了三炷香,便再也没回去过了。
满月也再也没看见过那个男人。
他似乎消失在了整个系统里面,直到陆饮溪成功登录成为了新的宿主,她才一个接着一个,看见了男人曾经的分身。
那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个大胆到不可思议的猜想,而这个猜想,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我带过的宿主里,只有一任,任务失败,但那个位面并没有出事,宿主也停留在了那个位面之中。
景弘深将档案往她面前一扔,满月低头看去,宿主姓名那一栏,赫然写着习舟二字。
看到地板松动的瞬间,陆饮溪说不惊喜那是假的。
但看见光头探出来的那刻,想杀人的心也是真的。
嘿,陆道长,好久不见哈。还记得我不,习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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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子,等下给自己作没了
陆饮溪脸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怎么是你,小娘子呢?
习舟拍拍身上的土:世道不安稳啊,我娘子就先呆在家里歇息了。
你最好没对他做什么坏事,否则我让陈璞瑜给你凌迟了。
习舟又嘿嘿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土,丝毫不客气地席地坐了下来:那对上陈璞瑜,我还是留有后手的。
陆饮溪看着和尚的臭脸,这才隐约想起来,那场荒唐的婚宴上,习舟的确是有两下子,但时间一长,就像是能量耗尽的奥特曼一样,只能亮灯挨打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想象不出习舟打得过陈璞瑜的样子,窝着嘟哝着:你到底是什么个人啊
哎,好问题,这个问题问到点上了。习舟拍了拍手,我呢,不是别人,是你男人在这个世界留的后手,简单来说,就是在他的计划出现差错的时候,来摆正事态的。
陆饮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看向习舟,觉得他男人要真把事情摆脱给他,估计是要完了,我男人?这个世界?你不会是,你不会和那个系统有什么关系吧?
我知道你现在很疑惑,但现在事态紧急,还请陆施主和我来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会看见我人没了,他要是知道是你带我走了,得把你撕了。
习舟把颓丧在床上的人拖起来:好啦,祖宗,是我不把您伺候好了,他才会把我撕了,这是他给我下的死命令,无论如何,你是最高优先级。
陆饮溪这才怏怏地爬起来,看向习舟的眼神十分幽怨:听你说的,你好歹还见过他,我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习舟推着陆饮溪出门,我听说我师兄那事了,才赶过来,启动后备方案了,说起来也是他自身有问题,怎么就和醋坛子成精了似的呢?不过只要他本体还在,就不是问题,最多可能脑子出点问题,你看我家娘子,从前就是清冷高傲仙君,我说十句他回一句,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我终于让他元神回归以后,要有多可爱有多可爱。
小娘子他,他元神重塑过?!
何止呢,那年他七魂八魄没一个全乎的,碎得那叫一个彻底,我不也给他凑回去了,人还是那个人,就是傻了点,话还多,我倒是不嫌弃,把以前没和我说的都补上了呗,习舟带着陆饮溪,说着说着有些飘了起来,偷偷对陆饮溪耳语道,到时候,你男人神魂齐了以后要是也傻了,你还能上他呢。
陆饮溪眼睛都亮了:还有这种好事?
那可不,好事多多。
习舟憋了太久,一张嘴叭叭得根本停不下来,若不是还有任务在身,恨不得和陆饮溪讲三天三夜他家娘子和他的前尘往事。
可能是那段时日过得实在是太哭了,所以现在回想起来,竟是有几分不可言说的甘甜。
他扒开那横生的藤蔓,露出那个隐蔽的小门来,门上的铜锁已经爬满了岁月的痕迹,锈得根本打不开了,陆饮溪刚想拿真气震开,却被习舟挡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用最原始的方法,动静要小。习舟摸索着锁的形状,看到底是哪里卡住了,里面的东西设计得太过精巧,我实在是学不来,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把你男人辛辛苦苦搞的东西给毁了。
陆饮溪便乖乖地退到了一边,等习舟摆弄那个简单的小锁,意外得发现那锁虽然看着简单,样式竟是极其复杂,内部是靠隼接而成的,无论哪步走错了,都会影响到后面解锁的过程。
他想起来已经被他存在铃铛里的宁温纶,忍不住笑了笑。
你明明知道我认识他,为什么不问我他叫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他名字?
他同我说过,习舟已经解开了两道锁了,回过头来看一眼陆饮溪,他说,你不仅不认识他,你连他面都没见过。
陆饮溪低下头,轻声嗯了下。
我那时候就问过他,没有感情基础,你怎么能确定,你会爱上他呢?
习舟还记得自己问那人时,对方的反应。
破天荒的,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自卑的时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担心的必要了,只是他还是好奇于陆饮溪的说法。
一个人怎么会爱上一个素未谋面过的人呢?
你相信,心有灵犀,这种说法吗?陆饮溪捏着那把掉下来的铜锁,上面仿佛还有那人挑灯夜烛时,手心残余的体温,以前我只是模模糊糊的,没有个完整的概念,但遇上他之后,我就一下子明白了,那种被人注视的时候,独有的安全感。
他奇怪过为什么自己记不清人脸。
明明每次,都拼了命想去记住眼前人的样子,可是一转身之后,他又会忘了,等他回顾四周的时候,他仍旧是无法从人群中找到对方。
现在他知道了,那是这个世界运行时的小心机,为了让他无法记住那个一次又一次来看他的人,为了让他不要发现,这个世界之外的秘密。
但有些东西是挡不住的。
挡不住想活下去的念头,挡不住一时的冲动,也挡不住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眼神。
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就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没错,就是他了,那一刻,我就坠入爱河了。
陆饮溪二十一岁那年,不死于先天性心脏病,死于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是你们年轻人的爱情,不太懂。
陆饮溪上下打量他的样子:你能有多大啊。
习舟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年轻是吧,实不相瞒,我五百多岁了。
五百多岁!陆饮溪刚好奇地绕着习舟转,刚想感慨,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五百多岁,小娘子说他与你才相遇你,你不会是
我等了他差不多五百年。习舟推门而入,要元神归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得有耐心。
他转过身,问道:你愿意等么?
陆饮溪还没回答,习舟就被人摁在了墙上,陈璞瑜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倒是敢试试?
第76章飞升
下一章完结啦完结以后有一个短短滴番外就全文完啦
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在山林间飘到这边又飘到那边,男人们似乎打上了头,任凭他如何叫唤,不仅不停下,还追不上。
虽说御剑飞行靠的大部分是灵力,但到底算半个体力活,叫了半个时辰以后他喉咙都哑了,干脆停下来歇歇。
反正吃亏的不是他。
习舟熟悉情况,他不会拿陈璞瑜如何,再说陆饮溪实在是不太可能押宝在他身上。
而陈璞瑜若是占上风,他也不会轻易把习舟怎样,陆饮溪很懂他那种变态的小心思,总觉得所有东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结果出现了变数,明明好奇死了两个人到底背着他在做什么,但就是沉不住气要疯,疯起来还一发不可收拾,劝架都劝不了。
唉,难哄。
陆饮溪双手托着下巴,想,人家其实心里小鹿都快撞死了,偏偏对方还这么不自信。
有什么好不自信的呢?
搞不懂变态男人。
他正想着,只听轰一声,面前砸下来一个大坑,他忙起身拍拍屁股,想迎接一下凯旋而归的男人,却见烟尘中,习舟扶着浑身浴血的男人,几乎支撑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刚要开口,习舟比他嘴皮子还快:先别骂我!他身上全是他自己吐的血,不是我打的!我最多能躲,都动不了他一个小手指头!
习舟是真的怕了,这对混蛋夫夫,一个赛一个离谱,他是真的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被那个男人喜欢上还不跑的,八成也是个神经病,要是陆饮溪也对他发难,他可能真的要活不过今天了。
陆饮溪的剑都已经飞在半路了,硬生生被他扯了回来,从习舟手里接过男人,拿衣摆擦着他唇角的血: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吐血
元神没了两瓣,再加上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受到的影响比他自己估计得要大。
如果不快点融合,他是不是也会死?
没错,而且他的存活是最重要的,他是本体,但是个残缺的本体,有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性命也维系在别的元神身上。习舟迟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对你的感情也不完整。
胡说。陈璞瑜忽然睁开了眼,看着替他擦脸的陆饮溪,我对你的感觉从来没有不完整过。
这种时候就别说废话了好吗?
这不是,陈璞瑜咧嘴笑了笑,结果一咳嗽,又涌出了两口血来,怕你不开心嘛。
陆饮溪翻了个白眼,将他背在了身上,踏上了鹿鸣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耶,和师尊一块儿御剑飞行。
闭嘴。
习舟示意他跑着去便可,陆饮溪点点头,腾空而起,速度不慢,却很稳。
陈璞瑜脑袋凑在他颈窝那儿,倒是方便了他讲话:怎么能不让我讲话呢?
存点力气,将来有的是机会让你蹦跶,随你瞎说。
你说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分裂出来的个体都这么恼人,有的不会笑,有的还是个臭和尚,看着就心烦,还得我一个个去收拾。
哪个都比你强,就你不是正常人。
哈哈。陈璞瑜在陆饮溪身上蹭了蹭,我们这样算是在吵架么?
陆饮溪不同他搭话,甚至把脸都侧到另一边去。
转过来呀,小鹿,冷战不能解决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璞瑜腆着脸撒娇,挠陆饮溪腰窝,陆饮溪耐不住痒,笑着歪了两下腰,仍旧是不转过脸来。
直到听见那一声吸鼻子的声音,陈璞瑜才止了闹腾:你以前都不怎么哭的,我都不会安慰你。
你少折腾两下就好了,陆饮溪说话的时候,哭腔已经被他压下去了,我和你解释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听呢?
我听的,我都听你的,男人咬着他的耳垂,说话声音很轻,像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似的,但我也怕啊,小鹿,我曾经千算万算,没算到事到如今,我会退缩,会临阵脱逃。
你退缩什么?
等我元神归位,身体重塑以后,我所有的记忆会被洗刷干净,那些我和你的过去,你都会记不得,你说,我们俩都没什么感情基础,好不容易呆在一块儿几次,全是我在折腾你,若是那个时候,你嫌弃我了怎么办?他顿了顿,又赌气一样加上一句,若是那时候,我记不得你,也对你没感觉了,怎么办?
所以你就想,还不如现在两个人一块儿死了算了?
陈璞瑜轻轻笑着,往他耳朵里吹气: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殉情一点儿都不浪漫。
陆饮溪搞不明白陈璞瑜脑子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却总算是转过了脸来:那我也不会让你死的,以后的事归以后去担心,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至少不是这么不人不鬼的样子。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璞瑜漫不经心地答着,同陆饮溪一道降了下去,习舟已经在门口等了,陆饮溪又拉住了陈璞瑜。
又有什么小心思,我的小鹿?
我陆饮溪眼神飘忽着,害了个红脸,我很期待,知道你的名字,你的样子,还有关于你的一切,所以不要背着我自作主张,好吗?
我知道。陈璞瑜摸着他的脑袋,笑道,那你扶我过去吧。
陆饮溪点点头,搀着他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习舟在一旁点点头,暗示他已经准备完毕了,陈璞瑜牵着他的手,电光火石间,给了他唇上一吻,便将他往后一推。
可这一推,没有如他所愿将陆饮溪推了下去,陆饮溪仿佛有准备一般,将他往后一拽,两个人一同掉进了那大熔炉里面。
你的心思真的很好猜,下坠的过程中,陆饮溪有些冷冷地看着一脸震惊的陈璞瑜,淡然地开口,你们打架的时候我也没闲着,走进来了一趟,看见我原来的那具尸体就摆在上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你根据我为原型塑造的,属于我的一部分灵魂吧,等我在这大炉子里面重新炼化完成了,我就脱离了系统的管控,并且拥有了新的无限生命,习舟会依照约定保护我,而你也就不再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了,对不对?
陈璞瑜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哑口无言,他怔怔地看着他的笨蛋洋娃娃,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我又不傻,我已经把铃铛放在上面了,还让满月把景弘深接来了,都准备妥当了。
你会等我很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是在这个位面,已经等了我五百多年了么。
习舟说,他等小娘子等了快五百年,而这五百年,对于陈璞瑜来说,也是一样的,主系统必然检测到了他的作弊行径,而惩罚也十分简单,将他一个人撕裂成了几小份,散落在位面的各处,让他们互相残杀,直到元神消散为止。
陈璞瑜是耐不住寂寞,才偷摸着在他重生的时候,拿自己的一小部分灵魂捏了个小玩偶,供自己有个念想,也好给陆饮溪留个退路。
在他意识到自己一定会痛下杀手残害自己的同胞时,他从来没奢望过,能陪陆饮溪走下去。
他不想他的小鹿等他,他宁愿他的小鹿忘记他。
我一直在等你。
陆饮溪点了点陈璞瑜的额头,从衣服中掏出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在六岁那年拍的,大草坪上,旁边这个人是谁,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看见后面有一个小孩,伸着脖子,爬在围墙的栏杆上。
男人一愣,看着相片上的自己,只觉得心脏从没跳得这么快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陆饮溪戳戳对方的脑袋。
我等你回来找我。
寒山寺后山一阵轰鸣,天光乍破,有人飞升,有人重塑,有人委屈巴巴衣不蔽体哭着回家找自家娘子。
第77章莫恨生正文完
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章节,那我多收几个让他们内部消化就好了。
一百五十年有多久呢?
从前陆饮溪觉得这个数字离谱得要命,现在想来其实也就是弹指间,他坐在山顶的观景台上,啜了口香茗。
一百五十年让他的辅助系统总算有了用场,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建造系统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防范于未然的,他依照那时候和肖默约定的那样,真正意义上开辟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荒山,一年四季花香不断,连寒冬都有腊梅点缀着,因为实在是闲着无聊,大大小小的起居室落满了整座山,就连上头的观景台都有三个,能俯瞰不同的景色。
他放下茶盏,从一旁取过话本来,扉页上还有龙飞凤舞的签名,起头就是喝水兄。
哪怕飞升了,祝钧依旧有着同他称兄道弟的本领,也丝毫没觉得两人之间有多少隔阂,这些年聊的那些闲话够他出五本传世佳作,再也不是家里人买回去糊墙的作品了,大大小小的签名会都办了不知多少场,也终于遇上了良人,铁树开花格外茂盛,孩子都生了一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话本里不可描述的内容能少一点便更好了,回回看得他脸红心跳,修为都要碎一点掉。
不过祝钧向来向往的灵根却是一点儿没长,后来专职写作了,也更没再考虑过这些事情,最后寿终正寝,就埋在无上宗主殿后面一点的那处小土包里,算作是最后一丝念想,陆饮溪到现在还会习惯性给他上一炷香。
仙尊,仙尊?打扰到您休息了么?
少女款款而来,站在后方不敢靠近。
无事,你上来便可。
少女这才走了过来,将几封书信放在他手边的小桌上,又替他换了水。
这花药茶,喝着可还舒服?
舒服,谢谢宗主,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他懒懒地侧了下身子,问道,新月她最近如何?
多谢仙尊挂念,新月近来总算有了突破,已经能定下心思来继续修行了。
景弘深留下来的无上宗依旧还在,哪怕后来祝钧无暇再做宗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饮溪自己不是管理的那块料,修仙界大大小小的琐事他无暇亲力亲为,在摸索了十七八年以后终于忍无可忍,试图撂担子走人,好在宁温纶那个小药铺的人同他还算熟悉,领头的姐姐有些局促地来问他,能不能把药铺子和宗门合并一下,世道不太平,这样他们有人罩着,姐姐也愿意帮他处理这些遗留下来的问题。
姐姐红着脸说,当初就是宁温纶将命悬一线的她救下来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就当是还情了。
陆饮溪二话没说当天退位,正巧那边涂山涧的人也寻了过来,新月先是对他发了一大通脾气,最后又哭着,说是没事最好。
他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两个小姑娘看对眼的,不过说来也有意思,明明是新月先在涂山涧修行的,却是眼前这姑娘先一步突破大乘境,想来该是因为新月那毛毛糙糙的性子所致。
涂山涧也不复往日光彩了,开了通往外界的门,女眷们便纷纷离去,寻找自己的路子了,唯独那片荷花塘开得繁盛,年年都能吃到新鲜的大莲蓬。
熊月升留下来的那间屋子和那片土地,在陆饮溪的肯允下成了姑娘们第一个自留地,想来他若是知道,应该会挺开心的吧。
就是他的那老母亲临终前还天天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男扮女装不要脸,最后急赤白脸地去了,有些不太厚道。
宗主姐姐站起来准备离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身来:对了,大长老又来求见了,仙尊要见吗?
不要不要。陆饮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求你了,好姐姐,再替我应付一次。
行啦,不用求我,我会打发他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百五十年里面,修仙者和魔物差不多混战了一半的时日,还不是连续着的,但多数都没什么重大伤亡,后来机缘巧合,陆饮溪和大长老对线上了,才明白,这是个身兼数职,又当男妈妈又做好基友的苦逼人物,出于同情,他们俩曾有一段喝酒度日的时光,权当是回忆一下过去,给陆饮溪一点念想。
可惜大长老实在是怨念太深了,最近虽然不挑事了,但总来烦他,撵得他成天到处躲藏,最近寻思着这日子不能这么过,他得给大长老找个伴,填补他寂寞空虚冷的内心。
找谁好呢?
道别了宗主,陆饮溪皱着眉头才开始翻看信件,第一封便是小娘子寄来的。
不对,现在要叫阮玉郎了。
一百五十年,连小娘子都不傻了,还把以前的记忆稍微拾了些回来,说到底阮玉郎本就是个清冷公子,话少得可怜,还害羞,脸都不给捏了。
真是郁闷,他的小玩具都没了。
陆道长
正准备打开信封来看,身后就听见熟悉的一阵叫唤,陆饮溪被人扑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正是小娘子。
他惊喜地看着怀里朝他撒娇的小娘子,又看着满头大汗的习舟,问道:这是恢复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习舟摸摸脑袋:喝醉了。
陆饮溪刚才还眉飞色舞的脸立马塌了下来:哦
真可惜。
小娘子从他怀里扬起小脸蛋来,粉扑扑的:陆道长,我好想你,在寒山寺快要憋死我啦。
陆饮溪捏着他的脸蛋儿,情深意切:小娘子,我也好想你。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习舟摇了摇头,将两坛桂花酿放在他脚边。
习舟接替了延明的位置,成了寒山寺的大方丈,主持着寺里的大事小事,阮玉郎刚好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
谁都不知道,寒山寺的大方丈,竟还是个酒肉和尚。
但陆饮溪不关心这些,他只知道,寒山寺的僧人虽然不沾酒,但他们做的桂花酿却是一绝,,大概是因为僧人办事认真,年年都要去顺几坛来。
又或者,是因为那桂花树,长在延明的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娘子是滴酒不能沾的类型,每回喝醉了就傻,傻了以后还总是忘记,于是总是重蹈覆辙,陆饮溪若是想他了,就沾点酒放他碗里便好。
不是说阮玉郎不好,他也喜欢这个清冷的前仙君,还能给他不少指导,只是他还是偏爱那个成天喜欢打洞,没心没肺的小少年。
和他呆在一起,好像,就能短暂地忘记一下这人世间。
小娘子拉着他不放,要和他讲寺里僧人有多无聊,成天诵经念佛听得他耳朵都出茧子,他们前几日去游历的山川有多险峻,差点以为自己要活不回来。
再者是,习舟他有多恼人,将他辛苦挖的地道全给封上了。
这一说便是到了日落,小娘子讲得自己都睡着了,习舟抱歉地同他道别,将小娘子抱回寒山寺去,留他一人于众山之巅品那新出的桂花酿。
酒入口很烧,咽下去以后又有一股醇香,那小杯盏根本不够他喝的,喝到最后,干脆整坛子都举起来痛饮。
飞升了就这点不好,喝酒都不会醉了。
陆饮溪站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一地的碎坛子,有些晃悠地往前走着,先是头绳,再是外衣,最后是里子,只剩一件薄衫加亵裤。
虽说这荒山无人敢擅闯进来,但他还不至于在这山里裸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山头一跃而下,跳进那潭温泉之中,在池底憋到耗尽最后一丝空气,再猛得从温泉里冒出头来。
池子上方氤氲出大团的浓雾来,看不清旁边任何景物,陆饮溪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沉得太猛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好像有些晕乎。
陆饮溪撑着手,刚想起来,潭边石头滑腻得很,他一失手,即将要掉回池子里去,却被人大力扣住了手腕。
他一愣,眯着眼,却看不清那人容貌:是谁呀?
问话里带着拖长的鼻音,平添上一点撒娇的意味。
这么没有防备?那人语气轻佻,调笑着问道,若是我对仙尊图谋不轨呢?
你敢。
陆饮溪伸手一扯,那人便随之落入水中,两人一同沉入水底去,池子的温度一瞬间仿佛烫得吓人,眼前人也不挣扎,反客为主,扣着他的脑袋,蛮横地撬开他的双唇,陆饮溪嘴里的氧气被夺走又被送回,不断越过临界点,让他感到欲仙欲死。
一个大力的托举将他送出水面,他被人摁在岸边高出来的石头上,男人的脸凑得离他很近,额头抵着额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我就是来对仙尊图谋不轨的。男人抚摸着他的脸颊,笑道,仙尊好美,我在山下远观不敢亵玩,今日见有机可乘,便上来斗胆问一句。
问什么?
仙尊可还收弟子么?
不收,滚。
不收也行,我磨到仙尊收我为止。
陆饮溪被再一次拉进水里,可这次他没憋着气,一口水直接呛了进去,泡泡一个个鼓出来,男人当即将他拉出了水潭。
做什么,你不是最爱在这温泉池子里耍了么?
陆饮溪不回答,就怔怔地看着男人。
他比他想的,还要再年少一点,眉眼里带着很明显的年轻气盛,那双眼又仿佛已经阅过众生。
他想过很多次,如果再见了,他要拿出怎样高傲的姿态,告诉对方,就这么点时间,我一点儿也不寂寞,一点儿也不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事实上,他的眼眶,早在刚才就把他暴露了彻底。
你怎么让我等到现在啊
男人抹着他的脸,又开始手忙脚乱:别哭,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没辙啊,别哭了,好吗,我回来了,在你面前呢,以后都不走了,光是陪你,好么,好么,你别哭,我最怕你哭了。
陆饮溪也想不哭,但他忍不住,金豆豆成串地掉,止也止不住。
男人没法,只得单膝跪下来,柔声细语道:那仙尊还收我吗?
收,不收你就折磨我,我怎么敢不收。
眼前人翘着嘴巴说气话,撅得都快上天了,男人只觉得挠心挠肺的,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吃了才安心。
那师尊在上,受弟子莫恨生
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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