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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明白了,宋钰还是将他放在了身边,别别扭扭的生活了四年。四年的时间,别扭也成了自然。
这几年,他对小川还算不错。小川的腿脚残了,性格也越来越古怪,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能忍就忍了。
可是,一听说宋祺出了事情,这天平的两边立马失衡,快马加鞭就赶来了京城。
和太后纠缠三个月,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钰心里恨不得立刻飞到广陵城。
两人回到了府邸,宋钰便吩咐下去,收拾行李,打道回府。廉阳抠脑门,这三个月都赖着不走,怎么进宫去见了那个老娘们就改变了主意呢。
宋钰回到了屋里,关上门开始坐定,到了傍晚才开门,第一个传的是小川。小川被推了进来,宋钰问他:“你跟不跟我去广陵城。”小川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酸溜溜,嘴上也没有好语气,道:“不去!我跟着大部队回家!”其实,宋钰只要软一软口气,稍稍说什么挽留的话,小川一定投降。可是,宋钰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认真的点点头:“也是,路途遥远,你身子不好,路上我会让王平照应着你的。”小川顿时气结,推着轮椅气呼呼的走了。
第二个被召唤的是廉阳。廉阳进屋,宋钰正坐在桌案后面,烛火落在他的眼中,眼眸都是坚强的火焰。他看着廉阳,道:“廉阳,兄弟里面我最看好你的武功,只要将你带在身边,便会很有安全感。这次,我们要在返程的途中悄悄潜去广陵城,你挑选一百个武功最好的将士,将他们分成十组,大家各自为阵,你和我一路,我们在广陵城会合。”廉阳出来的时候,屁颠屁颠的蹦着,一张络腮胡子脸配上可爱的笑容,吓傻了院子里的仆人甲乙丙。
第三个被召唤的是王平。王平赶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宋钰先是嘘寒问暖一番,才缓缓道来:“王平,你是我最信任的副将,你的才华与忠诚都是不置可否的。我相信你,所以我将兵权暂时交与你,你带着部队回封地,记得,回去后立马囤积粮草,召集兵马,将城门收好了,等着我回来。”说完,拍着王平的肩膀叹道:“全城几百万条人命都靠你了!”王平出来的时候,目光灼灼,双拳握的紧紧的,他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而后坚定地离去。
一切都准备妥当,宋钰觉得疲乏,满脑子都想着:京城里面的那个人不是皇上,那么皇上呢?若是传言是真的,司徒拓杀了宋洪王爷,那么,他劫持皇上会不会……难道宋祺已经凶多吉少?
想着都打了一个寒战,宋钰闭上眼,强迫自己静下心,睡觉。
休息了几个时辰,第二日宋钰往宫里带了一个口信便离开了京都。车马行了三天三夜,离得京城远了,宋钰和廉阳一行十人这才换了布衣,找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准备离去。
范小川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喊:“王爷,等一下。”宋钰走过去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小川拿出一个纸条,一副不是我赖着你,而是真的有事情的样貌,道:“我的师弟向我求救,说是有一个疑难杂症,地点刚好就是广陵城。不好意思,怕是要拖累王爷了。”
廉阳颇有不满,瞥了一眼小川嘟囔道:“这不是去拖后腿吗?没事找事……”话还没有说完,下半句在自家王爷的眼神下憋了回去。
宋钰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看的小川很不爽。他将小川抱上马车,马车颠簸,他就将小川抱在腿上,用手托着他的腰帮他省力,一路晃晃悠悠往广陵城行进。
宋钰前脚走,后脚宫里便放炮庆祝。太后坐在椅上,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子,对着女儿笑笑:“终于走了,这下哀家终于可以放心,好好睡上一觉。莲儿,你说宋钰鬼精鬼精,哀家当时害怕那个替身露出什么马脚,现在想来真是虚惊一场。”
宋莲轻抚下颚,细长的眼眸流转,沉思片刻,盈盈一笑道:“母后好生照看着宫中,女儿有要事必须离宫一趟,最迟一个月必将回来。”
太后一阵慌张,她的智囊军师走了,她怎么办?
宋莲看出了母后的疑惑,安慰道:“母后切莫慌张,时不时将那个假货拉着来宫中散散步,没人会看出端倪。遇到事情一定要和外公商量。你放心,天塌了,外公会撑着,谁让他是一国之宰相。”
宋莲回到府中,立刻将管家葛灰召唤过来,问道:“宋钰那边怎样?”
葛灰道:“长公主放心,那宋钰好似没有看出破绽,真的往封地去了。”
宋莲冷笑:“哼,蠢材,你们以为他是吃素的。能将荒蛮的封地变作全国兵力最强,人口最多的郡城,单是这一点,就说明他的能力不小,野心不小。”葛灰垂首称‘是’,宋莲又问:“那个……你确定上次看见他,他的确是红眼?”
葛灰点点头,道:“确实,并且司徒拓一直护在他的左右。广陵城的太守我已经打了招呼,进出都会盘缠,目前没有消息,说明他们还在城内的某个地方。”
宋莲闭上眼睛,暗咬银牙,睁眼时,满目的杀意。她对着漆黑的窗外,喃喃道:“明日随我出发,不论生死,定要将印章拿到手。”她挥了挥手,屏退葛灰,闭上双目,胸口起伏剧烈。
弟弟……姐姐对不住你了……要恨你就尽情的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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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向广陵城进军 。。。
清醒和迷糊之间,哪一样最幸福?
清醒的时候,常常什么事情都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己徒感伤心;糊涂的时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为所欲为图个自己高兴。
失忆后的宋祺一直挺满足的,因为司徒拓时时刻刻守在他的身边,他想管它什么印章,管自己是谁,糊里糊涂的这样过下去,也是幸福的。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一个严休景。宋祺咬牙,这个狐狸精,怎么把司徒拓勾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会儿宋祺躺在床上,黑着脸,侧着头看着坐在床旁的司徒拓,一肚子的抱怨。
其实,那晚这两人睡在屋里说的话他听见了。想来也奇怪,迷迷糊糊的睡着,怎么听力就那么好,还是拣着话来听。别的可以忽略,唯独两句话他听得真切。一句是司徒拓不要脸的表白,一句是严休景大快人心的拒绝,哼哼,活该,什么眼光喜欢上那么一个瘦巴巴的病秧子,还被拒绝了,这会儿肯定怄的要死。
最让他怄的是什么?哼哼,司徒骁之,你那一巴掌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得的,宋祺咬着牙想。
这是宋祺受伤的第五天,之前的时间他一直烧的迷迷糊糊。黎老先生好几次都对着昏迷的宋祺摇头,嘱咐道:“能不能熬到天亮还是未知数,多看几眼吧,以免今后遗憾。”一句话说的司徒拓心脏一蹦一跳的,一时难以接受。一句话也让迷糊的宋琪一肚子愤慨,这老东西简直就是诅咒我早死。
金疮药被官府限制了,但凡买药者都必须出示身份牌,然后留下住址登记。结果常用的药品都断了来源,黎老先生只能带着徒弟上山亲自采药。
那日表白之后,司徒拓强装镇定,跟个没事人一样。休景看不出什么变化,对待他如常,安慰了几句,然后短暂的道别,也随着黎老先生走了。
于是,只留下了司徒拓守着宋祺,看着他挣扎在生死边缘,无能为力。到了第五天,黎老先生还未回来,昏迷不醒的宋祺竟然醒了,醒了之后精神还大好,竟然喝了米汤,还能用眼睛瞪着他了。
司徒拓用手将他汗湿的头发捋到耳后,忐忑不安的上下打量宋祺,心里七上八下,这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宋祺瞪着他,一张脸拉得老长,动了动嘴浑身没力,竟然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