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谢祈昀重重砸了砸桌子,“他都已经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一屋子妻妾成群,还是个哪门子的孩子?!”
见他发火,吴氏索性也破罐子破摔,坐倒在地上不起了,“祈哲他父亲死得早,丢下我们娘儿俩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曾想你竟是长成了这样一个白眼狼,连你弟弟都不愿意救。官人啊,你命薄,救下的哥哥,他儿子竟是这样对待我们母子的啊。”
此刻正是用午膳的时候,院子里人多口杂,谢祈昀怎能让她这样喊下去,赶忙敛起怒火去搀扶。
“婶婶,您先起来,外面还有人看着呢。”
吴氏甩开他,“你若是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谢祈昀面上挂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连声应道:“好好好,我答应,我定是想办法将祈哲弟弟救出来。”
得了他的承诺,吴氏满足了,摸了两把脸上的泪水,顺势起了身,“婶婶知道,你向来是最懂事的,定能让你弟弟全乎回来的。”
谢祈哲苦笑。如若不是为了侯府的颜面,他倒是宁愿谢祈哲这个祸害死在牢狱里。
吴氏离去不多久后,沈南迦便来了。
一进门,瞧见谢祈昀坐在桌前看书,可手里拿着书册,眼神却飘向别的地方,还止不住的叹息着,她心里便了然,吴氏是已经来过了,并且得了谢祈昀的什么承诺。
她佯装全然不知此事,“听闻侯爷没用午膳,可是今日厨房的菜式不合侯爷口味?”
谢祈昀回过神,放下手里的书,眉心没有半分舒展,“是我没有胃口。”
“这几日是逐渐热起来了,可是要吩咐柳家妹妹备些酸甜可口的冰食?”说着,她走上前,用手里的帕子细心擦去谢祈昀额角的些许汗珠。
谢祈昀抬眼凝望沈南迦,这些天吃药将养着这张白皙的小脸倒是看着红润了些,他恍然间觉得有些欣慰,在他为公事所累,家事所扰的时候,能有一人一心只挂念着他的身体。
从前的蒋依媛如此,现在的沈南迦也是如此。
看了许久,他伸手拉着沈南迦坐在自己面前,开口道:“谢祈哲昨夜落狱了。”
“啊?竟有此事?”沈南迦装的震惊,眼睛瞪得浑圆,“是为何?”
谢祈昀几欲开口,却又犹豫,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向沈南迦如实道来。
“他昨夜与几个世家公子哥在酒楼吃酒作乐,席间几人谈起了前太子之事,昌国公家长子更是带头直言当今圣上非嫡非长,若是前太子还活着定然是他做皇帝。圣上向来不喜有人言及前太子之事,这话还直接传到了御前,当即便下了狱。”
“说到底谢祈哲也不是那个妄言的人,只不过是掺杂其中被连带的,只能一起关了进去。”